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鉆心地疼沿著江玲已經扭曲的手指在全身蔓延,她止不住地渾身顫抖,死死咬住了嘴唇,
江玲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曾經愛她愛到見到她受一點傷都要心疼好久的男人,竟然會親自下這種毒手,
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心軟,他幾乎生生把她最后一點粘連的骨頭砸斷!
他精心謀劃了三年,就為了替他的白月光除掉她這個競爭對手。
江玲痛苦地快要窒息,心里早就分不清是恨還是痛。
“首長,您,瘋了嗎?”下屬看著他的舉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嫂子都已經疼成這樣了!您,您怎么能下得去手!”
顧忍寒看著江玲顫抖的身體,試探地叫了一句“阿玲”,然后沖上前一臉心疼地替她擦掉眼角的淚,
“阿玲,能不能聽見我說話?是不是疼醒了?”
“你放心我已經下令一定找到兇手直接槍斃。”
“醫生!”顧忍寒轉頭向門口的醫生吼道:“怎么搞的,不是說讓你們趕緊給她手術嗎?”
醫生低眉順眼地看了一眼他的軍裝,
又回頭看著江玲掙扎的樣子,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開口,
“手術要用的消炎藥用,用完了,要等明天才能到,現在直接手術怕會有生命危險。”
“部隊養你們有什么用!”顧忍寒一臉怒氣地瞪了她一眼,又回過頭輕輕把江玲抱在懷里,
“阿玲,你別怕,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
江玲抬起眼,滿眼是淚地看著他,那張早已刻在心底的臉此刻卻變得無比陌生,
她懷著最后一絲希望,乞求地搖搖頭:“我不想等,現在就做手術吧。”
顧忍寒一下子皺起眉,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那怎么行!我怎么能看著你做這么危險的手術。”
“阿玲,我真的怕失去你。”
“乖,我們就等一天,我就在這陪著你一起等。”
江玲看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右手,心頭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好”。
她偏過頭看向窗外陰沉的黑夜,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我還能再拿起手術刀嗎?”
房間里的空氣有一瞬間的死寂,醫生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江玲的身影,搖搖頭走了出去。
顧忍寒卻滿是堅定地摸了摸她的頭:“能!阿玲我的話你還不信嗎?”
可他的另一只手卻心虛地擦去了保溫桶上殘留的血跡。
他的心中應該是在慶幸,她這塊絆腳石終于被狠狠踢開了。
看著他滿臉心疼地樣子,江玲的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的冷笑,
不知道他在親手簽下那份心臟捐獻協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跪在媽媽面前許下的要一生一世愛她的諾言?
而如今那個口口聲聲說著,等她考入軍區總院要給她好好慶祝的男人,卻不但親手害死了媽媽,還要徹徹底底地毀了她。
“阿玲你放心,我就在這陪著你,看著你沒事我才能放心。”
可他的話音剛落,
一旁的下屬站在一旁看了眼手表,有些遲疑地開口:“首長,公安局那邊來消息說是人好像抓到了。”
“抓到了!”顧忍寒猛地一下站起來,看著她扭曲的手滿臉憤恨和心疼:“阿玲,我現在就替你報仇,我非得親手斃了那個兇手才能解恨!”
說著他便滿臉怒氣的直接轉身沖出了病房。
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江玲心里卻只覺得可笑至極。
她躺在山崖下昏迷前,那個回憶里趕來確認她有沒有死的男人正是顧忍寒自己。
下一秒,隨著機器的聲音消失,門口突然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首長,您讓我看著時間把您叫出來,就是為了找一個去看宋曼曼的借口?”
“曼曼剛經歷了這么大一場手術沒人陪怎么行?”顧忍寒的語氣里多了一絲不耐:“如果她再問就說我忙著給她找藥去了,但一定要拖到明天。”
“可,可嫂子都已經成這樣了,那封受賄的舉報信還要遞上去嗎?”
江玲猛地一下頓住,
舉報信?
什么舉報信?
剛剛在她面前還溫情脈脈的男人,此刻卻沒有絲毫的遲疑,
“當然要遞,曼曼參與的那場手術不是失敗了嗎?正好讓她這個主刀來頂罪。”
“這樣醫院沒有可能因為同情再給她安排工作,她永遠不可能再和曼曼爭。”
那一刻江玲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他為了宋曼曼幾乎要榨干她的最后一點利用價值。
可笑的是,當初的宋曼曼作為剛回城的知青根本沒有名額成為正式工,還是江玲把她推薦進的醫院。
那是宋曼曼跪在江玲面前苦苦哀求,說她也沒了父母,只求自己能給她一個機會。
她選的時機很準,正好選在了顧忍寒陪她去給江父燒紙的那天,也是江玲最心軟的時候。
顧忍寒裝作一臉冷漠的樣子,想要直接拉她離開:“這種人最會裝可憐了。”
可江玲幾乎一瞬間就想到爸爸死后,她被人欺辱誤解的樣子,第二天就請示了領導給她做了擔保。
可她卻沒有想到那從始至終都是他們一起商量好的,利用她的痛苦給她設下的陷阱。
現在還要把臟水潑在她的頭上
江玲崩潰地想要伸手捂住耳朵,卻扯動了傷口,血瞬間染紅了紗布。
醫生對了一下眼神,趕緊上前給我打了一針鎮定劑,
昏迷前,江玲聽到了顧忍寒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媽媽的遺體盡快火化,她是醫生不能露破綻。”
他用輕飄飄的一句話給了她最后一擊,
他究竟是有多恨她,連媽媽的最后一面都不讓她見。
江玲顫抖著看著手心里剛剛寫下的那個陌生的號碼,趁醫生離開后費力用另一只手手夠到了桌子上的電話,
“陳叔叔,之前爸爸犧牲時,您說可以隨時帶我離開的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