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夜店里,我站在二樓的包廂,透過落地窗看著樓下舞池。我的妻子,
知名大學教授秦悅,此刻正坐在三個男模中間,一邊小酌一邊談笑。---十一點半,
“迷夜”俱樂部的燈光如霓虹般閃爍。我站在二樓的VIP包廂里,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樓下舞池邊緣的卡座。我的妻子,知名社會學教授秦悅,
正坐在三個年輕人中間,優雅地舉杯淺酌。她今天穿了一件我從沒見過的黑色亮片吊帶裙,
長發如瀑般披散在肩頭,
妝容精致得讓我恍惚——這與我記憶中那個總是素雅示人的她判若兩人。“周總?周總?
”身旁的王總輕聲喚我,“合同的事您看……”“抱歉,失陪一下。”我放下酒杯,
聲音干澀得像是許久未語。我走向落地窗,雙手不自覺地貼在玻璃上。那個年輕男孩,
正俯身在她耳邊說著什么,惹得她掩唇輕笑。那笑容明媚動人,卻讓我心頭一緊。
手機屏幕亮起,是秦悅發來的信息:“今晚學校有事,可能晚歸,別等我?!蔽叶⒅@行字,
喉頭發緊。學校有事?在夜店與年輕人談笑就是她的“學校有事”?“周總,您臉色不太好,
要不要……”俱樂部的經理關切地詢問?!澳亲?,”我指向秦悅的方向,聲音低沉,
“什么時候來的???蛦??”經理順著我的視線看去:“哦,秦小姐啊,她最近經常來,
大概……兩周了吧。每次來都會點些飲品,和朋友們聊天?!眱芍?。我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兩周前正是秦悅開始頻繁“加班”的時候。我原以為她是在趕那篇關于都市女性壓力的論文。
樓下,秦悅已經站起身,與那個金發年輕人走向舞池。她隨著音樂輕盈旋轉,
裙擺如蝶翼般飛揚。我從未見過她這樣跳舞——在我們大學時代的聯誼會上,
她總是安靜地坐在角落,最多隨著音樂輕輕搖擺。我掏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手指微微發顫,幾乎拿不穩手機?!爸芸偅J識秦小姐?”經理小心翼翼地問。
“她是我妻子。”---凌晨三點十七分,我獨自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月光透過紗簾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面前的紅酒杯里,
暗紅色的液體映著窗外零星的燈火。玄關處終于傳來鑰匙轉動的細微聲響。
秦悅踩著月光走進來,水晶高跟鞋拎在纖纖玉指間,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搖曳??吹轿視r,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睫毛在臉頰投下淺淺的陰影。“還沒睡?”她的聲音像夜風一樣輕軟。
“學校有事?”我望著她耳垂上晃動的珍珠耳環,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
“在‘迷夜’俱樂部討論?和三個年輕人一起?”我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秦悅的身子輕輕一顫。她緩緩轉身,月光描摹著她精致的側臉輪廓:“你……看到我了?
”“我剛好在那里見客戶。”我拿起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照亮了她驟然失去血色的臉龐。
她凝視著照片,涂著玫瑰色唇膏的嘴唇微微發抖。我以為會看到慌亂,
卻只在她眼中捕捉到一絲如釋重負的坦然?!八阅??”她輕聲問道,
聲音像落在花瓣上的露珠,“你有什么想說的嗎?”“我是你丈夫!”我站起身,
紅酒在杯中蕩出細碎的漣漪,“我們結婚七年了,秦悅!七年!
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婚姻的?”“我們的婚姻?”她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一起看日落是什么時候嗎?
記得我生日那天你送來的玫瑰里夾著酒店便簽嗎?
