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辭退通知，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這已經(jīng)是今年第三次了。
二十八歲，本該是事業(yè)有成的年紀，我卻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各個公司間輾轉。
手機震動起來，是催債短信。我苦笑著把手機反扣在桌上，
那串數(shù)字我已經(jīng)能倒背如流——五萬八千六百四十二元。
大學時為了買最新款手機借的第一筆網(wǎng)貸，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利滾利到現(xiàn)在，
已經(jīng)成了壓在我胸口的一塊巨石。收拾東西離開公司時，人事部的王姐偷偷塞給我一個信封，
里面是半個月的補償金。"小陳啊，你還年輕..."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鼻子發(fā)酸。
回到出租屋，我翻出抽屜里的舊相冊。這是我從老家?guī)С鰜淼奈ㄒ灰患|西。
翻到初中畢業(yè)那頁，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女孩身上——李慧，站在最后一排角落，
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她總是這樣，眼角帶笑，安靜得像一幅水墨畫。初中三年，高中三年，
我們都在同一個班。她會在體育課后遞給我礦泉水，會在我打瞌睡時輕輕踢我的椅子，
會推薦我聽《鬧夠了沒有》這首歌，說歌詞寫得真好。而我呢？我從來沒把這些當回事。
大學后聽說她考上了研究生，后來又聽說她突然退學嫁人了。當時我還跟朋友調(diào)侃，
說讀書哪有嫁人輕松。現(xiàn)在想來，那首歌，那些小動作，都是她小心翼翼的喜歡啊。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鬧夠了沒有》的旋律——我這些年一直沒換過的鈴聲。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大概是催債的。我按下接聽鍵，對面?zhèn)鱽泶潭牧R聲。"陳先生，
你的欠款已經(jīng)逾期三個月了，明天再不還錢，我們就去你公司……""我已經(jīng)被開除了。
"我平靜地說，"你們愛去哪去哪吧。"掛斷電話，我抓起外套出門。我需要酒精麻痹自己。
街角的便利店，我買了幾罐啤酒，站在路邊仰頭灌下。雨開始下了，我沒躲，
任憑雨水和酒水混在一起流進領口。刺眼的車燈照過來時，我正橫穿馬路。急剎車的聲音，
撞擊的悶響，然后是無邊的黑暗。再次睜開眼，我聽到熟悉的早讀聲。
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照在我的課桌上，桌角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早"字——我高二時刻的，
模仿魯迅。"陳默！發(fā)什么呆呢？讀課文啊！"語文老師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右前方第三排的李慧身上。她正偷偷回頭看我，
對上我的視線后慌忙轉回去，耳尖微微發(fā)紅。我重生回到了高二那年。下課鈴響起，
我仍處于恍惚狀態(tài)。張浩湊過來："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我..."我張了張嘴，突然想到一個驗證的方法。"下周是不是要月考了？""對啊，
你該不會忘了吧？"張浩瞪大眼睛，"李慧昨天還問我你復習得怎么樣呢。"李慧？問我？
前世的我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我抬頭尋找她的身影，發(fā)現(xiàn)她正在教室前排整理筆記，
陽光透過窗戶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邊。午休時間，我鬼使神差地走到她的座位旁。
她正在抄寫英語單詞，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李慧。"我叫她。她明顯嚇了一跳，
鋼筆在紙上劃出一道長線。"啊...陳默？有事嗎？""《鬧夠了沒有》，"我突然說，
"能再推薦給我聽嗎？"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隨即又染上疑惑："再？
我還沒給你推薦過啊..."我這才意識到，前世的這個時候，她還沒分享這首歌給我。
慌亂中我改口："我是說...你有什么好歌推薦嗎？""有啊！
"她興奮地從書包里掏出MP3，"最近有首《鬧夠了沒有》，歌詞寫得特別好，
我放給你聽..."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只耳機遞給我，手指微微發(fā)抖。當那句"沒有關系，
我們只是朋友"響起時，我看到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在臉頰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這一刻我才真正確定，我真的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還可以挽回一切的時候。下午體育課，
