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認錯,這孩子沒有性別特征,加上小青蛇一直在她身邊。”
夜天瀾語氣篤定,無性別又是少年,這符合化形過程,小青蛇嗅覺靈敏,能識六界靈物,待在蘇無名身邊不愿離開,就說明一切。
倏然,想起一事:“你見過蛇的頭頂,有光點出現么?”
百里尋搖頭:“聽都沒聽過,真龍也沒有,妖的內丹在體內,從未見過頂在腦袋上的。”
夜天瀾若有所思,閉眼喃喃:“小青蛇的內丹就懸浮頭頂。”
百里尋心一緊,老妖婆是恐怖存在,小青蛇把內丹修煉到體外,那就不能用恐怖定義了……
都城。
蘇然來到皇子府后門,見門緊閉,一屁股坐到地上,想等天亮門開了再進。
后背剛靠上門板,松動感傳來,呵,柳管家太好了,還留了門。
心頭泛起感激,翻身爬起拉開門走進去,反身鎖好門,拎著藥包急急走往侍衛院。
一路上很安靜,連巡夜侍衛也不見,太好了,只要回到房間,床上一躺,被子一捂便神不知鬼不覺。
心頭暗喜,腳步輕快不少。
手指勾著繩結,轉圈甩著藥包邁進房間。
門內沒點燈,但蘇然前腳剛邁過門檻,就察覺到了異樣。
屋里的窒息寒氣,逼她撤回腳,身子即轉不轉時,“啪!”火光亮起,幾個人影顯形出來……
“還打算去哪里?”
逸北辰冷若冰霜的聲音陡然炸響,震得蘇然耳膜“嗡嗡”發顫。
蘇然心虛地回身進屋,雙膝一彎,跪在他身前。
“誰給你的自由,看來昨晚的懲罰,還不足以讓你長記性!”
語氣嚴厲,拳頭攥得異常發白。
“你這孩子,不是說出去一下就回么,這
都子時了,還不快給殿下叩頭認錯。”
柳管家上前,扣住蘇然后腦,帶力下按。
“讓她自己說,都去了哪里?”
蘇然聲音哆嗦:“看壯實去了,昨日被申彪打的那人。”
從未見殿下發這么大的火,她手指死死摳著地面,心被攥得蹦跳如鼓,窒息感壓迫而來。
“與誰一起去的?”逸北辰追問,暗衛早有匯報,但還是想他自己承認。
蘇然一怔,掀眸掃視青玄與兮風,后者拼命給她擠眉弄眼比劃嘴型。
“兮風,等下去領十圈罰跑!”逸北辰淡淡道。
兮風立刻閉嘴,唇角慢慢垮下,委屈。
“是小侯爺……”蘇然如實回答,她沒想過要瞞。
話未完,就被拍桌聲打斷:“剛答應過就犯,你是長能耐了?”
“殿下,不是的,小侯爺約的酉時,我戌時才出門,打算看一下就回,哪知他一直等在府外,就碰上了,回來途中遇上申彪要抓我,就……”
蘇然越說越沒底氣,聲音漸弱……
“青玄,帶出去二十軍棍。”
逸北辰冷冷發話。
“殿下,使不得,他還是個孩子。”柳管家不忍求情。
二十軍棍,一個成年男子都扛不下去,就更別說一個半大孩子。
逸北辰眉峰一挑,睨視過去,“你想與他分擔?”
“殿下,小人領罰!”蘇然叩頭,錯在自己,不想連累他人。
逸北辰閉眼,無力擺擺手。
蘇然從地上爬起,跟著青玄走了出去。
……
趴在條凳上,蘇然盯著血紅手掌出神,腦子被攪成糊糊,在哪沾到的血呢?壯實家?逃跑?
倏然,想起小侯爺的那聲悶哼,還有他滿頭的汗……
頓悟,想不到他傷得如此重,心里生出歉疚與擔憂。
青玄卯足了勁,掄起軍棍狠狠拍下,快觸碰上蘇然時又暗中撤了力道。
蘇然在想心事,軍棍落上屁股,連悶哼都沒配合著發一個。
“青玄!”
逸北辰被兮風推著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沉聲喝道。
青玄咬了咬牙,再次揮棍而下。
“啊……”
軍棍實實在在落上蘇然屁股,她沒一點思想準備,只以為與之前一樣不痛。
如今才知,剛才那一下是青玄放水,火辣辣的痛瞬間洗白她所有思想,占據整個大腦。
“干嚎什么?這點苦都吃不了,還當什么兵,不如回去當你的蘇府少爺。”
蘇然緊咬下唇扛著痛,不能讓三皇子瞧不起自己,蘇府她是再也不會回去的。
后來痛得受不了,就將衣袖塞進嘴里死死咬住。
[笨笨,你怎么就沒算到今晚會被揍呢?]蘇然在腦中埋怨,分散注意力。
[主人,我現在沒有推算功能,今晚小侯爺帶你逃命,加上被罰,積累經驗值為0。]
[意思是今晚的打,我是白挨了唄。]
[事情要自己解決,才能增加經驗。]
[笨笨……]蘇然的意識漸漸發沉,痛感遠去,昏迷前,囁嚅出三個字,“你真狗!”
“欸,暈了還知道罵人。”兮風耳尖,一下子就聽清了。
“夠了!”逸北辰制止,轉頭凜兮風一眼:“現在去領罰!”
“哦!”兮風的笑頓僵臉上,不情不愿地離開。
“殿下,還有八軍棍。”青玄把軍棍舉過頭頂……
“人都暈過去了,還打!”逸北辰正色道。
青玄放下軍棍,暗想,要實打的是你,現在又心痛喊停。
“磨磨蹭蹭做什么,送回去上藥。”
逸北辰滾了滾喉嚨,抑制住起身抱人的沖動。
青玄招來兩名侍衛,將蘇然抬回房間,自己推著逸北辰回到蒼瀾居。
柳管家拎著熱水壺從灶間出來,遇上兩個侍衛,向他招呼后擦身離開。
“殿下對蘇無名與咱們不一樣,說好二十,才十二下就不讓打了,換著我們,暈了也照打不誤。”
“他年齡還小,照顧一點也正常。”
“兮風才大他兩歲,說罰多少就多少。”
“你有沒有覺得,蘇無名長得眉清目秀不似男子?”
“是秀氣一點,但聲音,喉結都有,百分之百是男的。”
“知道他是男的,我是說那方面,小倌聽說過沒?”
“你說咱們殿下看上蘇無名了……“
柳管家實在聽不下去了,大聲干咳,提醒道:“飯能亂吃,話不可亂說。”
兩侍衛立即止聲,頭也不回地倉惶走遠。
柳管家寒著臉,轉身繼續走往蒼瀾居,殿下自小到大都是由他照顧,后來離宮建府,太后便讓他跟著。
若太后知道自己將殿下照顧成這樣,該會有多傷心。
他心情復雜地到了蒼瀾居,倒好熱水端進屋里,守在一旁,看著逸北辰洗漱。
“殿下,聽說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老奴認為,你不妨早日成親,太后一高興,沒準病就好了。”
逸北辰瞥他一眼,見他目光飄忽不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