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夢碎宮廷鎏金香爐中,沉水香正化作蜿蜒細煙。文燕嬌盯著那縷煙,
忽然想起十五歲初承圣寵那日,楚景鑠也是這樣替她撥弄鬢邊碎發,指尖帶著龍涎香的暖。
如今這雙手卻冰涼如霜,任由繡著并蒂蓮的錦被滑落到肘間,
露出腕上那道被文期用金簪劃出的血痕 —— 此刻已凝結成暗紫的痂,像條丑陋的小蛇。
"娘娘該喝藥了。" 宮女翡翠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顫抖。青銅藥碗擱在紫檀小幾上,
蒸騰的霧氣里浮著幾片枸杞,紅得刺目,像極了昨夜文期眼底的光。那時她穿著月白寢衣,
披散的長發垂在肩頭,明明是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比冬雪還涼:"姐姐可知道,
陛下早就在疑心你私通外敵?"窗外,梧桐葉正撲簌簌打在漢白玉欄桿上。文燕嬌忽然笑了,
笑聲驚飛了檐角的雀兒。她想起三個月前楚景鑠出征前,曾將隨身玉佩系在她頸間,
玉上刻著 "長相守" 三個字,是他親自督工刻的。如今這玉佩卻在文期手里,
被當作 "通敵證據" 呈給了太后。"翡翠,
"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古井里撈上來的,"去把妝奩里的蜜漬金桔拿來。
" 最后一次見楚景鑠時,他說打完這場仗就帶她去江南看梅花。
她特意讓人制了他愛吃的蜜漬金桔,想著等他回來時,用小泥爐溫著給他吃。翡翠剛轉身,
殿門忽然被撞開。文期穿著赤金翟衣,滿頭珠翠叮當作響,身后跟著四個持劍的禁衛。
她眼角微挑,腕間的翡翠鐲子撞上門框,碎成兩半:"姐姐還想拖延時間?太后懿旨已下,
你弒君鴆毒的證據確鑿......""鴆毒?" 文燕嬌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肉,"昨日你送來的百合酥,可是摻了烏頭?
" 她想起那點若有似無的苦味,想起昨夜腹痛如絞時,文期跪在床邊掉眼淚的樣子。
原來那些眼淚,都是為了讓她放松警惕。文期猛地甩脫她的手,后退半步時踩到了裙裾,
發間的步搖歪向一邊,倒顯得格外狼狽:"姐姐何必垂死掙扎?陛下心中,
早已有了更賢淑的女子......" 話音未落,
窗外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 是楚景鑠的鑾駕?文燕嬌猛地撐著床頭坐起,
卻看見文期從袖中抽出一尺白綾,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姐姐可知道,
陛下為何突然從前線折返?" 白綾掠過她脖頸時,文期的 breath 噴在耳后,
"因為我告訴他,你要謀反。" 金鑲玉的護甲劃過文燕嬌臉頰,帶來刺痛的快感,
"其實你早該明白,帝王之愛,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喉間的窒息感越來越重,
文燕嬌望著殿外逐漸清晰的明黃傘蓋,想喊卻發不出聲。她看見楚景鑠掀開車簾,
腰間掛著的正是她繡的箭囊,可他的目光卻越過她的窗口,落向文期的方向。最后一刻,
她聽見自己頸骨發出的輕響,像極了那年冬天,她親手折下的梅枝。
第二章:重生歸來檀香的氣味突然變得清甜。文燕嬌猛地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深褐色的瞳孔。
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眼角有顆淡褐色的淚痣,此刻正盛著笑意,像浸在春水里的墨玉。
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錦被,觸感柔軟如新,
帶著陽光曬過的暖香 —— 這是她剛入宮時用的織金錦被,上面的并蒂蓮還沒繡完,
針腳歪歪扭扭的。"嬌嬌可是又做噩夢了?" 楚景鑠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潤,
手指輕輕拂過她額角的冷汗,"看這眉頭皺的,倒像是朕欺負了你。" 他穿著月白常服,
腰間系著她昨夜才繡好的玉佩穗子,穗子末端的流蘇掃過她手背,癢得讓人心顫。
這是十五年前。文燕嬌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窗外,鸚鵡正在檐下學舌,
叫著 "陛下萬安",聲音清脆得驚人。她看見銅鏡里映出的自己,眼角尚未有細紋,
唇上點著最淡的胭脂,正是剛封貴人那日的打扮。案幾上,
她昨夜沒看完的《女戒》還攤開著,硯臺里的墨汁尚未全干。
"陛下......"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索性往他懷里靠了靠,
聞到熟悉的龍涎香混著松煙墨味,"臣妾夢見...... 夢見陛下不要臣妾了。
" 指尖悄悄勾住他腰間的玉帶,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上一世,
她就是太懂事太克制,才讓文期鉆了空子。楚景鑠低笑出聲,手臂收緊時帶起一陣風,
將案上的紙頁吹得嘩嘩作響:"傻話。" 他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過她唇畔的痣,
"朕昨日才讓人給你送了波斯進貢的玫瑰膏,你倒想著朕不要你?
