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從十八歲到二十七歲,顧云聲把女友黎望歡從無名素人捧成天后,
他們說好要在她獲得金曲獎的那天公開關系。但金曲獎的頒獎臺上,
黎望歡卻只顧和另一個男人深情擁吻:“謝謝冠宇,是我的周先生一直支持我,
我才走到了今天。”顧云聲為了她的專輯日夜趕工,暈倒在錄音棚。
周冠宇此時正被她帶著出席洛杉磯最高規格的音樂人酒會。
她的粉絲指責顧云聲是只會壓榨她的無良經紀人。他被她們圍攻、網暴,甚至死亡威脅。
而黎望歡卻在他最需要進行澄清時,將他九年來創作的所有曲目統統署上了周冠宇的名字。
顧云聲獨自在醫院挺過心臟手術,才終于盼到了她回國。她卻沒有關心他的身體,
只冷冷地說:“我們的關系不能公開。冠宇現在需要我炒CP吸流量。不過你放心,
等他紅了,我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這一次,顧云聲終于下定決心徹底離開她。
可在發送分手短信的前一秒,他卻看到了十八歲的黎望歡。她流著淚看他:“云聲,
我們說好了不管發生什么,你都會再給我三次機會的。”第一章顧云聲醒來的時候,
輸液瓶還吊著。里面早就沒有了液體,血液回流他整個手背腫脹了起來,
針孔附近也泛起了淤青。這些年他為了讓黎望歡能夠走得更高一些,幾乎熬垮了自己的身體。
如果不是這次暈倒剛好查出了心臟問題,或許某一天他會突然猝死在錄音房。
但他把病例單和手術告知書全部發給黎望歡,
卻只換來一句:“你不就是不滿意我帶冠宇去洛杉磯,沒帶你嗎?別演這些苦情戲,沒意思。
”為了懲罰顧云聲,她將他的銀行卡全都停了。就連手術費都是朋友看不過去借給他的,
所以連個護工都沒錢請。想到這里,顧云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艱難地支撐起身體,
想要去夠床頭的呼叫鈴。但卻因術后的身體太過笨重,從床上跌了下去。
顧云聲狼狽得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臉摔得青紫,手背的針被扯掉,血大股地涌出來。
病房的門卻正好被推開。黎望歡站在門口,戴著墨鏡,冷著臉,身后還跟著助理。
顧云聲連忙忍著疼痛強撐起身體,害怕血嚇到黎望歡又將在手死死摁在背后。
但黎望歡只是厭惡地看了一眼顧云聲,就將原本要邁進病房的腳又收了回來,
像是生怕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已經正式對外公布了,我的神秘作曲人就是冠宇。
”顧云聲怔住,幾秒后才難以置信的看向黎望歡:“你說什么?”黎望歡皺著眉,
不耐煩的摘下墨鏡:“你不是一直說不在乎名利嗎?這些東西對你來說不重要,
但剛好可以幫幫冠宇在娛樂圈站穩腳跟。”顧云聲死死盯著她,
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可是那些歌里,我寫了很多我們的回憶。”黎望歡嘖了一聲,
將手中的墨鏡扔到了顧云聲的身上。“你煩不煩?一個大男人這么矯情,不就是個署名權嗎?
”“我和冠宇要炒cp。他總不能沒有成績傍身吧?那粉絲怎么磕得起來?
”看著顧云聲慢慢低下去的頭,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說重了,
將語氣和緩了一些:“等cp粉多了,冠宇紅了。我再好好補償你好嗎?你放心,
我還是最愛你。”“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做什么爭署名權的傻事。
”第二章顧云聲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就像有什么東西從他心頭生生剜下。
他怔愣的看著黎望歡,竟然分不清她口中的愛他,究竟是真話,
還是只是為了讓他不對外曝光這件事說出的謊言。但顧云聲看著黎望歡冷漠的臉,
他忽然失去了質問的勇氣。“好。署名權,我讓給他。”畢竟九年時間,
他用全部的才華和青春,陪她從無名走到萬人矚目。換來的只是是一句“矯情”。
看到顧云聲點了頭,黎望歡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隨即病房外傳出她開心的聲音:“喂,
冠宇,顧云聲這邊搞定了。”“那你這么開心,晚上是不是應該賣力一點?
”顧云聲很想用枕頭堵住自己的耳朵讓自己不要聽,但掙扎幾下還是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才讓過去看到他擦破皮都會緊張不已的人,
現在對他的狼狽視若無睹。手上的鮮血都已經干涸,顧云聲才勉強將床上的手機拿了過來。
摁亮屏幕,屏保還是他和黎望歡多年前在練歌房的合影。那時候她十八歲,
遠不是現在人氣高居不下的天后,但是站在他身邊卻笑得格外開心。一滴淚落下來,
恰好蓋住屏保上黎望歡唇邊淺淡的梨渦。他點開置頂聯系人,
和黎望歡的對話早就停留在半年之前沒有動過。
顧云聲在對話框里一字一句的打下:“我們分手吧。”在摁下發送鍵前的最后一秒,
他眼前忽然一花。病房里多了一個人。她穿著最普通的白色連衣裙,頭發有點亂,
睫毛還帶著水汽。是十八歲的黎望歡。她看起來比屏保里更清澈,站在窗邊,像是不敢靠近,
又倔強地仰著頭看他。半晌,她才輕輕喊他:“云聲。”顧云聲怔住了,
壓抑許久的哭聲終于從喉嚨里爆發出來。少女赤著腳跑過來,
慌張地想要給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虛幻的身體卻只能一次次無力的從他的臉邊穿透過去。
最終她只能懊惱的低下頭:“對不起…云聲。是我讓你這么難過的對不對?
