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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鈞派去調查沈悠然的助理,找回了一些不一樣的資料。
“顧總,沈小姐的下落我雖然還沒有找到,但是找到了不少岳小姐私下跟她聯絡的信息,她早就已經知道了您是偽裝貧窮故意氣岳小姐才跟她交往的,還知道了您拿走了她媽媽的設計圖......”
助理公事公辦的陳述著所有事實,顧淮鈞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整個辦公室里一片死寂,安靜的駭人。
顧淮鈞面無表情的緊緊攥著那一沓資料,生生從厚厚的紙張中間,用拇指頂出了一個洞,聲音陰沉的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還有嗎?”
助理不敢怠慢,又從自己的手機里點選了一陣,才調出一個視頻,翻轉后向他展示出來。
屏幕上是在國外的一個地下賭、場,岳渺渺被幾個彪形大漢壓在一張黑色的桌子上,用各種工具虐打著,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她終于找到一個空隙,瘋了似的撲到端坐在正中的老板面前,哭喊道:“在國內有個很有錢的傻瓜,他一直在等我回去,而且他得了癌癥就快死了,我回去跟他結婚,很快就能拿到他的遺產,到時候肯定能還錢的!”
一字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刀,將顧淮鈞記憶中的那個岳渺渺分割的四分五裂。
他渾身顫抖,憤怒的將手機直接摔了出去,想要徹底從這場荒唐的噩夢中清醒,然而心臟蔓延出的劇烈疼痛清晰的訴說著這從不是夢境。
一股翻涌的情緒上頭,他順著椅子滑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助理嚇壞了,連忙翻找出醫生開出的藥讓他吃下,卻被冷冷的推開。
顧淮鈞強撐著站起身,不顧阻攔去了車庫,一路狂奔回出租屋,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四處翻找著。
悠悠那么愛他,一定不可能就這么走了的。
如果連岳渺渺都知道了自己的病情,那她一定也早就知道了,或許她的離開是有苦衷的,或許他還有機會再找到她彌補自己所犯的一切錯誤。
抱著最后一抹希望,顧淮鈞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最后終于從他存放工具的抽屜里,看到了那份體檢報告。
日期是在岳渺渺回國前半個月。
報告的中間,還夾著幾張紙,上面是岳渺渺回國以來發給沈悠然的挑釁短信以及發送給她的親密照片,以及那間黑市決斗場的所有權證明和委托機構提供的領取設計圖紙的視頻截圖。
原來,她一直什么都知道。
她一直在絕望的看著自己表演,而他像是個愚蠢又惡劣的屠夫,將他們之間的所有感情盡數斬斷。
顧淮鈞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一口鮮血噴濺而出,他終于徹底支撐不住,重重的栽倒了下去。
再次蘇醒的時候,岳渺渺如同上次一般,悲慟的哭泣著撲到了顧淮鈞的身上。
“淮鈞哥哥,怪不得你在發布會的現場提前離開了,原來是身體又不舒服了,這次是不是感覺格外的嚴重?”
“你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就算是你生病了,我也愿意嫁給你。”
她啜泣著,說的情真意切。
然而這一次,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岳渺渺透過捂住臉的指頭縫隙,偷偷的看向病床上的顧淮鈞,卻只見他正冷冷的睨著自己,沒有半點該有的感動。
她滿臉的痛苦僵住,不上不下的尬在當場,喏喏的開口:“怎么了淮鈞,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是太難受了嗎?”
顧淮鈞的臉色黑沉如墨,眼底醞釀著可怖的危機。
他不答反問:“岳渺渺,你很盼望著我死嗎?”
岳渺渺被這句話問的一怔,無論是他對她的稱呼還是問出的問題,都透露著不同尋常的詭異,某種一觸即發的可能性讓她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訕笑出聲:“說什么淮鈞哥哥,我那么愛你,怎么可能盼著你死呢,我......”
“啊,太痛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等那個蠢貨死了我就能有錢了,我一定把錢還給你們!”
岳渺渺沒有說完的話,就被顧淮鈞手機里傳出的一段熟悉的視頻聲音打斷,她下意識的想跑,卻被幾個沖進門來的保鏢按住了。
顧淮鈞強撐著下了床,走到她面前,伸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厲聲質問:“究竟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做出這些事,你算計著我死,還算計著我去傷害悠悠,岳渺渺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岳渺渺被掐的臉色青紫,不斷的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
最終卻只能拼盡全力從唇角擠出支零破碎的音節:“傷害沈悠然的人一直是你...你說為了氣我才跟她交往的...是你說一直愛的人是我的!”
顧淮鈞倏然頓住,頹然的松開手。
重獲新生的岳渺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淚水不自覺的滾落下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可能從顧淮鈞的身上獲取任何一丁點的好處,這個男人明顯一直在說謊,他早就愛上了沈悠然而不自知。
岳渺渺冷笑一聲,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了一個密封袋,嘲諷的遞到了顧淮鈞的面前,語氣戲謔,“顧淮鈞,你要是忘了的話,我不介意替你想一想,這可是我從斗獸場撿到的臉部皮膚,你猜它是誰的?”
顧淮鈞絕望而痛苦的盯著那包東西,血肉模糊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臟,眼眶猩紅的快要噴出火來。
所有的仇恨和對自己的厭棄,瞬間匯聚成了對岳渺渺的恨,他冷冷的對保鏢開口道:“給我把她吊起來,用家法鞭子抽一百下,讓她感受一下,悠悠的痛!”
岳渺渺這才感受到了徹骨的恐慌,拼命的搖頭后退。
“你不能這么對我,顧淮鈞...你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