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命運的開始我叫林遠,今年三十五歲。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人生,
那就是"孤獨"。從我記事起,就在福利院長大。關于父母的記憶,
只有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個刻著"勇敢堅強"四個字的銀質吊墜。院長告訴我,
我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雙雙離世,留下了年僅三歲的我。福利院的生活并不好過,
但也讓我學會了獨立。十八歲那年,我拿著攢了許久的打工錢和一紙高中畢業證,
踏入了社會。我從送外賣開始,后來做銷售,再后來成為一名程序員。
靠著不服輸的韌勁和對技術的執著,我一步步爬上了技術主管的位置,生活總算有了起色。
就在我事業逐漸穩定的時候,我遇見了她——蘇雨晴。那是一個雨天,
我去咖啡廳談一個項目,恰好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她正低頭看書,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在臉側,
安靜得像一幅畫。當她抬頭對我微笑時,我知道,這一生,我非她不可。
我們的戀愛進展得很順利。雨晴是一名小學老師,溫柔善良,
像春風一樣撫平了我心中長年的孤寂。一年后,我向她求婚,她含著淚花說了"yes"。
婚禮前,我忐忑不安地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蘇家是當地有名的教師世家,蘇父是大學教授,
蘇母——林玉秀女士,是一名退休的高中語文老師。當我第一次踏入蘇家時,
林玉秀女士正在廚房里忙碌,見到我,她輕輕擦了擦手,微笑著說:"遠遠,
我聽雨晴說了你的事,很了不起。"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蘇父雖然嚴肅,
但也沒有為難我,只是叮囑我要好好對待雨晴。婚后,我和雨晴搬進了一個小區的兩居室,
生活平靜而美滿。我努力工作,雨晴用心教學,我們規劃著未來的點點滴滴,
期待著有朝一日迎來我們的孩子。然而,命運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
那是我們結婚第三年的夏天,雨晴和幾個同事去外地參加教育研討會。我因為工作脫不開身,
沒能陪她同行。那天晚上,電話鈴聲驚醒了我。
是雨晴同事打來的——雨晴所乘坐的大巴在山路上出了事故,
車子墜入山谷......當我趕到醫院時,雨晴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她安詳地躺在那里,
臉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2 相依為命雨晴走后,我像行尸走肉一般活著。白天機械地工作,
晚上則靠著酒精麻痹自己。蘇父因為悲痛過度,在雨晴去世三個月后也離開了人世。
突如其來的雙重打擊,讓林玉秀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在雨晴的七七后,我去看望林玉秀。
那天,她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捧著雨晴的照片發呆。看到我,
她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遠遠,你瘦了。"我忍不住落淚:"媽,對不起,
我沒能保護好雨晴......"林玉秀拍了拍我的手:"不怪你,這是命。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你......要不要搬過來住?
這房子太大,我一個人住著怕。"我抬頭看著林玉秀略顯憔悴的臉,點了點頭。就這樣,
我搬進了蘇家,與林玉秀相依為命。剛開始的日子很難熬。林玉秀時常在夜里偷偷哭泣,
我也常常夢見雨晴。有時,我們會一起看雨晴的照片,一起回憶她生前的點點滴滴,
淚水打濕了相框。慢慢地,我們開始適應沒有雨晴的生活。我負責掙錢和做一些體力活,
林玉秀則打理家務。每天早上,我出門前,她會給我準備好早餐;晚上回來,
桌上總有熱騰騰的飯菜。有一次,我感冒發燒,林玉秀守在我床前一整夜,
不停地給我更換退燒貼,嘴里念叨著:"可別有事,
我可經不起再失去一個親人了......"那一刻,我心頭一熱,突然意識到,
我們已經成為了彼此的依靠。3 微妙的變化日子一天天過去,
林玉秀漸漸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重新找回了生活的節奏。她開始參加社區的朗誦會,
偶爾還會去附近的學校做義工,教孩子們寫毛筆字。看著她漸漸恢復的精神狀態,
我的心里也輕松了許多。有一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推開門,發現屋子里黑漆漆的,
只有廚房亮著一盞小燈。林玉秀坐在餐桌旁,面前擺著已經冷掉的飯菜。"媽,
您怎么還沒睡?"我驚訝地問。林玉秀抬頭看我,
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我怕你回來沒東西吃。"我心頭一暖,連忙坐下來吃飯。
林玉秀給我倒了杯熱茶,輕聲說:"下次晚了就提前打個電話,別讓我擔心。"那一刻,
我感到一種奇妙的溫馨,仿佛回到了有家人等待的日子。隨著時間的推移,
我和林玉秀的關系變得越來越親密。我開始稱呼她為"媽",
而不是"丈母娘";她也會自然地喚我"兒子"。我們會一起逛超市,一起看電視劇,
一起在社區的小公園散步。鄰居們看到我們,都會笑著說:"看看,多孝順的女婿啊。
"然而,隨著相處的深入,我開始察覺到一些微妙的變化。有一次,我幫林玉秀整理房間,
無意中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指纖細柔軟,帶著淡淡的香味。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趕緊移開了視線。還有一次,我發高燒,林玉秀坐在我床邊,用冰毛巾幫我擦額頭。
她的發絲垂落,輕輕掃過我的臉頰,我感到一陣異樣的悸動。這些細微的感受讓我困惑不已。
我開始刻意保持距離,減少與林玉秀單獨相處的時間。晚上回家后,
我會躲在書房工作到很晚,等林玉秀睡下了才出來。林玉秀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但她沒有點破,只是默默地在我的房門外放一杯熱牛奶,然后輕輕離去。
4 心靈的碰撞那年冬天特別冷。一個周末的晚上,我正在書房處理文件,
突然聽到一聲悶響。我沖出房門,發現林玉秀倒在了客廳地板上,臉色蒼白。
我慌張地把她送到醫院,醫生說是血壓驟降引起的暈厥,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那幾天,
我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里,日夜照顧林玉秀。看著她虛弱的樣子,我心如刀絞,
仿佛又回到了雨晴離世的那段痛苦時光。"媽,您別嚇我啊..."我握著她的手,
聲音哽咽。林玉秀睜開眼,虛弱地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累。"她頓了頓,
又說:"遠遠,你這段時間好像有心事?"面對她關切的目光,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林玉秀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里有雨晴。這些年,你為了照顧我,耽誤了自己的生活。
其實,你可以找個好姑娘重新開始......"我猛然抬頭,心里泛起一陣苦澀。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的困惑,那些不該有的感受。"媽,別說這些了。您好好休息,
等您出院,我請假帶您去旅游,散散心。"我轉移了話題。出院后,我真的請了一周假,
帶林玉秀去了海南。陽光、沙灘、椰林,似乎沖淡了我們之間的那一絲尷尬。
在三亞的一個傍晚,我們沿著海邊散步。夕陽西下,海面金光閃閃。
林玉秀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裙,海風吹起她的發絲,整個人看起來柔和而美麗。"真美啊,
"她輕聲感嘆,"我和你岳父結婚三十年,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我看著她的側臉,
心中涌起一股沖動,想要緊緊擁抱她,告訴她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但我克制住了自己,
只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媽,以后我們常來。"那一刻,我們的眼神相遇,
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溫柔與復雜。5 世俗的眼光從海南回來后,
我和林玉秀的關系似乎回到了正軌。我們互相照顧,一起生活,像任何一對普通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