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網吧驚魂夜"啊啊啊韓倩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明露雙手合十對著我拜了拜，
校服裙擺隨著動作晃出波浪，"今晚就靠你代班啦！"我叼著棒棒糖靠在網吧轉椅上，
看著電腦屏幕右下角19:30的熒光數字。暮色從"極速網咖"的玻璃門流淌進來，
在鍵盤上暈開一層橘子汽水般的暖光。手指無意識敲著退格鍵，
把桌面上的"未成年禁止入內"警示語刪了又打。"說好了，就幫你頂三個小時。
"我轉著椅子瞥向正在補口紅的閨蜜，"要是被教導主任逮到...""絕對不會！
"明露啪地合上化妝鏡，紅唇在昏暗包廂里亮得驚人，"今天可是隔壁職高月考放榜日，
我好不容易約到田野后援會的線人..."話音未落她手機突然震動，
屏幕上跳出「職高情報站·特別行動組」的群消息。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內容，
明露已經抓起包旋風般沖了出去。玻璃門叮咚作響的瞬間，晚風裹挾著煙草氣息撲面而來。
我對著空蕩蕩的包廂嘆口氣，棒棒糖在齒間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視線掃過墻角的監控屏幕，
突然注意到門口梧桐樹下三個頎長身影。中間那人指間明滅著一點猩紅，
黑色機車服在路燈下泛著皮革特有的冷光。"同學，查監控。"低沉的嗓音驚得我手一抖，
棒棒糖棍掉在鍵盤縫隙里。抬頭正對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左耳黑曜石耳釘折射著屏幕藍光，
在他冷白膚色上投下細碎星芒。是田野。"三天前的監控。"他單手撐在電腦桌上俯身，
袖口滑落露出青色紋身——竟是朵含苞的玫瑰。我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后腦勺撞上轉椅靠背。
煙草味忽然逼近："怕我？""誰怕了！"我梗著脖子點開監控系統，"時間？
""上周五晚八點，七號機。"他忽然輕笑一聲，氣息拂過我耳尖，"你睫毛在抖。
"我感覺臉頰快要燒起來，胡亂敲著鍵盤。監控畫面快進到指定時段時，
突然跳出一個加密文件夾。田野突然握住我手腕："等等。"肌膚相觸的地方像被火星燙到，
我猛地抽手，卻碰翻了桌上的檸檬茶。淺黃色液體在鍵盤上蜿蜒成河，
順著桌沿滴滴答答落在他锃亮的機車靴上。包廂陷入詭異的寂靜。"對、對不起！
"我抓起紙巾就要蹲下，卻被他拎著后領提起來。
少年掌心溫度透過校服襯衫灼燒后頸："坐著。"他隨手扯過椅背上的牛仔外套擦拭，
布料摩擦聲里突然傳來一聲貓叫。監控畫面中，橘色野貓正叼著串銀光閃閃的東西躍上窗臺。
"是機車鑰匙！"張東突然從門口探進頭，
大怎么天天踹我車鑰匙..."于明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還不是你上次把備用鑰匙亂放！
"田野已經大步走向門口，黑發在夜風中揚起桀驁的弧度。
我鬼使神差喊出聲："我知道那個樹洞！"三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巷口老槐樹的陰影里，
手機電筒光柱交錯如劍。我蹲在潮濕的青苔上，伸手往樹洞深處摸索。腐爛的落葉蹭過手腕，
忽然觸到冰涼的金屬。"找到了！"我捏著鑰匙轉身，卻撞進田野懷里。
薄荷混著雪松的氣息瞬間籠罩，他胸前的鉚釘硌得我鼻尖發酸。張東吹了聲口哨，
于明立刻捂住他眼睛："少兒不宜！""閉嘴。"田野后退半步，
耳尖在月光下泛著可疑的紅。他接過鑰匙時指尖擦過我掌心，那里還殘留著樹洞青苔的涼意。
"謝了。"他轉身要走，又停住腳步拋來什么東西。我手忙腳亂接住，是盒薄荷糖。
夜風送來他低啞的輕笑："賠你的檸檬茶。"周三美術課，蟬鳴震得石膏像都在顫動。
我咬著筆桿望向窗外操場，田野打籃球的身影突然闖入視線——他居然在我們學校？"韓倩！
"老師敲敲畫板，"你的大衛像要變成搖滾歌手了。"哄笑聲中我慌忙低頭，
鉛筆卻不受控地在素描本上游走。等回過神時，紙上赫然是田野的側顏：微蹙的眉峰，
抿成直線的唇，還有那顆蠱惑人心的耳釘。"要命..."我啪地合上本子，
心臟在胸腔里橫沖直撞。突然一陣穿堂風掠過，畫紙打著旋兒飄出窗外。"我的畫！
"撲到窗邊時，正看見田野仰起頭。畫紙輕輕落在他掌心，白襯衫被風鼓起如鴿翼。
