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飛機落地，正值黃昏。
晚霞很美，在天空中迤邐出夢幻般的色彩。
我剛剛走出機場，一個身穿深色運動裝的少年迎面而來。
“你好，林清冉林總是嗎？我是公司派來接你的。”
“麻煩你了，還有，叫我名字就好。”
我點了點頭，沖少年真誠道謝。
“哈哈哈，好的清冉姐，我叫盛景川，接下來就是您的工作助理啦，請多指教。”
盛景川伸出手，大大方方月牙般的眉眼中水波流轉，讓人很容易親近。
這種態度反而讓我有些拘謹。
“我剛手有點坐麻了，不如一起去吃個飯？”我笑著轉移了話題。
盛景川吐了吐舌頭，也不在意。
“好啊。”
我選了一家就近的餐廳，盛景川起身去洗手間時，顧湛打來了電話。
我反手掛斷。
可他很執著。
我慢悠悠地接起，電話那頭立刻傳來顧湛憤怒的聲音。
“林清冉你什么意思？今天的會議為什么不來？”
“離開了顧氏集團，你就是一條過街老鼠！”
我語氣平淡：“有勞顧總費心。”
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
他之所以能獲得股東們的信任，獲得今天的地位，靠的都是誰。
是我整夜整夜的喝酒應酬，才拿下那么多項目。
現在分開了，就他給我的那點工資，我隨隨便便都能找到公司入職。
他沉默了一會兒，語調平靜中帶著冷漠。
“你想清楚，是你自己要走，經濟補償我不會多給你一分......”
“停！”
我打斷他的話。
“是我自己要離職的，按照勞動合同來，該拿多少是多少。”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平淡，電話那頭的顧湛開始生氣，語氣當中明里暗里地諷刺。
“林清冉，你要考慮清楚，你不是年輕人了，說到底，你就是沒認清楚自己，是我收留你，你才有了今天的位置，現在看來，是我太給你臉了，你現在后悔還來的及，要不然淪落到街頭乞討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可笑。
我冷笑，懶得再跟他浪費時間。
“該認清自己的人是你才對。”
他的眼界始終停留在自己的位置上。
覺得有了成就，就開始站在制高點批判，或許只有他靜下心好好反思一下，公司的合作都是怎么來的后，才會覺得后悔。
“離婚協議我放桌上了，你記得簽了就行。”
顧湛的語氣冷了下來。
“你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事到如今，他依舊覺得，我口中所謂的離婚，只是在鬧脾氣。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看著洗手歸來的盛景川，我的語氣平靜下來。
“我已經有了新的工作，以后我不會再回去了，除非離婚，否則別再聯系我。”
顧湛憤怒地吼叫：“你換工作了了？！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
“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家了？！”
家？
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這兩年，那個所謂的家，大部分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待著。
我早就厭倦了，厭倦了整晚整晚地等待顧湛回家。
厭倦了整宿整宿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你的心里不是早就沒有那個家了么？”
“顧湛，別再糾纏了。”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同意離婚了！”
顧湛語氣冰冷。
“五年的婚姻，你說離婚就離婚，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你這樣決絕，真的對得起我嗎？”
顧湛此刻的語氣像極了一個無賴地地痞流氓。
他既舍不得偷情帶來的刺激滋味，又不想放過我這個盡職盡責的全職保姆。
嘆了口氣，我索性直接掛斷了電話，不想再做這些無謂的爭執。
這個婚肯定是要離得，不管他怎么反對，都沒有意義。
“怎么了？”
盛景川坐回座位，可能注意到我的表情不太好，于是關切詢問。
“沒什么。”
我放下手機。
雖然多了這么一個小插曲，但在盛景川活潑幽默的談話中，氣氛再度熱絡起來。
兩人聊了很多關于分公司，以及日后工作的內容。
期間，我的手機不停發出震動。
毫無疑問，是顧湛打來的電話，以及各種質問的信息。
我關掉手機，眼不見為凈。
接下來幾天，我一門心思沉浸在工作當中，試圖盡快融入團隊。
畢竟雖然大家同屬一個公司，但是之前從沒有合作過，有些細節問題還需要慢慢磨合。
好在這邊的同事都很友善，加上我自己能力也不差，很快，整個團隊就有了十足的默契。
對于這個安靜且沒有一絲架子的人，同事們也相當歡迎。
偶爾下班的時候，還會組織各種聚餐，也會邀請我到家里做客。
盛景川大多時間都會參加，他是個活潑好動的男孩，總能給別人帶來歡樂。
所以大家都喜歡帶上他一起。
在此期間，我和他的關系也漸漸熟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