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沈嘉年,你當著所有賓客的面說清楚——”我攥著婚紗裙擺的手在發抖,
指尖的水晶美甲幾乎掐進掌心。教堂穹頂的陽光穿過彩繪玻璃,在新郎西裝上投下斑駁光影,
卻照不亮他眼底的陰鷙。“林晚,非要在婚禮上鬧得這么難看嗎?”他松了松領帶,
語氣里帶著慣有的不耐煩,“蘇夢璃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你讓她怎么辦?
”四周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我聽見母親在臺下壓抑的啜泣,
父親的拐杖重重敲擊大理石地面。而我的好閨蜜蘇夢璃,正捂著嘴躲在賓客席后排,
無名指上閃亮的鉆戒刺得我眼眶生疼——那是去年我陪她挑的款式。這一刻,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三個月前,正是這對狗男女鎖死了林氏老宅的大門,
看著我在火海中掙扎。濃煙嗆入喉嚨時,
我清清楚楚看見蘇夢璃涂著紅色美甲的手按下打火機,沈嘉年則倚在門邊冷笑:“林晚,
你以為用孩子就能綁住我?等林氏破產,你連給夢璃提鞋都不配。”“所以你讓我怎么辦?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碎玻璃,“穿著婚紗看新郎和伴娘雙宿雙飛?還是恭喜你們奉子成婚?
”沈嘉年突然上前扯住我的手腕,西裝袖口滑落,露出內側那道月牙形疤痕。
我的心臟猛地抽搐——那是前世我為他擋刀留下的印記,后來他卻說是被野貓抓傷的。
“別裝了,”他壓低聲音,眼中閃過狠戾,“林氏集團馬上破產,你以為我會娶個落魄千金?
識相點把婚戒摘了,我還能讓你體面離場。”全場嘩然。母親踉蹌著站起來:“嘉年,
你怎么能...晚晚為你做了多少...”“夠了!”蘇夢璃突然沖上來,
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刺目至極,“晚晚,我知道你恨我,
但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她話音未落,
我突然想起前世在她化妝臺發現的避孕藥。那些被她藏在維生素瓶里的藥片,
正是我三次流產的罪魁禍首。此刻她眼底閃過的狡黠讓我作嘔,
而更清晰的記憶突然涌來:昨夜她在洗手間打電話的聲音——“放心,
假孕報告我找黑市醫生做的,林晚那個蠢貨根本看不出來...”“假孕?”我脫口而出,
“蘇夢璃,你以為塞個枕頭就能騙人?需要我現在叫醫生來驗孕嗎?”她臉色驟變,
下意識按住小腹:“你、你亂說什么!”“我亂說?”我冷笑,轉向呆立的賓客,
“各位不妨查查,這位‘孕婦’上周在仁愛醫院掛的是婦科消炎號——哦對了,沈嘉年,
你送給她的鉆戒,刻的英文是‘forever mine’,
可我的婚戒內側刻的是‘love晚’,你連說謊都這么不用心。”沈嘉年的瞳孔猛地收縮。
我知道,他此刻一定想起了昨晚蘇夢璃的抱怨:“憑什么她的戒指是定制款,
我的只是專柜貨?”“林晚,你是不是瘋了?”他強作鎮定,
“你爸挪用公款的證據都在我手里——”“證據?”我打斷他,從手包里掏出U盤,
“不如先看看這個?里面是你篡改林氏賬目的原始數據,還有你和天成集團的轉賬記錄。
哦對了,”我望向臉色慘白的蘇夢璃,“你刪掉我電腦里的財務報表時,忘了清空回收站吧?
”賓客席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父親顫抖著接過U盤,沈嘉年踉蹌著后退半步,
蘇夢璃的美甲深深掐進掌心。“你怎么會有這些...”他聲音發顫。因為我重生了。
因為我帶著前世被大火灼穿的記憶,回到了這場婚禮的現場。因為我發誓要讓這對狗男女,
用余生償還他們犯下的罪孽。“沈嘉年,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到盲目?”我逼近半步,
看著他節節敗退,“從你偷偷賣掉我母親的翡翠鐲子開始,
從你讓我替你頂下商業欺詐的罪名開始,我就該看清你的真面目——但沒關系,
”我舉起婚戒,鉆石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現在看清,還來得及。”他突然伸手想搶戒指,
我側身避開,婚戒被我拋向教堂高處的彩窗——陽光穿過鉆石,在他臉上投下一片碎光,
像極了前世他看我被大火吞噬時的眼神。“林晚!你別太過分!”蘇夢璃突然尖叫,
“就算你鬧完這場婚禮,林氏也救不活了!你爸早就把公司抵押給高利貸——”“啪!
