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大部分回縣城過年的人都已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小小的隆縣顯得異常冷清。
江與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每天無所事事徘徊在家鄉的街道。
在經歷了大城市的繁華之后,這個小小的隆縣顯得那么的封閉且落后。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在蓉都市找到合適的工作,一切都顯得那么地迷茫,讓人煩悶。
江與每天都會在江邊散步,沿途的風景令人放松,讓他忘卻心中的煩惱。這天,
他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條不知名的小路。與其說是小路,不如說是有一點路的痕跡。
小路兩旁種著一些不知名的樹,起到了一點遮掩的作用。
如果不是像江與這樣每天無所事事的人,是絕對發現不了的。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
江與走了進去。一走進來,這條路的風景便大為不同,兩旁的樹都開滿了桃花,
地上星星點點地長著一些野花,與之前江與看到的花不同,這里的花香氣襲人,令人陶醉。
江與拿出手機想拍一點照片,發現手機竟關機了。于是,江與便把手機收起來,繼續往前走。
江與走著走著,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山洞,很隱蔽。江與納悶,這個地方不像自己的家鄉,
從小到大他對這個地方聞所未聞。帶著這個疑問,江與走進了洞中。進洞后,
江與發現這里面竟如此的狹窄,再往深處走,就只剩下能通過一人的通道,洞里沒有燈光,
手機也沒有電,江與憑著感覺摸索著前進。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前方的光亮,
江與不禁開始有點興奮起來,于是便加快了步伐,來到光亮的地方,發現竟別有洞天。
只見眼前農田房屋,錯落有致,周圍更是好山好水環繞。田埂上,
幾個孩童和小狗正在追逐玩耍。江與便喊道:“哎!小朋友!這是哪里?
”小孩們聽見后都跑了過來,望著江與哈哈大笑,搞得他摸不著頭腦。江與這才發現,
這些孩童竟個個都穿著漢服,其中一個孩童說:“哥哥,你從什么地方過來的?
怎會有如此裝扮?”江與說:“隆縣呀?難道你們不知道?”小孩搖搖頭說:“不知道,
我們這里是桃花源,要不我帶你去找我們村長吧。”江與點頭,便跟著孩童去了。一路上,
這些孩童簇擁著江與,就像看到從未看到過的新鮮事物一樣,興奮地喊著:“村長!村長!
”江與也看到這里的人不論男女老幼,都穿著漢服。不一會兒,
一群人便在一個院壩前停了下來,只見從一座低矮房屋里出來一位年輕人,
穿著與其他人一樣。年輕人一看到江與先是作了個揖,然后說道:“先生是從何而來,
我們這里從未來過生人,有失遠迎。”江與心中暗驚,這個村長如此年輕,
行為語氣和電視劇中的古人幾乎一模一樣。江與回答道:“我從隆縣來的,我沿著江邊走,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這里是什么地方?”村長答道:“我們都管這里叫桃花源,
既然已經來了,先生何不玩耍一番再走?
”江與心想:“難道陶淵明寫的《桃花源記》是真的?當真是有這么個世外桃源?
