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宇野久生還在意識空間里滑跪著呢，突然看到菲奈特也出現在面前了，“我們是可以同時出現的嗎？！”
“可以，只是這樣會有點危險，所以我之前沒這么干過。”
他們兩個都不在線的話，身體在外面會是一種失去意識的狀態，以往宇野久生休息的時候，菲奈特一直都在站崗。
“現在是因為有事必須跟你說清楚。”
有危險也要說清楚...？
宇野久生懵了。
菲奈特警覺心這么強的人，現在把這具身體直接丟在外面不管了。
肯定是生氣了，不會原諒他了。
“對不起對不起菲奈特，我不是故意不問你的意見的...”宇野久生慌得要死，幾乎是用爬的，“有危險的話，你、你快回去吧？我以后都聽你的！”
“都是我的錯，你別為了我這么個小辣雞生氣，”宇野久生扒拉上菲奈特，慌慌張張地開始胡言亂語，“你這么厲害的，不要因為賭氣跟我一起死在——”
“...我讓琴酒幫忙守著了。”
眼看宇野久生越想越歪，菲奈特實在忍不住出聲打斷了。
“...噢。”宇野久生頓住了，隨后順順胸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菲奈特無語地瞥了宇野久生一眼，剛還慌呢，一說琴酒在你就覺得穩妥了。
“...你真就一點也沒意識到嗎？”菲奈特嘆了口氣，在宇野久生面前坐下，開始慢慢打明牌，“你上輩子精神就有問題。”
“我知道啊，我去看過醫生的。”，宇野久生疑惑地歪了歪頭，菲奈特為什么突然提這個？
“你對自己的人格分裂毫無印象？”
“...啊？”宇野久生懵懵眨眼，“我只是抑郁，沒有人格分裂癥。”
“你完全沒想過自己有雙重人格的可能性？”菲奈特試圖讓宇野久生再用力想想，“你沒有多出什么不像是自己做過的事的記憶？”
宇野久生想了又想。
“...做夢算嗎？”
如果做夢也算的話，他確實經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在夢里他打打殺殺的，偶爾醒了之后還能記得很清楚。
“......”
菲奈特沉默，看來宇野久生還是有一些關于他的記憶在的，但宇野久生把那些事判定為是夢里看見的場景了。
還真是能邏輯自洽。
“雖然我知道多重人格這種病癥是真實存在的啦，但還是很難想象一個身體里有兩個獨立意識的感覺誒。”
說到這里，宇野久生頓了頓。
“...現在是特殊情況，上輩子我還是很講科學的，第二人格那種神奇的東西我怎么會有嘛。”
“你有。”
怎么提示宇野久生都毫無印象，菲奈特還是決定直接攤牌了。
“我就是。”
啊？
宇野久生眼神探究地看著菲奈特，似乎在判斷菲奈特是不是也有什么精神方面的問題。
看了半天，感覺菲奈特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這合理嗎？他才剛跟琴酒編完一套自己是雙重人格的設定，然后菲奈特就說他是...
噢！莫非他的好大佬并沒有因為這個說法生氣，現在已經很接受自己是一個人格這個設定了？
“哥你不生氣了？”宇野久生爬起來，“你入戲好快噢，剛才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個設定，以后都不帶我了。”
菲奈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你給我坐下。”
今天他必須把這事給宇野久生掰扯明白了。
“在我讓你起來之前都老實坐著。”
“噢。”
宇野久生老實坐好，他才答應過大佬以后會好好聽話的。
“我沒在開玩笑，也沒在演，我是「宇野久生」的第二人格，”菲奈特直視著宇野久生的眼睛，“一直都是，從上輩子就是。”
菲奈特的神情太認真，宇野久生有點動搖了。
“可是...哥你有自己的名字啊，”宇野久生不理解，“Fernet，這不是你一開始就告訴我的名字嗎？”
宇野久生上輩子認識菲奈特這位神秘大佬的時候，大佬跟他自我介紹時的名字就是Fernet了。
宇野久生想當然地認為是英文名。
他不是沒有聯想到Fernet也是一種酒，但他從交流中明顯感覺到菲奈特對動漫之類的并不感興趣，甚至偶爾會對自己老二次元犯病的行為表現出嫌棄。
那是現實世界，哪有那么多中二病，真拿一款酒當做自己的名字。
可是現在他們真的身在這個組織了，甚至宇野久生已經向Boss爭取預定了Fernet這個代號。
名字，酒名。
這件事又詭異地關聯了起來。
“哥你...為什么會叫菲奈特...？”
“是你起的名字。”菲奈特定定看著宇野久生，“是你早就想好了的代號。”
宇野久生愣住：“..我？什么時候？”
宇野久生對此毫無印象，在他還是沉迷這個坑的老二次元的時候，他明明一直滿眼滿腦子都只有琴酒。
而且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還把菲奈特這個意外結識的神秘大佬當成在現實世界的琴酒代餐，還試圖攛掇菲奈特染個銀發試試看，可惜菲奈特拒絕了。
（菲奈特：你想第二天頂著一頭銀毛上班嗎）
如果是他想的代號，以當時那個琴廚腦，多半都得跟琴酒沾點什么邊——比如什么琴菲士、金湯力、馬丁尼之類的。
哦不，馬丁尼還是算了，馬丁尼聽起來像琴酒和貝爾摩德的崽，他是單推，拒絕琴酒和其他人組cp。
“...你除了琴酒就沒喜歡什么別的了嗎？”
“沒有了啊，”布蘭卡以為菲奈特指的是他廚紙片人的事，理所應當的說著，“我喜歡到這種程度的就琴酒一個。”
“那在你喜歡琴酒之前呢？”
“更之前...？”
宇野久生試圖翻找上輩子的記憶，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他好像從初中就已經是個i琴狂魔了，更之前的話那得是...小學...？
小學那會兒他不是還只會看點動畫片嗎？
“你在日記本上寫的，你想當科學家。”
宇野久生一點也沒想起來。
“你還說要學醫藥，萬一穿越了就搶雪莉飯碗。”
宇野久生有點動搖，他好像確實是小時候剛看這個番就沒太喜歡雪莉。
“...那你說要跟琴酒一樣厲害的事呢？”
啊...好像有一點印象了....
