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鐵軌邊的秘密盛夏的蟬鳴裹挾著灼人熱浪,如潮水般洶涌地?fù)溥M教室。
顧凌將課本立成一道屏障,在陰影的庇護下,無聊地轉(zhuǎn)動著那支快沒墨的圓珠筆。
數(shù)學(xué)老師抑揚頓挫的講課聲,混著粉筆灰簌簌落下,
可他的目光卻被窗外鐵軌上一閃而過的銀色列車?yán)卫喂醋?。那列火車拖著十幾?jié)車廂,
宛如一條鋼鐵巨龍,威風(fēng)凜凜地碾過鐵軌,劇烈的震動使得教室窗戶嗡嗡作響,
仿佛也在為這龐然大物的經(jīng)過而戰(zhàn)栗。“顧凌!”突如其來的粉筆頭,
精準(zhǔn)無誤地砸中他精心搭建的課本屏障,“上來解這道題?!彼艁y起身,
動作之大撞得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那聲音尖銳得仿佛要劃破整個教室的寧靜。
前排的秦雅突然回頭,馬尾辮輕盈地掃過淺粉色校服領(lǐng)口,不經(jīng)意間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
宛如天鵝優(yōu)雅的脖頸。少女朝他飛快地眨了眨眼,
那靈動的眼神仿佛在傳遞著某種神秘的信號,隨后便低頭在草稿紙上快速地寫寫畫畫。
當(dāng)顧凌站在黑板前,手心不斷冒汗,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時,
一張折成方塊的紙條如輕盈的蝴蝶,輕輕落在他的腳邊。他悄悄展開,
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延長線交于BC中點。在解題過程中,
顧凌的余光不經(jīng)意間瞥見秦雅正用柑橘味橡皮在課本上涂鴉。她總愛偷偷在課上做些小動作,
此刻咬著棒棒糖的模樣,俏皮又可愛,像極了一只偷腥得逞的貓,滿心都是得意與滿足。
下課后,少女蹦蹦跳跳地來到他桌前,帆布鞋上沾著細(xì)碎的茉莉花瓣,
仿佛是從花海中踏浪而來?!邦櫞髷?shù)學(xué)家,這次準(zhǔn)備怎么謝我?”她歪著頭,
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請你喝汽水?”顧凌一邊收拾著散落的試卷,一邊隨口說道。
忽然,他注意到她手腕纏著的醫(yī)用膠布,那白色的膠布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醒目,
“手怎么弄的?”秦雅慌忙縮手,發(fā)梢的銀色鈴鐺隨著動作叮當(dāng)作響,
清脆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皠e提了,幫物理老師搬實驗器材被劃的。”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隨后突然壓低聲音,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神秘兮兮地說,
“你聽說過鐵路橋的事嗎?上個月有人在橋洞下?lián)斓綆а娜沼洷荆?/p>
扉頁寫著‘永別了’……”顧凌的手指驟然收緊,試卷在他手中被捏得發(fā)皺。記憶深處,
七歲那年的畫面如潮水般洶涌而來,變得異常清晰:暗紅色的夕陽下,天空仿佛被鮮血染紅,
父親緊緊攥著他的手腕穿過警戒線,白布下扭曲的肢體輪廓讓人不寒而栗,
以及人群中那對父母空洞麻木的笑容,那笑容里沒有悲傷,只有無盡的空洞與解脫。
那時的他懵懂無知,不懂為何有人離世,親人反而會露出那樣的笑容。“而且啊,
”秦雅故意拖長尾音,聲音里帶著一絲神秘與誘惑,“每天凌晨經(jīng)過的卡車司機都說,
能聽見鐵軌在唱歌?!彼蝗蛔プ☆櫫璧母觳?,指尖冰涼,仿佛帶著鐵軌的寒意,
“要不要今晚去探險?”“幼稚?!鳖櫫杷﹂_她的手,可心跳卻莫名加快,
仿佛有只小兔子在胸腔里亂撞。遠(yuǎn)處傳來班長刻板的聲音:“顧凌,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
