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高樓邊緣，身后是飯局上的喧鬧，身前是四十層的高空。風很大，刮得我眼睛發疼。
"曹宇，你瘋了嗎？"張莉尖叫著沖向我，卻被保安攔住。她一身名貴禮服，發型精致，
妝容完美，跟我記憶中那個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判若兩人。"瘋的人是你們。
"我冷冷看著圍觀的人群，目光掃過一張張假惺惺的臉。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這場飯局的真正目的？"人群中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讓她過來。
"我指著張莉，"就她一個人。"保安猶豫地看向一旁西裝革履的男人——凌云，
這場飯局的主辦者，也是張莉現在的上司。凌云瞇起眼睛："曹宇，別沖動。
有什么事我們可以談。""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背信棄義的人。"張莉掙脫保安，
朝我走來。她每一步都很慢，像在走鋼絲。我知道她怕高。"為什么？"她站在安全距離外，
聲音發抖，"三年不見，你就這樣出現？""我想知道真相。""什么真相？
""裕豐項目的真相，你們聯手坑害我的真相，我父親自殺的真相！"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嘴唇顫抖："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和凌云早就勾結在一起？
不知道你們利用我拿到項目后就把我踢開？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我爸被逼到走投無路？
"她搖頭，淚水涌出："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我聲音冰冷，"張莉，
我曾經那么信任你。"幾個月前剛出獄的我，完全不知道這座城市已經變了多少。
三年前我被誣陷入獄，工程項目被奪，父親含冤自殺，而這一切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我原以為我們是同路人，卻不知她是我命中的刀。風更大了，樓下的警笛聲若隱若現。
她靠近一步，伸出手："曹宇，下來好嗎？不管發生什么，我們都可以解決。""解決？
"我嗤笑一聲，"已經晚了。你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守護我們的夢想，現在你看看你自己，
成了什么樣子？"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你以為......"她的話沒說完，樓下突然有爆炸聲傳來，大樓微微震動。
人群一陣慌亂。這正是我等待的時刻。"砰！"我向后一躍，消失在黑暗中。
張莉的尖叫劃破夜空。但沒人知道，我已經滑入了預先準備的安全網中。復仇，才剛剛開始。
三年前，項目競標的前一晚。"張莉，這份企劃你再檢查一下。"我把文件遞給她，
她正在辦公室收拾東西。"交給我吧。"她接過文件，放進包里，"明天是大日子，
好好休息。"我笑了笑："擔心什么，有你這個金牌策劃在，裕豐項目我們拿定了。
"她眼神閃了閃："嗯，肯定能成功。"那時我沒注意她異樣的表情，還以為她只是緊張。
"對了，"我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給你。"她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細致的戒指。
"這是......""不，不是求婚。"我急忙解釋，"只是個承諾。如果明天項目成功，
我們再談以后。"她握緊盒子，低著頭："曹宇，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什么意思？""沒什么，我累了。
"她轉身走向門口，"明天見。"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真實的她。第二天，
我在競標現場等了整整三小時，她卻始終沒有出現。更令我震驚的是，公司的企劃案被泄露，
競爭對手凌云公司的方案與我們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更加完善。會場上，
凌云得意的表情和他身旁的張莉如同一把利刃，刺進我的心臟。我失去了一切。現在，
三年后，我從監獄出來，只為一個目的——復仇。我從安全網中爬出，
迅速換上準備好的保安制服。酒店后廚早就被我打通關系，輕易混了進去。
剛才的"爆炸"只是聲效和煙霧，目的是制造混亂。而這場戲的真正目的，
是讓張莉和凌云暴露在公眾面前，也給他們一個信號：我回來了。
我通過監控看到大廳一片混亂，警察已經趕到。張莉崩潰地蹲在地上，不停地哭泣。
凌云則忙著向警方解釋情況。手機震動，是孫靜發來的消息："資料拿到了。"很好，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面前站著的，竟然是張莉。
她驚愕地看著我，眼睛還紅腫著。我一把將她拽進電梯，按下關門鍵。
"你沒死......"她聲音顫抖。"失望了？""不，我......"她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要真相，也想要正義。"我冷冷地說，"三年前的事，
總要有人付出代價。"電梯停在地下停車場。我拉著她快步走向一輛黑色轎車。"上車。
""你要帶我去哪？""去看一個人。"她猶豫了一下，意外地沒有反抗，上了車。
我驅車離開酒店，拐進一條偏僻的小路。"你當初為什么背叛我？"我開口問道。