”顧云聲默默搖了搖頭。十八歲的黎望歡永遠是不會讓他難過的。
少女敏銳的注意到他手機上編輯好的信息,一下慌了神。她近乎哀求的看著他,說:“云聲,
可以不要離開我嗎?”“我們說好了的,不管發生什么,你都會再給我三次機會的。
”顧云聲垂下頭,苦澀地笑了。那是九年前的事了。那天她落選了唱歌比賽,
坐在學校外哭了很久。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坐在她身邊替他撐傘。她抬頭看他,
眼睛里還掛著淚,問:“如果我像現在這樣一直很差,你還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那時的顧云聲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陪你的。就算你不想要我了,
我也一定等你三次才會離開。”過去的回憶讓淚水氤氳了眼前少女半虛半實的身影。
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半晌后,顧云聲終于笑著答應:“好。三次,我會再說三次我愛你。
”第三章錄音房外,黎望歡穿著新季的定制外套,笑著挽住周冠宇的胳膊走過長廊,
溫柔地替他整理著垂落的發絲。那些守候在外圍的粉絲看到這一幕立刻捂嘴尖叫:“啊啊啊!
是黎姐和冠宇!磕到了磕到了!”“天吶,姐弟戀也太般配了吧,這顏值,這氣場,
嗑死我了!”只有站在門口的顧云聲在看到兩人交握的手時,臉色猝然灰白下來。
可黎望歡只像路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工作人員般對他冷淡地點了點頭。
外面的粉絲也將白眼翻上了天:“顧云聲這垃圾還黏著我們黎姐啊,真惡心。
求黎姐快點跟他解約。”“能不能讓他去死啊,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東西。
”顧云聲聽到那些惡毒的咒罵,立刻地慌張想要蹲身躲藏。長時間被謾罵與威脅,
讓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本能反應。周冠宇嗤笑了一聲,嬉笑著對黎望歡地說道:“望歡姐,
顧老師不會習慣了躲在你背后享福吧?不過被罵兩句而已就這么敏感。
我可真羨慕他有這么好的命。”顧云聲微微僵在原地,慌亂地抬頭想要解釋什么。
黎望歡卻先一步停在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顧云聲眼睛亮了亮,
心中燃起了一絲微弱的期待,幾乎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回握住她。
可他的目光卻先一步觸及到了她眼底的嫌惡:“別蹲在這。
要是讓別人誤會了是冠宇欺負你怎么辦?”顧云聲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顫抖,
眼底微弱的光也徹底黯淡了下去。原來這點施舍,都是因為害怕周冠宇被誤會,才給他的。
看顧云聲遲遲沒有動作,黎望歡不耐煩嘖了一聲,
收回了手:“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拿不出手了。”顧云聲僵硬地站起來,
跟在黎望歡和周冠宇身后進了錄音室。錄音室已經沒有了cp粉狂熱的注視,
但黎望歡還是選擇緊緊貼著周冠宇坐下。顧云聲垂下眼眸,
走過去將早已標注好所有細節的曲譜遞到了黎望歡面前。黎望歡接過來認真翻看,
原本緊蹙的眉頭漸漸松開,看向顧云聲的眼神中透出些許難得的柔和:“你專業還是可靠的,
這次的曲子很不錯。”她輕聲嘆了口氣:“只是按照這些要求去唱,估計又得錄到半夜了。
”周冠宇裝作詫異地從黎望歡手中抽走了那份曲譜,草草掃了一眼后,
便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垃圾桶里:“現在誰錄歌還這么折騰啊?隨便唱幾句靠后期修音就行了。
誰不知道有些人這樣設計唱法,就是想凸顯自己的重要性。”他刻意將聲音拉長,
沖顧云聲翻了一個白眼:“望歡姐,要我說你就是心太軟了,才容易被這種人折騰。
看到你這么累,我好心疼。
”正在調試鋼琴的顧云聲聽到這話整張臉氣得通紅:“你不想錄可以出去。
你知不知道修音會影響專輯的品質?”黎望歡冷笑一聲:“冠宇也只是給個建議而已,
你至于這么上綱上線嗎?“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在你所謂的藝術堅持和我之間,選擇一次我?
”顧云聲有些焦急的拿出曲譜向黎望歡解釋:“望歡,這首曲子里面很多真假音轉換,
如果趕工修音的話,肯定很難呈現出效果…”黎望歡盯著他,眼神漸漸冷了下去,
語氣中滿是失望和疲憊:“行了!我真的受夠了當你實現理想的工具。
如果你能有冠宇一半的為我著想,我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顧云聲,
你就不能學乖一點嗎?”第四章顧云聲苦澀的笑笑,一下沒了爭辯的力氣:“好,
我調整曲目難度。”他坐到鋼琴旁,試著將曲目最需要技巧的部分難度降低。
周冠宇故作好奇地站到旁邊探著頭看,還自顧自的摸起了上方懸掛的貝斯。顧云聲剛想提醒。
下一秒,貝斯就被周冠宇故意一撥,摔到了鋼琴上,發出巨大的嗡鳴,
險些將顧云聲的手指砸斷。即便如此幸運,
崩開的琴鍵還是在顧云聲的掌心劃開了一條可怖的傷口。“你有沒有事?
