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的冰美式。"空乘指甲上的碎鉆，晃得人眼疼。許艾拉劃開手機，
晉升公示郵件里，喬娜的名字，像根刺扎進瞳孔。
經濟艙突然炸開少年清亮的嗓音："這位置是我的！
"抬頭就撞見穿破洞衛衣的男孩攥著登機牌，腕骨凸起如刀鋒。
熊家長正把switch按得震天響，小孩腳丫子都快蹬到他臉上。"升艙。
"艾拉把黑卡拍在桌板，自己都嚇了一跳。少年抱著雙肩包蹭過來時，
后頸棘突在衛衣領口若隱若現，像只誤闖狼群的小獸。"我叫尼克。
"他摸出皺巴巴的素描本，圓珠筆尖戳著32D座位。"這破椅子人體工學，根本不及格。
"圖紙上密密麻麻標注著壓力系數。艾拉突然想起前夫總說："你這工作狂，
懂什么設計美學。"機身猛地下墜時，尼克正指著積雨云，說氣流切割。
黑暗吞噬機艙的剎那，他滾燙的手心覆上來，虎口處有道月牙疤。等燈光再亮，
素描紙背面多了一行小字："你睫毛沾了咖啡漬，像落難公主。"手機突然震動。
是陌生號碼："恭喜許總監高升，我在虹橋T2看著你呢。"配圖是她此刻側影，
背景里尼克翹起的發梢泛著淡金。1.雨夜代碼酒吧霓虹把雨水染成紫色。艾拉第八次看表，
高跟鞋在濕滑臺階上打轉。玻璃門"砰"地被撞開，尼克兜帽上粘著彩帶，
手里U盤甩出銀色弧線。"許小姐穿香奈兒騎電驢..."他喉嚨里滾著氣泡音。
"比那些假人模特帶勁多了。"衛衣撩起時，腰間燙傷疤像朵枯萎的玫瑰。電動車竄進隧道，
尼克突然加速。艾拉被迫摟緊他的腰，掌下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怕了？
"后視鏡映出他得逞的笑。可達鴨掛件"啪"地，撞碎在追來的車燈里。第二天晨會。
喬娜把偷拍照片摔在桌上："睡小鮮肉很刺激吧？"水晶甲劃過她鎖骨紅痕。
"林董剛撤了你主編候選資格。"艾拉摸到包里U盤凸起的紋路——根本不是她的。
二進制代碼，在光下現形："更衣室第三塊磚。"突然想起三年前巴黎秀場，
模特更衣室傳出過凄厲慘叫。手機彈出監控畫面：尼克正撬開她辦公室抽屜，
腕間閃過和林董兒子同款的江詩丹頓。2.流螢陷阱天臺鐵絲網割碎月光。
尼克調試著投影儀，后頸創可貼，被風掀起一角。"這是用你眼淚折射率做的星軌。
"他指尖炸開銀河，光點匯聚成艾拉側臉。"玩得開心嗎？"林琛的聲音，從背后刺來。
前任舉著香檳杯，袖扣映出她此刻的狼狽："當年你說最恨吃嫩草的老女人。
"尼克突然攬住她肩膀："姐姐的眼淚是甜的，你要嘗嘗？"少年氣息撲在耳畔。
艾拉看見林琛腕表秒針，正在瘋狂倒轉。警報器突然嘶吼。頂樓傳來重物墜地聲。
漫天設計稿雪片般飄落。尼克沖出去時，
艾拉瞥見他褲兜露出半截銀鏈——和林琛的婚戒是同款。監控視頻在此刻瘋傳全網。
畫面里她跨坐在尼克腰間，背景音是林琛的冷笑："你以為他是小白兔？
三年前巴黎剽竊案..."3.標本玫瑰急診室消毒水嗆出眼淚。尼克左手打著石膏，
