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高考還有50天,我懷了秦俞舟的孩子。他開心的貼著我的肚子,
說這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出成績的那天,我被人從教學樓上推下去。再醒來,
我的小腹扁平。病房門外我聽到了秦俞舟和繼子的談話。“爸,都怪那個女人!
要不是她懷孕,也不會耽誤我的學習!”“我當時想在學校有人可以照顧你,
才娶了你的班主任。”“沒想到她居然在你高考前懷孕,惹得你分心。我答應過你媽媽,
你是秦家唯一的繼承人,我決不允許有人阻礙你!”我無力的滑落在地上。壓抑著哭泣。
原來曾經的愛情和親情都是假的。我只是個工具人。既然如此,我也沒有留下的意義。
1“學校的監控視頻查到了嗎?”一臉桀驁不馴的秦逸站在他的父親前。看起來毫不畏懼,
滿不在乎。“推你裴姨的前你不是已經提前踩好點了嗎?”“還是年輕,做事毛毛躁躁。
我又看了遍,把所有能拍到的東西都毀了。”秦俞舟溫和的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知道你心里有氣,裴鶯的孩子本來還能保住,我已經給你解決了。
”秦逸一把推開:“那個賤種沒了又怎么樣,能讓我加六十分嗎。”“我考不上燕大!
周圍的人都笑話我。”秦逸的模樣像他媽媽。“真是小孩子脾氣。”看著這唯一的兒子,
秦俞舟一臉無奈。“我答應過你媽媽,這輩子就只會有你一個孩子。我也沒想到裴鶯會懷孕,
明明每次都在她的牛奶里加避孕藥。”“都是你沒用!”秦逸狠狠跺了跺腳,
帶著滿心憤怒跑開。秘書站在一旁。“DNA報告出來了嗎?”秦俞舟靠在墻上,點著煙。
“秦總,那個胚胎是您的。”“呵。”秦俞舟勾起嘴角,“我還以為那個女人給我戴綠帽子,
沒想到還真是我的。”“秦總,接下來怎么處理。”“等會問問裴鶯看沒看見推她的人,
沒看見最好,要是看見也不能怪我心狠。聽說醫院出了那個能刪除記憶的電療。
”秘書面露猶豫。“那個技術還不成熟,副作用可能會變成傻子。”秦俞舟抽了口煙,嘆氣。
“我也沒辦法。萬一裴鶯真的傻了,我秦家又不是養不起。
但我的兒子絕不能有殘害繼母兄弟的丑聞。”“我會好好補償她的。”我靠在門上,
感覺心臟痛的好像死掉。怪不得。我嫁給秦俞舟一年,明明沒做過措施,卻一直沒有懷孕。
原來他從沒想過和我有一個孩子。摸著平坦的小腹。當初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
只想在講臺上揮灑青春。可陰差陽錯嫁給了秦俞舟。他帶給我一個家,
和一個只比我的小十歲的繼子。在知道懷孕的時候我本來就沒想現在告訴秦逸。
他正是高考沖刺階段。雖然青澀的男生說過希望有個弟弟妹妹,但我也不愿他分心。沒想到。
一切都是謊言。躺在床上,我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裝作剛剛醒來。秦俞舟雙眼泛紅,
一臉心疼。“鶯兒,你終于醒了。”“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你也是不小心,
怎么能從臺階上掉下來呢,是不是沒看清路。”他緊緊的盯著我。想看透我的內心,
看我記不記得摔倒的時候。被子下的手死死攥住,這樣的疼痛能帶給我理智。
我不想變成傻子。“老公,我不記得了。”我脆弱的躲在他的懷里。他似乎松了一口氣。
“我們再讓醫生檢查一下好不好?”“好。”躺在檢查床上。我似乎看到了當時意識模糊時,
醫生對站在一旁的男人說。“秦總,您看這已經能看到胎兒的四肢,孩子很健康。
”“能看出男女嗎。”“是個男寶寶,以后肯定和您一樣帥氣。”隔著呼吸面罩。
我最后一句聽到的是。“可惜了。”2住院的時候。學生來探望我。
我沒有告訴他們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只說是個小手術。
孩子們考出理想分數的喜悅不能被我破壞。學習委員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她最后留下。
“裴老師,你知道秦逸去哪了嗎,這段時間沒有人能聯系上他。”聽到這個名字,
我的小腹就隱隱作痛。“老師也不知道。”我強顏歡笑。“老師您對我們那么用心,
像媽媽一樣事事操心,我們都很感激您。”媽媽?我自嘲般的笑了笑。當初秦俞舟娶妻,
青梅竹馬,門當戶對。誰不知道秦家出了個癡情種。哪怕夫人難產而死也從未再娶。
我和秦俞舟只是領了結婚證,周邊沒有人知道。面對叛逆的少年。我盡心盡力。
幫助他從班級倒數第一,一步一步的走到全年級第一。知道秦逸喊不出我媽媽。