”黎望歡的驚呼從背后傳來。顧云聲回身想要安慰她。可黎望歡卻從背后將他一把拽開,
跑到周冠宇身前,蹲身察看:“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木刺沒有扎到肉里吧?
”黎望歡替周冠宇將褲管挽起,即使看到上面只有一點白色的刮痕,
她也心疼不已:“車里有急救箱,我這就去給你拿。
出錄音室周冠宇就立馬對著顧云聲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今天沒能廢了你這雙手算你運氣好。
就是不知道你還能躲過幾次?”“等你不能寫歌對她沒了價值,很快就會被掃地出門吧。
”顧云聲氣憤地一把拽住周冠宇的衣領。可他還沒來得及質問,
周冠宇就一聲痛呼:“對不起,顧老師。我知道是我耽誤錄音進度了,我真的很抱歉…”啪!
剛剛回來的黎望歡直接一個耳光甩在顧云聲臉上:“顧云聲,你是人嗎,居然這么冷血?
冠宇已經受傷了,你還想怎么樣?”顧云聲被打得半邊臉都腫脹起來,
卻倔強地拽住了黎望歡的手腕:“不行!今天如果錄不完,會趕不上約好的專輯發布時間。
”黎望歡腳步一頓,轉過頭來,一把甩開顧云聲。她眉心緊皺,
眼神冰涼得像是刀子:“滾開!我急著送冠宇去醫院,沒時間跟你算賬。
”顧云聲一下慌了神,連忙放低聲音哀求:“望歡,我求你了,今天不能耽誤。
我真的很想讓這張專輯如期發布。
”黎望歡卻厭惡地將他一把推開:“你只想著把這張專輯按時推出,掙點存在感,是不是?
我告訴你,這歌我不錄了。”“你什么時候跟冠宇道歉,我什么時候錄音。”周冠宇擺擺手,
一副堅強懂事的模樣:“哪能讓顧老師給我道歉。
我可以咬牙堅持的...只是腿上還有點痛。錄音的時候給我找個凳子就好。
”黎望歡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臉頰:“不行,什么事情都沒有你重要。我就是太縱容他了,
他才敢這么傷害你。”顧云聲整個人仿佛被釘在了原地。縱容?
他只是想要守住他們九年前共同訂下理想而已。在她眼里卻成了徹頭徹尾的錯誤,
成了他急功近利、冷血無情的表現。望著黎望歡臉上不加掩飾的厭惡,顧云聲緊緊攥著手掌,
將傷口擠的崩裂,才勉強對周冠宇鞠躬:“周先生,對不起。我剛剛太沖動了。
能夠請你堅持一下,完成錄音嗎?
”黎望歡冷漠地掃了一眼顧云聲血流如注的手掌:“這個道歉的態度還可以。
”她故意頓了頓,看到顧云聲緊張到屏住了呼吸才輕笑著開口:“不過,
我現在要帶冠宇去檢查,你自己收拾一下吧。錄音改天再說。
”黎望歡徑自拉著周冠宇出了門。她的背影消失前,
顧云聲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還記得這張專輯約定好的發布時間是哪天嗎?
”可黎望歡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顧云聲怔在原地,良久,才無比失落的輕聲開口。
“是我們在一起十周年的紀念日啊。”他身后是十八歲的黎望歡赤著腳站在碎裂的鋼琴邊上,
眼里全是心疼:“對不起...云聲。未來的我沒有遵守約定。”她看著地上的掉落的琴鍵,
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明明,我最期待的就是和你的十周年紀念啊,怎么會變成這樣?
”顧云聲卻只是搖了搖頭,輕輕說:“望歡,我愛你。”“但只剩下兩次機會了。
”第五章專輯的發布最終還是錯過了他們的十周年紀念日。顧云聲一遍遍刷新著網頁,
看著評論區鋪天蓋地的批評與質疑,心臟微微抽痛。
這張專輯里面匯聚了他這些年最重要的心血。但黎望歡在后面的錄制階段只顧陪著周冠宇,
對專輯完全不上心,導致最終的效果差強人意。
加上有狗仔借著這股熱度頻繁地曝光黎望歡和周冠宇的親密行程,
輿論也隨之失控:“這種質量的專輯也敢拿出來圈錢?黎望歡是飄了嗎?”“天天炒cp,
音樂越來越爛,還不如別發了。”“真以為談個戀愛就能讓粉絲買單?
