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藏不住，愛兩個要藏好了。笑話，我就從來不信這個。不僅如此，
我的三個女朋友還被我安置在同一個小區。最近的一個，就在我和我老婆隔壁。
每當我老婆睡下的時候，我會偷偷爬上她的床。干柴烈火，大汗淋漓，分為刺激。
直到這一天，我透過墻洞，看見了我老婆的眼睛。（一）我慌張地從小薇身上爬下來，
手腳一瞬間變得冰冷。半小時前，我趁著老婆熟睡，悄悄打開了隔壁的房門。
如短信里所說的那般，小薇換上了新買的絲綢睡衣，為了讓我看清上身后的效果，
她還特意打開了房間內的頂燈。也正因此，我清楚地看見了對面墻后，那只熟悉的眼睛。
「勝哥，怎么了？」見我倉皇收兵，小薇不滿地搡一搡我肩膀。她眼神困惑地在我身下游走，
半晌，嘴角掛起促狹的弧度。「嘖，一定是剛和黃臉婆親熱過，所以沒那么想我。」「話說，
她都那么大歲數了，你還真能下得去手。」話說得嘲諷，
與她平日里提起宋希的態度如出一轍。但這一次，我并沒有陪著她一起連聲附和。
而是伸出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閉嘴！」汗淋淋的掌心按住柔軟的嘴唇，
我狠狠地從齒間淬出兩個字，丟在一旁的衣褲被我匆忙套上，我轉頭，
心驚膽戰地看向床頭附近的那個小洞。它是什么時候出現這里的？我在腦海中極力回想，
但先前看見老婆眼睛的那一幕，讓我思緒陷入一片驚慌的混亂。她看見了嗎？她會怎么想？
我是不是。。。腳趾機械地在鞋里動了動，我強掙出一絲清明。當務之急，
是趕緊回家確認下。顧不上安撫小薇，我快步走向臥室門口，正想擰開把手。下一秒，
腰卻被人從背后緊緊摟住。「對不起嘛，勝哥。」「是我不好，不該那么說你的。」
「別那么急著走嘛，我還給你準備了驚喜。」陣陣香氣飄來，小薇柔滑的手熟練地游走。
我深吸一口氣，竭力克制住自己。「寶貝，下次，下次再來陪你。」我一面敷衍，
一面悄悄轉過頭去，提心吊膽地看向那個墻洞。「對了，你剛剛有沒有。。。」
話說到一半，懷里的人忽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大把暗紅的血沫自小薇口中涌出，她伸手，
痛苦地抓撓著自己的胸口。「救——」求助的呼救斷在喉嚨里，伴隨撲通一聲悶響，
小薇跌倒在地。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我清晰地看見眼前這張秀美的臉，
扭曲成我不認識的形態，五官猙獰。「小薇？」我顫抖著呼喚著她的名字，
想上前查看她的狀況，可一股惡臭自她身下傳來，令我捂住口鼻連連后退。媽的，惡心。
我轉頭，正想飛快地逃離房間。可下一瞬，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讓我僵在了原地。
會是宋希嗎？ 還是。。。其他聽到聲音的鄰居？（二）我抓起手機，從臥室轉移到大門口。
離開前，我強壓住惡心俯下身，盡力不碰到小薇的皮膚，試了試她的鼻息。了無生機。
想起那個墻上的洞口，一股寒意猛地竄上后背。是宋希干的嗎？
她之前也有看到過我和小薇嗎？斷斷續續的敲門聲里，我定定神，當務之急，是解決好門口。
這人敲門的聲音很輕，卻有著不依不撓的勁頭。我鼓足勇氣，從貓眼內看去。可下一秒，
我看到的場景，令我渾身血液結冰，幾乎要跌倒在原地。站在門口的，
赫然是隔壁樓的李思雅。也是我，安置在這個小區內的第二個女朋友。「薇薇，薇薇，
快開門呀。」「樓內怪冷的。」「奇怪，怎么沒人呢。。。」門外，李思雅甜甜的聲音傳來，
大概是拍門拍得累了，她終于停下手，掏出手機。不好！幾乎是同一時間，
房間內傳來小薇獨特的手機鈴聲。顧不得門口的李思雅，我飛奔回臥室，
從床頭柜上抓起小薇的手機，慌張地按下拒聽鍵。賤人！死都死不利落，還給老子惹麻煩！
我氣得手抖，恨恨地踢向地上癱軟的小薇。事到如今，想也明白。是她把李思雅約到這里，
想一起給我個驚喜。平心而論，我交過的女朋友里，小薇是花樣最多，玩的最開的。
