我媽是人見人嫌的惡毒女配。她死后第三個月，男主和女主終成眷屬。
所有人都在贊揚他們閃閃發光的愛情，無人在意我媽尸骨未寒。暗戀我媽的反派得知消息后，
往嘴里倒了大半瓶安眠藥，又往手腕上劃了一刀，安安靜靜地躺進了浴缸里。
在他的身體一點點變冷的時候，我背著小書包敲開了他的門，奶聲奶氣地問：“叔叔，你好。
請問你是我爸爸嗎？”我踮起腳尖，努力把沾著泥巴的小熊餅干舉高："媽媽說過，
要跟喜歡的人分享零食。"浴室門縫里滲出的水突然停止了流動。三秒鐘后，門被猛地拉開。
渾身濕透的男人踉蹌著跪在我面前，染血的手腕在米色毛衣上暈開大片薔薇。
他顫抖的手指懸在我臉頰上方，
像在觸碰一個易碎的夢："你...你媽媽是不是...""裴阿姨說媽媽變成星星啦。
"我掏出皺巴巴的相片，上面被淚水泡得發皺的角落正是男人年輕時的模樣，
"但媽媽床頭藏著好多叔叔的照片呢。"他喉結劇烈滾動，突然把我按進懷里。
我聞到血腥味混著雪松香氣，感覺到滾燙的液體落進我的發旋。
"你媽媽..."他的聲音碎得像打翻的拼圖，"她提起過我？""嗯！"我重重點頭，
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生銹的糖果盒，"每次媽媽被爸爸打哭，
就會看著這個說'要是當年跟阿川走就好了'。"金屬盒蓋彈開的瞬間，
男人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嗚咽。里面整齊碼著九十九張車票，從江城到榕城，
日期停留在我出生前三個月。"叔叔的手流血了。"我掏出兒童創可貼，
"媽媽教我包扎的方法..."話沒說完，整棟樓突然劇烈搖晃。落地窗外，
城市上空炸開數不清的慶祝煙花——今天是男女主訂婚的日子。男人突然瘋了一樣翻找手機，
通話記錄里靜靜躺著一條未接來電，正是我媽墜樓那天的凌晨三點。
"原來她找過我..."他扯下滴血的毛衣裹住我，赤腳沖向車庫，"寶寶別怕，
叔叔帶你去...去摘星星。"當跑車咆哮著撞開訂婚現場的大門時，
我摟著他的脖子小聲說："媽媽還讓我帶句話。"漫天彩帶中，他低頭貼近我的嘴唇。
"她說..."我學著她最后溫柔的樣子，輕輕擦掉男人眼角的淚，
"下輩子換她翻墻來找你。"第二章我坐在副駕駛上，小手緊緊攥著安全帶。
車窗外的霓虹燈像流星一樣劃過，男人的側臉在光影里明明滅滅，下頜繃得死緊，
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叔叔，我們去哪里呀？"我小聲問。他沉默了很久，
才啞著嗓子回答："去……接你媽媽回家。"車停在了城市最高的那座塔樓下——三個月前，
我媽就是從這里一躍而下的。男人下車時踉蹌了一下，手腕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血。我跳下車，
拽住他的衣角，仰頭看著這座黑漆漆的、仿佛要刺破天空的巨塔。"媽媽在這里嗎？
"我小聲問。他沒回答，只是彎腰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他的臂彎里，然后大步走向電梯。
電梯直達頂層。天臺的風很大，吹得我睜不開眼睛。男人抱著我走到欄桿邊，
低頭看著腳下璀璨的城市燈火。"她那天……就是站在這里。"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如果我能接到那個電話……"我感覺到他的手臂在發抖，于是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臉。
"叔叔不哭。"我說，"媽媽說，哭的話，星星會難過的。"他猛地閉上眼，
喉結滾動了幾下，再睜開時，眼底一片猩紅。"寶寶。"他突然蹲下身，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你媽媽……有沒有告訴你，她最后說了什么？"我歪著頭想了想，
然后從書包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裴阿姨說，這是媽媽最后寫的東西。
"男人顫抖著手接過紙條，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阿川，對不起，
還有……謝謝你愛過我。"**紙條背面，是一張褪色的電影票根，日期是十年前。
那場電影的名字，叫《一生一世》。男人的呼吸突然變得很重，像被人掐住了喉嚨。
他死死攥著那張紙條，指節泛白，仿佛要把這輕飄飄的紙片捏進血肉里。"叔叔？
"我有點害怕，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他猛地回過神，一把將我摟進懷里，抱得那么緊，
像是怕我也突然消失一樣。"寶寶。"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我們回家。"就在這時，