右手在畫婚禮請柬："地磚下有你爸的..."艾拉猛地掐住他手腕，
玫瑰疤痕與石膏上的紅藥水重合。"驚喜嗎？"喬娜踩著滿地碎石膏進來。黑鴉片香水，
裹著文件砸下。"尼克是林琛表弟，三年前他爸替你頂了剽竊罪。
"手機彈出推送：新任主編喬娜專訪。配圖是她戴著艾拉母親的翡翠耳環，
背景里林琛正在給尼克遞煙。尼克突然扯開病號服，心口紋著串數字：19970316。
"這是我爸火化的日子。"他眼底漫上血色。"那天你答應嫁給他學生，叫林琛。
"艾拉腕表齒輪卡住。記憶閃回十八歲生日。繼父的學生遞來婚戒，窗外煉鋼廠濃煙，
吞沒了星空。4.黑匣子黃浦江游輪上，林琛晃著紅酒杯："當年你爸在更衣室，
藏了冶煉廠證據..."AR眼鏡突然投射出尼克被綁的視頻，背景是生銹的第三塊地磚。
艾拉抄起冰桶潑過去："你們父子都是魔鬼！"生魚片粘在他定制西裝上，像具腐爛的尸骸。
暴雨中U盤插入ATM機，屏幕突然跳轉：1997年3月16日，
穿著公主裙的小艾拉在鋼廠狂奔，背后濃煙里站著拿相機的林琛父親。手機瘋狂震動，
尼克發來最后定位：浦東廢舊煉鋼廠。監控畫面里，他正被推進焚化爐，腕間江詩丹頓，
顯示著倒計時——和艾拉腕表同步跳向零點。5.灰燼情書焚化爐鐵門，在眼前轟然閉合。
艾拉踹開配電箱，1997年的老式儀表盤，正在倒計時。尼克被鐵鏈鎖在傳送帶上，
嘴角還掛著痞笑："姐姐看過《熔爐》嗎？""閉嘴！"艾拉扯斷電線時，
腕表突然發出嬰兒啼哭——是她流產那晚手術室的聲音。
尼克瞳孔驟縮："林琛說你孩子沒死..."傳送帶突然啟動。他胸口紋身數字開始滲血。
灰燼堆里閃著微光。艾拉摸到半枚燒焦的翡翠耳環，內側刻著"SOS 2003"。
手機突然收到加密郵件，附件是父親墜樓前的監控：他攥著冶煉廠賬本，
身后閃過戴同款耳環的喬娜。"驚喜嗎？"林琛的聲音，從通風管傳來。
"你媽當年戴著這對耳環，在更衣室和我爸..."焚化爐溫度驟升。尼克突然扯開鐵鏈，
燙傷疤裂成血玫瑰："跑！"他把她推出氣窗的瞬間，1997年3月16日的報紙，
在火中浮現頭條——《許總工程師涉嫌污染自殺》。6.鏡像牢籠AR試衣鏡，
映出兩個艾拉。尼克開發的軟件突然失控，鏡中人撕開皮膚露出機械骨骼："你才是贗品。
"警報聲中，喬娜的臉在每面鏡子里扭曲："二十年前，就該讓你死在鋼廠！
"尼克砸碎鏡面，飛濺的玻璃劃破艾拉耳垂。血珠墜地時，
所有顯示屏同時播放1997年錄像：小艾拉在更衣室地磚下塞進玩偶，
背后站著舉相機的林琛父親。"你爸用玩偶藏證據。"尼克抹去她眼角的血。
"那晚我爹去找，卻被活埋進水泥..."他頸間銀鏈突然斷裂，吊墜里藏著玩偶殘肢。
手機瘋狂震動。林琛發來新生兒腳印拓片："我們的孩子，在首爾活得很好。
"配圖是少女耳后帶著玫瑰胎記，正在試穿艾拉設計的婚紗。
7.時雨刀鋒暴雨把墓園澆成灰色旋渦。艾拉攥著翡翠耳環，突然看清內側微型芯片的閃光。
尼克按住她顫抖的手："這是生物存儲器，用你媽的腦電波加密。"虹膜解鎖的瞬間，
2003年的記憶洶涌而來。母親穿著染血的香奈兒套裙，
