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點點小紅心，看勇敢媽媽怎么熬過小月子！」鏡頭對準我蒼白的臉時，
彈幕都在夸張毅是模范丈夫。
沒人看見他藏在鏡頭后的手機屏幕——榜一大哥打賞的嘉年華特效里，
飄著「下次懷孕還找我策劃」的私信。--第一章「鏡頭前的模范丈夫」
「家人們點點小紅心，看勇敢媽媽怎么熬過小月子！」張毅調整著環形補光燈的角度，
鏡頭突然懟到我慘白的臉上。彈幕立刻炸開鍋，滿屏「心疼姐姐」的留言里夾雜著火箭特效，
我盯著不斷跳動的打賞金額——開播十分鐘已經突破五萬?！咐掀藕瓤跍??！?/p>
張毅舀起一勺浮著油花的雞湯，手背上的青筋在美顏鏡頭里變成溫柔的陰影。
彈幕立刻刷起「嫁人當嫁張先生」，沒人看見他垂眼時睫毛投下的陰翳里，
藏著手機屏幕的冷光。我假裝被嗆到彎腰，
瞥見他鎖屏前最后畫面——「王總：下次懷孕劇本更虐心，先養好子宮」的私信，
在嘉年華特效里一閃而過?！肝胰ソo老婆拿藥?！顾麑χR頭露出虎牙，
順手將直播手機塞進我懷里。掌心相觸時，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硌得我生疼，
那是三天前流產手術時，他特意為直播新買的蒂芙尼。
直播間突然飄過一條彈幕：「姐姐床頭的鎮痛泵開關沒開」。我后背瞬間沁出冷汗，
抬頭看見張毅正在玄關柜前擺弄我的病歷本，他后腰別著的便攜攝像機紅燈還亮著。
深夜我聽見浴室水聲，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他電腦屏幕亮著「流產直播數據復盤」，
桌面文件夾里赫然躺著「妊娠12周意外流產執行方案」。鼠標滑到屬性欄時，
我的指甲掐進了掌心——創建日期是我測出懷孕的前三天。窗外突然傳來防盜窗的震動聲，
我轉頭看見無人機的紅色光點正對著臥室窗口。張毅濕漉漉的手臂從背后環過來，
直播間里人人稱贊的溫柔嗓音此刻貼著我的耳垂：「老婆怎么不睡了？
明天還要拍小月子餐教程呢?！沟诙隆副辉O計的懷孕」「你換了我的避孕藥？」
我摔在張毅面前的藥板帶著詭異的淡黃色，鋁箔背面生產批號被指甲刮花。
他正在剪輯昨晚直播的「丈夫落淚」片段，聞言猛地扣上筆記本，
屏幕夾縫里還卡著半張B超單?！咐掀拍懵犖艺f...」他跪下來抓住我發抖的手腕，
直播間里被夸贊的深邃眼眶此刻蓄滿淚水，「公司破產了，那些投資人...」
衣領隨著動作歪斜，露出鎖骨上未消的牙印。上周他說去參加同學聚會，
而我在他西裝內袋里摸到麗思卡爾頓的房卡。現在那個形狀詭異的咬痕正對著我，
像枚嘲笑我愚蠢的勛章?！竷砂偃f債務，他們說要送我去坐牢...」
他額頭抵著我膝蓋的樣子，和求婚那天如出一轍。但此刻我分明看見茶幾玻璃倒影里，
他右手正悄悄給手機解鎖。婦科醫生的電話突然打進來：「李女士，
絨毛膜檢測顯示你血液里有米非司酮成分?！勾巴鈧鱽頍o人機升降的嗡鳴，
張毅的瞳孔在「意外流產」四個字里劇烈收縮。我抓起他滑落的手機，
鎖屏上是王磊剛發的消息：「胚胎染色體報告已銷毀」。相冊最近刪除欄里，
有張我睡著時被掀開睡衣、小腹注射針劑的照片，時間顯示在我們「自然受孕」的那晚。
第三章「醫院里的偷拍攝像頭」「放松點，只是清宮手術?！孤樽砻嬲挚巯聛頃r，
我盯著天花板消防噴淋口玻璃的反光。那里有顆不該存在的金屬凸起，
隨著無影燈移動角度時，會閃過CCD鏡頭特有的藍紫色。「李女士凝血功能不太好?！?/p>
護士舉著血漿袋對門外喊，我聽見張毅正在走廊打電話：「對，
要最貴的那種跟拍設備...」他聲音突然壓低，「流產同意書我代簽了，
不用等她醒...」醒來時病房擺滿粉絲送的花束，
最大那束白玫瑰里藏著張卡片：「下次懷孕還找我策劃——榜一大哥」。
我拔掉針頭想撕碎它，卻發現輸液瓶標簽被二次粘貼過，
模糊的藥品名稱后隱約可見「米索前列醇」的字樣?！改惴劢z真熱情?！?/p>
護士幫我調整床高時，胸牌突然滑進我領口。金屬背面刻著「王」字，
和直播公司總監王磊的袖扣一模一樣。我假裝翻身面朝窗戶，看見樓下停車場里，