也是她先開口提議，把房子租到我隔壁。「想想我們翻云覆雨的時候，你老婆就在隔壁，
勝哥，這樣多刺激。」她湊近我耳邊，溫熱的呼吸直往我臉上撲。我自然從善如流。
人生短短幾十年，當然要追求刺激，好好享樂。只有窮人，才會只睡自己的老婆。
想起和小薇有過的好時候，我心軟地收回了腳。想了想，斟酌著用她的語氣，
給李思雅發了微信。小薇：【親愛的，實在不好意思，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下次吧，
我們下次再一起～】【趕緊回去吧，太晚了早點休息，不然對皮膚不好。
】【么么.jpg】我攥著手機，屏氣凝神留意著門外的動靜。透過貓眼，
我看見李思雅猶豫著盯著手機，有一瞬間，她仿佛想要抬手敲門。但最終還是轉頭離開，
一面走，一面低頭按著手機。幾秒鐘后，對話框上跳出李思雅的回復。雅雅最可愛：【好的，
那你先休息。】【我先回去了。】好險。。。我擦了擦額頭的汗，長舒一口氣。與小薇不同，
李思雅并不知道我已婚的事實，更不知道除她之外，我還有其他的女朋友。
比起老于人事的小薇，大學剛畢業的李思雅，單純可愛得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沒有男人會拒絕親手養成一朵花，然后好好品嘗。我看著李思雅走進電梯，
正想拉開房門快速溜回隔壁。下一秒，一個先前被我忽略的細節出現在我腦海里，
讓我猛地縮回手去。（三）我點開小薇和李思雅的微信對話。屏幕上，
除了今晚我冒充小薇語氣發送的對話外，再無任何聊天信息。這顯然不對勁。
正常人的微信聊天記錄，是不會慎之又慎地刪除的。這一點上，我有充分的心得與體會。
結婚之前，宋希曾開玩笑說，沒人能笑著從另一半的手機里走出。這一點我牢牢地記在心上。
婚后，我假裝不經意，幾次三番在她面前輸入手機密碼。但在此之前，
我早已將手機內所有不該出現的信息清理得徹底。聊天記錄、轉賬信息、購物記錄。。。
更妙的是，因為住在同一個小區，我不僅省去了掩蓋開房信息和出行記錄的麻煩，
還能既便利又刺激地，享受偷情的快樂。可憐如宋希，就這樣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不過，
像她這樣的女人，能遇到我這樣帥氣又體貼的老公，已經是祖上冒青煙了。
我多照顧她的感受啊。想到宋希帶來的巨額嫁妝，盡管眼下危機重重，我仍舊心里一陣躁動。
陳勝，這樣的好日子，你可千萬不能弄丟。我這樣想著，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我；【寶寶，
睡了嗎？】【我今晚在外面應酬，喝多了，好想你。】【寶寶給我發張自拍好不好？
我看著寶寶，就不胃疼了。】一連串發到李思雅的手機上，我一面等待著她的回復，
一面留意著走廊內的動靜。小薇曾經和我提過，她給我準備了一個驚喜。先前我以為，
浪蕩如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勾搭上了李思雅，哄她一起，給我在床上換換花樣。
但仔細想想，以李思雅單純如小白兔般的性格，
怎么可能會因為小薇的花言巧語而做出這樣的事呢。畢竟，她有一個多金又帥氣，
還看似全心全意愛著她的男友。除非，在我沒有看到的時候，她已經悄悄變了心，
生出了其他的念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只小白兔，可要好好剝皮去骨，好好教育下。
我盯著屏幕，煩躁地等待著李思雅的回復。正當我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
一張圖片從對話框里跳出，穿著兔女郎睡衣的李思雅，驚恐地睜大眼，她的雙腿張開，
擺出一個屈辱的形狀。在我親吻過無數次的，白皙的脖頸上，緊緊地扎著一根男士皮帶。
熟悉的logo閃著危險的光，那是宋希前不久送我的生日禮物。身后，
