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時空交錯遇故人我叫張昊,一個沒什么遠大理想的普通青年。大學畢業后高不成低不就,
索性就回了老家石坑村。說是回老家,其實是接受了我奶奶的“聘用”。
她老人家退休金不少,說全給我當工資,條件是回家照顧她,順便讓我在鄉下清凈清凈,
別總在城里瞎混。天都快黑了,黃昏殘陽照著,村口那片新修的文化廣場空蕩蕩的。這不,
我提著幾個在村口超市買的零食和方便面,正準備回家呢。就在這時,
我看到廣場邊沿的臺階上坐著一個人影。走近一看,是個姑娘。她背對著我,
身形看起來挺單薄的。但我一眼就覺得不對勁——她的衣服,怎么說呢,
像是……像是老電影里才會出現的那種軍裝,顏色發舊,上面沾滿了泥土,
甚至還有暗紅色的血跡。“哎?你沒事吧?怎么坐在這兒?衣服怎么這么臟,還受了傷?
”我小心翼翼地問。她猛地轉過頭,那眼神,就像受傷的野獸一樣警惕,瞬間把我嚇了一跳。
那是一雙清澈但充滿疲憊和戒備的眼睛,臉頰上也沾著灰和血。她沒說話,只是盯著我,
全身緊繃,像隨時會撲上來或者逃走。我趕緊放緩語氣:“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你……是迷路了嗎?”她猶豫了一下,開口了。聲音又沙啞又生澀,像很久沒說過話一樣。
“同志……請問……這是哪里?”“同志?”這個稱呼讓我愣了一下,好久沒聽人這么叫了。
但我還是回答:“這里啊?這里是石坑村啊。前面就是村口了。”她聽到“石坑村”三個字,
眼睛猛地瞪大了,身體都顫了一下。“石……石坑村?”她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顫抖。
我更納悶了。“是啊,石坑村,怎么了?”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茫然地環顧四周。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村子里一棟棟新蓋的兩層小樓房,硬化平整的馬路,
還有路邊來往的交通工具。這些景象在我眼里尋常得很,可在她眼中,
卻似乎是某種難以理解的幻象。她的臉上寫滿了巨大的震驚和困惑,那種表情不像是迷路,
更像是……像是在努力辨認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她記憶中的地方卻完全對不上號。
“這……這不可能……石坑村不是這樣的!”她失聲低語,臉上寫滿了巨大的震驚和困惑。
我試探著說:“姑娘,你是不是很多年沒回來了?
石坑村現在變化是挺大的……村里也都蓋起了新樓房,修了路,
這叫新農村……”但她好像沒聽進去,眼神越來越慌亂,抓著我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同志……不,大哥……告訴我……現在……是哪一年?”我被她的樣子嚇到了,
本能地回答:“現在啊?現在是……2025年啊。”空氣瞬間凝固了。
她的眼神猛地失去了焦距,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手也松開了。
懷里攥著的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掉在了地上。
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巨大的、被世界拋棄般的絕望和空洞。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看著她那個狀態,我沒法把她丟在這里。
奶奶常說出門在外要互相幫助,雖然她的情況有點詭異,但我不能不管。我撿起地上的紙條,
上面字跡模糊看不清是什么。我小心地問她有沒有家人,她說沒有,這讓我更覺得她可憐。
無家可歸,還帶著傷,大冬天的穿得這么單薄。“這樣吧,”我硬著頭皮說,“看你受了傷,
也沒地方去。我和我奶奶就在村里住,要不你先跟我回去?讓我奶奶看看你的傷,
也能有個地方歇腳。等你好些了,再想想怎么辦。”她看著我,
眼神里的警惕和無助復雜交織。猶豫了半天,終于輕輕點了點頭。“我……我跟你去。
”她答應了,我心里松了口氣。我扶著她,慢慢朝著村里走。2 穿越時空的真相一路上,
她雖然體力不濟,但還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路燈、停在門口的汽車、甚至是家家戶戶窗戶里透出的燈光和電視機的聲音,
似乎都讓她感到震驚和不解。她對這個世界,是徹徹底底的陌生。到了家門口,
我奶奶正準備出來,看到我和我身邊這個穿著舊軍裝、滿身是土和血的姑娘,嚇了一跳。
“哎呀!這是怎么回事?這姑娘是……”奶奶趕緊迎上來,語氣焦急。
我趕緊跟奶奶解釋:“奶奶,我在村口遇到的,她好像迷路了,還受了傷。
”我沒敢說她那些關于年份的奇怪話。奶奶心地善良,一看她那樣子就心疼了。
“這傷口得趕緊處理啊!怎么穿這么少?大冬天的……”奶奶拉著她的手,要把她往屋里帶。
她乖巧地跟著進了屋。剛進門,
被屋里的景象震驚了——明亮的燈光、柔軟的沙發、墻上的電視機、還有屋子里溫暖的空氣。
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什么都透著新奇和小心。奶奶趕緊拿出醫藥箱,給她處理傷口。
她肩頭的傷口不淺。奶奶用碘伏和紗布給她消毒包扎,她雖然疼得發顫,但一聲不吭,
眼神一直好奇地盯著奶奶手里的醫藥品。我看得出,這些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前所未聞的。
傷口包扎好后,我尋思她肯定餓壞了。我把本來留著晚上打游戲吃的泡面拿了出來。
這是我在村口超市剛買的,紅燒牛肉味,我的最愛。用電熱水壺燒了水,泡好,
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奶奶,你先休息會兒。姑娘,你肯定餓壞了吧?這是泡面,
熱水一泡就能吃。”我把碗端到她面前。她看著碗里冒著熱氣的泡面,
眼神充滿新奇和一絲困惑。“泡面?”“是啊,方便面。”我說,“嘗嘗吧,這面可香了。
”她拿起我遞給她的塑料筷子,有些笨拙地夾起面條。第一口下去,她眼睛都亮了!