她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我沒有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不，
你不明白......"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有些事情，遠比你想象的復雜。
"我冷笑一聲："復雜到可以背叛所有承諾？復雜到可以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人去死？
""你父親的事...我真的不知情......""夠了！"我猛地踩下剎車，
車子在雨夜的公路上滑行了一段才停下，"從現在開始，不要對我說謊！"雨水拍打著車窗，
車內一片寂靜。她突然開口："你知道水月灣的項目嗎？"我一愣："知道，
那是凌氏集團的首個豪華住宅區項目，三年前開始建設。""那個項目，
本來是要由你們公司負責的一部分。"我皺眉："不可能，我們從未參與過投標。
""因為在你們正式投標前，已經被否決了。"她深吸一口氣，"曹宇，
你父親當時欠下了巨額賭債，債主是誰，你知道嗎？"我心中一沉："凌云？
"她搖頭："是凌云的父親，凌天佑。"一個更大的疑團在我腦海中形成。
"當時凌氏集團需要這個項目洗錢，而你父親的公司正好有這個資質。
他們原本計劃用債務控制你父親，讓他配合。但你父親拒絕了，還威脅要舉報他們。
""所以他們就......""所以他們設計陷害了你，讓你背上經濟詐騙的罪名，
同時也掌握了你父親的把柄。""那你呢？你在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我緊緊盯著她。
她避開我的目光："我......我是他們安插在你身邊的人。一開始只是為了監視你，
后來......""后來你愛上了我，是嗎？"我諷刺地笑了，"多么感人的故事。
""不是這樣的！"她突然激動起來，"曹宇，我從沒想過會傷害你！凌家逼我這么做，
我沒有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我再次怒吼，"你選擇了背叛我，
選擇了讓我父親去死！"車內再次陷入沉默。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個世界淹沒。"到了。
"我停下車，指向窗外的一棟別墅，"認識這個地方嗎？
"她驚訝地看著窗外："這是...凌家的老宅？""沒錯，今晚凌天佑在里面。
"我轉向她，"告訴我，當年的證據在哪里？""什么證據？
""能證明凌家陷害我和我父親的證據。"我盯著她的眼睛，"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她咬了咬嘴唇："他們很謹慎，不會留下把柄。""那就是有咯？"她沉默片刻，
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凌天佑的保險箱里可能有。""帶路。""你瘋了嗎？
那里戒備森嚴！""要么幫我，要么我現在就開車沖進去，同歸于盡。"她看著我，
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你真的變了......""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她搖頭："我從來沒希望你變成這樣......""走吧，時間不多了。
"我們冒著大雨，潛入了凌家別墅。張莉意外地熟悉這里的布局和保安巡邏路線，
帶著我避開了大部分監控。"你經常來？"我問。"凌云帶我來過幾次。"她低聲回答。
那感覺就像一把刀扎進我心里。想象她和凌云在一起的畫面，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們來到二樓書房，張莉指向一幅畫："保險箱在后面。""密碼呢？
""應該是他女兒的生日。"我挑眉："你怎么知道？""三年前我無意中聽到過。
"我按照她說的輸入密碼，保險箱應聲而開。里面是一疊文件和幾個U盤。我迅速翻閱文件，
找到了我想要的——一份指示陷害我的詳細計劃，包括偽造證據的方法，
以及我父親簽下的被迫認罪書。"拍下來。"我遞給她手機。她遲疑了一下："曹宇，
拿到這些后你打算怎么做？""你覺得呢？""向警方舉報？"我冷笑："警方？別天真了。
凌家在這座城市根深蒂固，警方不會動他們的。
""那你......""我會用他們最害怕的方式，讓他們付出代價。
"正當我們準備離開時，書房門突然被推開。凌天佑站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個保鏢。
"我就知道會有老鼠來偷東西。"凌天佑冷冷地說，"沒想到是你，小子。
三年牢獄生活沒讓你長點記性？"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凌先生，好久不見。
"他的目光轉向張莉："張小姐，這就是你的忠誠？我兒子對你不薄吧？"張莉臉色蒼白，
但站在了我身邊："凌先生，當初的事是你們做得太過分。""過分？"凌天佑大笑，
"商場如戰場，適者生存。你父親太天真，你也一樣。"他揮揮手，保鏢向我們逼近。
"動手前，你最好看看這個。"我舉起手機，"我已經把證據上傳到云端，
如果我今晚不能安全離開，明天這些東西就會出現在所有媒體上。
"凌天佑臉色變了："你敢威脅我？""不是威脅，是交易。"我笑了笑，
"我只要一個交代。""什么交代？""公開承認當年的事，還我父親清白。
"凌天佑冷笑："你以為這點證據就能撼動我凌家？天真！"他一揮手，保鏢撲了上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槍響。凌天佑的肩膀中彈，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襯衫。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張莉——槍就在她手中。"別動。"她的聲音異常冷靜，"我不想殺人，
