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彈幕指引,女扮男裝參加科舉。選對了未來皇帝,成為權臣。卻沒想到我剛死,
小皇帝就挖了我的墳。【成了成了!她眾叛親離咯!】【這女主真蠢啊,聽信我們的話,
選了一個狼子野心哈哈哈哈。】【她到死都以為小皇帝愛她愛得不行,
以為自己會流芳百世呢。】原來彈幕一直在耍我。可他們沒想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選皇子當天。「梁陽公主,微臣可以做您的老師嗎?」這次,我不要他了。
1梁陽公主今年不過五歲,她有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扎著花苞頭,像小包子。她啊了一聲,
隨后興奮地點頭。「好!」她是皇后唯一的孩子,也是皇帝最為疼愛的掌上明珠。
卻因過于寵溺,日后長成了一個刁蠻驕縱的惡毒女配。但現(xiàn)在,她還只是個孩子,
一切都來得及。今日是我入閣第一天,后宮各位皇子都有意做我的學生。畢竟誰能受我教誨,
誰便能在陛下面前露臉。他們大概都沒有料到,我居然會選女兒身的公主。「愛卿啊,
你這般才華,只教導公主會不會太可惜了些?」「回陛下,公主乃中宮嫡出,
微臣能夠教導公主實乃三生有幸,怎能嘆可惜二字。臣惶恐。」皇帝還準備反駁。「陛下。」
卻被皇后娘娘打斷。「陛下說的是,我們家稚奴還小呢,就算要做章大人的學生,
也不好獨占。后宮皇子眾多,不然再選一個,兩個一起教,不是更好么?」皇帝聽她這般說,
也不好當著眾人面駁了皇后的顏面。「這樣更好,只是怕累壞了愛卿。」「微臣應該做的。」
我搖頭,瞧見皇后的視線落在了胤祈身上。「臣妾看除了三皇子外,其余都已經(jīng)開蒙,
和我們家稚奴怕是學不到一塊去。倒不如叫胤祈一起吧。」2三皇子胤祈,
母妃是個粗鄙不堪的宮女,生得瘦弱可憐。今年已經(jīng)八歲了,卻還不曾開蒙。前世彈幕說,
他會是以后的帝王。如果我選擇扶持他,日后必然配享太廟成為千古第一能臣。
我自幼追求功名利祿,熱愛權力的滋味。所以前世我主動選了三皇子,卻沒想到,籌謀一生,
卻敗得一塌糊涂。現(xiàn)在想想,仍舊覺得可笑。
八歲的胤祈顯然還沒有想到這種天大的好事會砸到他身上。他有一雙極為細長的丹鳳眼,
這一點應該像他的母親。他身體孱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顫顫巍巍地從角落里走出來,
他沖著我跪下,聲音都在發(fā)抖,和前世一樣。他此刻高興得無法克制。
他沒能看到周圍一堆虎視眈眈的眼睛。【奇怪,女主怎么沒有選胤祈呢。
】【胤祈以后才是皇帝呀,女主選個沒用的公主干什么。】【這個公主從小就作惡欺負人,
是這本書里我最討厭的女人!選她干什么!】【女主廢咯,
看她后面守著一個沒用的公主怎么實現(xiàn)抱負。】「老師,請喝茶。」梁陽公主脆生生地叫我,
兩只胖嘟嘟的小手端著青盞,一臉誠懇。「謝公主殿下。」我接過她的茶,沒有接胤祈的。
這一生,梁陽公主稚奴,才是我唯一的學生。我要讓彈幕和胤祈親眼看著,我選誰,
誰就是皇帝。因為我是主角。我決定一切,我掌控一切,天命在我。
3給學生們上第一堂課前,皇后娘娘邀我喝茶。明月閣上琉璃窗花落在地面,晃得讓人眼暈。
皇后問我為何要選稚奴。「她只是個女孩。」皇后輕聲道,話語里說不盡的惋惜。
「大人是百年難出的奇才,陛下讓大人選學生,目的如何,想必您比我要清楚。」春和景明,
琉璃窗外粉色玉蘭開得正好。「微臣瞧院中有幾株玉蘭花,
那粉玉蘭竟比白玉蘭更加茂盛繁華,枝丫和花朵齊齊向上,叫人驚嘆。」
「文人墨客皆愛白玉蘭高潔,可微臣卻欣賞粉玉蘭的熱鬧,就像公主殿下一樣。
其實只要開得夠好看,是什么顏色有何要緊。」皇后眼中顯然頗為激動,
她竟抬手親自給我倒茶。「大人見解獨到,倒是我狹隘了。」稚奴冒冒失失跑進來,
可巧她今日穿的正是一席粉衣。她發(fā)簪戴花,襯得粉腮如朝霞。前世我對稚奴印象不深,