他垂眸的瞬間，陽光穿過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溫柔得不可思議。
放學時我在課桌里摸到涼涼的東西。薄荷糖盒下壓著張便簽紙，
最多三根見面時不抽煙違反請韓同學監督 田野 PS：畫得很好看夕陽把紙條染成蜜糖色，
我把它夾進素描本時，發現最后一頁多了行鉛筆字："要不要做我的專屬畫師？
" ——抽煙很兇的笨蛋02 琴房月光曲周三下午的舊教學樓像被時光封存的八音盒。
我攥著寫生本穿過爬滿紫藤的回廊，石膏像在儲物間門縫里露出模糊的微笑。
風裹挾著零散的琴音撞進耳膜，是德彪西的《月光》。琴聲從三樓破碎的玻璃窗溢出。
我踮腳踩上生銹的消防梯，斑駁鐵板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攀到拐角處時，
斜挎包突然勾住斷裂的欄桿，整個人瞬間懸空。失重感襲來的剎那，黑色身影從窗口翻出。
田野單手抓住消防梯，另一只手環住我的腰，牛仔外套帶著陽光的味道兜頭罩下。"閉眼。
"他聲音里帶著氣音，手臂肌肉繃緊如拉滿的弓弦。我聽見鐵架吱呀搖晃，
他的心跳隔著襯衫布料震著我的耳膜。雙腳觸地時，薄荷糖從田野口袋滾落。
他撿起糖盒的手在抖，腕骨處擦破一大片皮。"你受傷了..."我伸手要去碰，
卻被他躲開。"美術生的手比較重要。"他扯下領帶隨意包扎，
黑曜石耳釘在碎發間忽明忽暗，"來看這個。"推開發霉的木門，夕陽正在三角鋼琴上流淌。
琴鍵泛著象牙般溫潤的光，譜架上《月光》的琴譜邊角卷起，墨跡暈染著類似淚痕的水漬。
田野左手撫過琴鍵，那些擦拭電腦鍵盤時特有的按壓手勢突然有了答案。
當第一個音符墜落時，窗外的紫藤花都停止了搖晃。我悄悄翻開寫生本。
鉛筆摩挲紙面的沙沙聲里，他彈琴的側影逐漸清晰：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受傷的右手小指固執地翹起，像個倔強的休止符。"母親教的。"他突然開口，琴聲未停，
"她說憤怒的時候，就彈《月光》把戾氣凍住。"暮色漸濃時，我們共享著同一片月光。
我的素描本多出個彈琴的小人，
他的琴譜空白處添了只打瞌睡的貓——正是網吧監控里那只橘貓。
周五傍晚的暴雨來得猝不及防。我望著補習班窗外白茫茫的雨幕，
手機屏幕亮起陌生號碼的短信：「后門 車牌0731」田野的黑色機車蟄伏在雨簾中，
宛如收攏翅膀的鷹。他扔來的頭盔帶著余溫，內側貼著便簽：「抓緊，掉下去要賠」
機車沖進雨幕的瞬間，我慣性后仰，卻撞進帶著薄荷香的胸膛。
他左手突然覆上我交疊在腰前的手，牽引著按向右側暗扣。"咔嗒"一聲，
隱藏在坐墊下的安全帶彈出，彩虹紋路的織帶將我們緊緊捆在一起。"張東改裝的。
"他聲音混著雨聲傳來，"上次你說機車危險。"暴雨砸在安全頭盔上隆隆作響，
我卻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后視鏡里，田野嘴角揚起小小的弧度。
機車停在巷口便利店前。田野摘頭盔時，發梢雨水墜在我手背，涼意卻澆不滅臉上的熱意。
"等著。"他跨進雨幕，牛仔外套瞬間洇出深色水痕。我摩挲著安全帶上的彩虹紋路，
突然發現織帶末端繡著TY&HQ的字母。玻璃窗內，田野正彎腰挑選飲料。
暖黃燈光將他側臉鍍上毛邊，虎口按在瓶身的姿勢，和那晚試檸檬茶溫度時一模一樣。
"喝這個。"他遞來草莓牛奶，瓶身被他握得溫熱，"美術樓消防梯拆了，以后走正門。
"雨不知何時停了。他發動機車時，天際浮現半道彩虹。車速突然放緩，
夏風裹挾著他的低語擦過耳畔："彩虹消失前，多看幾眼。"周一清晨的樹洞塞著牛皮紙袋。
素描本上多出鋼琴教室的速寫：穿校服的少女伏案作畫，發梢沾著紫藤花瓣。
空白處龍飛鳳舞寫著：「周三下午三點，帶你去個地方」我摸著發燙的耳尖，
把紙袋翻過來抖了抖。薄荷糖嘩啦啦落進掌心，還有張機車零件收據，
背面畫著哭臉：「今天第二根了 求別扣分」 田野美術課上，
明露戳著我泛紅的臉頰："最近總對著手機傻笑哦？"她突然抽走我壓在顏料盒下的收據，
"TY...這不是職高那個..."我撲過去搶，打翻的鈷藍色顏料在收據背面暈開。
傍晚的樹洞里，靜靜躺著被染成星空色的哭臉，下方添了句：「下不為例 獎勵一顆糖」
HQ周三的舊琴房堆滿樂器箱。田野掀開防塵布，老式留聲機轉出《藍色多瑙河》。
他躬身行禮的樣子像個蹩腳的王子，掌心卻緊張得冒汗。"跟著我。"他左手托住我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