" 窗外的陽光斜斜切進來,在他眉骨投下淡淡陰影,卻讓眼中的光更亮了。
文燕嬌忽然想起,上一世就是在這日,文期以探望為由送來蜜漬金桔,
里面摻了能讓人致幻的草藥。她當時只當是妹妹貼心,卻不知那是第一步算計。
指尖慢慢撫過楚景鑠的手背,她聽見自己用最輕柔的聲音說:"陛下可知,
夢都是反的...... 臣妾只是怕,怕有人會騙陛下。
"殿外突然傳來鸚鵡撲棱翅膀的聲音。文燕嬌抬眼,看見翡翠正捧著青瓷茶盞站在廊下,
身后不遠處,一抹水綠色的身影閃過 —— 是文期的貼身丫鬟茯苓。
她攥緊了楚景鑠的衣袖,指甲隔著衣料掐進他皮肉:"陛下若是信臣妾,
今日便別讓旁人近身用膳......"楚景鑠挑眉,卻在看見她眼底水光時軟了神色。
他屈指敲了敲她額頭,起身時袍角掃過她膝頭:"好,都依你。" 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頭,
晨光里他的笑容明晃晃的,"不過嬌嬌要答應朕,等會兒陪朕去看新馴的孔雀。
"門簾落下的瞬間,文燕嬌癱倒在床。指尖撫過腰間,
那里還沒有前世那道被文期用金簪劃出的疤。
她忽然想起楚景鑠剛才腰間掛的玉佩 —— 上一世他出征前送給了她,
此刻卻還在他自己腰上,羊脂玉在晨光里泛著溫潤的光,像極了他看她時的眼神。"娘娘,
文小主求見。" 翡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銅鏡里,文燕嬌看見自己勾起嘴角,
指尖慢慢將鬢邊碎發別到耳后。銅鏡映出的門簾掀開一角,文期穿著水綠色襦裙進來,
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姐姐可是病了?
妹妹一聽說就趕緊過來......""勞妹妹掛心。" 文燕嬌打斷她的話,
目光落在她腕間的翡翠鐲子上。那是母親留給她們的嫁妝,上一世文期說鐲子碎了,
原來是戴在了這里。她忽然伸手握住文期的手,指甲輕輕劃過對方手腕內側,
那里有塊淡淡的胎記,像片小荷葉。文期猛地后退半步,鐲子撞上桌角,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很快恢復笑意,從袖中拿出個錦盒:"這是妹妹新制的玫瑰膏,
姐姐試試......""不必了。" 文燕嬌打斷她,指尖撫過案上的《女戒》,
忽然將書推到文期面前,"妹妹來得正好,本宮正想找人抄經。你字寫得好,
便替本宮抄十遍《心經》吧。" 她看見文期眼底閃過驚訝,忽然想起上一世這個時候,
她總是縱容妹妹,連抄經這種事都舍不得讓她做。文期咬了咬唇,終究還是福了福身:"是,
姐姐吩咐的事,妹妹自當辦妥。" 轉身時,她鬢邊的珍珠步搖晃了晃,
文燕嬌聽見自己在心里冷笑 —— 這步搖,是三日后楚景鑠賞的,
上一世文期卻說是自己在宮外買的,為的就是讓她放松警惕。殿外,
鸚鵡還在叫著 "陛下萬安"。文燕嬌摸出袖中的金鑲玉護甲,輕輕在掌心刻下一道痕跡。
這一世,她要讓所有陰謀都暴露在陽光底下,要讓楚景鑠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第三章:暗流涌動御花園的湖面上,新荷才露尖尖角。文燕嬌倚在九曲橋的欄桿上,
看楚景鑠穿著石青色常服,蹲在岸邊逗弄錦鯉。他手中捏著半塊芙蓉糕,碎屑落在水面,
立刻引來一群紅鯉爭搶。陽光落在他發頂,將墨色長發鍍上金邊,發間的玉冠隨著動作輕晃,
露出后頸一小片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嬌嬌看什么這般入神?" 楚景鑠忽然回頭,
指尖滴著水,卻徑直往她臉上抹來,"莫不是在想,朕若掉水里該如何是好?
" 他眼中帶著促狹的笑,分明還是少年心性,卻已能在朝堂上震懾群臣。文燕嬌笑著避開,
袖中卻悄悄摸出塊帕子,替他擦著手:"陛下萬金之軀,自然要小心些。
" 帕子上繡著并蒂蓮,是她昨夜趕工繡的,針腳比前世細密許多。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
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上一世她總心疼他征戰辛苦,卻不知這雙手也曾為她摘過最艷的紅梅。
忽然,遠處傳來環佩叮咚聲。文燕嬌抬眼,看見文期穿著鵝黃色襦裙,正沿著游廊走來,
身邊跟著茯苓,手中捧著個朱漆食盒。她腕間的翡翠鐲子在陽光下泛著幽光,
與楚景鑠腰上的玉佩相得益彰。"見過陛下,見過姐姐。" 文期福身時,
鬢邊的珍珠步搖輕晃,"聽說陛下今日在御花園,
妹妹特意做了陛下愛吃的蜜漬金桔......""放下吧。" 文燕嬌打斷她,
目光落在食盒上。盒角露出半片金箔,正是上一世用來毒她的那種。
她輕輕拽了拽楚景鑠的衣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陛下昨日說膩了甜食,
不如讓妹妹拿回去吧。"楚景鑠挑眉,卻在看見文燕嬌眼底的認真時頷首:"嬌嬌說得是。
" 他隨手將帕子丟進湖里,驚得錦鯉四散,"文小主費心了,不過朕今日想嘗些咸口的。
"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鐘響,是御膳房傳膳的信號。文期的臉色瞬間白了白,
很快又堆起笑:"是妹妹考慮不周。" 她轉身時,食盒險些撞上欄桿,茯苓慌忙扶住,
卻有幾滴醬汁從盒底滲出,落在青石板上,像極了干涸的血跡。"陛下可看出什么端倪?