記得結婚紀念日你讓助理轉交的禮物連包裝都沒拆嗎?”我張了張嘴,卻想起上個月她生日,
那束玫瑰里確實混著香港半島酒店的卡片。結婚紀念日那天,我讓秘書準備的項鏈,
至今還躺在她的梳妝臺上。“這一年多來,你的世界里只有報表、會議和航班時刻表。
”秦悅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字字錐心,“我試過在深夜等你回家,
試過在你出差前準備便當,試過在你生日那天推掉所有邀約……”她走向臥室,
絲綢裙擺拂過我的膝蓋:“既然月光替我說出了真相,也好。我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讓心靜一靜?!狈块T合上的輕響讓我的心像被細線勒緊。手機屏幕漸漸暗下去,
那張照片里的秦悅眼角眉梢都是生動的笑意——而我突然驚覺,
這樣的笑容已經很久不曾為我綻放。---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時,宿醉的鈍痛讓我蹙眉。
身側的位置空蕩蕩的,只余一縷淡淡的茉莉香。衣柜里少了她最愛的真絲睡裙,
梳妝臺上她常用的香水瓶也不見了蹤影。我機械地系著領帶,開車去公司的路上,
梧桐葉打著旋落在擋風玻璃上,像極了她離開時飄飛的裙角。“周總,您的氣色不太好。
”秘書將咖啡放在我面前,杯墊是她上周剛送的,“十點的會議需要推遲嗎?”“不必。
”我揉了揉太陽穴,“把并購案的材料給我。
”但文件上的數字全都變成了記憶碎片:七年前校園里的銀杏樹下,
她捧著我的畢業論文笑得眉眼彎彎;婚禮上她踮腳為我整理領結,
頭紗掃過我下巴的酥癢;搬進新家那天,我們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相擁而舞……“周總?
”秘書第三次輕聲提醒,“這是您要的財報。”我接過文件,
突然問道:“如果你很在乎一個人,卻總是錯過她最需要你的時刻,該怎么辦?
”年輕女孩眨了眨眼睛:“也許……該停下追逐的腳步,認真聽聽她沒說出口的話?
”---暮色四合,我將車停在她任教的大學門口。楓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
三三兩兩的學生抱著書本走過,讓我想起當年總在圖書館等她下課的日子。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石階上。秦悅穿著素雅的駝色大衣,發絲被秋風輕輕揚起,
懷里抱著幾本厚重的專著。沒有亮片裙,沒有濃妝,依然是讓我心動的模樣。
我悄悄跟隨著她的車,看著她駛入一棟安靜的公寓。她從后備箱取出裝滿文獻的帆布包,
我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那些專業書籍我太熟悉了,每一本都曾在她深夜伏案時陪伴左右。
此后的日子里,我開始留意那些被忽略的細節:她總在周三晚上去的那家書店,
周五下午必定空著的辦公桌,還有她公寓陽臺上那盆我送的綠蘿,依然被照料得很好。
直到那個雨后的傍晚,我在街角的咖啡廳遇見了她的同事林遠?!爸芟壬磕鷣碚仪亟淌趩??
”“只是路過?!蔽夷﹃鴾責岬谋兀q豫片刻,“秦教授最近……在忙什么?
”林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您不?她的《都市高知女性社交行為研究》已經進行兩個月了。
”他壓低聲音,“她親自體驗不同社交場合,這個課題太特別了?!蔽业男耐蝗槐贿o。
社交行為研究?所以那些夜晚的疏離,都只是……她的工作?---當晚,
我再次走進“迷夜”。秦悅果然在那里,黑色絲絨裙擺隨著音樂輕輕搖曳。但這次我注意到,
她始終保持著優雅的距離。“周明……”“都市高知女性社交行為研究?”我聲音很輕,
卻讓她睫毛輕顫,“不……感知丈夫的思念算不算研究內容?
”她的唇瓣微微發抖:“你……怎么……”“我想聽你說,秦悅。
”我伸手接住她滑落的披肩,“全部的真心。”月光下的露臺,夜風卷著她發間的茉莉香。
秦悅攏了攏長發,聲音像浸了月色般清透:“我需要第一手資料,所以選擇親身體驗。
”“為什么不告訴我?”“告訴你我要去觀察夜店文化?”她苦笑著搖頭,
月光在她鎖骨投下淺淺的陰影,“連學術委員會都質疑這種研究方法。
”我望著她眼中小小的月亮倒影:“那些年輕人……”“都是簽過保密協議的志愿者。
”她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微涼,“我從未……周明,我從未讓任何人越過這個距離。
”夜風突然掀起她的裙擺,我脫下外套裹住她。這一刻,
我仿佛又看見圖書館里那個為論文皺眉的姑娘——我的妻子,
始終是那個為理想奮不顧身的女孩?!拔覀兓丶野伞!蔽逸p輕拂去她肩頭的花瓣。
“你不生氣?”“我氣你不肯依靠我。”我捧起她的臉,
“更氣自己……讓你獨自走了這么久的路。”她的眼淚落在我掌心,
溫熱如初遇時的陽光:“研究還沒結束……”“那就讓我陪你。”我吻去她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