資本吃相別這么難看行嗎?”看著屏幕上黎望歡身著泳衣被周冠宇摟在懷里的照片,
顧云聲緊緊握住手機。他想給黎望歡打電話,卻遲遲按不下去。
他知道自己最好不再主動靠近她,但還是無法克制地擔憂。
那張凝聚了他們所有回憶的專輯該怎么挽回口碑。
黎望歡工作室危機公關的同事早就急成了一團。經過商討之后,
還是決定臨時決定召開新聞發布會對這次的輿論進行回應。顧云聲趕到發布會現場時,
黎望歡正冷著臉坐在化妝鏡前。她余光瞥到顧云聲進來,皺眉回頭道:“你來干什么?
”顧云聲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可以代你們道歉。說是我制作失誤,和你們無關。
”黎望歡瞇了瞇眼,語氣不善:“你不會是想趁機打壓冠宇吧?”顧云聲喉頭一澀,
低聲解釋:“我只是想幫你。”黎望歡冷笑一聲,仿佛聽了個笑話:“既然這么想幫我,
那記住,發布會上你必須說風評最好的兩首歌是冠宇臨時趕制的。
”顧云聲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嗓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可是那兩首歌…”“夠了!
”黎望歡煩躁地打斷他:“顧云聲,你要是覺得委屈,大可以離開,沒人逼你。”她轉過臉,
不再看他。顧云聲沉默了半晌,最后卻還是輕輕點頭。發布會現場燈光格外刺目。
顧云聲坐在臺上,看著底下一張張憤怒的臉孔。他忽然想起九年前,
黎望歡第一次開專輯發布會時,他也是像這樣坐在她旁邊,心里緊張又驕傲。
那時她會握住他手,告訴他這都是他們兩個人的成績。可現在,
她只在意他能不能抗下全部的罵名,護住周冠宇的名聲。顧云聲自嘲般笑了笑,才慢慢起身,
對臺下的人鞠躬:“首先,我想對各位粉絲道歉。是我個人在專輯制作上出現了失誤,
辜負了大家的期待。黎望歡和周冠宇并不知道這件事,我應該承擔全部責任。
”底下的記者立刻爆發出一片質疑聲。黎望歡卻絲毫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
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安靜,淡然道:“事實上,我本來也打算親自監督專輯制作,
但因為近期我和冠宇的婚禮臨近,籌備婚事分散了精力。”“我實在不忍辜負粉絲期待,
才將專輯制作交給顧云聲。沒想到還是造成了質量下滑。幸好冠宇臨時趕制了兩首主打歌,
才讓專輯不至于太糟糕。”她微笑著轉頭,手輕輕搭在周冠宇的手背上,
語調柔軟得仿佛陷入熱戀的小女人:“希望大家祝福我們。我們的婚禮將在斐濟舉行。
”她話音剛落,大屏幕上就切換出她與周冠宇在斐濟白色教堂的婚紗照。現場一片嘩然,
記者與粉絲們紛紛站起身激動地鼓掌。“恭喜望歡姐!恭喜冠宇!
我就知道他們肯定不是為了恰爛錢隨便趕工,都怪顧云聲這個傻比。”“終于官宣了,
好般配!嗚嗚,下次能不能不讓顧云聲拖他們倆后腿啊。”顧云聲怔怔地望著那張照片,
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遙遠模糊。那張婚紗照里,黎望歡穿著他曾無數次幻想過的純白婚紗,
笑容甜美地依偎在周冠宇懷里。他們身后是斐濟的藍色海岸與純白教堂,陽光明媚得耀眼。
顧云聲從沒有想過,第一次看到黎望歡穿婚紗,會是這樣的場景。“如果我們以后結婚,
一定要去斐濟,好不好?”記憶里的黎望歡穿著最簡單的棉裙,坐在他單車的后座上,
眼底泛著憧憬的光問他。顧云聲那時候的回答,也同樣認真:“好,我一定帶你去。
”而如今,她真的去了,卻帶著另一個男人。第六章顧云聲胸口劇烈地起伏,
仿佛有刀尖在他的胸腔里不停的剜動,疼得快要麻木。臺下的粉絲看他呆滯不動的樣子,
嘲諷聲越來越大,情緒激奮的甚至將應援物往他頭上砸:“還不快滾下去?都是你的錯!
別破壞我們姐姐的好日子!”顧云聲任由應援物砸在自己身上。但黎望歡只側開身體,
以免波及到自己,甚至懶得示意保鏢維護秩序。發布會結束后,
顧云聲沒有顧上整理身上的狼狽,徑直去了黎望歡的休息室。門剛打開,
顧云聲便開口問她:“為什么?”黎望歡抬頭掃了他一眼,目光冷漠得毫無波瀾,
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周冠宇站起身,擋在她前面,溫聲細語地解釋:“顧老師,
這事不怪望歡姐。是我看她電腦桌面放著斐濟的照片,覺得很漂亮,央求她帶我去的。
”他聲音柔軟,還帶著一絲委屈:“只是拍了兩張照片而已,你不會這么小氣吧?