男生們打籃球，女生們?nèi)齼蓛勺趫鲞吜奶臁Ｎ易⒁獾嚼罨垡粋€人坐在梧桐樹下，
膝蓋上攤著一本書，時不時抬頭看向球場。前世的我從未注意過這個場景。現(xiàn)在我才明白，
她看的從來不是書，而是我。我故意投丟一個球，讓球滾到她腳邊。"幫忙撿個球！
"我沖她喊。她愣了一下，合上書抱起球，小跑著過來遞給我。"給...給你。
"她喘著氣說，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謝謝。"我接過球，故意讓手指擦過她的手背。
她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轉身跑開了。張浩跑過來撞了下我的肩膀："喲，
什么時候跟李慧這么熟了？""我們初中就是同學。"我說，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
"得了吧，以前也沒見你搭理人家。"張浩撇撇嘴，"不過李慧人確實不錯，上次我忘帶錢，
她還借我十塊錢買水呢。"這些細節(jié)像拼圖一樣，
在我腦海中逐漸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李慧——溫柔、善良、默默關心著每一個人，
尤其是...我。放學時下起了雨，我沒帶傘，站在教學樓門口發(fā)愁。
前世的我肯定會冒雨跑回家，然后感冒三天。但現(xiàn)在，
我看到李慧撐著一把藍色格子傘走過來。"陳默...要一起走嗎？"她小聲問，
"我...我家和你順路。"我知道她家在相反方向。"不順路吧？"我故意問。
她的臉又紅了："我...我想去書店買參考書，正好經(jīng)過你家..."我笑了，
鉆進她的傘下。傘不大，我們不得不靠得很近。我能聞到她頭發(fā)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
是茉莉花的味道。"李慧，"走在雨中，我突然問，"你以后想做什么？""我？
"她想了想，"我想考師范大學，當老師。你呢？""我不知道。"這是實話。
前世的我渾渾噩噩，大學隨便選了個專業(yè)，畢業(yè)后隨便找了份工作。
"可能...做點有意義的事吧。""你一定能行的。"她認真地說，眼睛亮晶晶的，
"初中時你數(shù)學競賽不是拿過獎嗎？老師都說你聰明..."我愣住了。
這件事我自己都快忘了，她卻記得這么清楚。路過一家奶茶店，我停下來："等我一下。
"我買了兩杯奶茶，遞給她一杯。"給，謝謝你送我。"她捧著奶茶，
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這一刻，我下定決心要改變她的命運。
前世她為什么放棄讀研選擇嫁人？我要找出原因，阻止這一切發(fā)生。走到我家樓下，雨停了。
她收起傘，猶豫了一下說："陳默...明天見。""明天見。"我看著她走遠，突然喊道，
"李慧！"她轉身："怎么了？""MP3能借我聽聽嗎？就那首歌。"我說。
她開心地跑回來，從書包里掏出MP3遞給我："明天記得還我哦。"回到家，
我躺在床上聽《鬧夠了沒有》，
是朋友 所以不會有分開的理由 只是偶爾會問我自己? 鬧夠了沒有..."我突然想起，
前世剛畢業(yè)的那年，李慧曾經(jīng)給我發(fā)過一條很長的短信，說她在北京讀研，問我過得怎么樣。
我當時忙著打游戲，只回了個"還行"。那是我們最后一次聯(lián)系。……第二天一早，
我就等在李慧家附近的路口。看到她出來，我假裝偶遇："早啊，這么巧。
"她驚訝地睜大眼睛："陳默？你怎么...""我來還你MP3。"我遞給她，
"歌很好聽，我循環(huán)了一晚上。"她開心地接過MP3，我們并肩走向?qū)W校。路上，
我裝作隨意地問："你爸媽是做什么的？""我爸...在工廠上班。"她的笑容淡了些，
"我媽身體不好，在家休息。""哦..."我隱約覺得這里面有問題，但沒有多問。
課間操時間，班主任叫我去辦公室。前世這一天發(fā)生了什么？我努力回憶。"陳默，
"班主任李老師推了推眼鏡，"下個月市里有數(shù)學競賽，我準備讓你和李慧代表學校參加。
你數(shù)學不錯，李慧細心，你們互補。"數(shù)學競賽？我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前世的我肯定拒絕了，因為覺得浪費時間。但現(xiàn)在..."好的，李老師。"我爽快地答應。
回到教室，我迫不及待地告訴李慧這個消息。她驚喜地捂住嘴："真的嗎？我們一起去？
""嗯，老師說我們互補。"我笑道，"你負責細心，我負責...""負責聰明。
"她接話，說完自己先笑了。放學后，我們留下來討論競賽準備。教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金光。"李慧，"我突然問，
"如果有一天你考上研究生，會突然放棄嗎？"她正在記筆記的手停住了："為什么這么問？
""就是...好奇。"她想了想："不會吧，除非...家里有特殊情況。
""什么特殊情況？"她低下頭，
聲音幾乎聽不見："比如...需要錢什么的..."我的心猛地一沉。前世她放棄讀研，
果然是有苦衷的。"李慧，我們是朋友吧？"我認真地說，"有什么困難可以告訴我。
"她抬起頭，眼眶有些發(fā)紅，但很快又露出那種標志性的、眼角帶笑的表情："沒事啦，
我就是隨便說說。"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我決定要查清楚她家的真實情況。周末，
我借口去李慧家附近的書店，實際上去了她住的小區(qū)。那是一片老舊的居民樓，墻皮剝落，
樓道昏暗。我在她家樓下徘徊，突然聽到激烈的爭吵聲從三樓傳來。"又喝酒！
