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莊苒苒坐在出租車上,望向窗外。
她沒想到,最后放她離開的人,竟然會是傅夫人。
半個小時前。
傅夫人悄悄打開門鎖,把兩本離婚證甩在她床頭。
“拿上,滾。”
她愣了一瞬,連忙起身輕聲道謝。
可傅夫人卻不打算領(lǐng)這份情。
她冷哼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傅家不需要心軟的廢物,我的兒子也不該為個女人失了分寸。”
“你留在這,只會阻礙他的前程。”
言盡于此。
莊苒苒也不再說話,伸手拿過證件,匆匆離開了傅家老宅。
第一件事便是趕去醫(yī)院看望祖母。
莊苒苒指尖抵在病房門上遲遲不敢推開,護工看見她,輕輕放下手中的書,沖她溫和一笑,拿起水壺走出病房。
她緩緩走到床邊,顫抖著握住祖母的手,聲音哽咽:
“祖母,對不起,都是我害了您......”
可再也聽不到祖母慈愛地喚她的名字了,病房里只剩儀器滴滴的聲音。
十分鐘后,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護工抱著裝滿熱水的水壺站在門口,臉上滿是為難。
“太太,一會兒該換班了,要不您先回去吧,改天再來看老太太。”
她抬起頭,紅著眼眶點點頭,從腕間取下那只玉鐲。
婚禮上,祖母親手將它戴在她的腕間,笑著說這是給傅家孫媳婦的。
如今,她將玉鐲輕輕套在祖母的手腕上,指尖撫過玉鐲,聲音沙啞:
“祖母,我要走了,當(dāng)年您給我的,現(xiàn)在該還給您了......”
說完,她擦干淚水,轉(zhuǎn)身沖出病房。
回到家。
莊苒苒摩挲著離婚證燙金的字體,將傅嘉年的那本證件連同銀行卡一起放在床頭。
當(dāng)最后一件白裙塞進行李箱,鏡面倒影里只剩目光冷冽的女人。
行李箱輪子碾過玄關(guān)的瞬間,也帶走了她在這幢別墅里生活過的所有痕跡。
翌日清晨,派出所辦事大廳的電子鐘跳向八點整。
莊苒苒接過嶄新的身份證件,激動不已。
曾經(jīng)的莊苒苒在傅家被磨得千瘡百孔。
而此刻,這個全新的身份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她逃離牢籠的大門。
走出派出所的那一刻,陽光突然穿透云層灑在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
從今以后,世上再無莊苒苒。
另一邊。
傅嘉年握著門把手的手驟然收緊。
他照例來詢問莊苒苒愿不愿意道歉,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空無一人。
他望著床上疊得方正的被褥,喉結(jié)不受控地滾動。
“先生,太太凌晨就離開了。”
管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仿佛一記重錘,敲在傅嘉年的心上。
他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拳砸在墻面上。
站在暗處的江千柔看著男人暴怒的模樣,眼底滿是嫉妒與憤恨。
昨晚本想拍下莊苒苒與陌生男人的親密視頻,再秘密泄露出去,以此逼迫傅嘉年離婚。
沒想到莊苒苒根本不在房間,竟讓她躲過一劫。
江千柔壓下心頭的不甘,迅速調(diào)整好表情,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
“嘉年哥,姐姐該不會是怕承擔(dān)責(zé)任,所以畏罪潛逃了吧?”
一句話,成功點燃男人眼中的暴戾。
莊苒苒,她怎么敢?
把祖母推下水,害得她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竟然妄想一逃了之!
思及此,傅嘉年拿上車鑰匙,猛踩油門,儀表盤的紅光將他的臉映照得猙獰可怖。
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下時,他甚至顧不上熄火,大步?jīng)_進家門。
打開燈,傅嘉年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愣在了原地。
玄關(guān)處,原本擺滿了莊苒苒各式各樣的高跟鞋,現(xiàn)在全都不翼而飛。
客廳里,原本掛著結(jié)婚照的墻面,此刻只剩兩個空洞的釘子眼,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腳步踉蹌地沖向臥室,衣帽間里面空蕩蕩的。
那些他精心挑選、價值連城的高定禮服、珠寶、包包,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猛然想起,莊苒苒每次收到禮物時總是嘴上說著“太浪費”,卻會在深夜偷偷試穿新衣,對著鏡子露出幸福地笑。
明明那么珍視他送的禮物,現(xiàn)在卻為了逃跑,把它們?nèi)假u了換錢。
莊苒苒,你真是好樣的。
傅嘉年煩躁地松開領(lǐng)帶,余光瞥見床頭放著一個醒目的紅色小本子。
看清“離婚證”三個大字的一瞬間,他的心臟幾乎停跳。
他顫抖著手翻開,一張紙條掉了出來。
“奢侈品折現(xiàn)已存入賬戶,錢物兩清,我們兩不相欠了。”
原來莊苒苒賣了所有的東西,是為了把錢都還給他,和他撇清關(guān)系。
照片上的鋼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離婚證是真的。
傅嘉年和莊苒苒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里升起一股恐慌,像是被燙到般甩掉離婚證。
不,他還沒有原諒,她憑什么離開?
傅嘉年掏出手機,剛要撥通秘書電話尋找莊苒苒的下落,傅母卻突然打來電話。
“嘉年,快來醫(yī)院,你祖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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