我江與竟有如此的好運氣,竟讓我碰到。”于是,江與高興的答應了村長的邀約。
這個被叫做村長的年輕人領著江與在四周閑逛,期間,江與得知這個年輕人叫徐文海,
秦朝的時候,徐文海的先祖帶著一群人來到這個地方躲避戰亂,一直延續到如今。
江與心中暗暗說道:“果然與陶淵明的文章說的一模一樣。
”于是江與問徐文海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徐文海搖頭表示不知道。
然后徐文海又開口說道:“看先生如此裝扮,我便知道現在外面已是滄海桑田,
不過無論外界怎樣,都與我們這里無關,我只希望我們這里不必再經歷祖先的戰亂饑荒。
”聽到這話,江與覺得這里確如陶淵明所描寫的那樣平靜祥和。“徐村長,
以前有人進來過這里嗎?”江與突然問起。徐文海稍稍遲疑了一下,說:“從小到大,
我從未見過生人。”片刻,他們兩人便來到一座低矮的瓦房前面,徐文海邀請江與進去休息,
不一會兒,便有人絡繹不絕的過來看江與,搞得他有點不好意思。“先生,
我們已備好飯菜與美酒,請先生與我同去。”徐文海起身邀請江與去另一個房間。
聽到這番話,江與突然感到自己饑餓難耐,忙不迭地跟著徐文海而去。席間,
他們兩人暢飲美酒,直至深夜。江與酒醒后,發現自己睡在一間古樸的房間,
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江與感覺口干舌燥,便想去找一點水來喝。于是便起身出去,
發現四處漆黑一片,便輕輕聲喊道:“徐村長?徐村長?”無人應答。
突然江與想起屋外有一口井,就摸索著往大門走去,一打開大門,只見遠處閃著紫光,
江與被這一束紫光所吸引,便忘了自己要喝水的事,就朝著紫光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偶遇一兩個村民,還主動向他們打招呼,對方眼神空洞的望著他,毫無反應。
江與感到害怕,壯了壯膽就跟著這兩個村夫后面。便來到了紫光發出的源頭。
江與躲在一棵大樹后面,不敢出聲,然而,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呆住了。在他面前是一個廣場,
廣場中央立著一個石臺,石臺中央放著一塊紫色石頭。那塊石頭散發出強烈的光,
那妖異的紫光似乎在召喚江與前進。更令江與大吃一驚的是,圍繞著那塊紫色石頭的村民,
個個都赤身裸體,不論男女老幼都圍著那塊石頭跳舞,似乎每一個人都沉醉在自己的幸福里。
周圍的人,有的表情安靜祥和,有的表情充滿了欲望的猙獰。就連剛剛碰到的那兩名村夫,
也急不可耐地脫掉衣服加入了進去。看到此情景,江與感到十分害怕,他的直覺告訴他,
這個地方不簡單,他應該立刻逃離這里。于是,憑著記憶中的路線,
江與跌跌撞撞地朝白天的入口跑去,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他。江與一路小跑,
好似逃離噩夢一樣往前狂奔。二在昏暗的房間里,周潔帶著淚痕醒來,
她又夢到了她死去的女兒,夢中她輕輕抱著女兒,女兒含著她的乳頭,輕輕吮吸,
周潔感到滿足之極,似乎很久沒有哺乳了。突然,女兒似乎痛苦起來,開始大哭,
然后哭聲戛然而止,接著周潔跪倒在地,大聲痛哭。周潔突然驚醒,這時電話突然響起。
“喂,您好!請問你是江與的大學班導周潔老師嗎?”周潔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是的,請問你哪位?”“我是江與媽媽,江與說想見你一面。
”周潔腦海中浮現起江與那張斯文的臉,說道:“可以讓江與跟我說兩句嗎?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說:“不好意思,周老師,江與說想和你面談。”周潔猶豫了一下,
說:“有什么重要的事嗎?”江與媽媽嘆了口氣說:“江與說你是他最信任的老師,
他說一定要和你面談,江與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麻煩周老師你一定來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聽到這里,周潔明白江與可能是遇到麻煩,出于老師的責任心,她答應了江媽媽的請求。
第二天一早,周潔便收拾東西出門了,出門之前周潔給自己的好友文清打了個電話,
告訴對方自己這兩天有事,取消這幾天的心理治療。自從女兒死后,
周潔一直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痛中,她與丈夫的關系也降到了冰點,在兩人的協商下,
大家選擇離婚,丈夫目前已搬到海外,周潔則住在他們以前的房子里。
按照江與媽媽發的定位,周潔找到了江與的家,只見江媽媽早已在門口等著她。
這是一個老舊的樓房,江與家住三樓,屋內的裝修簡單,雖然很簡陋,
卻被江媽媽打掃得干凈溫馨。“幸苦周老師專程為我們家江與跑一趟,
這段時間江與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直到昨天才叫我聯系你。”說著,
江媽媽便領著周潔去江與的房間。一進門,周潔就聞到一股惡臭,江媽媽表情略有一點尷尬,
周潔對江媽媽笑了笑表示不在意。周潔看到江與正背對著她們看書,
江媽媽也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這時,周潔輕輕喚了一下江與的名字,江與突然回頭,
笑著說:“周老師,你終于來了!”江與雖然眼帶笑意,但周潔還是看出了他眼里的疲憊。
正當周潔準備說話的時候,江與先開了口說:“周老師,你知道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嗎?
