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當暴力重演,他選擇用最殘忍的方式推開她——“接近你,不過是個賭約。
”直到畢業前夕,她在塵封的音樂教室發現......“我不配擁有光,
卻永遠感激你曾照亮我的黑暗。”那些沒說出口的喜歡,都藏在銹跡斑斑的青春里。
1開學第一天,教室里彌漫著暑假結束的哀嚎和新課本的油墨味。我正埋頭整理新發的教材,
班主任陳老師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同學們安靜,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轉學生。
”教室里的竊竊私語瞬間變成興奮的騷動。在我們這所重點高中,高三轉學是件稀罕事。
“進來吧。”陳老師朝門外點點頭。門被推開,一個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我抬頭,
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男生穿著整潔的校服,卻掩不住一身桀驁不馴的氣質。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額前幾縷黑發不聽話地垂落,
襯得膚色愈發冷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耳上若隱若現的銀色耳釘,
在陽光下偶爾閃出刺眼的光。“哇——”班里幾個女生不約而同發出小聲驚嘆。
“做個自我介紹吧。”陳老師和藹地說。男生掃視了一圈教室,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堆家具。
“祁野。”他只說了兩個字,聲音低沉清晰,然后就閉上了嘴。教室里陷入尷尬的沉默。
陳老師咳嗽一聲:“祁野同學從七中轉來,希望大家多多幫助他適應新環境。”她環顧教室,
目光落在我身邊的空位上,“蘇曉,你旁邊有空位,祁野就坐你那里吧。”我心頭一跳,
下意識坐直了身子。在全班女生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祁野拎著書包走過來,
動作利落地坐下,連個眼神都沒給我。“你好,我是蘇曉。”我鼓起勇氣小聲打招呼,
努力表現得友好。祁野從書包里掏出課本,對我的話充耳不聞。我尷尬地轉過頭,
假裝專心聽陳老師講話,耳朵卻燒得發燙。第一節是物理課。我正認真記著筆記,
余光瞥見祁野根本沒有聽課。他在物理課本的空白處畫著什么,線條干凈利落。
我偷偷瞄了一眼,驚訝地發現那不是無聊的涂鴉,而是一張精密的機械設計圖,
齒輪和連桿結構復雜得令人眼花繚亂。“你不聽課嗎?”我忍不住小聲問。
祁野手上的筆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畫起來:“不聽。
”“可是高三物理很重要...”“關你什么事?”他側頭看我,眼神冷得像冰。我噎住了,
一股無名火竄上來:“確實不關我的事。只是提醒你,第一次月考不及格的話,
會被陳老師重點關照。”祁野輕蔑地扯了扯嘴角:“不勞費心。”我氣得轉回頭,
發誓再也不管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但整節課,
我的注意力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那個畫滿機械圖的課本,和那只骨節分明的手。
放學鈴聲響起,我慢吞吞地收拾書包,想著等祁野走了再離開。
誰知他突然開口:“你鋼琴彈得怎么樣?”我愣住了:“什么?”“教室后面的光榮榜,
有你的名字。‘蘇曉,高二鋼琴比賽一等獎’。”他居然注意到了這個。“還行吧,
從小開始學的。”我謹慎地回答,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關心這個。祁野“嗯”了一聲,
拎起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真是個怪人,我心想。走到校門口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烏云密布,
轉眼間就下起了傾盆大雨。看見祁野站在屋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雨幕。他忘了帶傘。
我低頭看看自己唯一的折疊傘,咬了咬嘴唇。媽媽總說我心太軟,這個毛病遲早要害了我。
“喂。”我走到祁野身邊,把傘塞進他手里,“給你吧。”祁野明顯愣住了:“那你呢?
”“我家近,跑回去就行。”不等他反應,我沖進雨里,冰涼的雨水立刻浸透了校服。
跑出十幾米,我鬼使神差地回頭,看見祁野還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把淺藍色的折疊傘,
眼神復雜地望著我的方向。2發燒讓我的腦袋昏昏沉沉,喉嚨像被火燒過一樣疼。
我蜷縮在被窩里,聽見媽媽在客廳打電話幫我請假。“這孩子,
下那么大雨也不知道等一會兒或者打車回來。”媽媽端來熱粥,語氣責備又心疼。
我小口啜著粥,眼前浮現祁野站在雨中的身影。不知道他用我的傘回家了沒有,
會不會記得明天帶來還我。三天后,我終于退燒返校。推開教室門時,早讀還沒開始,
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聊天。我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自己的座位——祁野已經坐在那里,
正低頭寫著什么。走近座位,我發現課桌上放著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方塊。是我的折疊傘,
旁邊還有一張對折的便簽紙。“謝謝。”紙上只有這兩個字,字跡鋒利得像刀刻出來的,
和祁野本人一樣冷硬。我正出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閨蜜林曉麗湊過來,
壓低聲音:“蘇曉,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你這幾天錯過了多少八卦嗎?”“什么八卦?
