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籠囚龍金鑾殿上,我跪在冰冷的地磚上,額頭抵著女帝鳳清歌的鞋尖。"抬起頭來。
"她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我緩緩抬頭,看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帶著貓戲老鼠的笑意。
鳳清歌,鳳臨王朝的女帝,七國征服者,此刻正用她的金絲履挑起我的下巴。
"北境三皇子云昊,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傀儡皇帝。"她俯身在我耳邊輕語,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頸側,"好好演這場戲,你才能活命。"我垂下眼簾,
藏起眼中的鋒芒:"臣...遵旨。"三日前,北境都城被破,父王自焚于王宮。
作為唯一存活的皇子,我被押解到鳳臨王朝的都城,成了這場征服大戲的最后道具。
登基大典像個荒誕的鬧劇。我穿著借來的龍袍,站在比她矮一階的臺子上,接受百官朝拜。
而她,我的"皇后",卻坐在更高處的鳳座上,接受真正的山呼萬歲。"陛下,該用膳了。
"老太監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回。我看著面前十八道精致的御膳,每一道都被太監試過毒。
自從十天前那個宮女試圖在我碗里下毒后,鳳清歌加強了對我的"保護"。"皇后呢?
"我夾起一塊鹿脯,故作隨意地問。"回陛下,皇后娘娘在御書房批閱奏折。
"我差點笑出聲來。皇帝用膳,皇后理政,這顛倒的朝堂卻無人敢置一詞。
鳳臨鐵騎的威懾下,連最耿直的言官都學會了閉嘴。入夜,我躺在寬大的龍床上輾轉難眠。
窗外傳來三更的梆子聲時,寢殿的門突然被推開。鳳清歌披著單薄的紅色紗衣走進來,
長發如瀑垂在腰間。她揮手屏退所有宮人,徑直走到我的床前。"陛下就寢這么早?
"她掀開我的錦被,冰涼的手指劃過我的胸膛。我強忍著戰栗,
露出諂媚的笑容:"皇后深夜來訪,朕不勝欣喜。"她輕笑一聲跨坐上來,
金線繡花的腰封落在我枕邊。在她俯身時,我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著一絲血腥氣。
"今天處決了三個北境探子。"她咬著我耳垂說,"他們說...是來救你的。
"我的心臟漏跳一拍,但很快調整呼吸:"亂臣賊子,死不足惜。""是嗎?
"她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不重卻充滿威脅,"云昊,記住,你的命是我的。
若讓我發現你有二心..."我趁機抓住她的手腕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假裝迷戀地親吻她的指尖:"朕的命是皇后的,朕的心...也是。"這一夜,
我在她身上極盡逢迎之能事。當她終于在我懷中睡去,我盯著床頂的金龍藻井,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2 暗流涌動"陛下,禮部侍郎求見。"劉德全尖細的嗓音在殿外響起。
我放下手中的《山海經》,整理了一下衣冠:"宣。"禮部侍郎李巖是個須發斑白的老臣,
進門就跪地叩首:"老臣叩見陛下。""愛卿平身。"我示意宮人賜座,"有何要事?
"李巖四下看了看,我立刻會意,揮手屏退左右。
老臣這才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北境來的。"我接過信,指尖微微發顫。展開后,
是熟悉的筆跡——我的老師,北境太傅蘇衍還活著!"蘇太傅現在何處?
""藏在老臣京郊的莊子里。"李巖壓低聲音,
"太傅說...北境舊部已暗中集結三萬精兵,只待陛下號令。"我將信放在燭火上燒毀,
灰燼飄落在鎏金香爐里:"告訴太傅,按兵不動。鳳臨王朝根基未損,現在起事必敗無疑。
""可是陛下!"李巖老淚縱橫,"北境百姓苦不堪言啊!女帝的賦稅逼得人賣兒鬻女,
礦山里累死的勞工尸骨成山..."我攥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再忍三個月。
朕需要摸清鳳臨王朝的兵力部署和糧倉位置。"送走李巖后,我走到書架前,
按下暗格取出一卷地圖。這是我這一個月來,
通過套鳳清歌的話和偷看她奏折整理出的鳳臨軍事布防圖。"陛下。"一個黑影從梁上落下,
是我的影衛首領影七,"查清楚了,每月十五,女帝都會秘密接見一個黑袍人。""國師?
""正是。屬下跟蹤他到城西一處宅院,那里..."影七罕見地遲疑了,
"那里不像是人間景象。院中草木皆枯,池水泛著血色,還有...嬰兒的哭聲。
"我心頭一凜。早聽聞鳳臨國師善巫蠱之術,沒想到邪異至此。"繼續監視,
但切勿打草驚蛇。"影七剛要離去,突然神色一緊:"有人來了!"門被推開時,
我已恢復那副昏君作態,正舉著酒杯對著《山海經》上的仙女圖癡笑。"陛下好雅興。
"鳳清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今天穿了一身玄色鳳袍,
腰間懸著那把斬過我北境大將頭顱的緋月劍。我假裝慌亂地起身相迎:"皇后怎么來了?
"她走到案前,指尖劃過我攤開的地圖——幸好那是張普通的地形圖。
"來看看我的皇帝陛下..."她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有沒有背著我做小動作。
"我順勢握住她的手親吻:"朕整日想著皇后,哪有心思做別的?"鳳清歌瞇起眼睛,
突然抽劍抵住我的咽喉:"那禮部侍郎來做什么?"劍尖的寒意滲入皮膚,
我強自鎮定:"他...他來勸朕選妃,說皇室不可無后...""哦?"她的劍稍稍用力,
一滴血珠順著我的脖子滑下,"陛下怎么回答的?