" 文燕嬌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指尖輕輕掐住楚景鑠的手腕,
"那蜜漬金桔......""朕知道。" 楚景鑠忽然轉身,將她抵在欄桿上,
鼻尖幾乎碰到她的,"昨夜朕讓人查過,文小主的宮女茯苓,常往宮外的悅來客棧跑。
" 他的聲音低下來,帶著冷意,"悅來客棧的掌柜,是前朝余孽的眼線。
"文燕嬌猛地抬頭,對上他眼中的暗涌。原來他早就察覺了?上一世他卻始終被蒙在鼓里,
直到她死后才發現端倪。指尖撫過他眉骨,
她忽然想起前世文期說的話:"你不過是他的玩物罷了。" 可此刻他眼中的認真,
分明藏著萬千心思。"陛下為何不早說?" 她的聲音發顫,卻被他用指尖按住嘴唇。
"因為朕想看看," 他的 breath 噴在她耳后,"我的嬌嬌,能做到哪一步。
" 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昨日你說怕朕被人騙,朕便想,
若連自己的枕邊人都信不過,這皇位坐得又有何意思?"湖面上忽然刮來一陣風,
將殘落的花瓣吹得漫天飛舞。文燕嬌望著他眼底的光,
忽然想起重生那日他眼里的溫柔 —— 原來從一開始,他便不是任人擺布的帝王。
她指尖慢慢勾住他腰間的玉佩,輕聲道:"陛下可愿信臣妾一回?
三日后的端午宴......"話未說完,遠處傳來太監的通報聲:"丞相大人求見陛下。
" 楚景鑠皺眉,卻在看見文燕嬌輕輕點頭后松開手。他臨走前替她理了理鬢邊碎發,
玉佩在陽光下晃出溫潤的光:"晚間朕帶你去看煙火。"目送他離去,
文燕嬌轉身走向湖邊的假山。昨夜她讓翡翠跟蹤茯苓,看見她將個油紙包交給假山后的人。
此刻撥開藤蔓,果然看見塊碎銀躺在青苔上,
旁邊還有半片燒焦的紙 —— 上面隱約能看見 "端午" 二字。"娘娘,
這是......" 翡翠的聲音帶著顫抖。"是陰謀的開端。" 文燕嬌捏碎碎銀,
任碎屑落在掌心,"三日后的端午宴,文期會讓人在酒里下毒,再嫁禍給本宮。
" 她望著湖面上的漣漪,想起上一世端午宴后,她因 "弒君" 罪名被打入冷宮,
楚景鑠卻在前朝忙得焦頭爛額,連她一面都見不到。翡翠臉色發白:"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將計就計。" 文燕嬌轉身,看見文期的身影又出現在游廊盡頭,
正與某個藍衣男子低語。那男子腰間掛著玉牌,是御膳房的掌事太監。她忽然笑了,
指尖撫過假山石上的苔蘚,"告訴小廚房,本宮今日要親自下廚,給陛下做道清蒸鱸魚。
"暮色四合時,楚景鑠回到椒房殿。案幾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鱸魚,
旁邊放著碟蜜漬金桔 —— 卻是文燕嬌自己做的。她穿著家常的茜素羅裳,
正蹲在炭爐前溫酒,發間只插著支竹簪,襯得眉眼格外溫柔。"怎么親自下廚了?
" 楚景鑠挑眉,卻在嘗了口鱸魚后瞇起眼,"倒是比御膳房的做得好。" 金桔入口酸甜,
帶著淡淡桂花香,與白日里文期送的截然不同。文燕嬌替他斟酒,
火光映得她臉頰通紅:"陛下可知,金桔要先用鹽水泡過,才能去了苦味?
" 她望著他眼底的疑惑,忽然湊近,"就像有些人,看著甜,實則藏著毒。
"楚景鑠忽然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她腕間戴著他新賞的玉鐲,觸手生溫,
與前世的冰涼截然不同。他拇指摩挲過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刺繡留下的,
忽然輕笑出聲:"明日朕讓御膳房給你撥個小廚房,往后你做什么,朕便吃什么。"窗外,
第一顆星子爬上夜空。文燕嬌靠在他肩頭,聽見自己心跳如鼓。這一世,
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而他,也不再是她眼中的 "帝王"。他們是盟友,是知己,
更是彼此的倚仗。三日后的端午宴,將是第一場硬仗。她摸了摸袖中的金鑲玉護甲,
那里藏著能驗毒的銀針。這一次,她要讓文期的陰謀,成為自己上位的階梯。
第四章:真相大白端午宴的宮殿里,燭火輝煌如白晝。文燕嬌穿著赤金翟衣,
頭戴九翚四鳳冠,坐在楚景鑠下首。她腕間的玉鐲隨著動作輕晃,發出清脆的響聲。
案幾上擺著各色佳肴,中間的雕花冰盤里,冰鎮荔枝映著水光,
像極了上一世她含恨而終的那晚。"今日難得高興,眾愛卿不必拘謹。" 楚景鑠舉起酒杯,
明黃的龍袍在燭光下泛著金光,"尤其是文小主,聽說你準備了歌舞?