我也從不強求。看著本來冰冷的少年,漸漸融化。“裴老師,貼吧里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我都相信您。”貼吧?我拿起手機。進入熟悉的頁面。那里現在討論的熱火朝天。
我的照片被涂上紅色的大字刺痛了我的眼睛。“沒有師德!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居然是被包養的情婦!”圖片有我從豪車里下來。
男人的臉被打上厚厚的馬賽克。“據說還懷孕了,高考那么重要的時間,這老師真不負責。
”“都怪她!我沒考好。”“我也是。”跟貼的名字那么熟悉。
曾經親切的喊我裴老師的人揮舞著傷人的利刃。最開始知道懷孕。我也在考慮影響。
可這個關鍵時刻換班主任的影響似乎更大。我不想耽誤學生。忍受著懷孕早期的惡心、嗜睡,
每天6點陪著晨讀,晚上11點才回家。現在這一切似乎是一場笑話。“這是真的嗎?
堂堂一中高三班主任居然這么不負責?”“應該是吧,
你沒看之前全級第一秦逸居然沒考上燕大。”“最新消息,這個老師在學校摔下去流產了。
”“摔的好!這是活該!”“…無數的跟帖,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把我當作一個高考后的談資。
我不相信秦禹舟父子看不到這些討論。可是他們沒有一句解釋。在他們眼里,
我只是個高三陪讀老媽子而已。還不稱職。收到學校停職的通知。我絲毫不意外。打開郵箱,
看著大洋彼岸的回復。曾經無數次糾結的offer。終于下了決心。3第二天。
要出院的時候。沒有人來接我,只有助理。他告訴我。寧青蓮來了,秦俞舟走不開。
每次都是這樣。這位秦逸生母的妹妹,隔三差五就上門,生怕我這個繼母傷害他家的少爺。
回到老宅,還沒進門。我就聽見秦逸的聲音。“爸,當初你還不如娶寧姨,
她是知根知底的家人,還全心全意對我們。我后悔了,當時一歲多你問我的時候,
我不該哭鬧。”“哎呀,小逸,你怎么能這么說。”推開門,
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和秦俞舟父子坐在一起,看起來多像一家人。婆婆也在。
本來歡聲笑語的大廳,突然變了氣氛。寧青蓮看見我,笑盈盈的:“姐姐來了,小逸還小,
剛剛說的話就是鬧著玩,姐姐肯定不會計較的。”秦逸厭惡的看著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寧姨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多么惡毒,專門挑我快高考的時候懷孕,如果不是她,
我今年就能考上燕大。”婆婆抱著她的好孫子,心疼的不得了。
打量著憔悴的我:“當初就說不要娶個外人,我兒子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藥,
非得娶你這個么爬床的玩意。”“娶了后就希望你能提高孫孫的成績,
結果這么一件事你都辦不好,真沒用。”“居然還敢偷偷懷孕。你這種邊城來的下等人,
怎么配生我們秦家的孩子。幸虧摔下去流了,不然我也得把那個賤種殺了。
”這副樣子和初見時和藹的老太太判若兩人。給秦逸輔導間隙,婆婆給我倒茶。
懇切的請求我:“小逸很聰明,就是不愿意好好學,只要裴老師真心教他,
他一定會考上燕大。”我知道秦逸也是個外冷內熱的孩子。明明一切都在變好。
可從那天早上我赤身裸體被發現在秦俞舟床上,一切都變了。“你這個女人真不要臉,
居然能爬上學生父親的床。”“我不知道…”感覺世界崩塌的時候,秦俞舟握住我的手,
說會對我負責。聽著婆婆一口一個賤種。我希望秦俞舟開口。明明當時他也期待這個孩子,
給孩子買的東西還在嬰兒房。可是他卻是愣愣的盯著名義上的小姨子。眼里全是癡迷。
“青蓮,你這次來打算待多久?”婆婆拉著寧青蓮的手。“伯母,我丈夫前段時間沒了。
”她的眼淚說來就來。“怎么會這樣?”秦俞舟錯愕。“前段時間出了車禍,
留下我自己一個人。”寧青蓮垂下頭。“姐夫,小時候有和尚給我算命,說我命格貴重,
尋常人壓不住。我當時還不信,這都我第三個丈夫,沒一個長命的。現在我無處可去,
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從不信鬼神之說。可我知道有人信。當時婆婆拿走我的生辰八字,
人家說旺家,她才勉強給我笑臉。看著眼睛發亮的婆婆。她和藹的挽住寧青蓮的胳膊。
“青蓮,你就先住在秦家,我看見你就感覺像自己的親閨女。”“家里房間多,
我記得阿舟旁邊那個就不錯。”秦俞舟回過神,“可以。
”“姐夫…”嬌滴滴的美人那副全心依賴的樣子哪個男人怎么能拒絕。“好哇!