天臺的鐵門突然被推開，刺眼的燈光照了進來。"沈川！你瘋了嗎？！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沖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保安，"你帶著孩子來這種地方干什么？！
"我認出來了，這個兇巴巴的男人，就是電視上經常出現的——男主，陸沉。
也是……我法律意義上的"爸爸"。第三章陸沉的眼神在看到我的瞬間驟然緊縮，
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他下意識上前一步，
聲音里帶著不可置信："……這孩子是誰？
"沈川——原來叔叔叫這個名字——直接把我護在身后，他的脊背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聲音冷得像冰："滾開。"陸沉卻像沒聽見一樣，死死盯著我，忽然笑了："沈川，
你該不會以為隨便找個孩子，就能——""她今年五歲。"沈川打斷他，每個字都像淬了毒，
"出生日期是2018年3月12日，血型AB，對芒果過敏。"陸沉的表情瞬間凝固。
2018年3月。那正是他和女主蘇婉"意外"發生關系的前一個月。
"不可能……"陸沉的聲音開始發抖，"她從來沒說過——""她說過。"沈川冷笑，
"她給你打過十七個電話，發過二十三封郵件，甚至去你公司樓下等了整整三天。
"我感覺到沈川的手在微微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還是憤怒。他低頭看了我一眼，
忽然彎腰把我抱起來，讓我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別聽。"他輕輕捂住我的耳朵，"臟。
"但陸沉已經沖了過來，伸手就要拽我："讓我看看她！"下一秒，沈川一拳砸在他臉上。
陸沉踉蹌著后退幾步，嘴角滲出血絲。保安們立刻圍了上來，卻被沈川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陸沉。"沈川的聲音輕得可怕，"你知道她最后給我發了什么嗎？"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屏幕上是條未發送成功的草稿：**"阿川，幫我照顧好好好……"**最后那個字沒打完，
可能是"孩子"，也可能是"自己"。陸沉的臉色瞬間慘白。沈川沒再看他，
抱著我轉身就走。夜風里，我聽見他輕聲說："寶寶，我們回家。
"可就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陸沉突然撲了過來，手掌死死卡住門縫："等等！
她……她是不是叫林晚？"沈川的身體猛地僵住。
"她左肩后面……"陸沉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是不是有個月牙形的胎記？
"我的書包突然掉在了地上。因為沈川的手臂驟然收緊，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我聽見他心臟跳得又快又重，像要撞碎肋骨。電梯門緩緩關上，把陸沉扭曲的臉隔絕在外。
"叔叔？"我小聲叫他。沈川沒說話，只是更用力地抱緊我。直到電梯降到一樓，
他才啞著嗓子開口："寶寶，從今天開始……""你跟我姓。
"第四章沈川的公寓里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客廳的玻璃柜里擺滿了各種獎杯和機械模型。
他半跪在沙發前，小心翼翼地用紗布纏住我膝蓋上的擦傷——剛才下車時我絆了一跤。
"疼嗎？"他問。我搖搖頭，好奇地打量四周："叔叔一個人住嗎？
"他纏紗布的手頓了頓："嗯。""那現在我也住這里嗎？"沈川突然抬頭看我，
眼眶紅得嚇人。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我晃了晃小腿，
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塑料小盒："這是媽媽給我做的餅干，分給叔叔吃。
"盒子里是烤得有點焦的星星餅干，邊緣泛著黑。沈川拿起一塊放進嘴里，
咀嚼的動作突然停住了。"……太咸了。"他啞著嗓子說。
我點點頭："媽媽總是放錯糖和鹽。"沈川的肩膀開始發抖。他猛地站起身走進廚房，
我聽見水流聲開得很大，還有壓抑的、動物般的嗚咽。過了一會兒，他端著熱牛奶回來，
眼睛還是紅的："喝完刷牙睡覺。"我捧著杯子小口啜飲，突然想起什么："叔叔，
陸沉是我爸爸嗎？"玻璃杯在沈川手里裂開一道縫。"不是。"他斬釘截鐵地說，
抽走我手里的杯子，"去睡覺。"兒童房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床單上還帶著樟腦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