"文期穿著水紅色舞衣,正在殿中央起舞。她的舞姿輕盈如蝶,
發間的珍珠步搖隨著旋轉輕顫,每一步都踩在節拍上。文燕嬌望著她,忽然想起小時候,
她們在閨中練習歌舞,文期總跟不上節拍,急得直哭。如今她卻能在帝王面前翩翩起舞,
眼底藏著算計的光。"姐姐覺得妹妹的舞如何?" 舞曲終了,文期跪在楚景鑠面前,
額頭沁著細汗,"這可是妹妹特意為陛下練的。" 她指尖輕輕劃過酒樽,眼波流轉,
"陛下可愿飲了這杯酒?"殿內忽然靜得落針可聞。文燕嬌看見文期袖口滑出半片油紙,
正是那日在假山后發現的樣式。她輕輕捏了捏袖中的銀針,
卻在楚景鑠舉杯時按住他的手:"陛下且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文燕嬌起身,
摘下頭上的金步搖,露出鬢邊的朱砂痣:"臣妾昨日偶得件寶物,想獻給陛下。
" 她從袖中取出個琉璃瓶,里面裝著透明液體,"這是波斯進貢的 ' 清濁露 ',
可驗百毒。"文期的臉色瞬間發白:"姐姐這是何意?
莫不是懷疑妹妹......""只是小心些罷了。" 文燕嬌打斷她,將清濁露倒入酒樽,
液體瞬間泛起細密的泡沫,"有毒。" 她望向文期,看見對方眼底閃過慌亂,
"妹妹還有什么要說的?"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楚景鑠的臉色沉下來,
指尖敲了敲桌案:"文小主,這是何意?"文期忽然跪下,
膝蓋撞上青磚發出悶響:"陛下明鑒!這酒是姐姐讓人送來的,
妹妹不過是代她呈給陛下......" 她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珠,
"姐姐一直嫉妒妹妹得寵,所以想借妹妹的手......""哦?" 文燕嬌輕笑出聲,
示意翡翠呈上個錦盒,"那妹妹可認得這個?" 盒中是半塊碎銀,還有張燒焦的紙,
"昨日有人看見,你的貼身丫鬟茯苓,在假山后與御膳房掌事交接這個。
" 她望向那個藍衣男子,對方此刻正渾身發抖,"掌事大人,可要說說看?
"男子 "撲通" 跪下,額頭磕在地上:"陛下饒命!是文小主指使小人在酒里下毒,
還說事成之后......" 話未說完,文期忽然抓起案上的玉杯,朝男子砸去,
杯碎聲中她尖叫著:"你胡說!你收了姐姐的銀子,故意陷害我!"楚景鑠猛地起身,
袍角掃落了酒樽:"夠了!" 他望向文期,眼中寒如冰窖,"來人,搜文小主的宮殿。
"半個時辰后,太監捧著個檀木盒進來,里面是幾包粉末,還有封密信。
文燕嬌認出那粉末是烏頭,正是上一世毒她的東西。密信展開,上面的字跡娟秀,
卻寫著:"待陛下中毒,便擁立三皇子登基......"文期忽然狂笑起來,
眼淚混著脂粉往下淌:"楚景鑠,你以為我真的愛你?我不過是替父報仇罷了!
你們楚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看著你眾叛親離,
看著你親手殺死最愛之人......" 她忽然轉向文燕嬌,眼中閃過瘋狂,"姐姐,
你以為他真的愛你?他不過是利用你牽制我父親......""住口!
" 楚景鑠反手甩了她一耳光,玉扳指在她臉上劃出血痕,"拖下去,打入冷宮,
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探視。" 他轉身時,目光落在文燕嬌身上,
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殿外忽然響起悶雷,暴雨傾盆而下。文燕嬌望著文期被拖走的背影,
忽然想起前世她死時,文期也是這樣瘋狂地笑。指尖撫過頸間的玉佩,
她聽見楚景鑠輕聲說:"嬌嬌,跟朕來。"乾清宮內,燭火被風吹得明明滅滅。
楚景鑠卸去龍袍,露出里面的中衣,肩頭的刺繡龍紋在陰影里若隱若現。
他忽然握住文燕嬌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她說的話,你信嗎?"雷聲轟鳴中,文燕嬌抬頭,
看見他眼中的忐忑。上一世,她就是在這樣的雨夜,聽信了文期的挑撥,與他生了嫌隙。
此刻指尖觸到他劇烈的心跳,她忽然想起重生那日他的溫柔,想起這幾日他的信任。
"臣妾信陛下。" 她輕聲說,任由他將自己拉入懷中。他的懷抱帶著龍涎香的暖,
比記憶中更堅實有力。窗外,雨漸漸小了,第一顆星子從云層中探出頭來。
楚景鑠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悶悶的:"朕的確利用過你。" 感覺到懷中的人僵硬,
他急忙補充,"但那是從前。自從你昨夜說怕失去朕...... 朕才知道,
原來朕早已離不開你。"文燕嬌抬頭,看見他耳尖泛紅。忽然輕笑出聲,
伸手替他理了理凌亂的發絲:"陛下可知,臣妾重生那日,第一個念頭便是要守住陛下?