”黎望歡眉心一皺,不耐煩地站起身,語氣里滿是嘲諷:“顧云聲,你別以為自己幫了點忙,
就可以蹬鼻子上臉。”她仰起頭,冷冷地看著他:“我和冠宇又沒真的結婚,
只是個公關手段而已。你要是這么容易吃醋,就別繼續待在我身邊了。”房間一角,
十八歲的黎望歡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未來的自己。整個人氣得小臉通紅,
憤怒地沖上前想要責備幾句,卻發現根本沒人能聽到她的聲音。她急得跳腳,眼圈都紅了,
可轉頭看向顧云聲時才委屈地癟了嘴。顧云聲目光卻落在少女身上,
才感覺自己胸腔里那顆已經殘破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看著她生氣又委屈的樣子,
顧云聲忍不住笑了笑。原來,十八歲的望歡不會覺得,這樣的公關手段是理所應當,
也不會覺得他吃醋難過,可以被忽略斥責。盡管顧云聲的笑容如過去一樣帶著暖意和寵溺。
黎望歡卻只覺得異常刺眼。但她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個笑容不是屬于她的。
黎望歡心底頓時涌起一股無名火:“顧云聲,你笑什么?你覺得專輯失敗很好笑是嗎?
是不是終于如你的意了?你就這么想讓我跟你一起當一灘爛泥?
”她抬手猛地一指門口:“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顧云聲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女人,
第一次沒有半分留戀地離開。他身后的門被黎望歡重重地摔上,震得門框都微微晃動。
只有十八歲的黎望歡像個委屈的小貓,低著頭,默默跟在顧云聲身邊。少女垂下眼眸,
聲音有些發啞:“未來的我怎么可以這么過分,難怪你會這么生氣。我不該一直挽留你的。
你一定很傷心。”顧云聲停住腳步,看著她,聲音溫柔卻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望歡,
我從來沒有后悔愛過你。現在也是。”少女的眼淚無聲落下,她輕輕搖頭:“云聲,
我沒有想到,我以后會變成這樣。”顧云聲溫柔地伸出手,想要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手指卻只從她的臉龐穿透而過。他的心微微一顫,卻故作輕松地開口:“沒關系,
不是你的錯。我會永遠愛你。”少女詫異地抬頭,哽咽地問:“你...你不怪我嗎?
可是只剩一次機會了…”顧云聲勉強揚起唇角:“我永遠都會愛十八歲的黎望歡。
”他看著她,眼底是隱藏不住的疲憊,
卻又含了一份淡淡的釋然:“十八歲的黎望歡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子。
”少女愣愣地看著他,心頭涌起無盡的酸澀與心疼,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拼命點頭,
淚水再一次盈滿了眼眶。黃昏的日光落在他們一實一虛的身影上。顧云聲抬頭望著遠處,
喃喃地重復道:“最后一次了,我和現在的望歡只剩最后一次機會。
”第七章專輯風波過去后,黎望歡的風評雖然逐漸平息,但仍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曾經主動找上門的品牌方,現在也紛紛以各種理由推脫、觀望。顧云聲看在眼里,
更加努力地去和各方人士應酬,日日與人推杯換盞。深夜的酒局結束后,
顧云聲一個人扶著墻,艱難地走進無人的小巷。他胃里一陣翻滾,立刻蹲在墻角嘔了出來,
帶著腥味的鮮紅刺眼得嚇人。十八歲的黎望歡心疼得蹲在他身邊:“云聲,
不要這樣了...求你了,我不想看到你再這么折磨自己。”少女帶著哭腔,
一遍遍地輕聲勸阻。顧云聲撐著膝蓋站直了身體,虛弱地笑了笑:“望歡,
我答應過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沒有忘記。我說了,一定要幫你站得更高。”少女眼眶通紅,
聲音柔和卻聽得讓顧云聲心酸:“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
”顧云聲深吸一口氣:“別擔心,我沒事的。這次我拿到了全球頂級唱片發行商的合同,
后面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再去應酬了。”顧云聲晃晃悠悠地從巷子里走出去。
吐過后他的腦袋清醒些,掏出手機,
在和黎望歡的對話框上輸入了一段信息:“我拿下了NS的發行合同,
明天你一定要去他們的大廈簽約好嗎?”顧云聲還沒將信息發送出去,
迎面卻忽然撞上一個黑衣人。對方的臉隱在兜帽下,只有眼中透出的狠戾格外明顯。
顧云聲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那人卻伸手一把攥住他的衣領,狠狠地將他推到墻上。
“都是你這個賤人!”黑衣人的眼神中帶著難以遏制的瘋狂:“望歡現在這么辛苦,
都是你害的!你還在外面吃吃喝喝!”“如果不是你,望歡就不用天天降咖直播!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黑衣人喘著粗氣,手上的刀微微顫抖著。顧云聲頭部撞擊到墻面上,
口中全是腥甜的血腥氣息:“什么?”黑衣人抓著手機,
瘋狂地遞到顧云聲眼前:“自己看清楚!”手機屏幕上,是黎望歡和周冠宇的直播畫面。
黎望歡臉上帶著倦意,語氣卻無比真切:“最近因為專輯銷量的問題,
讓冠宇受了很多流言蜚語。我們會每天在直播間創作,讓大家監督,
也希望大家多一點耐心和寬容...”“我希望大家明白,
大部分責任都是因為我沒有監督好顧云聲導致的。千萬不要因此去責怪冠宇。
”黎望歡在直播中的解釋再一次刺激到了黑衣人。他雙目赤紅,
幾乎于瘋狂地對顧云聲吼叫:“看到了嗎?都是你的錯!你憑什么拖累他們?