”周潔點頭,然后疑惑著說:“這個跟你要跟我說的事有什么關系嗎?”江與看著周潔的臉,
淡淡的說道:“有關系,周老師,你先聽我念一下吧。”說完,
江與就拿起桌上的書念了起來:“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十分鐘后,
江與讀完了整篇文章,接著說:“周老師,我前幾天就到過那里!”周潔愣住了,周潔心想,
她帶過許多屆學生,有些會因為情傷,有些會因為學習壓力導致精神出問題,
可能這次江與也不例外。所以,周潔問道:“江與,你是不是因為最近找工作受挫了?
”江與還是眼光淡淡的樣子,道:“不是的,周老師,我知道這很難以置信,
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可就算我相信你所說的話,那你這次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潔不解地問道。“因為我可能活不長了。
”江與說著這句話就像是說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似乎隨時都會發生。周潔很吃驚,
她想象不到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居然會預言自己將要死亡,她想安慰一下江與。
但江與向她擺了擺手,說:“不用安慰我,周老師,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告訴你的事,其實,
《桃花源記》只記載了一部分,而我在那里面看到了桃花源的另一部分。”從江與的眼神中,
周潔看到了與之前不一樣的變化,她不知道說什么,只有安靜的聽下去。在周潔的沉默中,
江與將他在桃花源里的經歷說了一遍。在江與的敘述中,周潔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仿佛告訴她這一切真的發生過。“江與,明天你可以帶我再去一次那個入口嗎?”周潔聽完,
平靜地說。江與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長舒一口氣后,說:“謝謝你聽我說完,周老師,
也謝謝你相信我,我覺得我死而無憾了。”周潔走到書桌前,拿起江與剛剛念的書,
說:“江與,你為什么會預言自己會死?”“因為知道桃花源秘密的人都死掉了。
”江與看著周潔,眼神之中有著似有似無的恐懼。“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周潔不解地問。
面對周潔的追問,江與神秘的看向了窗外,
聲音顫抖著說:“這段時間我總是會看到那個村長在我的窗外,他一 定是在等機會。
”聽完這番話,周潔不由自主地看著窗子外面,此時此刻,窗外只剩下冷清的街道。
周潔自覺已經無法與江與溝通什么,便開始轉移話題。兩個人開始聊起學校里的事情。
在江媽媽的盛情邀請下,周潔在江與家吃了晚飯,而江與也愿意走出房間一同晚餐,
席間江與似乎恢復到了以往的狀態,江媽媽欣慰至極,連連對周潔表示感謝。晚飯后,
周潔在和江與約定好第二天的時間后就回到了酒店。三隆縣是個小縣城,
自古以來就是交通要道。在周潔住的酒店旁邊,有很多古色古香的建筑,
聯想起之前江與給她說的遭遇,周潔恍惚感覺自己來到了桃花源。
她無法查證這些事情的真實性,而且江與的表現也令她有些擔心。突然,
周潔發現窗外有個人一直在望著她所在的房間,周潔一驚,馬上蹲了下來,
然后慢慢挪到窗臺邊,緩緩移動自己的腦袋望出去,此時窗外竟空無一人。
周潔開始有點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她懷疑是因為自己太累了,便早早洗了個澡睡了。
在夢中,周潔又夢到了她的女兒,她拉著女兒軟軟的小手,輕輕地吻了上去。
三個月大的女兒發出軟糯的笑聲,突然女兒又哭了起來,
周潔在手忙腳亂中掀起了自己的上衣準備給女兒喂奶。一接觸到周潔的乳頭,
女兒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吮吸。周潔滿足地看著女兒進食,在周潔的注視中,
女兒的臉慢慢變成了青紫色,周潔開始無助地吶喊,無助地在夢中尖叫。
在這痛苦的尖叫聲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你想救你的女兒嗎?