寧姨你就住下,我看見你可親切了。”少年乖巧的讓寧青蓮撫摸頭頂。
“聽說寧姨還是國外名校畢業的,和那種邊城出身的人才不一樣。”我愣了一下。
邊城教育落后,幾年才能出一個重本。當時走出家鄉的時候,父老鄉親湊錢送我上學。
在一中任教,也會有學生不服我的管教。但是少年會站出來。
“人家老師比你們這些有幾個臭錢的人好多了,不想聽就滾。”“呀,姐姐,你還在這呢。
”寧青蓮一臉驚訝。我靠著可憐的自尊站了那么久。“鶯兒,
你剛出院快坐下休息…”秦俞舟緊張的要來扶著我。“姐夫,我不知道房間在哪,
你能帶我去嗎。”“好。”伸出的雙手轉向了其他人。任由我像個垃圾被丟在大廳中。
“剛從醫院回來,快來人帶她下去消毒,不知道有沒有粘上什么臟東西。”婆婆掩著鼻子。
傭人強硬的拉著我去往浴室。冰冷的水打濕我的衣服。“有些人連人家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還好意思回來。”“那還不是秦家心善。”我聽著他們陰陽怪氣的話,已經麻木。
4穿著不合身的衣服。我拿著打印好的離婚協議一步一步走上樓梯。主臥里沒有人。
“青蓮…”包含情欲的聲音從旁邊的臥室傳出。門留了一條小縫。我的丈夫背對我坐在床上。
他的身前跪坐著女人。“姐夫,你這從裴鶯懷孕后,憋壞了吧,讓青蓮幫幫你。
”寧青蓮的手按在男人的褲子上。秦俞舟有些猶豫。“青蓮,我有妻子,
這樣不合適…”寧青蓮眼里含淚:“姐夫,這是青蓮自愿的,你就把我當作姐姐,
姐姐九泉之下也肯定不會怨你。你難道不想嗎~”我看過前秦夫人的模樣。
寧青蓮與她起碼七八分相似。秦俞舟阻止的手失去力量。女人嬌媚一笑,垂首下去。真惡心。
我一天沒有吃飯。沖進衛生間的我,吐出來的只有胃酸。這就是秦家的癡情種。真是可笑。
我整理好自己的東西。結婚一年。我在這里最多的東西就是打印出的教案。
其他的也就裝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其中還有一袋老家人帶來的牛肉干。
從小照顧我的王叔來這打工。他穿了新買的衣服。舉著大大小小仔細包裝的袋子。
“這是家里特地給鶯鶯帶的特產。”傭人望向臟兮兮的袋子,
眼睛里全是鄙視:“秦總有潔癖。”王叔望向地面,忙道歉:“對不起,
袋子在火車上擱了一路,里面不臟的。”他拿出紙巾跪在地上擦拭。“放角落就好。
”傭人沒有給我說,直到看到垃圾桶里熟悉的包裝。我才知道王叔來過。
他從下午三點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二點。最后就給我的是短信里的道歉。“鶯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