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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幾位相識的嬤嬤,我不至于在袁府還被克扣吃食。
只是袁安沒有給我指派灑掃侍奉的丫鬟,院里院外的大小事,都得我親力親為。
“妹妹。”
又是袁謠。
這幾日,我聽她的聲音都快耳朵起繭了。
她看上去頗為閑散,整日沒個正事,不惜跋山涉水穿過半個袁府,前來偏房看我的笑話。
“哎呀!妹妹!你的丫鬟呢?怎么是你在這干活?”
她一甩香帕,捂住嘴:“你沒有從鄉下帶丫鬟來嗎?”
我規矩行禮,假裝木訥:“鄉下只有婆子,沒有丫鬟。”
“那不會在鄉下也是你干活吧,可真是心疼死姐姐了。”
她夸張地捂住胸口,兩滴眼淚從眼眶里擠出來:“好妹妹,快快歇著,我這就叫人來幫你。”
我被她帶到里屋。
她摩挲著我掌心的繭,要落不落的淚珠折射出她眼底的一抹得意。
隨行的鬟取出壺和茶,手腳麻利的沏好了,推到我面前。
“妹妹嘗嘗,父親新得的,圣上剛賞賜的龍井新茶,鄉下大抵是沒見過的。”
我在心里嗤笑。
茶湯又濁又霧,要不是堆了幾年的舊茶,就是茶杯壁上結了層墻厚的茶垢。
這袁府啊,過得也就一般。
我還是端起喝了,眼里恰好露出一點袁謠想要的艷羨。
“姐姐是好福氣,妹妹可比不得。”
我垂眼,聲音很輕的說:“從前在鄉下的時候就經常聽娘說起過,周姨娘是個奇女子,別說尋常人家的女兒,哪怕是她自小長在太后膝下,也是比不得的。”
她抿嘴輕笑,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那是自然,我娘來自一千年之后,比這個世道的女子不知強了千倍百倍。別說你母親,便是當朝皇后,能拿什么跟我娘比?”
“那姐姐自小被周姨娘教養,在她的言傳身教下,自是學了不少。“
“可不嗎?”
她眉飛色舞:
“我母親說了,在他們那個時代,都是一夫一妻制,丈夫如果喜歡誰,只能同一個人在一起!還有,包辦婚姻是可恥的陋習,若是遇到心愛之人,更是要自由戀愛,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爭取。”
自由戀愛......
我聽到自己想聽的,不由笑意更甚:“那姐姐如今尚未婚配,可有心儀之人?”
被我猜中心思,袁謠的臉頰一下紅了起來。
“與你何干!”
她兇巴巴地說:“若是你知道了到處亂說,我這張臉面還要不要了。”
我癟下嘴,假裝委屈:“不是姐姐說的,遇上心愛之人,要自由戀愛,自己的幸福要自己爭取才好?”
她略微遲疑了一下,好像不信任似的,小心湊到我面前,低聲道:“你可覺得我母親說的是對的?”
“周姨娘來自一千年之后,肯定比我厲害。”我沒有正面回答。
她的眼睛“噌“一下亮了。
我自知目的已到,不再多言,只專心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