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賀行舟和江菀十天沒有邁出酒店房間一步。
他們沒日沒夜地做，幾乎不吃不喝。
第十天，賀行舟精疲力盡地趴在床上。
夢中，他看到孟沅身穿婚紗向他走來。
他伸手，卻撲了個空。
孟沅無視他的存在，笑著向他身后走去。
賀行舟沖她的背影焦急地喊道：“沅沅！你要去哪兒？”
可孟沅就像聽不到，越走越遠。
他的心臟驟緊，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沅沅！”
一聲嘶吼，賀行舟滿頭大汗地驚醒。
懷里的人不滿地蠕動身體。
“沅沅！”
賀行舟撥弄她額前的碎發，是江菀。
他揉著酸痛的太陽穴，起身去衛生間沖澡。
冰冷的水流下，賀行舟逐漸清醒。
從阿爾卑斯山回來后，他答應最后陪江菀十天。
今天到期。
他披著浴巾走出來，打開手機。
“賀行舟，后會無期”幾個字像一把冰錐，刺進他眼里。
賀行舟的瞳孔驟然放大，反復去讀那四個字。
“后會無期！什么叫后會無期？”
江菀睡眼朦朧，從身后抱住他。
“行舟，你嘀咕什么呢？再陪人家睡會兒嘛。”
賀行舟猛然轉身，推開江菀。
他顫抖著手撥打孟沅的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
不死心，再打。
“您撥打的......”
江菀剛想說什么，抬頭看見他煞白的臉。
“行......舟，你怎么了？”
賀行舟圍著浴巾一路狂奔出酒店，引得路人側目。
他一腳油門連闖幾個紅燈。
車還未停穩，他焦急地跑進院子。
“沅沅！孟沅！”
賀行舟心慌意亂，手心里全是汗。
他一路喊著孟沅的名字跑到二樓主臥，床單被褥整整齊齊。
他找遍整棟別墅，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想起那個夢。
強烈的不安，賀行舟拿出手機給家里的傭人挨個兒打電話叫回來。
“沅沅呢？”
傭人們面面相覷，“太太說要翻修別墅，讓我們回家等消息。”
“什么時候的事？”
“十天前。”
賀行舟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給他弟打電話也一直無人接聽，一定又跑去賭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定是他做什么被沅沅識破了身份，才會賭氣離開。”
又沖傭人怒吼，“愣著干什么？還不去找！”
手機屏幕亮起，賀行舟以為是孟沅發消息，激動地打開。
卻是江菀。
“行舟，酒店的費用還沒結算呢，你去哪兒了？”
賀行舟蹙眉，“錢給你轉過去了，別再煩我。”
他煩躁地關掉對話框，順便取消置頂。
“叮，支付寶到賬100萬。”
突兀的聲音在酒店大堂響起，工作人員看向江菀的眼神充滿鄙夷。
江菀尷尬地付完款，逃也似的跑出酒店。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賀行舟的住處。
賀行舟氣急敗壞地一遍遍掛斷江菀的電話，最后干脆拉黑。
終于清靜了。
他又打開孟沅的對話框，鮮紅的感嘆號刺激著他的神經。
孟沅竟然拉黑了他所有的社交賬號，無一幸免。
他舉起手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咣當！”
杯子碎片四濺，有一塊兒精準地劃破他的額頭。
頓時鮮血淋漓。
江菀推門進來驚叫一聲，“行舟，你沒事兒吧？”
賀行舟起初以為進來的人是孟沅，臉上還掛著喜悅。
在看到江菀后，驟然冷臉。
“你來干什么？我不是讓你別來煩我嗎？”
江菀委屈地擠出幾滴眼淚，可并沒有換來賀行舟的心疼。
她自顧自地擦掉眼淚，走到賀行舟面前蹲下身。
“我聽傭人說孟小姐失蹤了？真的嗎？”
賀行舟猛然抬頭捏住她的下巴，“沅沅的離開，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