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楚曌寧實在無法將視頻里這個清貴英俊的男人和當年的落魄小子聯系起來。
她猶記得那時的柏言剛進社會就被無良公司騙光了錢。
只穿了件洗到發白的衛衣坐在橋邊，眉宇間充滿對未來的茫然。
他敢頂著這么大的輿論壓力兩度為楚曌寧發聲，足以證明他是重情重義之人。
楚曌寧覺得，自己應該當面答謝，于是從包里翻出那天柏言留下的名片打過去。
“哪位？”柏言的嗓音低沉，藏著幾分警惕。
楚曌寧愣了下，說“是我，楚曌寧。”
砰的一聲，手機那頭的人似乎從椅子上摔下去，隨后才傳來他急急忙忙的聲音“楚律？你怎么會打給我？我還以為是騷擾電話。”
“你給我名片，不就是想我打給你嗎？”楚曌寧聲音罕見地溫柔，“我看到你發的聲明了，謝謝你，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
“有空！我有空！”
楚曌寧話還沒說完，柏言就已搶答，楚曌寧不自覺揚起嘴角，和他確定好時間和地點后便掛了通話。
次日下午，楚曌寧驅車來到柏言所住的小區樓下。
只是她剛下車，便有一道人影堵在她身前。
一個看著十來歲的女生，戴著口罩帽子，眼里滿是怒火。
“就是你這個賤人逼言言為你發聲明洗白！”她指著楚曌寧一通罵，“我不允許任何人利用他！你給我滾遠點！”
叫罵間，女生從身后摸出一個裝滿猩紅液體的塑料袋，狠狠往楚曌寧臉上砸去！
楚曌寧退無可退，下意識緊閉眼睛側開頭，就在那袋狗血即將灑到楚曌寧身上時，一道人影忽地閃到她身前，嚴嚴實實擋住那一大袋狗血。
腥臭液體順著身體滑落，可那張白瓷般的面容卻如同神祗臨世，不染纖塵。
“柏言，你......”楚曌寧怔住，瞳孔放大。
柏言第一反應不是處理身上污穢，而是馬上回過頭看楚曌寧，見她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
他看向那名女生，語氣嚴肅“就是你一直給我打騷擾電話、偷我快遞，還在我車底裝定位器。”
女生無辜地瞪大眼，沖過來一把抱住了柏言“言言，我只是太愛你了，我離不開你......”
“夠了！”柏言猛地推開女生，義正詞嚴的說道“你長期騷擾我的事姑且不提，但你今天敢對她下手，我不會再容忍你。”
說著，他當場報警，然后叫來小區安保將女生帶走。
女生被拖走時一臉的不可置信，對著柏言大叫“為什么！為什么你對她那么好！柏言我恨你！”
她的嘶吼越來越遠，楚曌寧擔心地望著柏言“抱歉，害得你全身都臟了。”
柏言搖頭，是他的極端粉絲惹事，真要怪也只能怪他連累了楚曌寧。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身上的衣服“不過我可能得上去換洗一下，要耽誤些時間了。”
楚曌寧笑笑，眼前浮現起剛剛柏言毅然決然擋在她身前的背影。
她不自覺放緩語氣，說“沒關系，我等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柏言突然雙頰通紅。
他帶著楚曌寧上樓，讓楚曌寧在客廳休息，自己進了浴室洗澡。
楚曌寧打量客廳，屋里收拾得一塵不染，陽光灑在高立的書架上，架上的每一本書也都碼得整整齊齊。
她看著書架，突然發現柏言居然有不少法律相關的書。
沒等她想明白，浴室里突然傳出柏言的聲音“楚律，我忘記拿浴巾了，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在沙發上角落確實放著條浴巾，楚曌寧拿過起身，輕輕敲了敲浴室的門。
“呃，我放在盥洗臺？”楚曌寧莫話音未落，淋浴區的門就被推開，白霧傾出，柏言緩緩探出上半身。
水滴從他精致的下巴滴落，砸在肩頭，又順著流暢的胸肌線條滑落，流向緊實有力的腰腹......
楚曌寧視線下移，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只覺得心跳得厲害，不自在地咳了聲。
忽然耳邊傳來柏言的低笑。
她抬眸，正好撞進柏言幽暗如海的眼底。
柏言勾唇笑道“姐姐，你耳朵很紅。”
楚曌寧一噎，紅著臉把浴巾丟到柏言臉上，快步走出浴室。
幾分鐘后柏言從浴室出來時，楚曌寧耳尖的紅還未退散，只能隨便扯了個話題“你書架有好多法律相關的書，你對法律有興趣？”
柏言失笑搖搖頭，說“我不是對法律有興趣。”
“嗯？那是......”楚曌寧說著，猛地頓住。
柏言慢慢走到她身前蹲下，以完全臣服仰視地姿態望著她。
這張令無數粉絲尖叫的臉蛋確實好看至極，尤其是一雙多情眼更是綴滿溫柔繾綣，把楚曌寧毫無保留地繞進眼底。
“我不是對法律有興趣，只是想離我喜歡的人更近一點而已。”
柏言嗓音清潤柔和，如流水擊石，瞬間撞得楚曌寧心頭蕩漾。
楚曌寧收緊手指，后背有些發熱，而柏言也邊盯著邊緩緩靠近她，壓低尾音說“姐姐，其實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