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卡收拾完畢找過來訓練場，琴酒已經在休息室坐著等了。
“太好了琴酒，你現在還知道要休息。”布蘭卡放下兩箱子藥，“我以為你要一直卷到我過來才停。”
琴酒稍稍移開視線沒答話，他其實也是估摸著時間剛過來沒兩分鐘。
“這些是？”
“今天是我的生日，”布蘭卡拍拍箱子，“這些是送你的禮物！”
【菲奈特：...你聽聽這對嗎？】
【布蘭卡：一樣的一樣的！】
琴酒眼里也出現了同款疑惑。
“我和菲奈特今天就要調走啦，所以提前給你備好了往后五年的份。”布蘭卡打開箱子，露出里面的藥盒，一個個都貼了「Gin」的標簽，“這些都是專門給你的，你不許分給別人。”
“改良好的體力膠囊，已經通過研究組的測試和登記了，可以安心用。”布蘭卡往里指指，讓琴酒看清楚標注，“考慮到長期存放藥效會下降，這部分濃度更高一些，三年后再用，我都寫好時間了。”
“雖然這藥沒有成癮性，但你每天最多只能吃一顆，不準靠它連軸轉，休息時間是必要的！”
接下來布蘭卡又給琴酒一條一條交代了些使用說明和注意事項，反復叮囑他不許只嗑藥不睡覺。
【菲奈特：你還真是沉得住氣。】
菲奈特現在明白了，布蘭卡這段時間的忙活都是為了琴酒在往后的五年能夠一直記得他，直到他們回來。
甚至直接放棄了最后這兩周的相處。
布蘭卡能下這樣的決心不容易，如果琴酒還是逐漸淡忘了的話，菲奈特都不敢想象布蘭卡到時候會有多難過。
“我還研究了一個別的，琴酒你順便幫我試試？”布蘭卡期盼地搓搓手。
“Boss不是給了你研究組的代號嗎，你應該有權限申請專門的人給你試藥。”
“不是什么高級產品，用不上申請試藥人員啦，就是個類似維E的普通營養劑，”布蘭卡把藥劑塞琴酒手里，“我肯定不會害你的！”
“給個面子嘛，你就當配合這次是給我的生日禮物了？”
琴酒猶豫了，菲奈特跟Boss談判出發時間的時候他在場，現在他知道了，今天、最后一天是宇野久生的生日。
多半是為了讓布蘭卡能跟他一起過生日，菲奈特才爭取了多留這么一天。
已經是三年的搭檔了，他沒有給布蘭卡準備生日禮物，反倒還收了布蘭卡兩大箱子，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琴酒拿起藥瓶看了看，里面的藥劑閃著點銀光。
“只是營養劑？”
“嗯嗯，”布蘭卡點頭，“你試試你試試。”
琴酒已經將藥劑舉到了嘴邊，他本對自己這個盟友沒什么疑心的，但余光一瞥，布蘭卡現在這個亮閃閃的眼神實在是期待得有些詭異。
“...具體什么作用？”
“增加毛發光澤度?。”
琴酒動作一頓。
“你有這時間不能多做點有用的研究嗎？”
“怎么沒用啦，我特地為你研究的誒，這么長的頭發不保養好多可惜。”
琴酒上下打量了幾眼布蘭卡，意思挺明顯的：你自己頭發也不短，你怎么不自己試。
“這次做的對淺色比較有效，”布蘭卡說著靈光一閃，“我覺得Boss肯定年紀挺大了，頭發也該白了，說不定這個藥劑他也需要呢？你就當替Boss搶先體驗了！琴酒你不會不愿意給Boss試藥吧？”
（Boss：哎你還真別說）
琴酒這會兒拿著藥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你對Boss能不能尊重一——”
菲奈特突然搶了號，一手一拽頭發一手懟藥瓶就把藥劑給琴酒灌了下去。
“磨磨蹭蹭，求著你收禮似的。”
菲奈特灌完藥斜了琴酒一眼拍拍手回去了，布蘭卡無縫銜接上號看著琴酒眨巴眨巴眼。