”我順手把便簽夾進課本。林曉麗眼睛一亮,拉著我走到教室角落:“關于你那位同桌的!
我表哥在七中讀書,說祁野在他們學校可有名了。”我皺眉:“什么意思?
”“他是因為打架被七中開除的!”林曉麗神秘兮兮地說,“聽說他把一個學長打進了醫院,
就因為對方說了他爸的閑話。而且——”她湊得更近,“他爸在坐牢,好像是故意傷人罪。
”我的心猛地一沉:“真的假的?”“千真萬確!我表哥說祁野在七中就沒朋友,
整天獨來獨往,脾氣特別差。”林曉麗嚴肅地看著我,“你可小心點,別招惹他。
”我回頭看向座位,祁野正靠在窗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
給他冷峻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他看起來那么孤獨,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我覺得...傳言不一定都是真的。”我輕聲說。林曉麗翻了個白眼:“隨你便,
反正我提醒過你了。”回到座位,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開口:“謝謝你的紙條。
”祁野頭也沒抬:“傘已經還了。”“我知道。”我鼓起勇氣,“那個...你不聽課,
如果你需要筆記的話,我可以借你抄。”祁野終于轉過頭看我,眼神里帶著審視:“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幫我?”他聲音很輕,卻帶著銳利的質疑,
“因為聽說了我家的事,可憐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怎么會知道?
“我...我只是...”我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祁野冷笑一聲,
轉回頭去:“省省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僵在原地,胸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早讀鈴適時響起,拯救了我的尷尬。下午班會課,
陳老師宣布了學校藝術節的消息:“今年主題是‘青春之歌’,
每個班需要出一塊展板和兩個文藝節目。蘇曉,你鋼琴彈得好,負責一個節目吧?
”我點點頭:“好的,老師。”“展板就交給...”陳老師環顧教室,目光停在祁野身上,
“祁野,聽說你畫畫不錯,你和蘇曉一起負責展板設計怎么樣?”全班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等著看祁野的反應。他皺了皺眉,最終只簡單“嗯”了一聲。放學后,
我和祁野被留下來討論展板方案。教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夕陽的余暉將桌椅拉出長長的影子。“你有什么想法嗎?”我拿出筆記本,盡量專業地問。
祁野靠在講臺邊,漫不經心地說:“隨便。”我深吸一口氣:“‘青春之歌’這個主題,
我覺得可以用音樂元素作為主線,比如五線譜貫穿整個版面,
然后在上面展示我們班的照片和活動...”“老套。”祁野打斷我,“每個班都會這么想。
”我握筆的手緊了緊:“那你的高見是?”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走到黑板前,
拿起粉筆畫了起來。幾分鐘后,一幅草圖出現在黑板上——不是傳統的平面設計,
而是一個立體舞臺的構思,觀眾從“舞臺”的視角看過去,能看到各種青春元素的剪影。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的構圖大膽又新穎,完全超出了普通校園展板的水平。
“這...這需要很強的立體制作能力。”我小聲說。
祁野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做不了就算了。”“不!”我站起來,“我們可以試試。
我認識美術社的學長,他應該能幫我們解決技術問題。”祁野似乎沒料到我會同意,
挑了挑眉:“隨便你。”就這樣,我們達成了第一次合作。雖然過程并不愉快,
但當我看著黑板上那個充滿創意的設計,心里第一次對這位神秘的同桌產生了一絲好奇。
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那些傳言背后,又藏著怎樣的真相?3連續一周,
我都注意到祁野不吃午飯。每當午休鈴響起,他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獨自離開教室。
周四那天,我特意多買了一個面包和盒裝牛奶,趁祁野不在時放進他的抽屜。做完這件事,
我心跳快得像做賊一樣,趕緊躲到圖書館去了。下午回到教室,我偷偷觀察祁野的反應。
他發現了食物,皺了皺眉,環顧四周,最后竟然把面包和牛奶給了后排的體育委員張浩!
“野哥,這給我?”張浩一臉受寵若驚。“嗯,吃吧。”祁野語氣平淡,
好像只是在遞一支筆。我氣得差點咬碎牙齒。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
我決定再也不多管閑事了。周五放學后,我因為鋼琴練習留到很晚。
走過西區廢棄的音樂教室時,一陣吉他聲從里面飄出來。那旋律憂郁而深沉,
像在訴說一個無人傾聽的故事。鬼使神差地,我輕輕推開門縫。夕陽透過破舊的窗簾,
將整個教室染成橘紅色。祁野坐在講臺上,抱著吉他,閉眼彈奏著。那一刻,
他臉上冷漠的面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痛苦的專注。我屏住呼吸,
生怕驚擾了這神圣的一刻。直到一曲終了,我才悄悄退開,心跳如鼓。原來他還有這樣一面。
藝術節籌備進入第二周,我和祁野的關系依然緊張。每次我提出一個想法,他要么冷淡否定,
要么直接無視。直到周一早晨,他突然扔給我一張草圖。“看看這個。”我展開紙張,
驚訝地發現他在原設計基礎上加入了新元素——一架立體的鋼琴模型,琴鍵可以真的按下,
里面藏著班級照片和留言。“這...太棒了!”我由衷贊嘆,“你怎么想到的?