只記得她性子不好。她是滿京城最著名的紈绔,搶人丈夫,在長街策馬揚鞭。
十五歲被皇帝壓著嫁人,養(yǎng)了不少面首,最后為夫家厭惡活活打死。那時皇后病重,
沒有人給她撐腰。就連尸體都是胤祈去收的。胤祈回來的時候沒流眼淚,只是平淡陳述。
「皇后的女兒,中宮嫡出又如何,仍舊說打死就打死了。歸根結底,不過因為她是個女人。
我母親不知是誰,可好歹是皇子,沒人敢打我。」其實現(xiàn)在想來,
在那個時候胤祈就瞧不起女人了。所以得知我是女子后,他心里恐怕嫌棄得要死吧。
一個女人壓在他頭上幾十年,國事家事都要插一手。他怎么甘心呢。「稚奴,
已經(jīng)是上學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冒失,快給老師行禮。」稚奴哦了一聲,
假裝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抬手作揖。我叫她起身,稚奴也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朵粉玉蘭,
得意地捧到我跟前。「老師,花兒開得甚好,送給你。今日我們學什么呀。」
她好奇地盯著我瞧。「先去課室,三皇子呢。」「三哥啊,已經(jīng)早早地等著了,
他今日卯時便到了。」我牽起稚奴往課室走,皇后沒有跟來。她遠遠地看著,
我能夠感覺到她慈愛的目光投在我們的背影上,一如這春日的暖陽。這一世,
我要改變她們母女的命運。4我仍舊如同前世一般教導三皇子和稚奴,不同的是,
我對三皇子贊不絕口,屢次將他寫的東西獻給帝王。不過一個月,
三皇子才華斐然頗受章瞿看重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皇城。胤祈待我也越發(fā)殷切,每每見我,
都如同瞧見再生父母一般。稚奴學得也好,可我不曾夸過她。皇帝問起,
我只說公主聰慧就是貪玩了些,比不上三皇子。稚奴為此和我鬧了些脾氣,
她嘟著嘴不肯寫字,手心里頭全是墨汁。「老師,你不是說我才是你唯一的學生嗎?」
「為何大家都夸三哥,分明我比他要更好些。」終歸小孩心性。「老師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
我發(fā)誓,若我不是真心對稚奴,叫我五馬分尸如何?」稚奴的小手捂住我的嘴巴,滿面惶恐。
「老師可別亂說,即便你不是真心,也不必受那樣重的刑罰,很痛的。」
五歲的小女娃尚且知曉心疼。也不知道胤祈前世下令將我的尸體刨出來五馬分尸時,
有沒有過一絲愧疚。我哄完稚奴,往宮外走。只聽到一陣水聲,假山石頭后面有一片翠湖,
等閑無人會去。我走進假山,透過里頭狹小的洞口,看到了水中掙扎的人。是胤祈。
湖面上漂浮著一卷畫冊,他不會游泳,在水中拼命掙扎。我望著他,眼神陰冷,
沒有半分要救他的意思。要是他就這么死了,倒也痛快。【女主快去救啊,
三皇子最是重情重義之人!】【只要你救了他,日后他肯定最信任你。
】【到時候平步青云權傾天下就不是夢了。】水面上的動靜漸漸小了,他好像沉了下去,
只有那幅卷軸還飄在水面,已經(jīng)徐徐打開。里面是一張畫,畫的人是正在授課的我。
前世他也給我畫過,一模一樣。「老師,學生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沒有什么可以送的。」
我三十二歲生辰,府中擺滿了各地官員王侯送來的珍奇玩意。十歲的胤祈畏畏縮縮,
從袖中拿出一幅畫。他于丹青上很有天賦。「只有學生親手畫的一幅畫,希望老師您別嫌棄。
」我不嫌棄,相反,我還有些感動。院子里擺著的那些金銀珠寶雖然奢侈,
卻充斥著算計和交易。遠遠比不上十歲小童這一幅畫真摯。我記得我當時喜歡得不得了,
因女扮男裝的身份,我不能嫁人,也不可能有屬于自己的孩子。我是真心將胤祈當作了親人。
我將那幅畫裝裱好,帶在身邊。從閣臣,到首輔,再到攝政大臣,