“怎么樣怎么樣？味道是不是還可以？”
直面毫無過渡來回切換的兩個人格，這種體驗現在對琴酒來說還是太超前了，琴酒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要照顧精神病患者，感受了一下沒發現什么不適，默默放下藥瓶。
“...沒什么感覺。”
“那就好那就好，”布蘭卡突然掏出了幾把梳子，“你再讓我觀察一下效果嗷！”
說完布蘭卡就開始扒拉琴酒的頭發，梳過來梳過去，又挑起幾縷對著光看。
他有精神病，不能跟他計較。
琴酒深呼吸控制情緒閉了閉眼，開始復盤剛才怎么做才能擋下菲奈特的偷襲。
布蘭卡也沒再說話，就這么安靜地站在琴酒后邊，一直這么梳啊梳摸啊摸，一直盯著這頭銀發看。
【菲奈特：下午的飛機，時間不多了。】
【菲奈特：他陪你過這個生日，你就只想玩他的頭發？】
【布蘭卡：這樣就挺好的。】
布蘭卡這一梳就梳了一個小時。
“效果挺好的，”布蘭卡最后順了一下閃閃亮亮的銀色長發，“我很滿意。”
“我該去收拾行李啦，”布蘭卡放下梳子，故作輕松地看向琴酒笑笑，“東西不多，琴酒你在這里等我就好。”
布蘭卡轉身就開始掉眼淚，然后躲回實驗室哭了半小時。
【菲奈特：...剛還夸你沉得住氣。】
【菲奈特：你自己躲在這哭，還不如給他再梳半個小時頭呢。】
“我實在憋不住了才跑的嗚嗚嗚...”布蘭卡一把鼻涕一把淚，眼都紅透了，“在琴酒面前這樣就太丟臉了...”
【菲奈特：你還可以嗎？需不需要我負責道別的步驟？】
【布蘭卡：...我可以的！】
布蘭卡努力停哭，又花了五分鐘調整狀態以及給眼睛快速消腫，把電腦往行李箱里一塞，又往里隨便丟了幾盒藥，蓋上就算收拾好了。
拖著行李箱回來訓練場的休息室，布蘭卡看起來又像沒事人了。
“琴酒琴酒，我收拾好啦，現在送我去機場吧？”
臨出基地，菲奈特想起了什么。
【菲奈特：等等，布蘭卡，換我上一下。】
菲奈特停下腳步，把包行李遞給琴酒，“你先幫忙放到車上，我回去拿個東西。”
琴酒點點頭，接過行李先行一步，菲奈特又返回了訓練場。
【布蘭卡：什么事啊哥？】
【菲奈特：下次來至少是五年之后了。】
【布蘭卡：所以捏？】
菲奈特查了一下狙擊成績，「Gin」的成績記錄射程已經提到850碼了。
菲奈特走到訓練設備前，很是熟練的擰了個900碼biu了一槍。
這個距離并不是組織狙擊記錄里射程最高的，但用時實在太短，以至于綜合評判了成績后「Fernet」這個代號直直飆上了前排。
【布蘭卡：噫——這太高調了哥！】
【菲奈特：放心吧，琴酒打到這個分肯定是用不了五年的。】
【菲奈特：你不想讓我的代號留在這刷刷存在感？不打高點琴酒馬上就看不見了喔。】
琴酒看不見？！
布蘭卡警覺，一下支棱起來了。
對啊，只要菲奈特的名字掛在訓練場榜單前面，琴酒那個卷王肯定天天看得見，保準忘記不了。
【布蘭卡：！哥你說得對！還能再打高點嗎？】
【菲奈特：你算算，怎么打分高。】
琴酒沒等多久，剛放好行李，布蘭卡就從基地出來了。
“拿好了？”
“嗯嗯，送我去機場吧！”
既是送行，兩人一起坐在了車后排。
車安靜地行駛了五分鐘后。
“琴酒，我要離開五年，你應該不會忘記我吧。”
“不會。”
又過了五分鐘。
“琴酒，我們接下來五年都見不到面了，你會一直記得我嗎？”
“嗯。”
又過了五分鐘。
“琴酒琴酒，真的不會忘記嗎？五年，整整五年噢。”
琴酒被問得有點麻了，閉了閉眼。
“...我的記性還不至于連個人都記不住”
帶著半絲不耐的尾音還沒落，琴酒突然被揪著衣領懟在了車門上。
“你不能好好回答他嗎？”