張毅正把個牛皮紙袋塞給穿白大褂的男人?？爝f員送來包裹時我正在辦理出院，
拆開是瓶孕期維生素。藥片間夾著張皺巴巴的藥店小票，
購買人簽名處是張毅前妻的名字——三年前死于「產后抑郁跳樓」的林妍。
第四章「粉絲群里的暗語」「歡迎新人！群規看公告哦~」我頂著「小雨媽媽」
的ID潛入粉絲群，群里正在接龍曬打賞截圖。
突然彈出條系統提示：「『眼科陳醫生』撤回了一條消息」，
撤回前我瞥見半句「...輸液瓶有問題」。土豪粉絲「海闊天空」發來加密鏈接，
點開是段會所監控。張毅把玩著酒杯對王磊笑：「她子宮受損程度夠評殘...」
背景音里有人問：「殘疾證下來就能領生育津貼吧？」滿桌人哄笑起來，酒杯碰撞聲像喪鐘。
我故意在直播時暈倒，后腦勺重重磕在茶幾角。張毅第一反應是撲向補光燈，
鏡頭搖晃間拍到他手機界面——正在給「殘疾人設預熱」的群發消息點贊。彈幕瘋狂滾動時，
他掐著我人中低聲說：「再堅持五分鐘，馬上破百萬觀看?！股钜刮移平馑娔X密碼，
云端回收站里有段被刪除的直播。背景鏡框反射出詭異畫面：張毅往我牛奶杯倒粉末時，
沙發后站著個穿我睡裙的女人，她的臉和林妍的遺照重疊在一起。第五章「消失的產檢報告」
「抑郁量表顯示你需要干預治療?！剐睦磲t生推來的同意書上，
家屬簽字欄已經簽好張毅的名字。我借口去洗手間，從消防通道溜進產科檔案室。
閨蜜小喬舉著手機電筒：「所有報告都備份了，但...」她突然噤聲，
指著某頁角落的騎縫章——印著「王磊醫療投資」的LOGO。
B超室護士偷偷塞給我張紙條：「你丈夫上周來調過絨毛取樣記錄」。而檢驗科電腦里，
我的檔案被標記著「高危妊娠-建議終止」。
回家路上出租車電臺正在播報：「...網紅流產直播打賞金額破平臺記錄...」
鑰匙插進鎖孔時聽見張毅在書房通話：「殘疾鑒定需要子宮穿孔證明...」
我轉身躲進儲物間，發現備用醫藥箱里躺著支已開封的催產素，有效期至林妍死亡前一周。
凌晨三點，我終于撬開他書房的暗格。
精子活性檢測報告像巴掌甩在臉上——「結扎術后三年」的結論下方，
蓋著張毅陪林妍產檢時的就診章。而此刻臥室傳來響動，他正在直播我「安睡」的畫面，
旁白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謝謝家人們關心，我妻子已經走出陰影...」
第六章「直播間里的血包」我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聊天記錄，指尖發冷。
張毅和王磊的對話清清楚楚地顯示在屏幕上——「劇本時間表」精確到了流產日期，
甚至標注了「最佳直播時段」。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他們連我的痛苦都要算計。我翻出抽屜里的紅墨水，倒在一片衛生巾上，
然后故意將它丟在浴室垃圾桶最顯眼的位置。果然，半小時后，張毅「偶然」發現了它。
「老婆！你怎么流血了？」他沖進臥室，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慌，可眼底卻閃過一絲興奮。
我虛弱地靠在床頭，看著他手忙腳亂地掏出備用手機，迅速打開直播?！讣胰藗儯?/p>
曉雯情況不太好……」他聲音哽咽，鏡頭對準我蒼白的臉，
「醫生說過可能會有大出血的風險……」彈幕瞬間炸開，滿屏的「心疼姐姐」
和「張毅真是好男人」。我看著他偷偷瞥向打賞金額的眼神，胃里一陣翻涌。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顾畔率謾C，匆匆走出房間。我立刻掀開被子，
從枕頭下摸出提前藏好的血包——透明的塑料袋里裝著紅色液體，還連著一條細管，
顯然是用來偽造出血的。我冷笑一聲，直接將它扔到鏡頭前?！笍堃?，這是什么？」
直播間瞬間安靜了一秒，隨后彈幕瘋狂滾動——「？？？」「道具？」「劇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