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沒你的事,少來摻和!”申彪居高臨下喝斥。
“就要摻和,你能把小爺我怎樣?”夜天瀾攥著鞭尾猛地往下一扯。
申彪毫無防備,掉下馬來,站穩后惱羞成怒:“你算老幾,敢管本官的事?”
“哪家放出來的瘟狗,見人就咬,連孩子也不放過。”
夜天瀾回懟,在魔界,這人渣早已成尸體,哪還有命亂叫。
申彪用力拽了拽鞭子,見對方分毫未動,急得口不擇言:
“你個紈绔,給本大人提鞋都不配。”
“在申守備眼里,小侯爺不配,再加上我呢?”
江云舟微瞇眼,唇勾挑釁,走到夜天瀾身前。
申彪一看是江世子,知道遇上鋼板,自認倒霉,口氣軟了下來:
“本官在緝拿要犯,還請世子莫要插手。”再次拽了下鞭子,“請小侯爺放手。”
夜天瀾見他服軟,便松了鞭尾,真鬧到老爹那里,自己又得挨家法。
“我不是要犯,是他們強取豪奪。”瘦個男子喘著粗氣,口吐血沫說道。
“還不將人抓回去,莫要驚擾了世子。”申彪充耳不聞,朝家丁吩咐。
家丁圍了上來。
“你們不能帶走他。”蘇然伸開手,攔在瘦個男子身前。
“滾開,再阻擾本官辦差,連你一并抓走!”申彪沉聲厲喝。
“辦差哪有家丁抓人?分明是以權謀私,屈打成招,與惡霸有何區別。”
蘇然面無懼色,反唇譏諷。
申彪被戳破私心,提鞭大罵:
“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今日就讓你看看,馬王爺頭上到底長有幾只眼。”
“你抽下來試試!”夜天瀾跨前一步,與申彪怒目而視,衣袖中的手指暗暗結印。
“申彪!你不過是個守備,拿人辦案自有衙門,少在這里逞能。”江世子大聲喝斥。
申彪收回鞭子,翻身上馬,狠狠瞪一眼夜天瀾與蘇然,迸出兩字:“回府!”
一夾馬腹,策馬離開,家丁們趕忙跟上。
眾人這才敢上前,用門板抬起瘦個男子,送往醫館。
瘦個男子叫壯實,謝過眾人,說起今日遭遇。
他是酒樓跑堂,今日帶著阿娘留下的玉鐲,想當掉給父親抓藥。
上菜時玉鐲掉出,申彪非說是他的,想強行占有,壯實不肯白給,家丁就圍上來搶奪……
從醫館出來,夜天瀾問:“小兄弟,還不知你叫什么?”
“小民蘇無名,多謝世子與小侯爺出手相助,我還有事,就此別過。”蘇然行了禮轉身要走。
“你去哪里,坐我的馬車,送你!今日得罪了申彪,他定會懷恨在心,你走路不安全。”
蘇然一想也是,不怕申彪報復,但要辦正事,不能再被耽擱,便坐進夜天瀾的馬車。
“去哪?”
“蘇府。”
夜天瀾吩咐影煞駕車往西,轉頭打量蘇然,少年臉上有與年齡不符的沉著冷靜。
“回你家嗎?”
城西蘇府是商賈之家,可這少年的穿著卻像下人,不似富家公子。
“不是!”蘇然回答簡潔。
“那去做什么?幫工?”夜天瀾追問,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對這少年如此上心。
不管是紈绔小侯爺,還是魔尊,都不會搭理這等閑事。
另一頭,皇宮。
逸北辰見過皇祖母出來,與皇后不期而遇,他拱手作揖:“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蓮步輕移,面露關切:“聽說昨晚三皇子又召太醫去府上,身體可有好些?”
“謝娘娘關心,兒臣只是稍感風寒,李太醫施針后已見好轉。”逸北辰恭謙回答。
皇后不再說話,在宮女簇擁下繼續前行。
逸北辰直起身,前往御書房。
“想不到這次,他竟這么快就沒事了。”皇后斂起笑容,手指攥成拳,骨節泛白。
“娘娘,是否為藥量不夠,效果才不明顯?”貼身嬤嬤躬身上前討好。
皇后冷睨她一眼,問:“昭云縣主今日何時進宮?”
“稟娘娘,未時三刻。”宮女接話。
皇后抿唇不語,她想的不是藥量,而是這么多年,藥是否已經失效。
“打聽的事可有消息?”
“巫師制蠱手法各異,都說先取舊蠱,再種新蠱才行。”
皇后緊緊拳頭,囁嚅道:“快來不及了,難道真要本宮親……”,憂色在眸底蔓延。
“使不得,娘娘……”貼身嬤嬤霎時臉色煞白,“老奴愿為娘娘分擔。”
皇后苦笑,“若能讓人分擔,本宮又何需犯愁,巫師當年立下血咒,只有至親才行。”
這么多年,她想盡辦法也破不了這個血咒。
蘇府祠堂門口。
家丁們手持棍棒,堵得密不透風。
蘇老爺漲紅著臉,朝著祠堂里破口大罵:
“不孝子,你個禍害,沒死還報官抓走你母親,現在又來祠堂做什么?”
夜天瀾問:“是你親爹么,咋這樣咒你?”
“若侯爺視你為災星,也會巴不得你死。”蘇然淡然回答。
“不會,他最多讓我吃幾頓竹筍炒肉。”夜天瀾撇嘴,在陸逍記憶里,自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寶。
蘇老爺惡狠狠道:
“以為有三皇子撐腰就無法無天了,別忘了你還姓蘇,家法大過天,把你沉塘,官府也定不了我的罪!給我拿下他倆,一個也別想跑,災星家法處置,另一個報官說入室盜劫。”
他不知小侯爺身份,以為是蘇無名結交的混混。
家丁們越過蘇老爺,進入祠堂,步步逼近蘇然與夜天瀾。
“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死,好好站在這里,你總說我是災星禍害,今天我就遂你所愿……”
蘇然抄起油燈湊向牌位,“真當一回禍害。”
“停下!”蘇老爺見他要動真格,急忙阻止,家丁們隨即停止前進。
“燒了牌位要遭天遣,你究竟想怎樣?”
蘇然心道,成了,今日回府就等這句話,挑眉道:
“想蘇家祠堂無恙,就把我娘的嫁妝還我。”
她分析過,能治罪的也只有蘇夫人與大福,動不了蘇老爺分毫。
AI笨笨查到,當年蘇無名生母嫁進蘇府,曾帶有大筆陪嫁品。
蘇老爺極為看重祠堂,深信蘇家興旺全仰仗先祖庇佑。
因此,蘇然闖進蘇府,就直奔祠堂而來,她要借此地達成心愿,治不了蘇老爺的罪,但也不能便宜蘇家。
她把油燈朝前又遞近了些,空氣中瞬時彌漫起焦臭味。
“先放下油燈,聽我說。”范老爺見狀,趕忙緩和語氣。
“你娘嫁進蘇府時,除了一身喜服與頭飾,沒有額外嫁妝,你若要,我讓人取來給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