但也不會有任何猶豫。""你......"凌天佑捂著肩膀，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你竟敢......""凌先生，三年前你們逼我做出選擇，現在我也要逼你做一個選擇。
"張莉一步步后退，拉著我向門口移動，"明天召開記者會，承認當年的事實，
否則這些證據就會公之于眾。選擇權在你手上。"我們緩慢地退出房間，迅速逃離了別墅。
雨中，我們奔向停在遠處的車。"哪來的槍？"我喘著氣問。"凌家的保鏢室，
我之前注意到的。"她回答，"我沒想殺他，只是嚇唬他。"我看著她的側臉，
突然不認識這個女人了："你究竟是誰？張莉，真正的你到底是什么樣子？"她沒有回答，
只是繼續向前跑。回到車上，我們渾身濕透。"現在怎么辦？"我問。"回我的安全屋。
"她說，"那里凌家人找不到。"一小時后，我們來到郊外一個隱蔽的公寓。進門后，
她給了我一條毛巾和干凈衣服："先擦干，別感冒了。"我接過來，
卻沒動："你欠我一個解釋。"她嘆了口氣，
在沙發上坐下："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從一開始。"我在她對面坐下，
"你到底是誰？"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原來，張莉本是凌家的養女，
從小被凌天佑收養。但她并非真心感激，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就是死在凌天佑手上。
多年來，她一直偽裝順從，暗中尋找證據。三年前，凌天佑安排她接近我，
監視我父親的公司。她執行了任務，但逐漸對我產生了真感情。當我父親被逼自殺，
我被陷害入獄后，她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么嚴重。"我試圖找證據為你們洗清罪名，
但凌家看得很緊。"她眼中含淚，"這三年來，我一直在等待機會。
""所以你和凌云......""表面上是他的女友，實際上只是為了接近核心。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恨凌家，比任何人都恨。
但我必須忍耐......"我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她的故事聽起來太過完美，
簡直像是為了洗白自己精心編造的。"那今晚的事？你早就計劃好了？
"她搖頭："我不知道你會出現，那一刻我真的嚇壞了。以為你會......""自殺？
"我冷笑，"我沒那么容易被打垮。""我知道。"她輕聲說，"你一直都很堅強。
"我站起身："我需要時間消化這些。""我理解。"她指向一個房間，"那是客房，
你可以休息一下。"我走向房門，突然回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么不早點聯系我？
""因為我不確定你會相信我。"她苦笑，"就像現在一樣。"我沒說話，進了房間。
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她是真心的嗎？還是這又是一個陷阱？凌家會屈服嗎？
還是會反撲更狠？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外面有動靜。悄悄打開門，看到張莉坐在電腦前，
正在整理我們今晚獲取的證據。她的神情專注而堅定，完全不像是在演戲。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但我知道一件事——我們現在是共同的目標，共同的敵人，
也許還有共同的未來。但這條路，注定充滿荊棘。第二天早晨，我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張莉站在門口，臉色凝重："出事了，凌天佑昨晚死了。"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什么？
怎么死的？""據說是傷口感染引發的并發癥。"她咬著嘴唇，"但這不可能，那只是輕傷。
""他們要栽贓給我們。"我立刻明白了，"現在全城都會通緝我們。""不只是這樣，
"她遞給我手機，上面是一條新聞，"他們銷毀了所有證據，還嫁禍于我們。"新聞上說，
知名企業家凌天佑遭遇前雇員曹宇和其同伙入室搶劫，不幸遇害。警方已展開全城搜捕。
"他們動作真快。"我冷笑，"看來昨晚的交易是行不通了。""我們得離開這里。
"張莉收拾背包，"他們很快會找到這里。""去哪？""我有一個計劃。
"她眼中閃爍著決絕，"但需要你完全信任我。"我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回答。
她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懷疑。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們可以分開行動。
"我思考了一會兒："說說你的計劃。""凌云手里有備份證據。"她說，
"他一直以此要挾他父親，以保證自己的地位。""你怎么知道？
""因為他喝醉后告訴過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炫耀自己多么有遠見。
""所以你想從他那里拿？""沒錯。今晚有個酒會，就在他家。所有重要人物都會出席，
包括警方高層，他想借此機會穩定局勢。""那地方戒備會更森嚴。
""但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她看著我，"你敢賭一把嗎？"我想了想："賭就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