" 見他眼中閃過驚訝,她將頭靠在他肩上,"往后,我們不再互相利用,只彼此信任,
可好?"殿外,雨停了。楚景鑠望著她鬢邊的朱砂痣,忽然低頭,
在那痣上落下輕輕一吻:"好。往后朕的江山,由你與朕共掌。" 他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纏,"明日,朕便下旨,封你為貴妃。"文燕嬌閉上眼,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
這一世,她終于撕開了妹妹的偽裝,也看清了帝王的真心。前方或許還有無數陰謀,
但她不再害怕 —— 因為她知道,楚景鑠的目光,將永遠停留在她身上。窗外,銀河漸顯。
她忽然想起前世未完成的并蒂蓮繡品,這一次,她要繡得更細密些,讓這對蓮花,
在帝王家的風雨中,永遠并蒂盛開。第五章:情深意重金鑾殿的鎏金獸首口中,
香霧如縷不絕。文燕嬌跪在柔軟的蒲團上,感受著頭上的九翚四鳳冠越來越沉。殿外,
鐘鼓齊鳴,三百宮女手持紅紗燈,將御道照得恍若白晝。楚景鑠身著十二章紋龍袍,
正親自將金冊金印遞到她手中,指尖相觸時,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往后,
這后宮便由你說了算。"冊封貴妃的儀式繁瑣冗長,直到暮色四合,文燕嬌才回到椒房殿。
翡翠捧著各地送來的賀禮進來,紅漆托盤上擺著明珠、翡翠、西洋鐘表,
最顯眼的是個檀木匣子,上面用金線繡著并蒂蓮。"這是丞相大人送的賀禮。
" 翡翠的聲音帶著一絲異樣,"說是前朝皇室的舊物。"文燕嬌挑眉,打開匣子的瞬間,
瞳孔猛地收縮 —— 里面是支鎏金步搖,雀鳥銜著珍珠流蘇,
正是上一世文期用來陷害她的那支。指尖剛碰到步搖,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體內有股熱流順著經脈亂竄,像有無數小蛇在啃噬內臟。她踉蹌著扶住桌案,
碰倒了旁邊的燭臺。"娘娘!" 翡翠慌忙扶住她,卻在收拾燭臺時發現,
檀木匣底部刻著細小的紋路 —— 是只展翅的鳳凰,鳳尾處有個不起眼的小孔。
文燕嬌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忽然想起楚景鑠腰間的玉佩。那玉佩上也刻著類似的紋路,
他曾說過,這是皇室祖傳的 "長相守",寓意 "鳳凰于飛,翙翙其羽"。
指尖撫過步搖的雀鳥眼睛,她發現那是顆貓眼石,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去請陛下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將步搖重新放進匣子,"記住,別讓任何人知道。
"戌時三刻,楚景鑠匆匆趕來。他卸去龍袍,穿著月白中衣,發間還沾著夜露,
顯然是從御書房直接過來的。看見文燕嬌蒼白的臉色,他立刻握住她的手,
放在唇邊呵氣:"怎么回事?方才冊封時還好好的......""陛下看這個。
" 文燕嬌示意翡翠捧上檀木匣。楚景鑠打開的瞬間,臉色驟然變冷,
指尖輕輕劃過鳳凰紋路:"這是前朝淑德皇后的遺物。當年她因謀反罪被賜死,
所有首飾都被熔毀......" 他忽然抬頭,目光落在文燕嬌臉上,"你從哪兒得來的?
""丞相送的賀禮。" 文燕嬌說著,感到體內的熱流再次翻涌,
不得不攥緊了楚景鑠的衣袖,"陛下可知,這步搖里藏著什么?"楚景鑠皺眉,
忽然抽出腰間的玉佩,按在鳳凰紋路上。只聽 "咔嗒" 一聲,小孔中彈出粒黑色藥丸,
散發著淡淡異香。文燕嬌聞見那香味,頓時一陣惡心,
眼前閃過前世臨死前的畫面 —— 文期手中的白綾,楚景鑠來不及掀開的車簾。"是蠱毒。
" 楚景鑠的聲音帶著殺意,"南疆的 ' 噬心蠱 ',中蠱者會在動情時心痛如絞,
直至心脈盡斷。" 他忽然握住文燕嬌的手腕,指尖搭在脈搏上,"你何時中的蠱?
"文燕嬌搖頭,卻在看見楚景鑠眼中的擔憂時,忽然想起重生那日,文期送來的玫瑰膏。
指尖撫過自己唇畔的痣,她輕聲道:"可能...... 從一開始就中了。
"楚景鑠猛地將她拉入懷中,手臂收緊時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他的下巴抵在她發頂,
聲音悶得像是浸了水:"對不起,是朕疏忽了。" 指尖輕輕撥開她的衣領,
露出后頸那點朱砂痣,"當年朕讓人在你身上點這顆痣,說是 ' 祥瑞 ',
其實......""其實是為了壓制蠱毒?" 文燕嬌抬頭,看見他眼中閃過驚訝,
"陛下忘了,臣妾曾跟著太醫院的劉院正學過醫理。這朱砂痣用的朱砂里摻了雄黃,
正是南疆蠱毒的克星。" 她忽然輕笑出聲,指尖劃過他眉骨,
"所以陛下才會對臣妾另眼相看,不是嗎?"楚景鑠沉默片刻,忽然低頭,
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這個吻帶著龍涎香的暖,卻又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寶。
他的拇指摩挲過她唇畔的痣,輕聲道:"一開始是。
但現在......" 他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極快,"這里面裝的,全是你。
"窗外,夜風吹動紗簾,露出漫天星斗。文燕嬌靠在他肩頭,
聽著他講述 "長相守" 玉佩的來歷 —— 原來這玉佩是前朝開國皇帝為皇后所制,
內藏解毒秘方,只有成對的玉佩才能開啟。她摸著楚景鑠腰間的玉佩,
忽然想起丞相送來的步搖,鳳凰與雀鳥,
不正是 "鸞鳳和鳴" 與 "雀占鳩巢" 的隱喻?"陛下," 她輕聲說,
"丞相為何要送這樣的賀禮?他明知這步搖與您的玉佩......""因為他想試探。