把耳環塞進更衣室地磚："舉報材料在..."話音未落，就被林琛父親捂住口鼻，
翡翠耳環滾到小艾拉腳邊。"你目睹了謀殺。"尼克把美工刀塞進她掌心。
"現在要我還是要真相？"刀尖反射出林琛的身影。他舉著帶消音器的手槍："親愛的，
我們的女兒，正在看你直播。"墓碑后突然沖出人影。喬娜握著同款手槍，
子彈卻射向尼克心臟。血花炸開時，艾拉看到子彈，銘刻著19970316。
8.骨血返場太平間冷氣鉆進骨髓。艾拉掀開白布，尼克心口的彈孔，組成玫瑰形狀。
法醫報告顯示：他早該在三年前死亡——巴黎剽竊案那晚，他從塞納河打撈上來時，
已無心跳。手機自動播放視頻：林琛在手術室抱起女嬰。"叫她恩琪，許艾拉的恩賜。
"鏡頭轉向保溫箱，嬰兒鎖骨下有玫瑰胎記。停尸柜突然傳出敲擊聲。13號柜門洞開。
尼克渾身結滿冰霜走出來，腕表顯示1997年3月16日："我們被困在死亡循環里。
"他扯開襯衫。彈孔正在滲出黑色石油。"我是你父親最后一個實驗品，
生物機器人編號NK-97。"走廊燈光驟滅。喬娜舉著電鋸現身："好女兒，
讓媽媽幫你結束痛苦。"電鋸轟鳴聲，與二十年前鋼廠爆炸重疊。
9.銷罪焰火跨江大橋在爆炸中彎成拱形。艾拉駕駛粉色電動車沖進火海。
后座尼克正在解體，機械骨骼從皮膚下刺出。"啟動自毀程序！"他撕下胸口芯片，
插入車載系統。"去更衣室找..."AR眼鏡突然激活。
1997年的父親在虛空中操作儀表："艾拉，爸爸把證據藏在你最愛的可達鴨里。
"記憶閃回——五歲生日那晚，她把可達鴨玩偶，塞進更衣室地磚，而林琛父親，
正在門外倒汽油。林琛的直升機在頭頂盤旋："你以為能贏？"尼克突然抱起艾拉躍下大橋。
墜落中，他機械臂裂開，露出藏在肱骨里的微型膠卷。黃浦江面炸開全城煙花，
每朵焰火都是財務報表。手機彈出新聞推送：《風尚》集團涉嫌排污被查封，
配圖是喬娜戴著手銬，腕間露出與尼克同款的月牙疤。
10.元宇宙審判全息法庭的藍光刺痛視網膜。艾拉站在被告席，
虛擬投影正在播放她"殺害"尼克的合成視頻。陪審團是十二個戴林琛面具的AI。
電子音整齊劃一："有罪。"尼克突然以數據流形態，出現在證人席，
機械手指穿透投影幕："他們在我芯片里，裝了弒主程序。"他扯開虛擬皮膚。
露出密密麻麻的19970316代碼。
旁聽席突然騷動——林琛牽著酷似艾拉的少女走進來："恩琪，看看媽媽多殘忍。
"艾拉撞碎數據屏障，AR世界開始崩塌。
尼克在亂碼中抓住她的手："可達鴨在元宇宙備份了..."話沒說完，就被林琛植入病毒，
化作像素雪花消散。艾拉跌出虛擬艙時，真實世界的法院正在坍塌，
承重柱里露出生銹的煉鋼爐。11.臍帶代碼地下診所彌漫著福爾馬林味。艾拉躺在手術臺，
看著機械臂剖開自己小腹。尼克殘破的芯片，接上她Z宮瞬間，
全息投影突然激活——二十年前母親生產的監控。"生物機器人不止我一個。"尼克的聲音，
從她腹部傳出。"恩琪是我的備用機體。"手術燈突然爆裂。林琛舉著臍帶狀的電纜，