”“我陪你!”秦雅不由分說地挽住他的胳膊,少女身上的柑橘香混著夏日熱氣撲面而來,
那清新的香味縈繞在他鼻尖。顧凌感覺耳尖發(fā)燙,他望著走廊盡頭透出的冷白光,
想起母親常說秦家的女兒瘋瘋癲癲,可此刻她掌心的溫度,竟讓他莫名安心,
仿佛在這喧囂的世界里找到了一處寧靜的港灣。
第二章 結(jié)痂的傷口辦公室的日光燈管發(fā)出細(xì)微的電流聲,那聲音低沉而持續(xù),
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壓抑。班主任的訓(xùn)斥像連綿不斷的陰雨,無情地澆在顧凌頭頂。
“高三模擬考數(shù)學(xué)47分,英語39分,你是打算用這種成績?nèi)プx??疲?/p>
”老師的手指重重戳在成績單上,那力度仿佛要將成績單戳出一個洞來,“再這樣下去,
以后只能去工地搬磚!”玻璃窗外,秦雅正踮著腳向里張望,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
宛如風(fēng)中搖曳的柳枝。顧凌盯著地板磚縫隙里卡著的半片銀杏葉,那葉子邊緣已經(jīng)泛黃,
仿佛承載著歲月的滄桑。突然,他的思緒被拽回十四歲的暴雨夜。那天,
他偷買的游戲機被父親發(fā)現(xiàn),皮帶抽打在茶幾上的聲響混著母親的尖叫,
如噩夢般在他耳邊回響。他奪門而出,在鐵路橋的涵洞下蜷縮到深夜,
冰冷的雨水順著涵洞的縫隙滴落,打在他身上,也打在他那顆受傷的心上。“顧凌?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老師的怒吼如驚雷般炸響,讓他猛地抬頭,額角不慎撞在辦公桌邊緣,
鉆心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就在這時,他聽見秦雅在窗外大喊:“老師,他奶奶病危了!
”跑出辦公樓時,暮色已經(jīng)漫上走廊,天空被染成了深沉的紫色,仿佛一塊巨大的綢緞。
秦雅變魔術(shù)似的從書包掏出草莓牛奶,那粉色的包裝在暮色中顯得格外亮眼?!敖o,
補充糖分?!彼χ洪_包裝紙,甜香混著傍晚的風(fēng),輕柔地沖淡了辦公室里壓抑的氣息,
仿佛為他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慰藉?!澳阍趺粗牢摇鳖櫫璧穆曇艨ㄔ诤韲道铮?/p>
眼中滿是驚訝與疑惑。“猜的?!鼻匮呕瘟嘶闻D毯?,金屬鈴鐺發(fā)出清脆聲響,
那聲音悅耳動聽,“上次你看見鐵路橋的火車,握筆的手都在發(fā)抖。”她突然湊近,
溫?zé)岬暮粑鼟哌^他的耳垂,帶著一絲俏皮與溫柔,“不過別怕,以后我罩著你。
”遠(yuǎn)處的鐵軌上傳來火車的長鳴,那聲音悠長而深沉,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故事。
顧凌望著秦雅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側(cè)臉,她的輪廓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柔和。
他想起母親說秦家是外來戶,父親在汽修廠當(dāng)學(xué)徒,母親擺夜市攤賣炒粉。
可此刻少女眼睛里跳動的光,比任何暗物都要明亮,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第三章 酸澀的暗戀深秋的雨總是下得纏綿,如細(xì)絲般輕柔地飄落。
顧凌縮在圖書館角落,望著窗外被雨水打濕的梧桐樹,那葉子在雨中瑟瑟發(fā)抖,
仿佛在訴說著秋日的寂寥。書架間飄來若有若無的茉莉香,
那淡雅的香味如夢幻般縈繞在他鼻尖。他下意識抬頭,正看見張薇踮腳取書的身影。
高三學(xué)姐的白襯衫下擺垂在深藍(lán)色百褶裙外,顯得優(yōu)雅而文靜,發(fā)尾別著珍珠發(fā)卡,
那發(fā)卡閃著柔和的光芒,為她增添了幾分溫婉。轉(zhuǎn)身時淺棕色的眼睛彎成月牙,
那笑容如春日的暖陽,瞬間融化了他的心:“同學(xué),能幫我拿上層那本《百年孤獨》嗎?