一聲輕快的笑聲自墻洞后傳來。我緩緩轉過身去，對上一只血紅的眼睛。「老公，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四）咣當！手機自汗濕的掌心落地，我恐懼地倒退幾步。「希。。
。」 喉結艱澀地滾動，我拼力調動起全身力氣，才壓下尖叫的沖動。墻洞內，
宋希那只充血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我。我幾乎能想象到，那張嚴肅的臉上，冰冷的，
殘忍的，甚至同情的神情。曾經作為三家公司的負責人，宋希是個殺伐果決的人。
直到一起車禍，讓她失去了雙腿，才讓撕破她剛強的面具，
流露出女人應有的柔軟與對我的依賴。此刻，隔著一面墻壁，
我仿佛又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宋希。「老婆。。。是你嗎？」「老婆，你為我，殺人了？」
我一面快速將手背到身后，借著指甲刺進掌心的疼穩定情緒，一面斟酌著語氣。陳勝，
不要慌。穩住，一定，一定要穩住。我飛快地在腦中思索。車禍之后，
我一直密切留意宋希的身體狀況。直到醫生反復確認過，她再無站起來的可能后，
方才向她求婚。如果是宋希計劃安排好了這一切，為了報復我的出軌，
而先后殺了小薇和李思雅。那她一定有一位幫手。否則以她的身體狀態，
無論是潛入小薇家里下藥，還是尾隨李思雅，都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穩住宋希，服軟也行，
下跪也行。因為從今晚的時間線看。這個幫兇，還在我的周圍。我不能把我的命搭進去！
見我語氣哀切，墻洞后，宋希的聲音有所緩和。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取而代之地，
是一聲溫柔的嘆息。「阿勝，我是真的很愛你。」「我以為，你對我，也是同樣的心意。」
「可是直到前不久那個女人找上門來，我才發現，自己居然這么傻，一直被你們蒙在鼓里。。
。」「她告訴我，這半年，每當我進入夢鄉后，你都會。。。」「你會笑著親她的膝彎，
哭訴看到我化膿的傷口時有多惡心。」對面，聲音停了停，像是在忍淚。「我不肯信，阿勝，
我不肯信。」「可是她卻告訴我，讓我今晚在這里等著，她會證明給我。」「不止有她，
還會有其他人。」「阿勝，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破碎的，顫抖的哭聲里，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借著下跪的機會，暗中把手機撈到手邊。報警！我現在一定要報警。
不然以宋希現在的瘋勁，一定會——手指顫抖著按下報警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正想按下撥出鍵。卻聽見墻對面，宋希幽怨的聲音戛然而止。「老婆？」我試探著開口，
下一瞬，一塊浸滿麻藥的紗布，牢牢地捂住了我的口鼻。（五）我伸出手，
用力抓撓橫在我面前的手背。恐懼占據上風，加上平時有健身的習慣，
指甲里很快就浸滿溫熱的血液。但盡管如此，身后的力度仍舊沒有松懈。
甚至沒有一絲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呻吟。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強撐著開口，聲音斷斷續續。
「你。。。放過我。我有錢，我能比宋希出的更多。」錢這個關鍵字顯然引起了對面的興趣，
身后，來人手勢一滯。顧不得空氣里還殘留著小薇失禁的氣息，我一面大口呼吸，
一面飛快思考著數字。宋希的嫁妝，三家公司這些年的收益，名下共同的房產。。。
「我出一。。。一百五十萬。」「你放過我，我們可以。。。」聞言，
對面好像聽到了很有趣的笑話，原本松開一線的紗布再一次捂緊。「兩百。。。三百萬！」
「唔。。。」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瞬，我好像聽見，一聲熟悉的輕笑。恍惚間我覺得，