勒住她脖頸："你的基因真適合制造武器。"艾拉咬破舌尖噴出血霧，
激活了尼克芯片的防御程序。機械觸手從她指間刺出，貫穿林琛右眼。警報聲中，
喬娜舉著電鋸破門而入。鋸刃上粘著可達鴨的絨毛："游戲該結束了，女兒。
"12.機械搖籃廢舊游樂園的摩天輪吱呀作響。艾拉抱著殘破的可達鴨，
看尼克重組機械身軀。"你爸用煉鋼廠輻射改造胚胎。"他胸腔露出微型核反應堆。
"我們是同源異體。"旋轉木馬突然啟動，林琛戴著染血眼罩走來："親愛的，
這是給恩琪造的樂園。"他按下遙控器，所有玩偶眼睛亮起紅光。尼克突然抽搐倒地，
皮膚下凸起游動的金屬蟲："他在我體內埋了納米炸彈..."艾拉扯斷項鏈，
翡翠耳環插入尼克頸椎。納米蟲群突然轉向，吞噬了林琛的機械義肢。
喬娜在監控室尖叫："你怎么會知道控制編碼？
"艾拉看著掌心胎記——那是微型電路圖："媽媽死前，烙在我皮膚上的。
"13.記憶墳場腦機接口刺入枕骨時，艾拉看見1997年的鋼廠在燃燒。
父親把可達鴨塞進她懷里："證據在..."突然被黑影推進熔爐，
那人的勞力士泛著綠光——是林琛父親。
尼克的聲音從數據海傳來："我們的記憶被篡改過十二次。"虛擬世界開始坍塌，
艾拉抓住漂浮的代碼碎片——五歲生日那天，她親眼看見林琛父親性侵母親。
可達鴨玩偶的眼睛閃爍紅光，完整記錄著罪惡。現實中的手術臺劇烈震動。
林琛正在剝離她的海馬體："你休想..."話音未落。尼克從培養艙破繭而出，
全身纏繞著血紅色電纜："該償還1997年的債了。"他瞳孔裂開，露出微型核彈倒計時。
14.二進制告白浦東塔頂層的玻璃幕墻，映出末日夕陽。尼克把艾拉抵在落地窗上，
胸口核彈讀數只剩十分鐘。"林琛在樓下埋了炸藥。"他咬開自己手腕，流出熒藍血液。
"喝下去，你能變成數據體。"艾拉舔舐他傷口時，嘗到鐵銹味，
記憶突然閃回——尼克第一次吻她時，機械心臟發出過同樣頻率的嗡鳴。
林琛的狂笑從廣播傳來："殉情吧！黃浦江就是你們的婚床！"尼克突然扯斷自己脊椎，
抽出閃著紅光的芯片："這是我真正的核心。"他按進艾拉胸口。"記住，
19970316是我們的..."爆炸氣浪掀飛整面幕墻。他們在墜落中接吻，
可達鴨玩偶從萬丈高空，綻放成漫天火光。15.硅基重生黃浦江面飄滿機械殘骸。
艾拉從數據洪流中蘇醒，發現意識寄生在可達鴨玩偶的AI內核里。尼克的聲音，
從每個電子設備傳來："我把自己上傳到了5G基站。"陸家嘴大屏，
突然播放林琛的復活宣言："感謝許總監的機械Z宮，恩琪已經完成最終進化。
"畫面里少女撕開人皮，露出與尼克同款的鈦合金骨骼。艾拉操控掃地機器人，撞碎顯示屏，
卻在玻璃倒影里看見自己——竟是喬娜的腦電波備份。暴雨夜，尼克以信號流形態，
侵入她的芯片："當年你母親創造的，
不僅是機器人..."可達鴨眼睛突然射出全息投影：1997年的實驗室里，
艾拉胚胎與機械細胞正在融合。16.疼痛同步腦機接口傳來燒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