”他手中的尖刀捅進了顧云聲的腹部。巨大的疼痛從傷口處逐漸蔓延開來。
顧云聲緩緩倒了下去,黑衣人見狀才終于慌亂起來,轉身倉皇逃離了現場。
第八章顧云聲無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溫暖而粘稠地血液從身體中一點點流失。
十八歲的黎望歡跪坐在他身旁,哭喊著他的名字,雙手顫抖地想要去堵住他的傷口,
卻只能徒勞地穿過他的身體。“云聲,你別嚇我...云聲,求你了,
你一定要撐住...”“來人啊!有沒有人可以救救他!”她驚慌失措的呼救充滿了絕望,
但卻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顧云聲轉頭,目光虛弱卻溫柔地望著少女:“望歡,
只是想再為你拼一次...但我好像要撐不住了...”他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按下手機按鍵,
將那條編輯好的消息發送到和黎望歡的手機上。少女拼命搖頭,眼淚決堤般涌出:“不會的,
云聲,我求求你再堅持一下。”“未來的我看到消息一定很想感謝你,她會給你打電話,
會帶著人來救你的。”但另一邊正在和周冠宇大秀恩愛的黎望歡,看到發信人是顧云聲,
便理所當然的將手機丟到一邊,根本沒看內容。顧云聲感覺雙眼越來越沉重,
身體也越發冰冷。少女的身影隨著他生命力的流逝也開始逐漸消散。她撲在顧云聲的身上,
淚如泉涌:“別睡,云聲。只要我消失了,這段時間我的記憶就會回歸到現在的身體里。
她會來救你,也會像我這么愛你。求你,千萬別睡。”血從顧云聲口中涌出,
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飄起了大雪。他看向這個此生摯愛的少女,艱難的笑了笑:“可是,
望歡啊,三次機會已經都用了。”少女身影徹底消失的瞬間,他也慢慢閉上了雙眼。
第九章深夜,黎望歡在睡夢中眉頭緊皺,不安地翻滾著身體。
“云聲...不要...”夢中慘烈的畫面讓她猛地從床上坐起,
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滿頭冷汗。那場景太過真實,
她甚至能夠感受到顧云聲腹部流淌出的血液的溫度。黎望歡伸手扶住額頭,
心跳得像要從胸腔跳出來。她努力梳理腦中雜亂的信息,卻越發覺得那些并不是夢。
過去十七八歲時和顧云聲相處的點點滴滴,和近來一些事情在另一個視角下的情況,
都無比真切。“云聲...”黎望歡喃喃念了一聲,下意識抓過手機撥通顧云聲的號碼,
得到卻只有一連串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一只手突然從床邊伸過來,按住了她手中的手機。“望歡,這么晚了,你還在給誰打電話呢?
”周冠宇半撐著身子,語氣懶洋洋的,帶著一點剛睡醒的不悅。黎望歡頭也不抬,
繼續撥號:“我要去找顧云聲,他可能出事了。”周冠宇揉了揉眉心,一看時間還是凌晨,
當即不滿的皺起了眉:“你做噩夢了吧?冷靜一點,行不行?他能出什么事?
”黎望歡指尖有些發涼,
好半天才喘上一口氣:“我不是胡思亂想...我得想辦法聯系到云聲。”周冠宇坐起身,
揉了揉自己眉心,將自己枕邊的手機拿了過來:“行吧,我也幫你問問。
”他翻了幾下通訊軟件,片刻后翻出一張照片遞到黎望歡面前。“你看,他沒事。
今晚不是還在跟NS唱片的女總監吃飯嗎?照片是我朋友剛剛發的。”照片里,
顧云聲穿著正式,面色帶著明顯的疲憊,卻依舊強撐著笑容,
和NS唱片的幾位高層坐在包廂里。他右手邊那位氣場強大女高管,
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欣賞之色。周冠宇頓了頓,輕描淡寫地笑了一聲:“男人嘛,喝多了開心,
繼續去玩也很正常。而且這個女高管還長得漂亮的…”“就是一個夢而已,你別太認真了。
”照片只發布于兩個小時之前,顧云聲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黎望歡的眼神還是沒有從照片上移開。夢里的景象太真實,
真實到她每次閉眼都能看見顧云聲身上被血染出的深紅。猶豫片刻之后,黎望歡深吸一口氣,
看了一眼明顯不太合適的時間,還是咬牙撥通了NS公司那位女總監的私人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對面是還帶著些許酒意的女聲:“喂?黎小姐?”“對不起,
打擾你了...我想問,今晚你們和顧云聲的聚會,結束了嗎?”對方顯然還未完全清醒,
語氣懶散:“早結束啦。他喝得太猛了,為了幫你爭我們這邊破規格的合同,
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真是拿命給你換資源了,你下次真得勸勸他,這么喝可不太好。
”黎望歡聲音有些發緊:“你們什么時候散場的?”“差不多兩個多小時之前吧。
他說要回去發材料,讓你明天早點簽約。”黎望歡愣住了,
她來不及掛斷電話就匆匆翻到信息那一欄,果然發現未讀消息欄閃著顧云聲的名字。
而里面的內容,也和她夢里看到的如出一轍。黎望歡的胸腔像是被人猛地擊打了一拳,
呼吸都有些費勁。那不是夢,顧云聲確實出了事!她沖下床去找外套,
動作慌亂地連鞋都穿反。她剛拉開門,身后周冠宇也跟著起身:“你這又是干嘛啊?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找他...”“閉嘴!”黎望歡猛地轉頭,眼底一片猩紅。
“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一直在挑撥我和顧云聲的關系嗎?