" 楚景鑠的聲音冷下來,"試探朕是否知道前朝秘史,試探你是否真的中了蠱毒。
" 他忽然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一卷密檔,"你看這個,三個月前,
丞相的私兵在南疆出現過。"密檔里夾著張畫像,畫中男子戴著斗笠,
腰間掛著與茯苓交給御膳房掌事的相同碎銀。文燕嬌猛地想起,前世文期勾結的外敵,
正是南疆的部族。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體內的熱流竟因情緒波動而減輕了些。
"臣妾想參與朝政。" 她忽然說,"不是以貴妃的身份,
而是以...... 以能與陛下并肩的人的身份。" 看見楚景鑠眼中的驚訝,
她握住他的手,"臣妾能識破文期的陰謀,便能識破更多陰謀。陛下難道不想知道,
這蠱毒的解法,究竟藏在前朝的哪里?"楚景鑠凝視她許久,忽然笑了。
他抬手招來心腹太監,低聲吩咐:"去將御書房的暗格打開,
把《貞觀政要》旁邊的匣子拿來。" 轉頭又對文燕嬌說,"從今日起,
你可自由出入御書房。但有個條件......""什么條件?"他忽然湊近,
在她耳邊低語:"每日卯時三刻,陪朕用早膳。" 說罷輕笑出聲,替她理了理歪掉的發簪,
"朕想看著你,吃蜜漬金桔的樣子。"子時的鐘聲響過,椒房殿終于安靜下來。
文燕嬌望著案上的鎏金步搖,指尖輕輕劃過鳳凰的尾羽。翡翠端來安神湯,
卻在遞碗時不小心碰倒了匣子,步搖滾落在地,
露出夾層里的半張紙 —— 上面畫著個生辰八字,正是她的。"娘娘,
這是......" 翡翠臉色發白。文燕嬌撿起紙張,忽然想起重生那日,
楚景鑠眼中的溫柔。原來從她入宮起,便早已卷入了一場橫跨兩朝的陰謀。
她摸了摸頸間的玉佩,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細紋,像極了鳳凰展翅的弧度。"去睡吧。
" 她對翡翠笑了笑,將紙張投入炭爐,"明日還要陪陛下用早膳呢。"火焰舔舐著紙張,
發出輕微的 "噼啪" 聲。文燕嬌望著跳動的火光,忽然想起楚景鑠的話:"鳳凰于飛,
翙翙其羽。" 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擺弄的金絲雀,
而是真正的鳳凰 —— 哪怕要浴火重生,也要與他共掌這萬里河山。窗外,
啟明星正在東方閃爍。她摸了摸心口,那里不再疼痛,反而泛起絲絲暖意。或許,
這就是情到深處的模樣 —— 哪怕前路荊棘密布,只要有他在身邊,便無所畏懼。
第六章:邊疆告急卯時三刻,椒房殿的青銅漏壺剛滴下第七滴水。文燕嬌對著銅鏡描眉,
指尖握著的螺子黛突然斷裂。窗外,戰馬的嘶鳴聲穿透晨霧,驚飛了檐角的鴿子。
她望著鏡中自己眼下的青黑,
想起昨夜楚景鑠在御書房批改戰報的模樣 —— 他袖口的金線繡龍被燭火映得發燙,
像隨時會騰空而去。"娘娘,陛下在玄武門等候。" 翡翠捧著鶴氅進來,聲音里帶著哽咽,
"這是您親自繡的披風......"鶴氅上的金線龍紋還帶著艾草香,
是文燕嬌昨夜通宵趕工的。她輕撫過龍首的眼睛,那里縫著顆極小的珍珠,
是楚景鑠送她的第一份禮物。指尖忽然觸到內襯里的硬物,掏出一看,
竟是塊碎成兩半的 "長相守" 玉佩 —— 正是他今早系在她頸間的。玄武門處,
三十六騎禁衛軍已整裝待發。楚景鑠穿著玄色鎧甲,外披明黃披風,
腰間懸掛的長劍在晨光中泛著冷光。他看見文燕嬌走來,眼神瞬間柔和,
卻在瞥見她頸間玉佩時猛地皺眉:"怎么戴上了?這玉佩......""陛下說過,
鳳凰于飛,翙翙其羽。" 文燕嬌打斷他,將鶴氅披在他肩頭,"臣妾替陛下守著后宮,
陛下便替臣妾守著江山。" 她的指尖劃過他喉結,那里有顆淡褐色的痣,只有她知道,
"這玉佩兩半相合才能解蠱,臣妾留一半,陛下留一半,
這樣......""這樣便能心有靈犀。" 楚景鑠輕笑出聲,
卻在低頭時看見她眼底的水光。他忽然伸手,
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痣 —— 那滴淚竟比平日的胭脂更紅,"嬌嬌莫哭,待朕凱旋,
帶你去昆侖山看雪。"晨鐘響起時,戰報加急送到。文燕嬌看見 "紫微星動,
天命當改" 八個朱砂大字,握信的手忽然發抖。這是南疆巫祝的預言,
上一世正是這句話煽動了邊疆將士的軍心,導致楚景鑠腹背受敵。她抬頭望向楚景鑠,
發現他眼中閃過冷光,卻在對上她的目光時迅速柔和。"陛下,
這戰報......""朕知道。" 楚景鑠將戰報投入火盆,火焰瞬間吞沒了朱砂字,
"南疆人想借命理惑眾,朕偏要讓他們知道,天命......" 他握住文燕嬌的手,
按在自己心口,"在朕手里。"出征的號角聲中,文燕嬌忽然想起昨夜在御書房看到的遺詔。
那上面用朱砂筆寫著:"若朕不測,著貴妃文氏監國,皇子承煦為儲君。
" 她當時以為是玩笑,此刻卻看見楚景鑠從懷中掏出個金匣,
鄭重地放在她掌心:"里面是調兵虎符,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金匣上刻著雙鳳朝陽,
正是與她后頸朱砂痣相同的紋路。文燕嬌剛要開口,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喧鬧聲。抬眼望去,
竟見丞相領著文武百官跪成一片,為首的御史大夫高舉彈劾奏章:"陛下親征乃家國大事,
豈可信婦人之言?文貴妃狐媚惑主,恐誤國政!"楚景鑠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手按在劍柄上的青筋暴起。文燕嬌卻輕輕按住他的手背,向前一步,
聲音清亮如晨露:"諸位大人可知,昨夜陛下讓臣妾抄了十遍《貞觀政要》?
