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周行止返回醫院時，阮星正在打電話。
瞥見男人推門而入，她像是被燙到般迅速掛斷電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擠出笑容，“阿止，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周行止站在原的，目光緊鎖著她微微顫抖的指尖，“你在跟誰打電話？”
“沒，沒誰。”
阮星眼神躲閃，臉色愈發蒼白，下意識攥緊被角。
“找那兩個人一定很辛苦吧？就算沒找到也沒關系，小雨姐身體本來就不好，再這么鬧下去，她的病情說不定會加重。”
說著，她伸手拉住周行止的手，掌心一片冰涼，“我真的沒事，阿止，別再追究了，好嗎？”
周行止凝視著她刻意安撫的神情，心里警鈴大作。
跟阮星相識這么久，他太了解阮星的性格。
她如果真的受了委屈，絕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
除非...... 事情另有隱情。
“如果我說，那兩個混混我已經找到了呢？” 周行止的聲音像是淬了冰，目光如刀般剜在阮星臉上。
病房里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阮星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臉色慘白如紙。
良久，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被單上，突然崩潰大哭：“阿止，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生氣......江雨濃總是纏著你，我就是想讓你討厭她......”
阮星泣不成聲，“我真沒想到她會暈倒，更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周行止大腦嗡的一聲，甚至有些耳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攥緊拳頭，努力克制自己的聲音：“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兩個混混...... 不是江雨濃找來的。” 阮星抽噎著，身體不停顫抖，“是我花錢雇他們演的戲，故意讓你看到那一幕......”
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抓住周行止的衣角。
“我、我去給江雨濃道歉好不好，我現在就去！只要你原諒我，讓我做什么都行！”
淚水糊住了她的雙眼，“你媽媽一直不喜歡我，處處刁難我，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會聽她的話離開我......”
“對不起，對不起。”
周行止只覺得渾身發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原來，江雨濃從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他想起自己對她的質問、羞辱，想起自己不顧她的反抗，粗暴地把她從病床上拽下來，逼著她去道歉。
她身上滿是疤痕，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該有多難堪？
他想起曾經，江雨濃最愛漂亮，每次受了小傷都要精心處理，生怕留下疤痕。
可如今，自己卻親手撕開了她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
她當時，在想什么？
會恨他嗎？
周行止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呼吸都變得困難。
視線逐漸開始模糊，嘴里也彌漫出血腥味，他抬手一摸，掌心滿是刺目的鮮血。
原來，心痛到極致，真的會讓人吐血。
他搖搖晃晃栽倒在地，意識逐漸模糊之際，他聽見阮星驚恐的哭喊，還有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