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接下來的幾日，賀昭延再沒有出現。
沈知意偶然聽到了小護士的閑聊。
“你看到134病房的小情侶沒有？那叫一個恩愛啊。”
“聽說女生只是有點低血糖，男生不放心硬是要求住院，生怕出一點岔子，每天守在床邊。”
“羨慕死了，我以后也要找這種帥氣溫柔有多金的！我就說嫁對人才能有好生活吧，你看這個床的，家屬只是簽了個名，就沒見男人來看過她。”
掛完水，因為床邊的呼叫鈴壞了，沈知意舉著藥品找護士，路過了134病房。病房里，孟月月正躺在賀昭延的懷里撒嬌。
“昭延，太燙了。”
湯匙中的藥被小心吹涼，遞到嘴邊。
“太苦了。”孟月月嘗了一口，又嬌嗔著別開臉。
“賀昭延臉上帶著笑意，把一旁的蜜餞含在嘴里，親口喂到她口中。
兩人的氣息很快交織在一起，發出曖昧的聲音。
一聲聲，像長長的刺，狠狠扎進沈知意心里。
她為了工作喝酒喝到胃痛，好幾次在公司痛昏過去，被同事送到醫院。
他知道后，迅速給她批了假，叮囑她好好養病卻從來沒有去看過她，給別說守在床邊喂藥。
那時她以為是他太忙了，脫不開身。
可現在看來，是因為不喜歡，所以不在意吧。
沈知意垂眸，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看著。
她以為自己能灑脫放下，但此刻心還是像被劈成了好幾瓣，痛得厲害。
出院那日，她沒有告訴賀昭延，一個人辦好了手續，回家收拾東西。
婚后，賀昭延送了她不少名貴的包包首飾，很多連包裝盒都沒拆。沈知意一個沒留，都掛到海鮮市場買了。想要離開賀昭延，她就得離開現在的工作，為了以后的生活她需要一筆錢。
她把手中了婚戒也加了上去。
家里所有她的痕跡，他們曾經在一起的照片、日記、回憶錄......沈知意都一股腦燒掉，一個沒留。
每扔一件，過往的自己就一點點從身體里剝離，心中不免覺得有些空蕩蕩，但更多是如釋重擔的解脫。
東西還沒燒完，賀昭延回來了。
他看著火焰里還未燒完余燼，有些好奇。
“在燒什么？”
“沒什么，一些沒有的東西罷了。”沈知意看著火焰越生越高，過往回憶化作青煙散去。
“怎么出院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很擔心你。”
一雙手環上了她的腰，賀昭延熾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側，低頭想吻她，沈知意卻觸電一般躲開了。
看著她連連后退，賀昭延臉上是少有的詫異。
“知意，你忘了？你說想要個孩子的。”
“你受了這么大的傷害，我應該彌補你。”
沈知意不自覺握緊了手，指甲嵌進肉里，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嗎，我尊重你。”
懷抱的溫度驟冷，賀昭延的手僵在半空中，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過我想換個要求，在這上面簽個字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個。”
她把離婚協議翻到最后一頁，遞到他面前。
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要求，賀昭延有些意外。
“是看上哪塊地皮哪出房產了？下次這種事情不用和我說了，你自己決定好了。你是我妻子，只要你想要我都會盡力給你。”
賀昭延的手還沒來得及接過協議，電話就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走去了墻角。
盡管聲音壓得很低，孟月月撒嬌的聲音還是漏了出來。
“昭延我心情不好，想去看電影，你陪陪好不好。”
“我馬上過來。”
賀昭延沒有片刻的猶豫，回頭卻不敢看沈知意的眼睛。
“知意，公司突然有個會，我出門一趟，你想要什么，回來我們再說。”
他接過協議看也沒看，飛快簽下自己的名字，拿起玄關的外套就出了門。
沈知意看著離去的背影，指腹輕撫過簽名。
“賀昭延，我想要的，你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