自己仿佛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再次睜開眼，身下是冰涼的浴缸，空氣里是濃烈的血腥氣息。
我環顧四周，熟悉的鏡子，堆滿化妝品的洗漱臺。。。這一切都被塑料布牢牢罩上。
而在瓷磚中央，幾包黑色塑料袋觸目驚心。看體積，很像是。。。寒意猛地竄上后背，
我掙扎著想從浴缸中跨出，卻發現手腳早已被塑料繩牢牢綁住。不僅如此，麻藥的作用，
還讓我渾身無力，腦中一陣陣眩暈。眼見無法逃脫，我索性靠在瓷磚上，借著涼意思索，
今晚這一切發生的原因。意外出現在墻壁上的孔洞，宋希偷窺的眼睛，
小薇與李思雅秘密的聯系，突如其來的襲擊。。。聯想起之前宋希含淚的控訴，
一個不好的念頭漸漸浮上心底——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宋希到底還是知道我出軌了。
她報復地偷窺我和小薇的情事，殘忍地買兇殺害小薇與思雅，又將我綁在這里。
控制血液噴濺的塑料布，數量能裝下兩具碎尸的塑料袋。。。宋希，下一個就是我嗎？
心里一陣陣翻涌，我無力地低笑起來。我的好老婆，某種程度上，我和她還真是絕配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外，忽然有簌簌的聲響傳來。一道瘦消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包裹嚴實的塑料雨衣，口罩與護目鏡一應俱全。我看不清來人的面貌，
甚至分不清對面是男是女，卻意外覺得，這身影有些熟悉。「你是宋希找來的幫手？」
我抬頭，聲音嘶啞，語氣哄誘。「一千五百萬，買我一條命，現金，你肯不肯？」
（六）我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對面的回應。和宋希結婚的這兩年里，我借著職務之便，
從公司內部暗中轉移了不少錢。一千五百萬這個數目雖然有些驚人，但對于現在的我來說，
沒什么比先買下自己的命更重要。早已被我馴化成半個家庭主婦的宋希，
手上并沒有這么多流動資金。這一點，我心知肚明。在金錢面前，就算她與對面關系再密切，
也會一定會被撬開一道縫隙。果不其然。原本持刀向我逼近的兇手偏過頭，緩緩開口。
「真有這么多現金？」「你這兩棟房子，我先前檢查過——」對面的聲音顯然做過處理，
扭曲成古怪的機械音。饒是如此，我仍能分辨出他語氣下輕蔑的笑意。
「除了些衣服首飾包包，其他的，還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就連首飾和包，
還都是些假貨。」 「陳勝，你對她們，可真黑啊。」說話間，
來人用刀背輕蔑地拍拍我的臉。粘稠的血液沾上我的側臉，熏得我胃里一陣翻涌。「陳勝，
敢誆我的話，我就送你和她們去團聚。」話說得清晰，我竭力控制住惡心，一瞬不瞬盯住他。
「真的，真有一千五百萬。」「就在這個小區。」「就在。。。」話說到半截，
心里一陣不忍。在我內心深處，那是比我家更重要的地方。因為那里，住著我真正的愛人。
小薇與宋思雅，歸根結底，不過是我發泄欲望的對象。紅白并蒂，各有風味。
而我在小區的第三個女朋友，才是我心里最珍惜，最在意的靈魂伴侶。與其他兩位不同，
她所住的房子，盡管距離我較遠，卻是我實打實全款買下，寫在她名下的。愛一個人，
就要給她最好的。尤其我有這個能力。想起林月那張清秀的柔弱的臉，我內心一陣抽搐。
曾幾何時，我的初戀情人，也長著這樣一張楚楚動人的，梔子花般柔弱的臉。
可惜因為性格不合，我們沒能走到最后。「陳勝，我恨你。。。」本以為今生再無緣相見，
沒想到老天垂憐，讓我找到了與她八分相似的林月。我想，
這是老天給我機會補償當年的遺憾。沒想到，今時今日，我仍舊要重蹈當年的覆轍。
見我猶豫，對面冷笑一聲，刀刃直直割向我的脖頸。「謊言編不下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