在中二病上頭的時候，他好像是給自己像模像樣的編了個設定，要當厲害的研究人員，還要跟琴酒一樣能打，然后還非常認真的查資料給自己挑了個代號，好像就是....
Fernet？
可惜當時還是個小學生的宇野久生只知道這是一種草藥酒，很適合他設想的藥學家身份，并不知道喝起來苦得像藿香正氣水。
到他能喝酒的年紀，早就已經把這事忘到八百里開外了，一直也沒嘗試過。
“嘶...真的是我挑的名字？？”
宇野久生驚坐起。
“你就非得提到琴酒才能想起來是吧？！”菲奈特想起來宇野久生把自己當了那么久的琴酒代餐就既火大又無奈，“我的存在是源于，你希望能夠成為的樣子。”
“但你完全把我忘了。”菲奈特長長的嘆了口氣，“你把你自己的愿望忘記了。”
宇野久生還在努力消化這個信息。
因為他小時候的一個心愿，出現了一個菲奈特？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們并不能像現在這樣直接在意識里對話，記憶的互通也非常有限，我那時候只能通過留言的方式與你交流，結果你把我當成了一個網友。”
“我那時候覺得你若是有什么需求或是愿望的話，我可以幫你解決就行了，不必知曉我是作為人格與你綁定在一起的存在也沒關系，所以一直就也沒有向你解釋明白。”
宇野久生想起了什么，試探開口。
“...我那幾個被打進醫院的同事...？”
“嗯，是我干的。”菲奈特承認得很大方，“你留言說真想找人把他們揍一頓，所以我就去了。”
宇野久生吸了一口氣。怪不得那幾個煞筆從那之后就繞著他走了。合著不是以為他找了人，是直接被他「本人」揍了。
已經提到了不少上輩子發生的、宇野久生自己也有印象對得上號的事，他現在不得不相信菲奈特的說法，菲奈特應該是沒有必要騙他的。
“可是、這也太離奇了，我的意識里出現了另一個人，我能跟他聊天，現在還能跟他換來換去的控制身體，”宇野久生比劃來比劃去，“這種事情我哪能那么快就——”
“琴酒就接受得很快。”
？
菲奈特怎么還學會用琴酒嗆他了？
宇野久生表情扭曲地咬了咬嘴。
“...那好吧，我、我努力消化一下。”
提琴酒還真管用，菲奈特抿了抿嘴。
“你沒有學醫藥，有點可惜。”菲奈特嘆氣，“不然現在我倆加起來就能達成你小時候的暢想了。”
“我嘗試了的，我高考時候填報的第一志愿就是醫藥大學的藥學專業，”宇野久生有些心虛，“被刷下來了，沒讀上...”
“哈，讓你沉迷二次元，成天光肖想琴酒，不努力讀書。”
“別罵了別罵了，我哪知道還能碰上穿越這種玄幻的事，也就是小時候敢想想...”
等等，不對啊？
“你那么早就出現了？在我小學的時候？？？”
宇野久生震驚，那菲奈特怎么到他當上社畜了才開始跟他對話！！這么能憋嗎？！
“那你為什么那么多年之后才給我發消息？？？”
菲奈特早年沒有出現，是因為還沒有達到宇野久生許愿的能力，一直還在摸爬滾打。
等他戰力終于能夠對標琴酒的時候，宇野久生已經到了上班的年紀了。
菲奈特不太想提他這么多年一直拼命是在追趕琴酒這檔子事。
“彼此彼此，也就比有些人裝傻充愣的時間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