”祁野難得地沒有諷刺我:“你不是會彈鋼琴嗎?可以作為互動元素。
”我驚喜地看著他:“你記得我說過會彈琴?”“光榮榜上寫著。”他移開視線,
但我分明看到他耳尖微微泛紅。那天下午,我們一起在美術室制作展板。
祁野專注地切割著KT板,側臉在陽光下棱角分明。我負責調色和繪制背景,
偶爾偷看他一眼。“顏色配得不錯。”他突然說。我手一抖,
畫筆差點掉在地上:“謝謝...你畫畫真的很好,是學過嗎?
”祁野的手停頓了一下:“自學的。”“那吉他呢?也是自學?”他猛地抬頭,
眼神銳利:“你怎么知道我會彈吉他?”我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
臉一下子燒起來:“前天...我路過音樂教室,剛好聽到...”令我意外的是,
祁野沒有生氣。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手上的工作:“那地方沒什么人去。”“你彈得真好。
”我真誠地說,“那首曲子...很悲傷,但很美。”祁野沒有回應,
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我們之間的氣氛不再那么劍拔弩弩張。他甚至在我夠不到高處時,
主動幫我貼好了裝飾星星。“明天繼續。”放學時,他簡短地說,然后大步離開。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絲奇異的溫暖。也許,冷漠只是他的保護色。在那之下,
或許藏著一個完全不同的人。4藝術節當天,校園里人頭攢動。
我和祁野的展板成了年級里最受歡迎的作品,尤其是那架小鋼琴,引來無數人嘗試彈奏。
“蘇曉!緊急情況!”文藝委員李婷急匆匆跑來,“三班林悅急性闌尾炎送醫院了,
她的鋼琴獨奏上不了,陳老師問你能不能頂替?半小時后就上場!
”我瞪大眼睛:“什么曲子?”“《夢中的婚禮》,就你去年比賽彈的那首。
”我手心瞬間冒汗。雖然這首曲子我很熟,但毫無準備地上臺...“你可以的。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祁野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那天在音樂室,
我聽見你練習了。”我驚訝地轉頭:“你...聽過我練琴?”他輕輕點頭:“去準備吧。
”就這樣,我匆匆趕到禮堂后臺,換上備用的演出服。當主持人報出我的名字時,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膛。聚光燈下,我坐在鋼琴前,手指微微發抖。
熟悉的旋律開始在腦海中回響,但當我按下第一個鍵時,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糟了,
下一個段落是什么?冷汗順著我的后背流下。臺下開始有竊竊私語,
我的視線模糊起來...就在這時,我在觀眾席中看到了祁野。他坐在最后一排,
目光專注地看著我,嘴唇輕輕動了動,像是在說“你可以”。奇跡般地,記憶如潮水般涌回。
我的手指重新在琴鍵上舞動,旋律流暢地傾瀉而出。后半段演奏,
我甚至加入了一些即興發揮,讓這首經典曲目有了新的生命。掌聲雷動時,
我看到祁野嘴角微微上揚。那可能是我見過他最接近微笑的表情。演出后,
我在禮堂外的小花園里找到了獨自一人的祁野。“謝謝。”我走到他身邊,
“如果不是看到你,我可能會在臺上出丑。”他搖搖頭:“你本來就會彈。
”“但當時我確實忘譜了。”我猶豫了一下,“你...經常去聽我練琴嗎?
”祁野沉默了一會兒:“音樂教室隔音不好。”我們并肩走回教學樓,
秋日的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你從幾歲開始學琴?”祁野突然問。
“六歲。”我有些意外他會對這個感興趣,“我媽是音樂老師,她堅持要我學。”“喜歡嗎?
”我想了想:“一開始是被逼的,后來就愛上了。鋼琴像是...另一個世界,當我彈琴時,
所有煩惱都會暫時消失。”祁野若有所思:“音樂確實有這種力量。”“你呢?
吉他學了多久?”“三年。”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我媽媽...以前是音樂學院的,
后來因為一些事放棄了。”這是我第一次聽祁野提起他的家人。我想問更多,
但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決定不再深究。期中考試前,學校組織了復習小組。
當陳老師宣布分組名單時,我聽到自己和祁野分到了一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