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你還喝！"一個女人的哭喊聲。"滾開！老子的事輪不到你管！
"男人粗暴的吼聲。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和李慧帶著哭腔的聲音："爸！別打媽！
"我沖上樓，在她家門口停住。門沒關嚴，透過縫隙，我看到李慧護著一個瘦弱的女人，
面前是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舉著酒瓶。"你女兒出息了是吧？看不起老子了是吧？
"男人搖晃著走向李慧，"聽說你又拿到了獎學金？錢呢？錢在哪里？"我再也忍不住，
推門而入："住手！"三個人都愣住了。李慧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看到我時表情從震驚變成羞愧，最后是絕望。"你是誰？"李父瞇起醉眼瞪著我。
"我是李慧的同學。"我強壓怒火，"叔叔，打人犯法，家暴也是犯罪。
""小兔崽子輪到你教訓我？"他舉起酒瓶就要沖過來。我迅速掏出手機："我已經(jīng)報警了，
警察馬上就到。"這句話起了作用。李父罵罵咧咧地摔門而出，李母癱坐在地上哭泣。
李慧站在原地，低著頭，肩膀微微發(fā)抖。"陳默..."她的聲音破碎不堪，
"對不起...讓你看到這些..."我走過去，輕輕抱住她："不是你的錯。
"她在我懷里崩潰大哭，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這一刻，
我終于明白她前世為什么放棄讀研選擇嫁人——她需要逃離這個家，
而嫁人可能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出路。"李慧，"等她平靜一些，我認真地說，
"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你值得更好的未來。"她抬起頭，
紅腫的眼睛里有一絲微弱的希望："真的...可以嗎？""當然。"我擦掉她的眼淚，
"從數(shù)學競賽開始，我們一起努力。"離開她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腦海中已經(jīng)有了計劃。前世的我渾渾噩噩，辜負了青春，辜負了她。但這一次，
我要用未來的知識改變這一切。首先，我得想辦法解決她家的經(jīng)濟問題。然后，
幫她考上理想的大學。最重要的是，讓她知道，
她不必用嫁人的方式逃離原生家庭——因為有我在。手機震動起來，
是李慧發(fā)來的短信："今天謝謝你。還有...請不要告訴別人我家的事，好嗎？
"我回復："放心，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明天見。"發(fā)完短信，我打開電腦，
開始查詢近幾年股市和房價的信息。既然重活一次，我要用這些未來知識創(chuàng)造財富，
不僅為自己，也為李慧和她母親創(chuàng)造一個安全的港灣。躺在床上，
耳機里循環(huán)播放著《鬧夠了沒有》。這一次，我不會再辜負她的喜歡，
也不會再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明天，新的人生正式開始。未來可期凌晨三點，
我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臺燈，在筆記本上瘋狂記錄著能想起來的所有未來信息。
2014年世界杯德國7:1巴西，2015年股市大牛市，
2016年房價暴漲...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些記憶就像沙灘上的腳印，隨時可能被潮水抹去。我必須趁還記得時全部記下來。
寫到一半，我突然停下。前世的我沉迷網(wǎng)游，對這些大事只是略有耳聞，
具體細節(jié)根本不清楚。比如房價，我只知道會漲，但哪個月開始漲，哪個地段漲幅最大，
完全沒概念。"該死！"我捶了下桌子。重生的優(yōu)勢比想象中有限。窗外，
東方的天空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我合上筆記本，藏進書包夾層。今天周六，
我和李慧約好去圖書館準備數(shù)學競賽。手機震動，是李慧的短信："醒了嗎？我在你家樓下。
"我沖到窗前，果然看到李慧站在晨霧中，穿著淺藍色連衣裙，像一朵安靜綻放的繡球花。
她抬頭看到我，立刻揮手，眼角彎起熟悉的弧度。我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樓。"怎么這么早？
不是說九點嗎？""我...我睡不著。"她低頭絞著手指，
"我爸昨晚又..."話沒說完，但我懂了。晨光中，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紅痕，
像是被什么勒過的痕跡。"他打你了？"我聲音發(fā)緊。"沒有！"她慌忙拉下袖子蓋住，
"是我不小心..."我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腕檢查。袖子下面是一圈淤青，
明顯是被用力抓握留下的。"李慧，這不行。"我聲音發(fā)抖，"得報警。""別！
"她驚恐地抓住我的手，"陳默，求你了。我媽...我媽會被打得更慘。"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怒火。前世的我根本不知道李慧承受著這些。現(xiàn)在我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管。"好吧。
