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宋綰瞬間頭皮發麻,立刻拉開車門,麻溜的鉆進后座,規規矩矩的坐好。
“棉紡廠三區家屬樓,謝謝。”
“……”
在她抱著孩子上來的那一刻,霍樾冥就掐了手上的煙,搖下車窗散了散煙味,這才啟動車子。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
懷里的閨女吧唧著小嘴巴,不停往她胸口拱。
宋綰知道她這是餓了。
可這是在霍樾冥的車上,她怎么好意思解開外套,撩開衣服。
宋綰拍打著閨女的后背,壓低聲音輕哄:“寶寶,乖,回家再吃。”
大抵是餓極了,向來聽話的閨女,頓時咧開小嘴哇哇大哭。
宋綰頓時有些尷尬。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霍樾冥的聲音傳來:“別那么矯情,就算你扒光了,我也不會看一眼。”
“……”
宋綰好想賞他幾個響亮的耳光。
難怪這人二十四了還沒談戀愛。
小嘴跟抹了毒一樣。
她見霍樾冥一直專注的開車,便紅著臉解開扣子,撩開衣服,開始喂閨女。
逼仄靜謐的空間里只有小嬰孩吭哧吭哧吃奶,咕咚咕咚吞咽的聲音。
盡管宋綰知道霍樾冥不會回頭,但她當著一個男人的面喂孩子,總覺得有些臊得上,小臉緋紅,只能默默的祈禱閨女快點吃飽。
小家伙吃飽之后打了個奶嗝,伸手胡亂的抓著宋綰的衣領。
恰好車子壓過一個坑洼,車子顛了一下。
霍樾冥下意識的看向后視鏡,想確定宋綰有沒有撞到腦袋,卻無意中看到她剛系好的衣領被小家伙扯開,肌膚瑩潤的像是剛下的荔枝。
宋綰的小臉染上了一抹緋紅,發絲隨意的垂落在臉頰。
她沒有注意到霍樾冥的眼神,只是低頭哄著閨女,全身像是染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似乎連空氣中都黏上了一絲溫柔的甜膩。
霍樾冥的眼眸像是被燙了一下,隨即收回視線。
他忽然覺得車內的空氣有些逼仄,沒法喘氣,抬手解開了兩顆扣子。
抵達家屬院后,宋綰對霍樾冥說了聲‘多謝’,抱著孩子下了車。
霍樾冥卻叫住了她:“宋綰,拿著。”
只見他從車窗里遞過來一個厚厚的的大紅包。
“給閨女的見面禮。”
宋綰這才想起,在飯店里,姚剛幾個都給了紅包,就霍樾冥沒給。
當時她還以為霍樾冥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還記著仇呢。
看來是她想岔了。
“不用了。”
反正姚剛幾人的禮錢,她也打算以后還回去的,只不過現在手頭上缺錢,暫時拿著。
可霍樾冥跟他們不一樣。
他是高中時家里出現了變故,轉來了他們這個小鎮上,也就跟她做了兩年的高中同學。
高三那年聽說他因為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被學校勸退了,轉頭去當兵。
姚剛幾人本就是東城人,以后安置工作大概率會在原籍,她跟他們總能見得著。
霍樾冥是京都人,聽說他爸媽已經官復原職了,而且他在部隊里表現出色,誰都知道他早晚要回京都的。
那她跟他八成是見不到面的,這錢還怎么還。
霍樾冥像是失去了耐心:“矯情,不要丟了。”
他作勢要丟進垃圾桶,宋綰立馬接了。
哪有人嫌錢多啊。
等她有了錢就提前還他。
“那多謝了。”
“我在東城要待兩三年,有事吱一聲。”
宋綰客套道:“嗯,那你路上慢點。”
一進門,高翠芝就把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騷狐貍,放著自家的男人不管,竟然在外面勾引別的男人,我們顧家的顏面都被你丟盡了!”
“我勾引誰了?”
高翠芝直接拉開窗簾:“自己看,你要不勾引他,他能舍不得走?”
宋綰扭頭看過去,只見霍樾冥的車還停在外面,他的手從車窗里伸出來,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快要燃盡的煙。
他明明就是煙癮犯了。
果然,等煙燃盡了,霍樾冥便驅車離開。
啪!
宋綰直接賞了她一個問候的掌聲。
“以后再在我閨女面前胡說八道,我打爛你的嘴!”
高翠芝頓時懵了。
宋綰這個賤人竟然敢打她。
可她又打不過她,就只能氣一下。
“剛才國營飯店打電話過來了,要是再不付賬,他們就把尚文押到G安局了,你……你馬上去給他送錢。”
“沒有。”
“你放屁,尚文在電話里說了,你收了不少禮金,馬上給他送過去!”
“花光了。”
高翠芝瞬間跳腳:“那么多錢你都花了?你馬上去給尚文送錢,哪怕去找剛才那個男人賣,也不能毀掉尚文的大好前途!”
宋綰快被氣笑了:“那我也給你出個主意,反正跟你打牌的也有老頭兒,他們都退休了,手里有閑錢,你去賣給他們啊,一個不行,就找兩個,總有人喜歡吃老臘肉嘛。”
高翠芝沖過來想要打她時,卻被宋綰一個巴掌呼地上。
她甩了甩發麻的手掌:“沒有就是沒有,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你兒子還欠著我債呢。”
……
部隊里夠資格的已婚軍官都能在駐軍家屬院分到一套獨院的房子。
霍樾冥身為團長,早就有資格了,只是他單身,只能住在單身宿舍。
他打開房門就嗅到了一絲別樣的氣息,眼眸銳利的在房間里掃了一圈,最后鎖定目標。
當他的大長腿邁進去時,一個身影便撲了過來,卻被他猛然精準的掐住脖頸,猛然摜在了墻上。
“冥哥,快松手,是我……”
霍樾冥松開了手指。
姚剛揉著脖頸咳嗽起來:“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霍樾冥輕抬眼皮:“我要沒手下留情,你現在還能喘氣?”
“那倒是。”
霍樾冥可是全軍區的格斗專家,各種招式,手到擒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姚剛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你今晚到底咋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冥哥,你就別瞞著兄弟了,我都在桌子底下看到了。”
“那把眼珠子摳了。”
“……”
這天沒法聊了。
“咱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在部隊也是搭檔,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惦記上宋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