”周潔的尖叫聲戛然而止,“誰?你是誰?”對方沉默了一會兒,
接著說:“如果你想救你的女兒,就來桃花源,那里會讓她起死回生!”周潔猛地驚醒過來,
臉上掛滿了淚水。自從女兒死后,她總是夢到女兒死去的樣子,反反復復,
就算在夢中她也擺脫不了自己的自責。但是今天她卻夢到了一個來自桃花源的聲音,
周潔猜想也許是白天的對話對她產生了影響。周潔看了一眼手機,顯示正好12點,
也許文清還沒有睡,于是周潔給對方發了一條微信。“在嗎?”一分鐘后,
文清的視頻電話便打了過來。“怎么了?這么晚還不睡?”“剛剛做了一個夢,又醒了。
”“又夢見米米了?”“嗯,不過這次我夢到一個男人對我說去找桃花源。”文清頓了一下,
說:“桃花源?你在隆縣是做什么家訪?”聽到文清的詢問,
周潔便把今天和江與的談話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對方,
而更令周潔吃驚的是文清并沒有對桃花源這個地方表示質疑,也沒有過多的提問,
只是慢慢聽周潔敘述,仿佛一切發生都是理所當然。“文醫生,
你為什么沒有對這些事情表示懷疑呢?”周潔不解的問。文清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笑了一下,
說:“我是心理醫生,再離奇的事情我都聽過,睡吧,周潔,不要想太多,
也不要輕易去冒這個險,有些東西不是我們平凡人所碰得的。”“我知道了,文醫生。
”掛了視頻電話,周潔從手提包里摸出一支煙,周潔將那支煙點上,
拿在手里緩緩地吸了一口,不禁為江與的事情感到煩惱,心里想到今天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周潔在短暫的睡眠后,早上8點準時出現在江與的樓下,今天江與也一改昨日的頹廢,
身上也沒有了難聞的氣味,他似乎很期待這次的重訪桃花源。“早上好,周老師。
”江與對周潔微微一笑。“早上好,江與。”周潔青紫的黑眼圈表明她并不是那么好。
“我們開到哪個位置?”上車后,周潔問道。“老師,我們先到濱江路,之后我們再步行。
”按著江與的導航,周潔和江與倆人來到了濱江路。把車停好后,周潔便跟著江與一路步行。
現在已經是初春,江邊的風景已暗含春意,周潔的心情也跟隨這些景色而變得好起來。
由于江與那天晚上跑得太過急促,他的記憶力出現了一點偏差,花了好大一會兒功夫,
才找到一個像入口又不像入口的地方。“就是這里嗎?”周潔不可置信的問道。“嗯,
應該是這里沒錯,周老師,我們進去吧。”江與充滿信心地說。于是,
倆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進去,進去之后,里面的景色果然如江與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樣,
給人以一種平和的感覺,讓周潔沉醉其間,想再往前一探究竟。來到一個山洞前,
江與猶豫了片刻以后,領著周潔走了進去。經過漫長的摸索,
兩個人也不知道在里面走了多久,那個傳說中的桃花源卻遲遲沒有出現。
在山洞里走了快一個小時后,倆人自覺前路無望,便原路返回。返回的路上,
江與的臉上充滿了歉意,周潔表示沒關系,而這個結果也符合周潔的預期,
她對找到桃花源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心底還是暗含失落。出了山洞,
倆人也沒有心情欣賞沿路的風景,各自懷著心事回到了江與的家中。午飯過后,
周潔便和江與母子倆人告別,踏上了回蓉都的高速。三一回到家,
周潔就接到了來自文清的電話。“冒險怎么樣?周潔。”文清半開玩笑地說道。
“跟我預期的一模一樣,一無所獲。”“好奇害死貓,玄之又玄的事情千萬不要去求證,
不然容易招來殺身之禍。”文清突然嚴肅起來,聲音也帶了點畏懼感。
周潔故作輕松的說道:“知道啦,我的好醫生!等我休整一天后我就過來找你治療。
”文清大笑了一聲后,就掛斷了電話。周潔在掛了電話以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吃了一粒安眠藥后就開始入睡。這一次又是熟悉的場景,他夢到了自己的前夫,
夢中的前夫顯得很悲傷,然后開始責備起周潔,周潔則是默默地流淚。
后來倆人就開始爭吵起來,周潔開始細數以前前夫對她的漠不關心,控訴他忙碌的工作。
一陣激烈的爭吵后,沉默像寒潮一樣開始爆發,兩個人不再說話,隨后前夫摔門而出,
周潔又開始了無窮無盡的哭泣……周潔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周潔解鎖手機后發現有兩個來自江與媽媽的未接來電。周潔感覺不妙,
便連忙給對方回了過去。在一大段的滴聲后,電話被對方接起,江與媽媽的抽泣聲隨之而來。
“怎么了?江媽媽?”周潔開始心驚肉跳,難道江與的死亡預言成為了現實?“周老師,
江與昨晚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一陣寒意向周潔襲來,周潔聲音開始發顫,
“江與是……是怎么死的?”電話那頭的江媽媽開始壓抑自己的悲傷情緒,
把江與生前的種種都告訴了周潔。“江媽媽,你報警了嗎?”周潔突然警覺起來。
“沒……沒有,需要報警嗎?周老師。”電話那頭的周潔聽到江媽媽的詢問,
斬釘截鐵的說需要。通完電話,周潔馬上又給文清打了過去。“文清,你最近忙嗎?
