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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薔不可思議看向她故作震驚反胃的臉。
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一黑,男人重重扔來一層毯子將她兜頭蓋住。
毯子外,回蕩著賀昭野寒冰般愕然嫌惡的嗓音。
“別管她這個不知羞恥的蕩.婦!”
劇烈的震晃中,沈薔艱難望向他抱緊喬曼遠(yuǎn)去的背影,眼前終于陷入徹底的黑暗。
她手中牢牢握住的鋼筆也松開,連同上面刻著的賀昭野的名字,被飛速滾落的雪堆徹底掩埋。
沈薔已經(jīng)不太記得自己是怎么被當(dāng)?shù)叵驅(qū)Ь然厝サ摹?/p>
三天后,她在醫(yī)院醒來。
關(guān)了許久的手機里先跳出來的,卻是一封婚禮請柬。
“原來就是明天。”
一眨眼,三十天已經(jīng)過去了。
沈薔聯(lián)系好了自己的主治醫(yī)生,然而將絕癥病歷和遺體捐贈書寄往某個地址。
出院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一改往日虛弱蒼白的模樣,連臉色都透出難得的紅潤。
她笑了笑,能漂漂亮亮地離開,也不錯。
睡在這個家里的最后一晚,沈薔做了夢。
醒來后,整個臥室里卻彌漫著濃濃的煙草味。
她蹙眉咳了咳,男人從黑暗中轉(zhuǎn)過身,指間一點火光映出他深邃輪廓。
“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嗎?”
沈薔啞聲笑著,“大清早坐在嫂子床頭,小叔子,你也不怕讓人誤會。”
賀昭野掐滅煙頭,看向枕上氣色如春的女人,眉間說不出的冷漠難看。
“你把家里所有遺物都扔了,看來是真的一天都等不了了。”
沈薔沒否認(rèn)。
不過,“哦,還留了一支鋼筆,但不小心掉在雪山上了。”
“嘖,還怪替你哥可惜呢。”
賀昭野顯然也想起那日雪崩侵襲,而她獨自一人被拋下的場景。
他沉默幾秒,低低解釋:“那天是曼曼誤會了,我有一支一樣的鋼筆,正好不見了。”
“她生了病又懷著孕,難免多想,你…多體諒她。”
沈薔根本不在乎,敷衍:
“你來就是為了解釋這個?放心,我不怪她,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嗎?”
賀昭野眸光幽深:“我是來接你參加我們的婚禮的。”
“你忘了,今天你要給曼曼當(dāng)伴娘。”
沈薔嗤笑:“抱歉,我沒空,不過放心,我給你們準(zhǔn)備了新婚禮物。”
男人神色靜默,忽地抬手一把掀開她的被子。
“賀昭…賀昭言,你做什么?!”
他淡漠眸光居高臨下望著她:“我答應(yīng)給曼曼一場完美的婚禮,不容有失。”
“你不來的話,我不介意讓全場人都知道,你喪夫后饑.渴成性、不惜自瀆勾引小叔子......”
“嫂、子。”
沈薔狼狽捂著胸口的手驀地繃緊。
她眸中顫起來,不敢相信地緊緊盯向他。
半晌,沈薔掀了掀唇角,嗓音枯啞。
“好。”
中午,賀昭野步入婚禮現(xiàn)場前,腦中掠過女人清瘦得過分的身體上,那些深淺不一的傷疤。
“演就演,至于故意把自己糟蹋成這樣。”
賀昭野皺眉喃喃。
前方傳來司儀的聲音:“伴娘準(zhǔn)備就緒,請再跟我排練一遍!”
他心頭一動,說不清此刻是什么滋味,快步上前。
沈薔換好伴娘禮服出來,面對化妝師夸著她好氣色,勉強抬起唇角。
其實昨晚,她夢見了當(dāng)年的婚禮。
夢里,賀昭野也穿著這樣一身白色西裝,嗓音深沉如水:
“能和沈醫(yī)生穿情侶色,是我的榮幸。”
“不過,要從現(xiàn)在開始改口了。”
他對她笑著,眼睛很亮:“老婆,往后余生,你守護(hù)生命,我守護(hù)你。”
天長地久,落得一無所有。
沈薔思緒紛雜,苦澀抬眸,記憶中的溫柔面孔與眼前男人重疊。
然而賀昭野投向她的目光卻猛地一變。
“誰準(zhǔn)你穿曼曼婚紗的?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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