這幅畫始終都掛在我辦公的地方。我甚至將它帶進了棺材,貼身放著。
后來這幅畫被宦官從棺材里刨出來,遞到胤祈手邊,他看了一眼,似乎是不記得了。
「燒了吧,她的東西全都燒了,朕不愿意再看見。」他閉上眼,極其厭惡地將畫扔開。
不知道他嫌棄的是我的東西,還是當初那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討好的怯懦皇子。
5在我愣神之際,已經(jīng)有人聽到聲音趕過來。一個小太監(jiān)果斷跳水,
將奄奄一息的胤祈從水里拖了出來。他還沒暈,虛弱地抬手指著水面上那幅畫。
「我的畫……我的畫……」小太監(jiān)會意,復又下水將畫也撈了上來。看來他沒這么容易死。
我轉身悄悄離開,當夜便聽說皇帝正在為這件事大發(fā)雷霆。胤祈指出有人推他下水,
各位皇子人人自危。其實溺水而已,何至于此。顯然胤祈是想用這件事大做文章,換作前世,
我一定會讓他忍。無法一招制敵,便要隱忍不發(fā)。這一點我在前世就告訴過他,
也是我給他上的第一課。「三皇子,你若得意,便叫虎狼恨得牙癢。要沉得住氣,
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才堪大任。」胤祈很聰明,一點就通。他學會了蟄伏,像蛇一樣,
緩慢潛行。直到徹底掌權,才亮出毒牙,殺了我全族。我將他教得很好。
可惜才十歲的他還不懂這個道理。皇帝查出了當日推他入水的人,只可惜那人已經(jīng)自盡,
又只是個洗恭桶的小太監(jiān),根本查不出是誰的手筆。可胤祈卻因此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臥床不起。皇帝特意賜文華殿給他養(yǎng)病。這文華殿按照舊例可都是給太子住的。「章太傅,
有禮有禮。」上朝時,吏部尚書笑著拱手,等走近方才壓著嗓子輕聲道。
「太傅怎么會想到選三皇子呢。」我微笑,不置可否地撣了撣衣袖。「如今他入住文華殿,
太傅往后可就是東宮恩師了,還請多多提攜才是啊。」「陳大人,
東宮人選豈是你我可以置喙。」他斜了我一眼,顯然有些不快,卻不敢對我翻臉。「是,
章太傅教訓的是。」上朝時,皇帝又將胤祈前幾日的詩詞拿出來夸了夸。
除了其他皇子的外戚,其余人此刻都見風轉舵。如今三皇子風頭正盛,
我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下朝后,他們都涌上來邀我去喝茶。我推說今日還要授課。
「這三皇子殿下臥病在床,太傅您還給誰授課?」「自然是中宮嫡出的梁陽公主。」
他們張開嘴巴,后悔自己說錯了話。哪怕是臣子,都不在乎尊貴的嫡公主是否需要上課。
「諸位,明日再會。」剛進宮就看到稚奴在鬧脾氣,她摔了一地的紙墨,簡直暴殄天物。
單是那只紫毫,我看著就心疼極了。「太傅,殿下她今日心情很不好。」我掃了一眼外頭,
「沒人瞧見吧。」「太傅放心,都是自己人。」那就好。「關上門窗,我單獨同她說話。」
稚奴性子驕縱,倒也可以理解。我若是中宮嫡出的小公主,我也照樣這般隨心所欲。
【我就說吧,這女配就會嫉妒。真想一巴掌打死她!】【女主現(xiàn)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咱們的三皇子小可憐還眼巴巴盼著你去看呢。】【小可憐還特意把那幅畫曬干了,
他真的好可愛。】彈幕上都是胤祈,看得我心煩。「殿下因為什么生氣?」
我將紫毫筆撿起來,好在沒摔壞。「老師,你怎么會到我這來,
此刻不應該忙著去文華殿看三哥嗎?」稚奴抱著自己的膝蓋,抬起小臉,尚有淚痕。
「公主是煩他們都去看三皇子了?」文華殿已經(jīng)空了十五年,自當今皇帝搬出去后,
胤祈是第一個入住的。梁陽公主故作無所謂地切了一聲。「誰在乎。」「他那種出身,
怎么可能做太子。若非老師你,父皇現(xiàn)在都不記得他了。」我坐到她身邊。「那你在鬧什么。
」她終于是沒忍住爆發(fā)了。「我就是不明白,老師教的那些東西我照樣學得很好!