”我的耳光比大腦反應更快。她的臉頰瞬間紅腫,耳環飛落在地,
露出后頸那道淡色疤痕——那是前世她推我下樓時,被欄桿劃開的傷口。“這一巴掌,
是還你推我流產的債。”我輕聲說,“還有三巴掌,等你進了監獄再慢慢還。”她瞪大雙眼,
似乎想不通我為何知道那件事。而我清楚地記得,前世她在我病床前假惺惺掉眼淚時,
后頸的紗布不小心滑落,露出了 identical 的傷口形狀。
“你...你都想起來了?”她踉蹌著后退。“我想起了所有事。”我轉向呆若木雞的賓客,
“包括沈嘉年偽造我父親簽字轉移資產,包括蘇夢璃往我安胎藥里摻墮胎藥,
包括他們昨晚在婚房商量如何用我的嫁妝填補賭債——”“你胡說!”沈嘉年怒吼,
“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據?”我掏出手機,
點開一段錄音——是昨夜我躲在衣柜里偷錄的對話,“‘等婚禮結束就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反正林氏的股份已經轉到我名下’,這話是你說的吧,沈大總裁?”全場死寂。
母親捂住嘴發出嗚咽,父親臉色鐵青地撥通了律師的電話。沈嘉年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高利貸催債的鈴聲,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這時,教堂大門被推開。
穿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逆著光走來,領口別著我送他的那枚袖扣——是霍景深,
我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前世因我執意嫁給沈嘉年,與我斷絕了往來。“抱歉來晚了,
”他摘下墨鏡,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冷冽,“聽說有人在我的地盤上欺負我的妹妹?
”沈嘉年臉色劇變:“霍、霍氏集團的霍景深?
你怎么會...”“林叔和我爸是過命的交情,”霍景深走到我身邊,
將一件西裝披在我肩頭,“他女兒的婚禮,我怎么能缺席?不過現在看來,
”他掃向臉色煞白的兩人,“這場婚禮,還是提前結束的好。”我望著他挺直的背影,
突然想起前世火災那晚,是他冒雨撞開老宅大門,抱著我沖進醫院時,
后背被鋼筋劃得血肉模糊。而我當時卻在昏迷中喊著沈嘉年的名字。“霍先生,
這是誤會...”蘇夢璃勉強擠出笑容,“我們和晚晚只是鬧了點小矛盾...”“小矛盾?
”霍景深打斷她,“我剛接到消息,林氏集團的所有債務,已經由霍氏全額代償。
至于沈氏集團——”他掏出手機劃了幾下,“五分鐘前,沈嘉年名下所有資產已被凍結,
原因是涉嫌經濟犯罪。”沈嘉年踉蹌著跪倒在地,蘇夢璃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賓客們紛紛掏出手機拍照,教堂外響起警笛聲。“晚晚,跟我走。”霍景深輕聲說,
“這里交給警察處理。”我望著滿地狼藉的婚紗和破碎的婚戒,想起前世葬身火海時的劇痛。
此刻陽光穿過彩窗,在地面投下鴿子銜橄欖枝的圖案——那曾是我憧憬的和平與愛,
如今卻成了復仇的起點。“等等。”我掙脫霍景深的手,走向呆若木雞的沈嘉年,
俯身撿起他腳邊的婚戒。“這個,還給你。”我將戒指塞進他掌心,
“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湊近他耳邊,輕聲說:“前世你鎖死防火門時,
我清清楚楚看見你袖口的袖扣反光。那是蘇夢璃送你的‘定情信物’,對吧?”他瞳孔驟縮,
徹底癱軟在地。蘇夢璃尖叫著撲過來,卻被警察反手銬住。“林晚!你不得好死!
”她披頭散發地怒吼,“就算你現在得意,以后也會后悔的!”“后悔?
”我望著教堂外的晴空,嘴角揚起前世從未有過的弧度,
“我只后悔沒早點看清你們的真面目——不過沒關系,”我轉向霍景深,
他正用西裝幫我擋住圍觀的鏡頭,“從今天起,我有的是時間,
讓你們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警笛聲中,我脫下沉重的婚紗,任由它墜落在血色地毯上。
霍景深將我護在懷里,走出教堂的瞬間,陽光終于毫無遮擋地灑在臉上。前世的灰燼里,
我曾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棋子。但這一次,我要做執棋的人。
讓那些踐踏過我的真心、燒毀過我的人生的人,在我重生的火焰里,徹底灰飛煙滅。
(二)三天后,林氏集團頂樓會議室。我盯著眼前三十多張西裝革履的面孔,
指尖敲了敲桌面上的財務報表。空調出風口的風拂過鬢角,卻吹不散空氣中的緊張感。
“王總監,”我看向那個總在會議上陰陽怪氣的中年男人,“你解釋一下,
為什么海外項目的利潤比預期少了三千萬?”王建軍推了推眼鏡,眼神閃爍:“匯率波動嘛,
林小姐剛接手公司,可能對國際業務不太熟——”“不太熟?”我冷笑一聲,點開投影儀,
“那你應該很熟‘虛報匯率差額,私吞公款’這一套吧?