" 她從袖中取出卷軸,展開時露出末尾的朱批,"陛下說,婦人亦有可為,
關鍵在于是賢是愚。"丞相的臉色瞬間慘白。
文燕嬌看見他袖口露出的朱砂痣 —— 與文期后頸的胎記形狀相同。
指尖輕輕撫過金匣上的鳳紋,她忽然想起昨夜翡翠在冷宮找到的密信,
上面的落款竟是 "姊淑德"。"陛下," 她轉身望向楚景鑠,晨光為他的鎧甲鍍上金邊,
"臣妾懇請陛下,讓臣妾代您接受百官朝賀。" 看見他眼中的驚訝,她壓低聲音,
"丞相袖口的朱砂痣,與文期的胎記一模一樣。"楚景鑠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忽然大笑出聲,伸手將文燕嬌扶上臺階,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從今日起,
貴妃代朕監國。若有不從者,視同謀反!" 說罷翻身上馬,馬蹄揚起的塵土中,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贊許,有不舍,更有萬千未說出口的話。目送大軍遠去,
文燕嬌轉身面對百官。丞相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不得不跪下叩首:"臣等謹遵陛下旨意。
" 她望著他顫抖的指尖,忽然想起密信里的 "姊淑德"—— 淑德皇后,
正是丞相的姑母。"丞相大人," 她輕聲說,"聽聞您家中有幅前朝《百鳥朝鳳圖》,
不知能否借臣妾一觀?" 看見對方眼底閃過慌亂,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 那幅畫里,
藏著解開 "長相守" 玉佩的最后線索。回到椒房殿,文燕嬌取出楚景鑠留下的金匣。
剛要打開,翡翠忽然捧著個檀香木盒進來,臉色發白:"這是南疆使團送來的祝壽禮,
說是給娘娘的......"木盒打開的瞬間,數百只螢火蟲振翅飛出,
在殿內形成一片綠光。文燕嬌剛要驚呼,卻看見每只螢火蟲尾部都系著細小的金箔,
上面寫著生辰八字 —— 正是她的。翡翠忽然捂住口鼻,
跌倒在地:"有毒......"劇烈的眩暈感襲來,文燕嬌踉蹌著扶住桌案,
卻看見自己在銅鏡中的倒影 —— 后頸的朱砂痣正在發光,與金匣上的鳳紋形成呼應。
螢火蟲紛紛落在金匣上,竟拼成了 "鳳凰涅槃" 四個字。體內的熱流再次翻涌,
卻不再是疼痛,而是灼燒般的熾熱。文燕嬌忽然想起楚景鑠說過的 "噬心蠱" 特性,
難道這蠱毒...... 竟是為了喚醒她體內的某種力量?指尖撫過金匣,
她終于下定決心,輕輕按下鳳首 ——"咔嗒" 一聲,匣蓋打開,里面躺著半塊玉佩,
以及一卷泛黃的絹書。絹書展開的瞬間,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上面第一行字寫著:"鳳凰血脈,得詔者得天下。"窗外,烏云忽然遮住太陽,
整個皇宮陷入短暫的黑暗。文燕嬌望著手中的兩半玉佩,
終于明白為何楚景鑠會對她另眼相看 —— 不是因為美貌,不是因為智慧,
而是因為她身上流著前朝皇室的血,是傳說中 "鳳凰轉世" 的宿主。"娘娘!
" 翡翠掙扎著爬起來,"丞相帶著太醫署的人來了,說您中了蠱毒,
要強行診治......"文燕嬌迅速藏起絹書,將兩半玉佩收入袖中。
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淚痣此刻紅得如血,卻襯得眉眼愈發艷麗。指尖輕輕撫過唇畔,
她忽然輕笑出聲 —— 既然命運讓她成為鳳凰,那么這一次,她不僅要守住楚景鑠的江山,
更要讓所有陰謀者,都葬身在這鳳凰的烈焰之中。第七章:智斗奸臣巳時三刻,
文華殿的琉璃瓦上,陽光正盛。文燕嬌斜倚在美人榻上,
指尖輕輕撥弄著《百鳥朝鳳圖》的絹角。畫中鳳凰的眼睛用孔雀石研磨而成,
在陽光下泛著幽光,與她后頸的朱砂痣隱隱呼應。殿外,丞相的朝靴聲由遠及近,
伴隨著他刻意壓低的咳嗽聲 —— 與昨夜她在冷宮密道聽到的咳嗽聲一模一樣。
"貴妃娘娘召見微臣,不知所為何事?" 丞相跪在丹墀下,蟒紋補服上的金線刺得人眼疼。
他的目光不經意掃過畫卷,袖口的朱砂痣在光影中若隱若現。"聽聞丞相家藏此畫,
本宮便想著借來看個新鮮。" 文燕嬌輕笑出聲,指尖劃過畫中牡丹,
"只是這花...... 怎么看都像被蟲蛀過呢。"丞相的瞳孔驟縮,
卻很快堆起笑:"娘娘說笑了,這畫是微臣祖上傳下來的......""哦?
