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姐妹相爭可是重頭戲，一時間，這件事幾乎要成為整個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

定國公夫人柳如玉房中，秦嬤嬤低聲勸阻：“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夫人若再不決斷，兩個姑娘的名聲就都要壞了……大小姐畢竟是夫人親生，又素來柔弱乖順，夫人……”

秦嬤嬤眼圈通紅，柳如玉亦是神情憔悴。

她不是不怨自己奶娘，可她心里也清楚，當(dāng)年的情形，若非奶娘決斷尋了個孩子騙她，她在探親回來的路上難產(chǎn)血崩，再受打擊，怕早已成為黃土一抔。

可如今，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兒并非親生，又與親女兒鬧成這般，便是柳如玉一向有主意，一時也有些亂了心神。

此番聽到秦嬤嬤說到外邊傳言，心知是拖不下去了，長長吁了口氣，柳如玉說：“將裊裊喚來吧。”

蘇裊聽到國公夫人傳她便猜到了什么，果然，等她到了養(yǎng)母面前，便聽到柳如玉說要送她往莊子上去避避風(fēng)頭。

蘇裊沉默一瞬，點頭應(yīng)是，這下?lián)Q柳如玉詫異了。

照小女兒的性子，聽到要將她送走怕是不得鬧翻天，畢竟誰都明白，這種時候?qū)⒄l送走便等于是將所有過錯與罪名按到誰身上了。

蘇裊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可如今卻一個不字都沒說。

頓了頓，柳如玉看著垂手低頭站在那里的小女兒，聲音嘶啞，問她：“裊裊，你是不是恨上爹娘了？”

然而，蘇裊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柳如玉看到，一慣嬌縱的小女兒終于抬起頭來，眼圈通紅：“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句話，柳如玉頓時涌出濃濃的心疼。

到底是自己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兒，便是驟聞并非血親，可十幾年的情分不是假的，如今再看到一慣張揚的小女兒露出這般不安又可憐的模樣，柳如玉心疼不已。

她伸手將人拉到面前給蘇裊抹掉眼淚：“娘怎么會不要你，你是娘從小養(yǎng)大的，可今日之事若無取舍，你與你姐姐往后的名聲怕是都要……”

蘇裊打斷她：“我愿意去的，娘。”

柳如玉愣住，然后就見小女兒吸了吸鼻子無所謂一般：“反正我本來名聲也不怎么樣嘛，娘不必為難，女兒愿意去的。”

一時間，柳如玉心里一片酸軟：“娘的裊裊長大了。”

她滿眼愧疚與心疼：“委屈裊裊了，等半年后風(fēng)頭過了，娘就接你回來。”

話音落下，就見小女兒眼睛頓時亮了，然后笑開：“那說好了，我等娘接我回家。”

柳如玉忍不住伸手將女兒抱進(jìn)懷里……她沒看到，被自己抱著的小女兒臉上的淚意與笑意已經(jīng)消散。

蘇裊早已能猜到蘇家的選擇，從在皇宮里柳如玉毫不遲疑選擇保蘇萱時她就猜到了，與前世一樣，養(yǎng)女與親女，畢竟不同。

不抱有期望也就不會再失望。

與其鬧得難看再被送走，倒不如自己主動，這樣至少能先借著國公夫婦對她的愧疚與心疼，暫時穩(wěn)住自己在國公府的地位。

她眨了眨眼，然后開口沖柳如玉像往常一樣撒嬌：“那我要買好多好東西帶去莊子上。”

柳如玉當(dāng)即摸出一疊銀票：“買，喜歡什么便買什么，不夠再和娘說。”

蘇裊抱著她撒嬌：“娘真好……”

看到小女兒果真被哄好了，柳如玉也終于能壓下心底那幾分愧疚。

另一邊，蘇萱在知道蘇裊被娘親叫去后就等著那道聲音響起，蘇裊知道自己要被送走勢必會大鬧，引起身邊人的不喜，炮灰值必定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