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火藥味。
沈棠梨深吸一口氣，從謝思遠身后走出：“陸銜舟，我說過——”
“集團安排我主導你現在這個方案。”陸銜舟打斷她，從口袋里抽出一張紙，“下周三的會議室，我來通知你們。”
現在沈棠梨手里的這個項目，是由好多個部門共同合作的。
其中就包括沈棠梨和謝思遠。
沈棠梨接過通知，紙張上還殘留著紅酒的信息素味道。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對這個味道產生反應。
標記清除手術帶走的不僅是腺體上的印記，還有那些刻骨銘心的生理依賴。
“我知道了。”她將通知折好放進口袋，表情淡漠。
“你可以走了。”
陸銜舟瞇起眼睛，目光在她與謝思遠之間游移：“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方便。”沈棠梨干脆地拒絕。
陸銜舟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沈棠梨后背發涼。
他向前一步，幾乎貼著沈棠梨的額頭，盯著她的眼睛，
“不方便？你全身上下那一寸我沒看過？”
“陸銜舟！”沈棠梨厲聲打斷，“請你離開。”
謝思遠沖上前把陸銜舟推出去，關上大門。
回過頭看到沈棠梨，她已幾乎站不穩。
謝思遠及時扶住她的手臂，眼神關切地問：“還好嗎？”
“沒事。”沈棠梨勉強笑笑，“抱歉，讓你看到這些。”
謝思遠搖搖頭，彎腰撿起掉落的方案紙：“要不要喝點熱茶？”
廚房里，謝思遠燒水的背影讓沈棠梨想起那個雨夜。
她處在發情期，高燒不退。
陸銜舟只因為宋明菲說想吃夜宵就匆匆離去，連退燒藥都沒幫她拿。
而現在，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同事，卻能看出她的脆弱無助，為她煮一杯安神的茶。
“要不要幫你跟集團反映？”謝思遠將茶杯遞給她，滿臉擔憂。
“我聽說北城集團正在招員工，你要不要......”
沈棠梨捧著溫熱的茶杯，抿了一口，茉莉的香氣頓時舒緩了她的神經：“不用。該走的是他。”
“他看起來不會輕易放棄。”
“我知道。”沈棠梨苦笑，“十年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固執。”
謝思遠注視著她，鏡片后的眼睛清澈明亮：“需要任何幫忙，都可以來找我。”
沈棠梨抬頭，溫柔的月光映在謝思遠的側臉，他表情柔和，溫潤如玉。
對上她的眼睛，頓時綻出笑容。
“我會一直都在。”
沈棠梨恍惚，茶香和熱氣在空氣中升騰氤氳，那道白汽漂浮在兩人中間。
她一時分不清那道亮光是來自窗外的星空還是他的眼睛。
最終只是輕輕說了聲：“謝謝。”
那晚，庭遠宿舍北區小院的燈遲遲未熄滅。
但他們都把失眠的原因怪罪給睡前那杯濃茶。
......
周三的會議很快就到了。
沈棠梨研究課完項目，決定邀請謝思遠和自己一起講解，能用他的專業知識進行更全面的補充。
會議室里。
陸銜舟坐在會議室最后一排，聽著旁邊同事的討論，拳頭一點點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