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庚瀅拼命的點頭,淚水自眼角滑落,“當真!”
王荀唇角勾起一抹笑,叫來了幽谷將人送到馬車上去。
庚瀅揪著他的衣角。
“幽谷是我的親信,你可以信任他。”他顯然誤會了庚瀅的意思。
“寒食…”
“表娘子放心,她已經在馬車里等您了。”
庚瀅回去便生了一場大病,昏昏沉沉整整三天,等到第四天的傍晚才堪堪清醒。
“醒了,姨娘,我家娘子醒了!”
庚漓趕忙過來摸了摸妹妹的額頭,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表情明顯放松下來,“感謝菩薩,熱終于退了。”
“阿姊…”庚瀅一開口就被自己的嗓子嚇了一跳,干澀無比,說出來的話像鴨子一樣難聽。
寒食多了一盞茶過來,“娘子久未進食用水了,趕緊飲一盞茶潤潤嗓子吧。”
庚漓扶著庚瀅坐了起來,咽下了那一盞陳皮泡的茶,自打自己大出血那日,再未在魚閣里飲過別的茶了。
她不愛飲茶,覺得什么茶都一樣,也喝不出來好壞,若不是鬧了如今這一遭,也不會發現的。
眼下不是在乎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時候,她猛地抓住庚漓的手,眼神無比期待的看著她,“阿姊,我從宮里回來后可發生了什么事?”
她不敢明說,生怕姐姐跟著一起擔心。
“你還說呢,還好你回來的早。聽說你走了以后,西北王多飲了幾樽酒,竟然發了狂,差點輕薄了公主。至尊大怒,直接奪了他的爵位,發配回西北了,永世不得再入建康。”
庚瀅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這一關是闖過去了。
看著妹妹喝了藥,又用了晚膳,庚漓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寒食出去送人,回來發現庚瀅重新打扮好了,“娘子,非得今日去嗎?您這才剛剛好一些,想必那邊也不會怪罪的。”
“傻寒食,我就像那依附著其他花草而生的菟絲子,是萬萬不敢惹人生氣的,沒了壁虎,只會死的很慘。”她咧唇一笑,蒼白的唇顯得更加可憐了。
寒食無奈,從柜子里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出來,“娘子本就體弱,又生了一場大病,外面的雪還沒化呢,可得好好保暖,要不然老了是會留下病的。”
主仆二人互相扶持著往松院去了,怕被人發現,連燈都不敢點,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跤。
一聲都不敢吭,爬起來就接著走。
終于到了松院,幽谷一見來人,立刻向里面匯報,“進來吧。”
庚瀅脫了披風交給寒食,“不必在門口等著,尋個避風的地方待著。”
“奴婢哪都不去,就在這等著您。”
幽谷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將人拖走了。
庚瀅小心翼翼的進了門。
王荀正歪在軟榻上看書,沒有束發,就那么隨意的披散著,倒是多了幾分柔和。
“郎君。”庚瀅小聲喚了一句。
王荀將竹簡放在一邊,朝著她勾了勾手。
庚瀅乖巧的走了過去,被他直接拉進了懷里,手往她衣領里鉆。
卻被她一把按下,“我的病還沒有好全,怕傳染給郎君。”
王荀手拿了出來,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誰說非得用那兒了…”
北風呼嘯,雕花窗被吹得呼呼作響,絲毫遮不住滿屋的熱意,房檐下站著的人都紅了耳根。
月亮東斜,外面傳來更夫報更的聲音。
庚瀅氣喘吁吁的趴在王荀膝蓋上,王荀把玩著她的頭發,“我替你做了這么大的事兒,你準備怎么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