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阮氏這番話,在場之人都十分震驚。習慣了阮氏沉默軟弱的樣子,陡然看見她這樣,
便是沈老夫人也不禁看得她雙眼發直,
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她那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小兒媳婦。沈知意倒是沒再說什么。
她看著她娘此刻堅韌決絕維護她的模樣,也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她娘用力握著。作為女兒,
沈知意當然知道她娘此刻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剛才被那么多人指責欺負,
沈知意都沒感覺什么,此時卻覺得自己的鼻腔猛地一酸,忍不住想落淚。
她輕輕回握住她娘的手,輕聲和她說:“娘,我先陪您回房。”她娘的額頭也得找人看看,
好在剛剛她就跟人交待過要是大夫來了記得把人留下的話。阮氏轉頭看她,
眸光怔松過后才跟沈知意點頭說好。之后沈知意扶著阮氏起身,
讓茯苓去崔姑姑那邊把那些帖子拿過來,
又和一旁的秦氏說了句:“二伯母陪我一起扶下我娘回去吧。
”秦氏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這侄女這是故意讓她走呢?怕她留在這,
待會被惱羞成怒的沈老夫人和王氏欺負。她心里感動,卻也不好直接就走。阮氏也一樣。
妯娌倆還是和沈老夫人欠了欠身,見她點頭,又跟大嫂王氏點了點頭。沈知意沒動。
之后秦氏幫忙扶著阮氏一道往外走,茯苓從崔姑姑手里接過那些拜帖,
也緊忙跟著她們離開了。浩浩蕩蕩走了一行人,屋子里立時空了不少。王氏還呆站著沒動,
也沒說話。沈寶扇受不了這樣的屈辱,跟沈老夫人喊道:“祖母!”沈老夫人皺了皺眉。
大房一向是她最疼愛的一房,不管是她的長子還是王氏所出的長孫,
就連沈寶扇也一向受她寵愛,但此刻看著她只會叫囂要她幫忙,
沈老夫人只覺得一陣煩躁之后又一股無名火在她心頭火速竄起。
連帶剛才對沈知意沒撒出去的那些邪火,也全都還回到了她們母女倆的身上。
她沒好氣地沖沈寶扇說道:“你喊我有什么用?你娘自己惹出來的事,我能做什么!
”若不是王氏粗心大意,事情還沒查清楚就開始亂折騰,今日之禍原本也不會造成!
說到底如今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釀成的后果,跟旁人無關。沈老夫人心里也有些責怪王氏。
若不是她這個大兒媳,她今日跟三房也不會鬧成這樣!現在知丫頭馬上就要當侯夫人了,
她這個當祖母的可不能得罪她,回頭受不了她的好處也就算了,還要被那信義侯記恨在心上,
得不償失。她越想越氣,又沖王氏撒火道:“老大家的,我讓你當家,你就是這么當的?
”“祖——”沈寶扇還想說,被王氏攔下。
王氏攥著沈寶扇的手腕跟沈老夫人低頭認錯:“是兒媳錯了,兒媳沒調查清楚就來打擾母親,
回頭兒媳處置好下人就去祠堂跟祖宗們磕頭請罪,不讓母親為難?!彼@樣說,
倒是熄了沈老夫人原本對她的好些邪火。沈老夫人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大家的自己肯去認錯,她對三房也就有所交待了?!澳悄銈兺讼掳?。”她發話,
聲音較起先前也緩和了一些。王氏答應著拉著滿臉不甘的沈寶扇又彎腰跟人行了個禮,
這才帶著一堆人離開。她們這一走,沈老夫人屋中瞬時空了不少。
崔姑姑讓人把屋子收拾一番后便把其余人都打發了下去,
自己陪在老夫人身邊給她按太陽穴緩解頭疼。看著愁容難消的老夫人,
崔姑姑輕聲勸道:“大姑娘能有這樣的機緣,您該高興才是,日后您走出去,誰不得敬著您?
”“高興,我當然高興。”沈老夫人說,“只是想到是那個丫頭,我心里難免有些犯怵。
”“這么多年我也沒疼過她?!鄙蚶戏蛉藝@了口氣:“這親事要是換做寶扇的就好了。
”寶扇是被她看著長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斑@話您以后可別再說了?!贝薰霉幂p聲提醒,
“那信義侯可不是別人,他既看重咱們大姑娘,咱們也得捧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