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嬌看著面前偽善的男人,心里有些犯惡心,一邊說自己和白憐是兩情相悅,一邊卻又想著把自己的第一次奪走。
恐怕上輩子,白憐說的好拿捏自己也是他的說辭,從他這幾次看著自己的臉失神的樣子,她覺得這男人八成是覺得談了沒睡到不甘心,才順水推舟有了后面的事。
看蘇嬌嬌不說話,莊或自顧自繼續道。
“不過你放心,小憐和你們這些女人不一樣,她是我們軍區首長的女兒,大度又善良。
等我和她結婚了,會去北城生活,媽和曉蝶留在這里,你們互相照顧,也算是我還了蘇教……你父親的恩情。”
想到害了自己一家的人就是眼前的男人,蘇嬌嬌眼里滿是冰冷,如果眼神能殺人,莊或現在已經是一攤肉泥了。
莊或回頭對上蘇嬌嬌的視線,被嚇了一跳,她什么時候對自己有了這么深的恨意。
隨即便想清楚,蘇嬌嬌這么愛他,現在自己要娶別人了,她怎么可能不恨,這么想著,又佯裝出幾分耐心。
“嬌嬌,我知道你癡戀我。你也清楚,我們并未領證,并不算夫妻。當初和你在一起時,我不懂感情,直到遇見了小憐我才知道什么是愛。”
莊或的話將蘇嬌嬌拉回現實,壓下眼中的仇恨,深呼吸了幾下,才慢慢平靜下來。
“這三年,家里一直是你在照顧,你心里怨恨我能理解。只要你肯不干涉我和小憐,你說個補償我都滿足你。”
“我可以不干涉你們,但我有個條件。”
“我知道你不愿意……”莊或準備好的話憋了回去,不敢相信剛剛蘇嬌嬌說的話,“你,你說什么?”
她那么愛自己,怎么可能輕易就放棄。
蘇嬌嬌表情諷刺:“怎么?不是讓我成全你們嗎,真成全又不愿意了?”
“不是,有什么條件盡管說,我說到做到。”
莊或雖然一時猜不透蘇嬌嬌的想法,但她既然開了這個口,不正是如了自己的意。
蘇嬌嬌雙手抱胸,緩緩開口。
“既然你要娶別人,那就把這兩年,我以妻子的身份給你和這個家的補貼都還給我,你應該愿意的吧。”
莊或微微詫異,內心十分不悅,這女人一開口就提錢,未免太俗氣,果然還是資本家小姐那副做派。
沒有多言,只輕嗯一聲,拉著一張臉,表示他的不滿。
以前只要他這個樣子,蘇嬌嬌肯定會顧忌他的情緒,然后妥協讓步,還會變著法兒的補償自己。
蘇嬌嬌自然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理會。
連他的臉都沒眼看,就開始自顧自地算起賬來。
“你出去當兵兩年,每個月給你寄去20塊錢補貼,到現在整整兩年---24個月,一共480塊錢。
你媽身體一直不好,你妹妹幾乎每個月都要買新衣服,這兩年她們沒有工作,全靠我在養活。一個月按30塊錢來算,那兩年就是720塊錢。
另外這房子是我的,她們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房租我也不往多了收,一個月10塊錢,兩年240塊錢。
再加上當初替你爸還的賭債1060塊錢,一共2500塊錢。”
“怎么這么多!”
莊或不可置信,他現在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才60塊錢,蘇嬌嬌兩年的時間竟然花了這么多嗎?
一只纖細柔嫩的手將牛皮紙本子遞到他的面前,“這兩年的開銷都記在本子里,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她的東西早已移到了空間里,現在拿出來只需要一個念頭。
莊或直接翻開本子開始自己查看,漸漸的,眉頭越皺越深,緩了好一會才開口。
“嬌嬌,這錢是你自己要花的,也不是我們問你要的,按道理,我是沒必要還的。”
蘇嬌嬌笑的嘲諷。
“當年我帶著父母給我的嫁妝來到你家,你在外當兵兩年,不僅沒往家里寄過一分錢。我怕你在外舍不得吃穿,反而時不時寄錢去補貼你。
一邊工作,還要一邊幫你照顧你身體不好,不能干活的媽,和只知道花錢和打扮的妹妹。
你該不會以為這些都是我這個沒名沒分的人該做的吧。”
莊或面上有一閃而過的難堪,但想到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錢加上退伍金也不過1600塊左右,要是全給了出去,他就忍不住一陣肉疼。
“這樣吧,2500塊就算了,我給你200塊錢,我身上就只有這么多了,你看行不行?”
“當然可以。”
莊或面上一喜,這個蠢女人,還是這么好打發。
蘇嬌嬌眼神暗了暗,一臉認真:“既然你只能還200,那剩下的錢,我就去找白憐同志。她這么愛你,知道你沒錢,一定愿意幫你一把的。”
說著,就作勢要轉身回去。
莊或微微一愣,待反應過來蘇嬌嬌的話,不由得怒火中燒,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惡,竟然用小憐來逼迫自己還錢。
不過她倒也提醒了自己,現在把錢都給了蘇嬌嬌,只要能和小憐順利在一起,那他只會更有錢。
可他現在全身上下加在一起也不夠還的,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看來也只有那個辦法了。
“等到明天,我會把錢全部都給你。
拿了錢之后,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否則,就別怪我,把你趕出房子,連個容身之地都不給你。”
說完轉身就走,留給蘇嬌嬌一個自以為高冷的背影。
蘇嬌嬌嘴角掛上一抹冷笑,不讓她住房子?
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恐怕都忘了這個房子本就是她的。
要是沒有她蘇嬌嬌,他那一身病的母親連治病吃藥的錢都沒有,他那虛榮愛俏的妹妹更是連身沒有布丁的衣服都沒有。
而他,別說當兵,恐怕早都因為他那嗜賭成性的父親,雙腿被打折,只能在家當個廢人。
蘇嬌嬌也不擔心這兩人一通氣,發現自己問他們兩頭要錢。
莊或就不用說了,至于白憐。
她還沒拿到自己的字據,按她的性格,沒有證據,她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而以后,她哪天找到機會想要曝光自己的真面目了,自己也已經拿著這些錢下鄉去了。
如她所料,莊或回到病房之后,兩人在背后你來我往地編排了會兒蘇嬌嬌,但都沒有說出自己被要錢的事。
“小憐,不說她了,現在在我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來吃飯。”
說著,他湊近輕攬著白憐的肩膀,讓她坐起身,還貼心地在后面墊了個枕頭。
劉大姐躺在隔壁,聽了半天的墻角,想到這兩人的關系,越聽越膈應。
現在一看兩人還摟上了,再也忍不住了,白眼一翻,陰陽怪氣大吼一聲:“在醫院都擋不住發騷,還真是丑人多作怪!王八綠豆看對眼!婊子與狗天生一對……”
一連串優美的中國話從劉大姐的口中吐出,正在深情對視的兩人表情同時僵了僵,臉上止不住地發燙,雖說這人是看著屋頂說的。
但他們怎么覺得,被人指著鼻子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