需要我把你在開曼群島的賬戶流水調出來嗎?”他臉色驟變,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
其他高管紛紛低頭看文件,沒人敢接話。前世就是這個老狐貍,帶頭煽動股東撤資,
把林氏推入深淵。“還有李經理,”我轉向財務總監,“你上個月做的假賬,
科目錯得連實習生都不如。至于張副總——”我甩出一疊照片,
“你和沈嘉年在高爾夫球場密談的內容,需要我當眾念出來嗎?”會議室死寂如墳場。
張副總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鋼筆,王建軍額角沁出冷汗。我知道,
這些人都是沈嘉年安插在林氏的蛀蟲,前世靠吸林家的血發家。“從今天起,
”我將 resignation 合同推到他們面前,“要么主動離職,
要么等著經偵隊請你們喝茶。”王建軍突然拍桌而起:“你以為靠霍氏撐腰就能為所欲為?
林氏早就空了,拿什么跟沈氏斗?”“空了?”我點開另一份文件,
“林氏在澳洲的金礦股權,在瑞士的信托基金,還有被你們轉移到境外的五億資產——這些,
我昨天已經全部轉回公司賬戶。”全場嘩然。李經理猛地抬頭:“不可能!
那些賬戶密碼只有老董事長知道——”“我父親上周已經把所有權限交給我。
”我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際線,想起昨夜父親在書房的嘆息,“他還說,
當年若不是聽信了沈嘉年的讒言,也不至于讓公司差點改姓。
”張副總突然撲通跪下:“林小姐,我是被沈嘉年威脅的!他說如果不配合,
就曝光我兒子的肇事逃逸案...”“所以現在,”我打斷他,
“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戴罪立功,提供沈氏的犯罪證據;二是——”我指了指門口的保安,
“現在就跟他們走。”十分鐘后,會議室只剩下我和霍景深。他靠在窗邊把玩著鋼筆,
西裝袖口露出半截疤痕——那是十六歲替我擋酒瓶蓋劃傷的。“手段很辣。”他挑眉,
“不像當年那個為了買奶茶被男生騙的小姑娘。”“人總是會變的。”我收拾文件,
指尖觸到抽屜里的安胎藥瓶——前世被蘇夢璃摻了墮胎藥的瓶子,此刻里面裝著維生素片,
“尤其是被火燒過的人。”他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
力道大得讓我皺眉:“那晚的火...你都想起來了?”窗外云層翻涌,遮住了正午陽光。
我想起前世濃煙中的尖叫,想起沈嘉年臨走前說的“活該”,
想起霍景深冒雨撞門時喊破喉嚨的“晚晚”。“我記得每一個細節。”我抬頭看他,
發現他眼底有我從未見過的暗涌,“包括你為了救我,在醫院躺了半個月。”他別過臉去,
喉結滾動:“過去的事——”“現在該談未來了。”我打開電腦,調出沈氏集團的財務報告,
“沈嘉年挪用林氏資金填補的那個爛尾樓項目,其實是個金礦。”霍景深挑眉:“哦?
”“那塊地底下有溫泉資源,”我指著地圖上的紅點,“前世他偷偷開發成度假村,
賺了二十億。但現在,”我勾唇一笑,“地契在我手里。”他終于笑了,
眼里閃過贊許:“怎么做到的?”“上周我以‘準新娘’身份陪他去公證處,
”我晃了晃手指,“趁他不注意,把舊地契換成了假的。而真的那份,”我點開保險箱照片,
“已經鎖進了霍氏的地下金庫。”他低笑出聲:“原來那天你穿的紅裙,
是故意勾著他的注意力。”“不然怎么說男人容易被美色迷惑?”我聳肩,
“現在沈氏的債主們發現抵押物是假的,應該正在他的辦公室砸場子吧。”話音剛落,
霍景深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屏幕,遞給我:“沈嘉年的電話,要聽聽嗎?”我按下接聽鍵,
里面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和怒吼:“霍景深!你他媽玩我!
不是說好了合作開發度假村——”“合作?”我冷笑,“沈總連地契都沒有,拿什么合作?
哦對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淬了冰,“你送給蘇夢璃的那只藍鉆手鐲,
是用林氏員工的醫保基金買的吧?社保局的人已經在去看守所的路上了。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接著是蘇夢璃的尖叫:“林晚!你不得好死!
我哥不會放過你的——”“你哥?”我皺眉,前世從未聽說蘇夢璃有個哥哥,“蘇明遠?
那個貪污落馬的前財政局長?”對面突然沉默。霍景深和我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里看到警惕——蘇夢璃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關系網。“林晚,
你以為扳倒我們就贏了?”沈嘉年的聲音突然低啞,帶著破釜沉舟的狠戾,“別忘了,
林氏當年破產,可不止我一個人動了手...”“你什么意思?”我握緊手機,心臟狂跳。
前世父親跳樓前曾撕爛一本賬本,大喊“他們都該死”,難道除了沈嘉年,
還有其他幕后黑手?“嘟嘟——”電話被掛斷。
霍景深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我讓人去查蘇明遠的關系網。晚晚,你最近小心點,
既然他們敢縱火,就可能再動手。”我點頭,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角。窗外暴雨突至,
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極了前世火災時的爆裂聲。“景深,”我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