"我露出委屈的表情:"朕說...有皇后足矣,不敢妄想其他。"緋月劍當啷一聲歸鞘。
鳳清歌突然大笑,笑聲里卻帶著幾分蒼涼:"云昊,你真是我見過最會撒謊的男人。
"她轉身走向門口,又停住腳步:"今晚來我寢宮。穿正式些,有貴客到訪。
"我恭敬地行禮,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直起身。影七從暗處現身,遞上一方帕子。
"陛下,您的脖子..."我擦去那絲血跡,眼神漸冷:"準備一下,
今晚我們可能要見見那位'貴客'了。"3 血色真相鳳清歌的寢宮比我的還要奢華數倍。
南海明珠為燈,西域絨毯鋪地,連熏香都是價比千金的龍涎香。我穿著正式的朝服走進內殿,
看見鳳清歌正和一個黑袍人對坐弈棋。那人背對著我,佝僂的身形像只蜷縮的禿鷲。
"陛下來了。"鳳清歌抬眼,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溫順?黑袍人緩緩轉身,
兜帽下的臉讓我胃部一陣抽搐——那根本不能稱之為臉,而是一張布滿縫合痕跡的皮囊,
只有那雙泛著綠光的眼睛證明這是個活物。"這就是你選的傀儡?"國師的聲音像鈍刀刮骨,
"皮相不錯。"鳳清歌竟起身行禮:"師尊明鑒,他...很聽話。
"國師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掐住我的下巴,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我強忍嘔吐的沖動,
露出癡迷的表情看著鳳清歌:"皇后...這位是?""我國國師,我的師尊。
"鳳清歌介紹道,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國師松開我,
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鳳清歌:"月圓之夜快到了,你的藥。
"鳳清歌接過玉瓶的手微微發抖,被我敏銳地捕捉到。"小鳳凰,"國師陰森地笑著,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等幽冥之門打開,你就是新世界的女帝。"說完,
他像團黑霧般飄然離去,留下一室寒意。殿門剛關上,鳳清歌就踉蹌著扶住桌角,
額上滲出細密汗珠。"皇后?"我試探地靠近。"滾出去!"她突然暴怒地揮袖,
一道氣勁將我掀翻在地,"今晚不需要你了!"我爬起來,卻看見她顫抖著打開玉瓶,
倒出一顆血紅色的藥丸。就在她要吞服的瞬間,我鬼使神差地沖上去打掉了藥丸。
"你干什么?!"鳳清歌暴怒,一掌擊在我胸口。我噴出一口血,
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那藥...有問題!"她愣住了,
眼中的怒火漸漸被痛苦取代:"你不懂...沒有這藥,我會..."話未說完,
她突然蜷縮著倒地,四肢抽搐,發出痛苦的呻吟。我顧不得偽裝,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
"太醫!快傳太醫!"我對外大喊。"不...不要..."鳳清歌抓住我的衣襟,
"只有...藥..."看著她慘白的臉和嘴角溢出的鮮血,我可能讓我后悔的決定。
我從地上撿起那顆藥丸,猶豫片刻,掰成兩半,將半顆喂給她。藥效立竿見影。
鳳清歌的抽搐漸漸停止,呼吸也平穩下來。但她的眼神變得空洞,像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清歌?"我輕聲喚她。她緩緩轉頭,
雨下:"為什么...要救我..."我震驚地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帝在我懷中崩潰。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鳳清歌自己也是個傀儡。"那個藥...""每月必須服用,
否則生不如死。"她苦笑著擦去眼淚,
"七年了...自從他把我從死人堆里撿回來..."我輕輕拍著她的背,
像安慰受驚的孩子:"他是誰?幽冥之門又是什么?"鳳清歌的眼神突然清明,
一把推開我:"你套我話?"我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不,我想幫你。""幫我?"她冷笑,
"云昊,你知道我殺了多少北境人嗎?你的叔父,你的表兄弟,
你那個才十五歲的小堂弟..."我攥緊拳頭,卻平靜地說:"但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
對嗎?"鳳清歌沉默了。良久,她輕聲道:"七年前我還是公主時,
國師發動宮變殺了我全家。他留下我,因為我體質特殊...是開啟幽冥之門的'鑰匙'。
""什么門?""傳說連通幽冥界的門戶。"她攏了攏散亂的長發,
"國師想召喚冥界的妖魔降臨人間,建立新秩序。
而征服七國...是為了集齊開啟門戶所需的七件神器。"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遠比我想象的更加瘋狂。"現在你知道了,"鳳清歌疲憊地說,"要么殺了我,
要么繼續做你的傀儡皇帝。"我看著她蒼白卻依然美麗的臉龐,
突然問:"如果我能幫你擺脫控制...你愿意結束這場征服嗎?"她驚訝地抬頭,
琥珀色的眼睛里映著跳動的燭火:"你...為什么?"我苦笑一聲:"因為比起復仇,
我更在乎活著的人。北境、南疆、西域...所有被奴役的人。"鳳清歌凝視我許久,
突然伸手撫上我的臉:"云昊,你比我想象的...更像個真正的皇帝。
"就在這微妙的一刻,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聲。"陛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