”夢中的場景清晰的展示了周冠宇在背后耍的一些小把戲。連她自己都錯愕于,
為什么平時沒有看出來,才讓顧云聲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周冠宇一怔,
試圖維持住臉上的笑容:“望歡姐,
我是為了你好...”黎望歡語氣冰冷的打斷他的話:“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看到你。
”“滾。”第十章黎望歡跌跌撞撞地沖出家門,開著車一路連闖三個紅燈。
車子急剎在小巷口,她顧不得管未關的車門,便沖進巷中。
視線在觸及巷子深處那一灘還沒被雪完全覆蓋的血跡時,黎望歡整個人瞬間僵住。
她腦子嗡地一聲,像要炸開一般,幾乎立刻就撲倒在那片血跡前瘋狂的翻動。雪下得更大了,
冷風像刀一樣刮在臉上,卻絲毫沒法讓她冷靜下來。手指被破碎的冰碴劃得滿是傷口,
她卻始終找不見顧云聲的身影,只有大量血色的雪被翻動出來,
你在哪...你到底在哪...求你了...”黎望歡所有的驕傲、控制和理性都不復存在,
如同一只在尋找同伴的孤獸,狼狽、急切得近乎發瘋。不知道過了多久,
被黎望歡派出去找顧云聲的助理沖進巷子,一把拉住了她:“找到了!找到了!
他被送去市中心醫院了!現在還在搶救!”黎望歡騰地站起身,臉上厚厚一層冰碴,
已經分不清是霜凍還是淚水。她跌跌撞撞地跑向路口,鞋子早被雪灌透,
雙腿也因為長時間的跪地而幾乎麻木。她不顧助理的阻攔,上車轟然踩下油門,
朝醫院疾馳而去。市中心醫院的急救室前,醫生剛換下滿是血跡的手套。黎望歡沖進大廳,
便立即抓住這位醫生詢問:“顧云聲!他在哪?他還在搶救嗎?
”護士連忙攔住她:“請冷靜,你是他的家屬嗎?”她紅著眼睛點頭:“我是!
我是他的…”黎望歡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甚至無法說出自己現在跟顧云聲到底是什么關系。
是女朋友嗎?她好像和顧云聲好像早就不如從前那般親密。是合作伙伴?
可她將顧云聲的所有作品的署名權都剝奪了。黎望歡囁嚅了半天,
才擠出一句懇求:“讓我進去!讓我見他一面也好!”醫生拍拍護士的肩膀,
自己親自向黎望歡解釋:“我們正在全力搶救他,但病人情況很糟。他被人用刀刺穿肝臟,
引發大面積內出血。”“最棘手的是,他前不久才做完心臟手術,恢復期根本沒滿,
又在短時間內大量飲酒、熬夜。所以整個心腦血管的運作都非常差。
”黎望歡聽到醫生的話只感覺自己腿軟得厲害,
靠著匆匆趕來的助理攙扶才能勉強站立:“醫生,拜托你們一定要救他。多少錢都行!
”醫生搖搖頭,嘆息一聲:“如果他能挺過今晚,才有活下來的希望。但即使熬過了,
也有很大概率由于腦部缺血變成植物人。我們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
”黎望歡猛地跪下去,膝蓋直接撞在急救室前堅硬的地磚上。她仰頭看向醫生,
滿臉淚水:“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求你們了...”醫生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只能沉默片刻后轉身離開。黎望歡一下子仿佛整個人被抽空,腦海里不斷閃回昨晚的事情。
他是為了給她爭取資源才將身體熬垮了,甚至被人襲擊前的最后一秒都惦念著她簽約的事情,
孤身倒在了雪地里。如果那晚她看了他的消息,如果她早點察覺真相,
如果她及時給他回個電話...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不一樣?不知道在手術室門口守了多久,
門框上那盞亮著“手術中”的燈才滅掉。黎望歡立刻上前詢問情況,
剛剛走出的醫生摘下口罩,長嘆一聲:“人暫時救回來了。但肝功能嚴重受損,
心臟也非常脆弱,情況依舊不穩定,我們需要將他轉進重癥監護室繼續觀察。
”黎望歡啞著聲音問:“那云聲什么時候能醒?”“他現在還是處于深度昏迷的狀態。
能不能醒、什么時候醒,我們都無法保證。
”黎望歡跟著他們把剛出手術室顧云聲推進ICU,終于支撐不住,靠住墻角失力地蹲下,
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顧云聲...你一定要醒過來。
你還沒來得及罵我一句...怎么能就這樣拋下我走掉...”第十一章顧云聲緩緩睜開眼,
腹部的鈍痛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病房安靜得過分,他稍稍轉頭,
就看見黎望歡蜷縮在病床邊的小沙發上。她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至極,
黑色長發凌亂地貼在臉頰上,懷里還抱著他曾經穿過的一件外套。
顧云聲只是輕微地抬了抬手,黎望歡就立刻驚醒了。她猛地坐起身,
撲到床邊想要抓住他的手,可在指尖快要觸碰到時,又怯懦地收了回去。
驚喜中夾雜著掩飾不住的緊張:“云聲!你終于醒了!”顧云聲的聲音有些干澀,
卻明顯帶著一股疏離:“你怎么在這?”黎望歡咬了咬唇,眼里迅速蒙上一層水汽,
可還是強擠出一絲小心翼翼的笑意:“云聲,我...我一直在這里守著你。你昏迷的時候,
我真的好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面對沒有你的日子。
”可顧云聲只是靜靜地望著她,目光甚至有些冷淡。黎望歡心中更加忐忑,
她生怕被顧云聲趕走,又急急地補上一句:“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現在叫醫生...”見顧云聲沒有反應,黎望歡的笑僵在嘴角,她哽咽著開口:“對不起,
云聲...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再也不醒來,
我該怎么辦...”“我做錯了那么多事,現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自私。你能不能原諒我?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顧云聲盯著她,看了許久,才淡淡地開口,
聲音平靜卻異常疏離:“黎望歡,我不怪你了。”黎望歡一怔,心中忽然生出不祥的預感。
她語氣中幾乎滿是懇求:“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我不該和周冠宇走得那么近,
有些話我也不該那么說。你曲目的署名權,也很快就會全部還給你。”“你愿意原諒我嗎?