"我勉強答應，"但有個條件，今天一整天你都聽我的。"圖書館剛開門，人還不多。
我們選了最角落的位置，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桌面上，形成一片溫暖的光斑。"先看這個。
"我從書包里掏出一疊打印紙。"這是什么？"李慧好奇地翻看，
"近十年高考數(shù)學真題分析？你做的？""嗯。"我點頭。前世雖然成績一般，
但大學期間為了還網(wǎng)貸，我做過家教，對高考題型了如指掌。"把這些題型吃透，
競賽沒問題。"她驚訝地睜大眼睛："陳默，你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人總會變的。
"我意味深長地說，"比如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認真做起題來。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投下細碎的陰影。偶爾遇到難題，
她會不自覺地咬筆頭，眉頭微蹙的樣子格外可愛。中午，我?guī)チ艘患倚麻_的奶茶店。
前世這家店后來成了網(wǎng)紅，排隊兩小時起。"太貴了吧？"李慧看著價目表咋舌，
"一杯要十五塊？""我請客。"我直接點了兩杯招牌，"就當慶祝我們組隊參加競賽。
"等待時，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媽有工作嗎？""以前是紡織廠會計，
后來生病被辭退了。"李慧聲音低了下去，"現(xiàn)在偶爾接點手工活，
串珠子什么的..."我記在心里。前世我大學室友的媽媽開過淘寶店賣手工飾品，
賺得不錯。或許這是個突破口。奶茶上來后，李慧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
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好好喝！""喜歡嗎？"我笑著看她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的表情。"嗯！
"她重重點頭，隨即又擔憂起來，"不過這么貴，以后還是少喝...""李慧，
"我突然正色道，"你相信我嗎？""啊？"她愣住了，"當然啊...""那記住，
用不了多久，錢不會再是問題。"我直視她的眼睛，"我保證。"她眨了眨眼，
突然笑了："陳默，你最近真的變了好多。不過...這種變化挺好的。
"下午我們繼續(xù)刷題。四點多時，李慧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瞬間煞白。
"我...我得回去了。"她手忙腳亂地收拾書本，"我爸喝多了，
我媽一個人...""我陪你。"我二話不說站起來。"不用！"她急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他看到男生送我回家會發(fā)火的！"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至少讓我送你到公交站。"路上，李慧一直緊張地看表。公交站臺，她不停地跺腳，
像只受驚的兔子。"李慧，"我忍不住問，"你媽為什么不離婚？""離不了。"她苦笑，
"我爸說要是敢離婚，他就去我媽娘家鬧，還要...還要殺了我。"我倒吸一口冷氣。
前世李慧放棄讀研匆忙嫁人，恐怕不只是經(jīng)濟原因，更是為了逃離這個惡魔。車來了，
她匆匆跳上去，在車窗后沖我揮手。我看著公交車遠去，心里做了一個決定。回家后，
我翻出存錢罐。數(shù)了數(shù)，才八百多塊——前世的我零花錢全砸游戲里了。這點錢遠遠不夠。
"默默，吃飯了！"媽媽在廚房喊。餐桌上，我仔細觀察父母。爸爸是國企小主管，
媽媽是中學老師，家境不算富裕但穩(wěn)定。前世他們?yōu)槲也偎榱诵模覅s從未體諒過。"爸，
"我夾了塊紅燒肉給他，"你們單位最近有什么投資項目嗎？
"爸爸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突然問這個？""就...好奇。"我裝作隨意，
"我們政治課講到投資理財了。""有個員工集資建房的項目，"爸爸邊吃邊說，
"不過要全款，咱家沒那么多閑錢。"我心跳加速。前世這個項目后來翻了三倍，
但當時我家沒參與。"要是...要是借錢投資呢？"我試探著問。"小孩子懂什么。
"爸爸笑著搖頭，"吃飯。"晚上，我輾轉反側。如何快速賺到第一桶金？彩票？
號碼記不清。股票？本金太少。突然，我想起2014年世界杯。雖然不記得所有比賽結果，
但德國7:1巴西這場世紀慘案我還是有印象的。如果能說服父母...第二天一早，
我就去了李慧家附近蹲點。九點多，看到她媽媽提著菜籃子出門，我趕緊跟上。"阿姨！
"在一個無人的拐角，我叫住她。李慧媽媽轉身，
警惕地看著我："你是...""我是李慧的同學陳默。"我壓低聲音，"阿姨，
我想幫您和李慧。
"她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小孩子別管這些...""我可以幫您開網(wǎng)店。"我急切地說，
"您不是會手工嗎？現(xiàn)在網(wǎng)上賣手工飾品很賺錢。""網(wǎng)店？"她茫然地搖頭，
"我不會用電腦...""我可以教您！"我掏出準備好的五百塊，"這是啟動資金，
不夠我再想辦法。"她像被燙到一樣后退："不行不行，
怎么能要你的錢...""就當借的。"我硬塞進她手里，"阿姨，李慧成績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