他寫的詩詞和策論,我也不比他差。為何老師只將他的給父皇看,卻將我的都藏起來呢?」
「難道就真的因為他是皇子,我是公主!我讀書寫字只是玩玩。」她脾氣大,嗓門也大。
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淚痕越發(fā)清晰,原來是又哭了。「既然老師也這么想,
當初為何選我呢。」她說這最后一句話時,像是突然泄了口氣,有些委屈。6二十五年前,
我和她差不多大。我也曾這樣質(zhì)問過父親,是否就因為我是女子,
所以我的才華便一點都不重要。父親沒有騙我,他坦然承認。教我和兄長讀書,目的不同。
讓我讀書寫字是為了陶冶情操,讓我有個才女之名,更好婚嫁,也能顯出我們章家世代風流,
文墨深厚。可讓兄長念書,是為著仕途經(jīng)濟,章家的未來。「不一樣,照兒。」
父親幫我擦去眼淚,他說得是那么坦蕩,沒有絲毫羞愧。那一刻,我悲憤交加,
也正是那一刻,我覺醒了彈幕系統(tǒng)。【女主別氣,你哥馬上就死。
】【你往后女扮男裝也會是一代權臣的。】【對對對,你以后還是皇帝恩師呢!】起初,
我并不信任這所謂的彈幕,可直到我親眼看見兄長墜馬身亡。母親為此哭瞎了眼睛。
父母只剩下我這么一個孩子,父親匆匆瞞下兄長去世的事,讓我做了他的兒子。
我原本名章照輕,如今是章瞿,也徹底踏上了彈幕為我形容的青云路。「殿下,
重要的不是別人怎么想,而是你自己怎么想。」稚奴盯著我看,她的眼淚還沒停。
「你讀書是為了什么?」稚奴的手微微發(fā)抖,她說不出來。那只好我來說。
「這世上并非沒有過女人做皇帝,殿下所想就是臣所想,殿下所要就是臣想要。」「老師!」
她震驚地忘了哭。「若殿下沒有這個想法,何必鬧這樣大一出。」「若殿下不想,
臣又怎么會選您。」稚奴愣在原地,她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
可我就是要激起她對權力的渴望。這些東西,只要動心去想,便會如同貪戀,一發(fā)不可收拾。
身為距離皇權最近的女人,她很難不動心。「老師,你真的這么想嗎?你真的覺得我也可以?