我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她沒來得及說完,顧云聲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的意思是,
我們,到此為止吧。”他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毫無預兆地潑在她臉上,
黎望歡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整個人僵在那里,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云聲,
不要這樣...求求你,別這么殘忍。”黎望歡跪在床邊,
臉上是近乎崩潰的慌亂:“是我錯了,我現在才明白...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求你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顧云聲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已經決定辭職,
去國外深造了。”黎望歡怔在原地,臉色一片煞白,還強撐起微笑:“沒關系的。
你想去國外進修也可以,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你要去哪里我都陪著你。”顧云聲仰仰頭,
目光穿過窗簾縫隙望向外面明媚的天空:“別這樣,挺沒有意思的。
”黎望歡眼淚簌簌落下:“云聲,你怎么能這么狠心?”顧云聲收回了目光,
淡淡道:“不是我狠心,只是我們倆都明白覆水難收的道理,不對嗎?”“你出去吧。
別讓我連看到你只有厭煩。”黎望歡張了張嘴,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最終只能無助的垂下頭:“那我過兩天再來看你。”第十二章接連幾日黎望歡去看顧云聲時,
都吃了閉門羹。她只能將自己關在家里,一日一日地在反復的自我拷問之中折磨自己。
公司助理帶著文件和應急公關團隊趕來:“望歡姐,再不露面,幾個品牌馬上就要違約了。
還有兩個綜藝已經官宣你是嘉賓,你再不出席,我們就要賠違約金...”“賠就賠吧,
我不去。”黎望歡語氣中只有沉沉的死氣,完全不像當初那個光芒萬丈的天后。
“可是...”“沒有什么可是。我已經做錯太多事情了,
現在我只希望先讓云聲原諒我”助理張了張嘴,見怎么也沒有辦法說服黎望歡,
只能把所有文件壓下匆忙地走了。但她長時間不露面的事情,還是讓很多媒體關注到了。
接連的違約,更是讓黎望歡耍大牌的消息甚囂塵上。業內的對家發現這股輿論走勢,
自然不肯輕易放過。很快,一個關于黎望歡長期侵占他人版權的業內爆料開始在網上瘋傳。
“聽說顧云聲出事,就是因為人家不肯讓渡署名權遭到她的報復呢!
”“之前就傳過她霸占版權的事,但不了了之。現在鬧得這么大,她不出面,
不正好說明是做賊心虛嗎?”很快,就有人匿名發布了一組分析視頻。
【周冠宇去年的原作品與新專輯風格對比。】【黎望歡神秘作曲人真是周冠宇嗎?
扒一扒黎望歡大熱單曲背后的版權收益走向。】在專業分析視頻的鼓動下,
相關話題的流量瞬間爆炸,#黎望歡強搶版權,霸凌原作者#的詞條更是登上熱搜第一。
就連黎望歡絞盡腦汁撬動的cp粉此時也有不少倒戈:“周冠宇才是被利用的那個吧?
”“她搶原作者曲目的署名權,給自己炒CP,風險都給周冠宇承擔。
我愿意稱黎望歡為內娛第一精算師。”從第一條熱搜開始,到后面越來越多的業內人士發聲,
每一波輿論都像洪水一樣,將黎望歡本已岌岌可危的聲譽沖擊得七零八落。
可黎望歡卻沒有一直回應。三天時間過去,她所屬的經濟公司終于坐不住了。“黎姐,
公司想要跟你談談署名權的問題,你不是一直想要把署名權還給顧老師嗎?
”黎望歡一夜沒合眼,聲音有些啞:“云聲也過去了嗎?
他是不是愿意見我了”助理笑得格外真誠:“黎姐,你也知道顧老師多在意署名權的事情,
你先去處理。顧老師或許一會就過來了。”黎望歡沒想太多,披上大衣便助理跟著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