”從那天起,圖書館成了顧凌最期待的地方。他總是提前半小時到,
假裝不經(jīng)意地坐在張薇常去的位置,偷偷觀察她記筆記的樣子。她的字跡纖長秀麗,
鋼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比任何音樂都動聽,仿佛是一首美妙的樂章,在他耳邊輕輕奏響。
“又在看你的女神了?”熟悉的柑橘香突然籠罩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秦雅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校服領(lǐng)口別著新?lián)Q的櫻花胸針,
那粉色的櫻花為她增添了幾分甜美?!斑@次準(zhǔn)備了情書,還是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她調(diào)皮地調(diào)侃道,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顧凌慌忙合上書,
書頁間飄落的銀杏書簽被秦雅眼疾手快地接住。少女對著燈光舉起書簽,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張薇的名字:“嘖嘖,還挺浪漫?!彼蝗粔旱吐曇?,“需要我?guī)兔幔?/p>
我表哥可是情圣。”在秦雅的“策劃”下,顧凌終于在食堂等到了機會。
那天他特意換了新買的白襯衫,希望能給張薇留下好印象,可手心卻緊張得不斷冒汗,
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當(dāng)張薇端著餐盤經(jīng)過時,秦雅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
顧凌踉蹌著向前撲去,手里的可樂潑在張薇的書包上,那棕色的可樂在書包上蔓延開來,
顯得格外刺眼?!皩?、對不起!”他手忙腳亂地掏紙巾,臉漲得通紅,
卻聽見周圍此起彼伏的笑聲,那笑聲如利刃般刺痛著他的心。
張薇卻只是笑著搖頭:“沒關(guān)系,正好想換個新包。”她遞來寫著QQ號的便簽紙時,
指尖擦過顧凌發(fā)燙的手背,那短暫的觸碰讓他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此后的日子里,
顧凌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手機震動的聲音。張薇會和他分享高三的壓力,會發(fā)自己畫的水彩畫,
會在深夜互道晚安。但每當(dāng)想起她優(yōu)雅的舉止、昂貴的鋼筆,還有校門口那輛黑色轎車,
顧凌就覺得胸口發(fā)悶,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讓他喘不過氣來。
秦雅默默看著好友日益消瘦的側(cè)臉,眼中滿是心疼。
她把準(zhǔn)備了半個月的巧克力重新塞回書包,那巧克力包裝精美,承載著她滿滿的心意。
她開始收集各種學(xué)習(xí)資料,用不同顏色的筆標(biāo)注重點,
假裝不經(jīng)意地放在顧凌桌上:“學(xué)霸筆記,借你開開竅?!鄙钜梗巴獾蔫F軌發(fā)呆。
遠(yuǎn)處火車的燈光刺破雨幕,恍惚間又看見顧凌蜷縮在辦公室的模樣,
那孤獨的身影讓她心疼不已。手機屏幕亮起,是顧凌發(fā)來的消息:“你說,
人真的能跨越階級去愛一個人嗎?”秦雅攥緊手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心中五味雜陳。
對話框里的光標(biāo)閃爍許久,最終只回復(fù)了句:“早點睡,明天給你帶草莓牛奶。
”那簡單的話語里,藏著她深深的無奈與關(guān)懷。第四章 失控的暴風(fēng)雨冬至前夜,
廚房里飄來紅燒肉的香氣,那濃郁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本應(yīng)是溫馨的氛圍,
卻被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打破。顧凌盯著作業(yè)本上的函數(shù)題,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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