那種震驚又驚喜的表情,簡直絕了。接著就顧不上形象了,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速度快得嚇人,湯汁都濺出來了。奶奶看著她吃得這么香,心疼地催她慢點。她一碗吃完,
連湯都喝干凈了,然后心滿意足地呼出一口氣。“謝謝你們……這面……真香。
”吃飽喝足后,她看起來精神好了一些。奶奶問起她的情況,問她從哪里來,
為什么穿這樣的衣服。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后,
她用一種異常認真的語氣說:“我……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會信。但我說的每一個字,
都是真的。”她開始講述她的故事。在1938年一場黃昏戰場上,
突然響起的槍聲像撕裂布帛一樣劃破寂靜,子彈像雨點一樣密集,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
硝煙彌漫,血肉模糊。她講到指導員陳杰開叔叔,如何在最危險的時候,頂著敵人的炮火,
嘶啞著嗓子對她喊出了那個決定她命運的命令——去石坑村,向李團長報信。“指導員說,
我是隊伍里跑得最快的,方向感也好,這條路只有我能走通。”她的眼神再次變得悲傷,
“其他同志都在用命給我爭取時間……”她講述了自己是如何貓著腰,
利用彈坑和斷壁做掩護,一點點向西南方向突圍。敵人的火力一直在追著她,
子彈在她耳邊尖嘯,打在她身邊的地上,濺起泥土和火星。她摔倒了,又爬起來,
膝蓋和手肘都磕破了,但她不敢停。腦子里只有指導員的命令和那張揣在懷里的情報。
“我跑進一片樹林,想甩開他們。”她說著,抬手輕輕碰了碰自己包扎好的右肩,
“就在那時候,一顆子彈和我肩膀擦肩而過。很疼,但我知道不能倒下。
”“就在我帶傷繼續跑的時候,腳下突然踩空了什么。”她說到這里,
語氣變得困惑和不確定,“那不是平地,好像是一個藏在草叢下面的坑,
或者……或者是一個地道口?我不清楚,但地面一下子就沒了,我整個人往下栽去。
”“然后……在我下墜的過程中,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和樹枝刮擦的聲音,
腦后好像磕到了什么,一陣劇痛,意識開始模糊。”她回憶著那個瞬間,眼神有些飄忽,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可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她聲音猛地提高了,
帶著一種無法理解的驚恐和奇跡,“突然,一道特別、特別刺眼的白光!不是手電筒的光,
也不是太陽光,就是那種……純粹的、耀眼的白,一下子充滿了我的視野!”她停了下來,
似乎在努力尋找更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那種超越常識的體驗。
“那種感覺……就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吸進去一樣,又或者被什么東西瞬間撕碎。
”她抱緊了自己,身體微微顫抖,“特別可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到了這個和我記憶中完全不一樣的石坑村了。
身上還是原來的衣服,傷口也在。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沒有槍炮聲,沒有硝煙味,
只有這些奇怪的‘鐵盒子’和房子……我以為我在做夢,或者犧牲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看著我,眼神帶著一絲請求理解的無助。“我問他,”她指了指我,“這是哪一年,
他說2025年……那時候……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可能……可能不是死了,
而是……來到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地方,
一個很多年以后的世界……”我和奶奶聽得目瞪口呆。八路軍?1938年?穿越?