”周潔焦急地問道。“不忙,怎么?”文清慢條斯理地說著。“你可以陪我去一趟隆縣嗎?
我的那個學生江與突然死了!”電話那頭沒有傳來聲音,周潔又再問了一遍,
文清像突然驚醒一樣,“嗯”了一聲后說:“好,我陪你去,兩個小時后我來你家接你。
”電話掛斷以后,周潔一直回味著在江與家中與江與的談話,細想著每一個細節,
然后她打開網頁開始搜索起那篇《桃花源記》。兩個小時后,門鈴響起,周潔回過神,
給文清開了門。“怎么樣,準備好了嗎?”文清關切的問道,她察覺到周潔狀態不對,
便從自己包里拿出安神的藥給對方服下。“文清,你相信這個世界有世外桃源的存在嗎?
前兩天江與告訴我他找到了那個地方,回來發現一直有人在監視他,
當時我只是覺得他在臆想,沒想到今天我一睜眼就傳來了噩耗。”說完,周潔攤坐在沙發上,
一言不發。文清臉色鐵青著說:“我……我不知道,這已經超出我的認知范圍。
”周潔緩緩轉過頭對文清說:“文醫生,咱們走吧。”一路上文清開車,
周潔坐在副駕上發呆,周潔的腦中不斷地在思考關于桃花源的秘密。
江與的死是蓄謀已久還是巧合意外?到底跟桃花源有沒有關系?周潔想不出來答案。
三個小時后,文醫生與周潔倆人到達江與家的樓下,與上次不一樣的是,
這次江與家門口擠滿了人,樓下還停著兩輛警車。文清和周潔快速爬上樓,
看到江與媽媽一個人坐在客廳一邊抹淚一邊給警察錄口供。“周老師!
”江媽媽一看到周潔就大喊她的名字。
周圍辦案的民警也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周潔和文清這里。周潔來到江媽媽身邊,
對著旁邊的警察詢問道:“我能進房間看一看嗎?
”江媽媽趕緊解釋道:“這是江與的大學老師。”在江媽媽的央求下,
辦案民警最終答應了她的請求。進到房間里,江與的尸體已被帶走進行尸檢,
房間里只剩下平時的擺設,和周潔上次看到的沒有什么變化。根據江媽媽的口供,
江與昨晚和平常一樣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其他人進入室內。一直到今天早上,
她叫江與出來吃早飯,江與遲遲沒有回應,于是江媽媽進房間一看,
發現江與竟安靜的躺在床上,毫無生氣。周潔心想:“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難道真的會是自然死亡?”周潔不敢把那天與江與的談話告訴警察,因為這一切太離譜,
恐怕警察也不會相信。讓周潔感到驚訝的是,文清表現得很上心,她仔細的勘察了周圍,
還細細詢問了江媽媽一些情況。等一切妥當后,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周潔和文清帶著江媽媽在街邊的一個中餐館子吃飯,看著完全沒有食欲的江媽媽,
文清勸慰道:“江媽媽,江與已經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文清話音剛落,
江媽媽便嚎啕大哭起來,哭訴自己的命苦,哭訴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周潔和文清只能安靜的陪著江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