」我頷首。「那為何你對三哥那么好……」「住進文華殿就一定是太子嗎?」
我?guī)退寥パ蹨I。「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此時此刻做他人眼中釘,未必是好事。
否則怎么會有人按捺不住下手殺他。」稚奴眼中閃過一絲心虛,她揪著衣袖。「老師說得對。
」「連你都忍不住對他下手,你的那些哥哥們難道還能忍得住。就算以前忍得住,
如今平白無故挨了罵,還能忍嗎?」梁陽詫異抬眸,眼神驚慌無比。「老師你怎么……」
她詫異,我怎么會知道,是她動的手。「詐一下你罷了。」她捏緊拳頭,有些生氣。
「我知道錯了,可我只是有些嫉妒他,憑什么……」她鼓起嘴,憤憤不平。「你確實錯了,
但錯不在對他動手,錯在動手太草率,太幼稚。」
「儲君不可以是一個心胸狹隘、草菅人命的人,哪怕要殺,也要一擊斃命,
不能留下半分禍患。」我?guī)椭膳粮蓛裟槪次业难凵褡兞恕!咐蠋煟?/p>
我現(xiàn)在終于相信你是真心想教我了。」她沖我狡黠一笑,捏了捏我的掌心。她鬧這么一出,
竟是在試探我,誘導我說出適才的投誠之語。這小姑娘才五歲,就能有如此心性,
看來我沒選錯人。7我去看胤祈的時候,已經(jīng)日落。屋內(nèi)只剩下一個小宮女在伺候,
這宮女我記得。前世正是因為她,胤祈頭一回駁斥我。因為他居然想要這宮女做他的皇后。
她比他大五歲,不管是身份還是年紀都不大合適。當時他剛坐穩(wěn)皇位,
最好的選擇是重臣之女。我同他說,若是真喜歡便封為貴妃,對她多多寵愛也就是了。
可胤祈卻絕食抵抗。我親手掰開他的嘴,將人參粥一口一口塞進他嘴里,告訴他。
只要死不了,照例要去上朝,一國之君不能有小孩子脾氣。胤祈終究沒能拗過我,
他和我離心,大概也是從那件事開始的吧。「章大人,您總算來了,殿下一直在等你。」
宮女沖我笑笑,其實她長得和我女裝時有些相似。若非皇后之事,我也不會討厭她。「好。」
我走進去,胤祈正在讀我前些年寫的文章,聲音很小。「既然病了,就該好好休息。」
胤祈聽到我的聲音,驚慌地放下書,紅了臉小聲道。「老師,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殿下怎么會這么想?身子如何了?」胤祈搖搖頭,「老師也會擔心我么。」
他看起來很委屈,狹長的眼垂下,自嘲般笑笑。「自然,殿下也是我的學生。」
「可老師怎么先去看皇妹呢。」胤祈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早早沒了娘親,
父皇對他也并不好。前世他便時常拈酸吃醋,但凡我對旁人表現(xiàn)出那么一點關心,
他都會有怨念。我以前覺得那是他在乎我,故而從未生過氣。「先看了她,
我才能花更多時間來陪你。」胤祈聽我這么說,眼中才漸漸有了光。他隱藏不住笑意,
示意那丫鬟將門關好。「老師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嗎?我害怕極了。
」他緊緊拉著我的手。「現(xiàn)在想起來仍舊驚慌,不知道到底是誰恨毒了我,父皇查不出來,
老師你可有想法?」我摸了摸他的臉,指尖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涼意。他還小,
被人暗算了性命,害怕也正常。「自你開蒙以來,陛下已經(jīng)屢次夸獎過你。
如今儲君之位還沒有定論,對你虎視眈眈的只有其余幾位皇子了。」胤祈笑了一聲,
「老師也這么想,和我想的一樣。」「我們能想到的,陛下自然也可以。
否則他又怎么會讓你搬進文華殿。」胤祈點了點頭。「你這幾個兄弟都不是良善之輩,
往后你只管做好自己,討好陛下即可。一切都有我呢。」胤祈感激地抬眸,笑吟吟地望著我。
「吾得遇老師,是平生最大幸事。」「至于他們,從前一直欺負我,
連我唯一的吃食都要搶去喂狗。我對他們,從不曾有過任何兄弟之情。」胤祈在遇到我之前,
過得日子連最低賤的太監(jiān)都不如。他對兄弟們的仇恨甚至不需要我主動提及,只要找到機會,
他就會像豺狼一般將他們吃得干干凈凈。「殿下好生休息,臣這里備了一些安神的藥丸,
若睡不著可以吃一些。」胤祈連忙接過去,沒有絲毫懷疑。我走出門,
看到那小宮女正蹲在臺階上打盹。我示意她走上前。
「殿下能依靠的只有你這一個陪著長大的奴才,好生照顧他,明白嗎?」
8胤祈的病沒養(yǎng)太久,很快便開始重新上課。他學得越來越好,我夸獎他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