菲奈特毫無預兆的動手，不僅把琴酒驚了一咯噔，還給司機嚇得把車開了個晃。
琴酒定了定神，無語了一瞬。
還是之前他沒過問的時候正常，自從挑明了人格分裂癥的事，他這個盟友現在演都不演了，動不動就在他面前懟臉大小變。
而且他現在懷疑這個叫菲奈特的人格是不是單獨也帶點狂躁癥。
琴酒再次默念照顧病人情緒，狂躁癥就狂躁癥吧，反正馬上就送走了。
“...我不會忘記你們兩個的。”
病癥這樣神奇的人，琴酒覺得他這輩子可能都見不著第二個，哪那么容易忘。
“每天保持聯系。”菲奈特直盯著琴酒的眼睛，“回答。”
“行。”
菲奈特松手下線了，布蘭卡小心地給琴酒整理著被抓皺的衣領，“不好意思噢琴酒，菲奈特今天好像有一點點急躁...”
琴酒實在忍不住無語的情緒，又怕再刺激到這個精神病盟友，于是面向車窗背著布蘭卡翻了個白眼。
到了機場，布蘭卡一路都很安靜，只在登機前非常克制且禮節性地貼了一個擁抱，最后在登機口朝著琴酒揮揮手。
目送布蘭卡上飛機了，琴酒正要離開，收到一條消息停下了腳步。
[Boss]：Gin，你等飛機飛遠了再走。
Boss特地發消息叮囑這點事？琴酒感到有點奇怪，但飛機飛遠也就是幾分鐘的事，他不介意多站一會兒。
[Gin]：是，Boss。
當面告別時還好好的，上了飛機從舷窗瞄見琴酒還站在航站樓落地窗前面，布蘭卡一整個憋不住了。
直接掉線回了意識空間坐在地上又開始哇哇哭。
【布蘭卡：嗚嗚嗚嗚嗚——】
【菲奈特：...不最后多看幾眼了？】
【布蘭卡：不看了不看了，再看我就真不舍得走了嗚嗚嗚——】
菲奈特嘆了口氣，翻出相機對著航站樓，拉近距離瞄著琴酒咔咔咔拍了好幾張。
布蘭卡現在說不看，過后保準后悔的。
五年呢，總得給他留幾張照片惦念。
按照Boss的指示，琴酒一直看著飛機飛得沒影了，才離開機場。
卷王果然一送走飛機就回了訓練基地，今天安排好的訓練計劃因為陪布蘭卡中斷了，現在得補上。
琴酒習慣性地瞥了一眼榜單，準備開始訓練，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對勁，又看了回去。
排在最頂上的「Fernet」很是扎眼。
琴酒這下知道菲奈特下午回來拿東西是干什么來了，也反應過來之前菲奈特瞄了老半天最后打出個跟他平分的成績是有什么鬼了。
琴酒點進去查了一下，菲奈特這個成績射程設定的是1000碼。
1000碼？
琴酒握槍的手緊了緊，他最近提升的速度還可以，這個射程他再練練肯定可以摸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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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訓練射程提到了1000碼的琴酒才發現事有蹊蹺。
他已經打到1000碼了，但他的成績還沒挨到菲奈特的后面。
這不太對，琴酒查詢了排在「Fernet」后面其他成員的成績詳情，射程在1100，1200的也不少見，甚至過了1300的也還有。
也是，組織里肯定是有專精這一項的狙擊手，琴酒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現在的實力就能在組織里沒對手了。
所以菲奈特那個1000碼...有點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