" 文燕嬌忽然將畫卷倒轉,露出背面的細小草書,"那丞相可知,這 ' 鳳棲梧桐,
蟲噬其根 ' 是什么意思?" 她看見丞相額角滲出細汗,
心中冷笑 —— 昨夜她通過秘道潛入丞相書房,早已用銀簪拓下了他的私印。
殿外忽然傳來喧嘩聲,賢妃帶著一眾宮人闖進來,
發間的珊瑚步搖歪向一邊:"貴妃娘娘可要為臣妾做主!昨日臣妾的安胎藥里,
竟檢出了烏頭......" 她撲到文燕嬌腳下,小腹高高隆起,"這可是陛下的骨血啊!
"文燕嬌挑眉,示意翡翠接過藥渣。碗底的黑色粉末還帶著苦杏仁味,確實是烏頭沒錯。
但她注意到,賢妃袖口沾著的胭脂,
正是文期慣用的 "醉海棠"—— 這種胭脂以紫草和蜂蜜調制,會與烏頭產生反應,
導致胎兒不穩。"賢妃妹妹別急," 她輕聲安慰,指尖卻忽然按上賢妃的脈搏,
"讓本宮看看......" 脈搏平穩有力,毫無胎動不穩之象。文燕嬌心中了然,
轉頭望向丞相,卻發現他正用眼神示意賢妃。"來人," 她忽然拍案而起,
"去太醫院取 ' 驗胎散 ' 來。" 看見賢妃瞬間慘白的臉色,她繼續道,
"此藥可辨真偽胎象,若妹妹腹中當真有龍種,自當無事。"丞相猛地起身,
卻在看見文燕嬌袖中露出的半塊玉佩時,臉色劇變。那是 "長相守" 的鳳佩,
與他藏在書房暗格里的龍佩正是一對 —— 當年淑德皇后被滅門時,他拼死搶出的龍佩,
此刻正在文燕嬌手中。"丞相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文燕嬌的聲音里帶著冰碴,
"本宮忽然想起,陛下出征前留下道密旨......" 她故意停頓,
看著丞相額角的汗滴落在青磚上,"說若有人阻礙監國,便以謀反論處。"丞相撲通跪下,
蟒紋補服擦過地面,露出腰間的鎏金荷包 —— 上面繡著的正是南疆的蠱蟲紋樣。
文燕嬌心中冷笑,想起昨夜在螢火蟲蠱毒發作時,從金匣中取出的絹書殘頁:"鳳凰現世,
群雀伏誅。""貴妃娘娘明鑒!" 賢妃忽然哭喊道,"是丞相大人讓臣妾假孕,
說這樣就能扳倒您......" 她扯下頭上的步搖,露出后頸的月牙形疤痕,
"臣妾本是文小主的侍女,是她......""夠了!" 丞相怒吼一聲,
卻在看見文燕嬌舉起虎符時,徹底泄了氣。那虎符上的紋路,
與他書房秘道的機關完全一致 —— 當年淑德皇后就是用這虎符調動暗衛,
保護年幼的遺孤。文燕嬌站起身,鳳冠上的珠串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望向殿外的藍天,
忽然想起楚景鑠出征前的眼神 —— 那是信任,是期許,更是把江山交到她手中的決然。
指尖撫過虎符上的鳳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清亮如鐘:"將丞相打入天牢,賢妃廢為庶人。
至于南疆的內應......" 她頓了頓,"本宮要活口。"酉時初刻,御書房的暗格里,
文燕嬌展開邊疆密信。戰報上的朱砂印與丞相私印分毫不差,
證明正是他泄露了楚景鑠的行軍路線。她摸出袖中的兩半玉佩,剛要合上,
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 體內的熱流順著玉佩紋路蔓延,在羊皮地圖上投出奇異的光影。
"娘娘,這是......" 翡翠指著地圖上的光影,那竟勾勒出一條橫穿沙漠的秘道,
盡頭標著 "紫微星動"。文燕嬌忽然想起《百鳥朝鳳圖》背面的字:"蟲噬其根,
方見真章。" 原來所謂的 "紫微星動",不過是南疆人利用秘道設下的陷阱。
她迅速用朱砂筆在地圖上圈出秘道入口,
封入信鴿足環 —— 這是只有她和楚景鑠能看懂的暗語。夜幕降臨時,
文燕嬌獨自來到冷宮。文期蜷縮在墻角,長發披散如鬼,卻在看見她頸間玉佩時,
忽然狂笑起來:"你以為自己是鳳凰?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當年姑母把你藏在民間,
就是為了讓你......""為了讓我替真正的鳳凰擋災?" 文燕嬌打斷她,
指尖劃過冷宮墻上的苔蘚,"可惜她算錯了,真正的鳳凰血脈,
從來不是靠胎記和玉佩來認的。" 她湊近文期,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輕聲道,
"是靠這顆心 —— 能承受住噬心蠱,能看透陰謀詭計,更能護住想護的人。
"文期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黑血 —— 是有人給她下了毒。
文燕嬌望著她逐漸失去生機的臉,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她摸出從丞相書房找到的龍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