這故事太離譜了,簡直像是電視劇看多了產生的幻覺。我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
她是不是腦子受傷糊涂了?“這……穿越?電影里才有的吧?”我不由自主地說。
奶奶也覺得離奇,但她看著眼前這個女孩認真的眼神,看著她身上做不了假的舊軍裝和傷口,
心里也開始動搖。哪個編故事的人能把細節說得這么真?而且她對現代世界的無知,
也無法用簡單的“瘋了”來解釋。她看我們不信,眼神有些黯淡,
但依然堅持:“我腦子很清醒。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我真的……是從1938年來的。
”她指了指包扎好的肩膀,“身上的傷是真的。”房間里安靜極了。我和奶奶對視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和疑慮。3 新世界的適應與感動雖然理智上覺得荒謬,但看著她,
卻又覺得她不是在撒謊。最終,奶奶開口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復雜的溫柔和無奈:“孩子,
不管你是怎么來的,你現在受傷了,也沒地方去。既然到了這里,就先安心住下吧。
有什么事,等你養好傷再說。”她沒有直接說“我信了”,
但她愿意收留一個來歷不明、說出這種驚人故事的陌生人,
這已經是一種極大的信任和善良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問。“我叫林心燕。”她回答,
聲音清晰而堅定。接下來的日子,林心燕就暫住在我們家。為了讓她自在,
奶奶翻出了她年輕時的一些衣服給她換上。我看著她穿著舊式花棉襖,
對著浴室的水龍頭、馬桶、還有鏡子感到驚奇,那種“穿越”的感覺就越來越真實了。
她對電燈、電視、冰箱、洗衣機這些普通家電的反應,都像看到了天外來物,
鬧出了不少笑話。比如把電燈開關當門鈴,對著電視里的人影說話等等。
奶奶心疼她過去的苦日子,變著法兒給她做好吃的。但最讓我們意外的是,
林心燕雖然對各種現代美食都很好奇,嘗了也都說好,可她最喜歡的,竟然還是方便面。
“奶奶,我能不能……再吃那個泡面?”她問奶奶。“那有什么好吃的,方便食品,沒營養。
”我隨口說,想著勸她多吃奶奶做的排骨。“不是……”她眼神里有種我們不理解的復雜。
“這個……很方便。只要有熱水就能吃。而且味道這么好。”她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悲傷。
“在那個時候……行軍、伏擊、受傷……如果能有這個,
能隨時隨地吃上一口熱乎乎、有油水的面條,該有多好啊。多少同志,
連野菜都吃不上……說不定,要是那時候有這個,補充體力,救治傷員,
抗戰都能提前結束呢……”她的話,讓我和奶奶都沉默了。
我們只覺得方便面是快餐、是垃圾食品,是晚上打游戲墊肚子的東西。可在她的眼里,
它卻承載著生存的希望和對革命歲月的遺憾。她的悲傷是那么真實,那么沉重,
仿佛瞬間把我們也拉回了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從那時起,
我和奶奶對林心燕的“穿越”故事,不再感到完全荒謬。她身上帶著那個時代的印記太深了,
深到連一碗方便面,都能讓她想起浴血奮戰的往事。奶奶再也沒有阻止她吃泡面,
反而讓我在超市多買了幾箱不同口味的囤著。林心燕也慢慢地在我們家住了下來,
開始小心翼翼地學習適應這個全新的世界。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心燕漸漸融入了這個家。
她適應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也許是革命戰士的強大適應能力,
也許是她在舊時代經歷的苦難讓她對現代生活的便利有著更深的感觸。
她不再把電燈開關當門鈴了,學會了怎么使用水龍頭和馬桶。
雖然最初使用洗衣機和冰箱時還是小心翼翼,但很快就掌握了訣竅。
她學著使用智能手機——這玩意兒對她來說簡直是魔法,
小小的屏幕里竟然能看到遠在千里之外的人,能知道天下事,還能看過去的老電影,
甚至她自己那個年代的紀錄片。她看那些黑白的影像,有時候會沉默很久,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沒有去打擾她。她是個閑不住的人。一旦身體養好了些,
她就主動開始幫奶奶干活。奶奶不讓她做重活,她就搶著洗碗、掃地、擦桌子,
甚至跟著奶奶學著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她動作麻利,眼里帶著一股軍人的認真勁兒,
任何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條。“心燕啊,你歇著,這些我來就行。”奶奶總是這樣說。“奶奶,
我閑著難受。”林心燕會笑著回答,那笑容很干凈,帶著一絲屬于她那個年代的淳樸,
“在部隊里,我們誰也不是閑人。能做點事,心里踏實。”她幫奶奶干活的時候,
我和奶奶能感覺到,她不是因為寄人籬下才這么做,
而是骨子里就帶著那種勤勞和奉獻的精神。奶奶越來越喜歡她,總是拉著她的手,
給她講家里的故事,講村里的變化。林心燕也認真地聽著,通過奶奶的話語,
一點點拼湊出這八十七年間中國的巨變。除了在家里幫忙,
我也開始嘗試帶她了解更廣闊的現代世界。“今天我帶你去城里轉轉?”一個周末,
我提議道。村子里的變化已經讓她驚訝,我想讓她看看真正的現代都市會是什么樣子。
她有些猶豫,但眼神里充滿了好奇。“城里……是什么樣子?”“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