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沉默。
她其實沒有想不想的心思。
家里為了利益,安排她聯姻,她嫁給宋寒洲便是。
她在姜家,一直都只是利益的交換物,比起以前在姜家處處被冷落桎梏,和宋寒洲結婚后,她反而更自由。
姜瓷的不說話,落在宋寒洲眼里,自然成了默認。
他別過臉,臉色很冷,也不再說話。
男人么,再位高權重也是要面子的,被她主動提及離婚,總歸高興不到哪兒去。
姜瓷閉了嘴,打開車門,獨自下了車。
舞團在討論昨天的花邊新聞,都在猜測程路那晚有沒有拿下宋寒洲。
姜瓷換了舞蹈服,認真排練。
“姜瓷,你怎么看?”
“嗯?”
“宋寒洲會喜歡程路那款么?”
“不知道。”
姜瓷腦子里,浮現出江然這個名字,但她沒見過江然,想象不出,宋寒洲喜歡的人會是什么模樣。
程路來時,嬌俏臉蛋掛著甜笑,心思昭然若揭。
有人問:“程路,你真吃到宋寒洲啦?”
程路笑而不語。
“宋寒洲在床上是什么樣兒的?那天那副西裝筆挺冷冰冰的樣子,干起那事兒來,會不會動若脫兔,熱情似火?”
程路意味深長:“宋總很厲害!”
眾人秒懂。
姜瓷意外地看了程路一眼。
宋寒洲昨天才在爺爺面前澄清了新聞,沒想到程路還敢撒謊瞎說,看來是她對宋寒洲挺窮追不舍,還沒放棄。
她目光沒來得及收回,程路突然側頭,和她對視。
嬌俏杏眼兒里,有少許敵意。
姜瓷不明所以。
程路對姜瓷,至少昨天以前,只停留在同舞團同事,長得好,性子悶,不愛說話的印象,再頂多,就是氣質挺獨特的,干凈清澈,過目不忘。
初到舞蹈團時,程路是有感覺,姜瓷會威脅到她主舞位置的。
但久而久之她就發現,姜瓷這人沒什么上進心,不愛競爭,也不愛表現,每次表演就老老實實站在邊上,丁點兒喧賓奪主的意思都沒有。
漸漸的,她也不拿姜瓷當回事兒。
直到她在酒店門口,主動向宋寒洲投懷送抱。
那晚,宋寒洲剛應酬完,西裝敞開,內里襯衣紐扣散了兩顆,衣擺掉出皮帶。
從邁巴赫上下來時,冷冰冰的眼底,泛著酒意。
程路很心動。
沒有女人能抵抗得住宋寒洲這種天之驕子,最重要的是,這么多年,宋寒洲身邊從來沒有過女人。
她想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
程路風情搖曳地拽住宋寒洲西裝袖口時,后者只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面龐,沒有半分動容。
他只淡問了她一句話:“你是姜瓷的同事?”
程路愣了愣。
宋寒洲已然走遠。
“姜瓷。”
表演結束,姜瓷離開劇院,在夜風中等車時,程路叫住她。
“你和宋寒洲認識?”
程路很直接,她需要確認姜瓷和宋寒洲到底是什么關系。
姜瓷和程路不熟,平日排練都說不上幾句話,現在對方突然一句涉及隱私的話,不免讓姜瓷有些不適。
“你不是已經和宋寒洲睡過了?直接問他不是更好。”
程路臉色一下就變了:“你挑釁我?”
“沒有。”
姜瓷說的是實話。
她和宋寒洲的婚姻,雖然沒有不得對外透露這種約定,但也是她私事,她不想告訴程路一個外人。再者,不熟的人來往,她不說,自然就是不愿意說,都是成年人,她以為程路會有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邊界感。
姜瓷平日,表情就很少。
老師也經常批評她,跳舞沒有感情,沒有靈魂。
這會兒又對程路帶了些排斥意味,落在程路眼里,就像是看破她的謊言,在冷嘲她。
“姜瓷,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在舞蹈團待不下去!”
“我信。”
姜瓷不想跟她爭執。
她越平靜,程路心里那股火越無處發泄,氣得走上前,推了她一把。
程路這一推,就是象征性地威脅她一下。
但姜瓷前幾天扭傷腳,今天又表演過,腳踝復痛,沒站穩,往旁邊倒去。
卻跌入一個冰涼的懷抱。
宋寒洲拉住姜瓷胳膊,將人扶穩,低眉看著姜瓷,聲線微涼:“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