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歲歲被吹的睫毛亂顫,掙扎了片刻,眼睛實在是閉不住,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驟然對上男人好看的桃花眼,何歲歲松了一口氣,又有些惱怒,“你進來怎么不說話!”
何璟川笑了一聲,拽了把椅子坐在何歲歲床前,打量眼前的人,“看看你還能裝多久。”
何歲歲撐著上半身坐起來,又拿了兩個枕頭掖在身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床頭上,問他,“其他人發現什么異常沒有?”
何璟川將海鮮粥端起來,拿勺子攪了攪,“何小姐演技這么好,何家人都被你騙得團團轉,現在正聚在一起吃壽宴。”
何璟川用勺子舀了勺粥,又吹了吹,才遞到何歲歲嘴邊,“明年奧斯卡小金人非你莫屬。”
何歲歲咽了口粥,“季柚那邊怎么辦?”
何璟川接著喂她,“她被你這一出嚇壞了,咱倆的事她不敢說出來。”
何歲歲喝了小半碗粥,胃里暖乎乎的,很滿足的擦了擦嘴。
吃飽喝足擦完嘴才想起來,現在客人都在吃壽宴,而何璟川在自己這里,肯定沒吃晚飯。
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小叔叔,你吃飯了嗎?”
何歲歲看著碗里剩下的半碗粥,試探性的遞到男人身前,很不好意思的開口,“要不……”
何璟川低頭,看著漂亮的鵝蛋臉上亮晶晶的眼睛,手里還討好似的捧著碗里喝剩下的粥。
看起來還挺乖。
這個小白眼狼,自己吃完了才想起來問別人。
“吃過了。”何璟川接過歲歲手里的碗,又接著問,“今晚還去不去Tap?”
Tap是江城有名的一家休閑酒吧,何歲歲偷偷在里面加入了一支樂隊。
今晚正好有她樂隊的活動,一般來說她是一定會去的。
可今天情況特殊,老宅里人多眼雜,何歲歲又在裝病,想逃出去不容易。
何歲歲伸了個懶腰,“看情況吧,我得先裝到壽宴結束。”
畢竟是女兒家的閨房,何璟川沒待多長時間,就端著碗出去了。
何璟川出去以后,何歲歲裹著被子打了兩個滾,實在是沒有睡意。
沒過一會,房間門再次被敲響,門外的人問,“歲歲小姐,你睡了沒?”
何歲歲聽出是汪媽的聲音,趕緊下床開了門。
汪媽是何家的大保姆,何家傭人眾多,汪媽算是干的時間比較長的一個。
何歲歲被何家收養的時候剛滿一歲,走路都不穩當,汪媽被派來照顧何歲歲,一直到她成年。
可以說,在何家除了何璟川以外,對何歲歲最好的就是汪媽了。
何歲歲牽著汪媽的手,“汪媽,你怎么來了。”
汪媽長得和藹可親,看著何歲歲的臉,“我聽說你暈倒了,我不放心,來看看你。”
何歲歲沖她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
汪媽給何歲歲捋了捋頭發,掏出懷里的東西,“我給你拿了你愛吃的餡餅,快嘗嘗。”
“真的啊!”何歲歲眼睛亮亮的,接過汪媽手里的餅,兩人坐在臥室的床上,何歲歲倚靠在汪媽的肩膀上,啃餅吃。
汪媽知道自己只是何家的保姆,但面對何歲歲,總是忍不住交代幾句,“我看你又瘦了,在外上學上班都要照顧好自己。”
何歲歲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
江城的夜晚總是格外迷人的,夜色朦朧,樓影幢幢。
熱鬧了一天的何家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終于陷入了安靜。
何清臣得知女兒暈倒后來看過一次何歲歲,關心了幾句,知道沒什么大礙也就離開了。
所有人都走后,何歲歲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實在是裝不住了,踢掉了身上的被子,打開衣柜門,翻到了最下面的一摞衣服。
脫掉自己身上的旗袍,換上黑色背心搭配同色系的牛仔做舊短裙,腰間長長的腰帶耷拉到膝蓋。
何歲歲戴上帽子墨鏡,繞小門出了何家。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走到路口,坐上早已經叫好的出租車,出發去Tap酒吧。
Tap是一間很年輕的音樂休閑酒吧,各色的燈光打下來,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味道。
何歲歲推門而入,酒吧里的冷氣瞬間包圍了她,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何歲歲沒再酒吧逗留,徑直走到舞臺后臺。
唐箏正在調整收音設備,看見何歲歲進來,沖她打了個響指,“我還以為你今天來不了了。”
何歲歲將包扔到旁邊椅子上,倒了杯水,“唐大美女請我來,我當然要來嘍。”
唐箏是個染著紫色挑染的個性美女,兩人相識于搖滾論壇,后來熟了以后組了個樂隊。
唐箏是隊長兼主唱,何歲歲是鼓手,兩人都有正經工作,搞樂隊不為賺錢,只為了個人興趣愛好。
“小嘴還挺甜。”唐箏將話筒放下,拍何歲歲的肩膀,沖她挑了挑眉,“一會點幾個模子?”
“行啊。”何歲歲笑盈盈的,“我沒意見。”
畢竟是成年女性,點幾個男模犒勞自己一下還是可以的吧。
好不容易逃出來,她可得放開了玩。
等到樂隊的其他幾個人來了以后,樂隊正式上臺表演。
頂燈熄滅,所有的燈光都打在舞臺上。
這種全女性的樂隊很少見,一群長得漂亮身材好的美女站在臺上搞搖滾,臺下觀眾的熱情很快就被點燃。
舞臺下的角落里,何璟川掐著時間進來,要了杯白蘭地,坐在橙黃色的高腳凳上。
中指與食指在桌上敲出節拍,專注的看著臺上的人。
一束束燈光打在何歲歲身上,栗色的長發燙著法式卷,披散在肩頭,彎曲的發卷勾著她的肩膀和吊帶背心的肩帶。
一雙蠱惑人心的眼睛配上上揚的眼線,那股叛逆少女的味道怎么也藏不住。
與白天可以裝出來的乖巧懂事完全不一樣,這個張揚外向熱烈的姑娘才是真正的何歲歲。
何歲歲手里拿著棒槌,在手中轉了一下,手腕翻轉,快速敲出鼓點,踩镲踩出節奏,一陣比一陣高的音浪沖擊著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