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銀行卡短信提示音,像催命符。
“您尾號XXXX賬戶入賬500,000,000.00元。”我,李明,
一個剛被辭退的外賣員,盯著手機屏幕,手抖得像篩糠。五億!不是五萬,不是五百萬!
我TM,用兜里最后兩塊錢,買了個地獄入場券?“李明!你個癟犢子玩意兒!
這個月房租再不交,立馬給老子卷鋪蓋滾蛋!”房東王大頭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那張油膩的臉因為憤怒擠作一團,活像個發面沒發好的包子。我低著頭,
攥緊了手里皺巴巴的兩塊錢,那是今天送外賣超時被扣完所有罰款后,僅剩的“巨款”。
“王哥,再寬限兩天,就兩天,我……”我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兩天?
老子寬限你多少天了?你當老子開善堂的啊?
”王大頭一腳踹在我合租房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上,“砰”的一聲,
嚇得隔壁屋新搬來的小情侶探出頭來。我臉上火辣辣的,不是因為被罵,而是因為窘迫。
大學畢業一年,換了三份工作,最后干起了送外賣。本以為憑著年輕力壯能多掙點,結果呢?
這個月光超時罰款就扣了我八百多。爸媽在老家種地,省吃儉用供我讀完大學,
指望我出人頭地,我卻連房租都交不起。“沒錢就滾!別在這兒礙眼!”王大頭撂下狠話,
扭著肥碩的屁股走了。我頹然地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出租屋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還有隔壁飄來的廉價泡面香。肚子“咕咕”叫喚著,提醒我已經一天沒正經吃東西了。
摸了摸兜里那最后的兩塊錢,我苦笑一聲。連碗最便宜的素面都買不起。路過街角的彩票店,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進去。墻上貼著各種中獎喜報,紅得刺眼。
我機械地把那兩塊錢遞給老板:“來一注隨機的。”或許,這是老天爺給我最后的,
也是最不切實際的希望吧。彩票被我胡亂塞進口袋,根本沒當回事。當晚,我餓著肚子,
在冰冷的床上輾轉反側。明天怎么辦?工作沒了,房租交不上,難道真要灰溜溜地回老家,
接受全村人的指指點點?第二天是被手機短信提示音吵醒的。我迷迷糊糊摸過手機,
以為是催繳話費的。可當我看清屏幕上的內容時,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
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尊敬的彩民,恭喜您購買的福利彩票第XXXX期,中得一等獎,
獎金500,000,000.00元。請盡快前往省福彩中心辦理兌獎手續。
”五……五億?我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不是做夢!
我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彩票,顫抖著核對上面的號碼。一遍,兩遍,
三遍……每一個數字都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眼球上。是真的!我TM真的中了五億!
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咚咚咚”擂鼓似的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我像個傻子一樣,
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又哭又笑,把地板跺得“咚咚”響。隔壁傳來不滿的敲墻聲,
我卻渾然不顧。五億啊!這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我再也不用看房東的臉色,再也不用為了幾塊錢的超時罰款提心吊膽,
再也不用讓爸媽在老家受累了!我可以買大房子,買豪車,吃最貴的餐廳,環游世界!然而,
這股狂喜僅僅持續了不到十分鐘。當最初的激動褪去,一股巨大的恐慌和茫然席卷而來。
這么多錢,我該怎么辦?怎么領?領了之后放在哪里?會不會被人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我像個偷了東西的小偷,做賊心虛地拉上窗簾,把門反鎖了好幾道。然后,
我開始在網上瘋狂搜索“中彩票怎么辦”、“如何匿名領獎”、“巨額財產如何管理”。
各種各樣的新聞和案例看得我心驚肉跳:有人中獎后被親戚朋友逼捐,
有人揮霍無度最終破產,甚至還有人因此喪命……冷汗順著我的額頭滑落。這五億,
到底是餡餅,還是陷阱?接下來的幾天,我活得像個驚弓之鳥。白天不敢出門,
拉著窗簾躲在出租屋里,靠著之前囤的幾包泡面度日。晚上做夢都是被人追殺,
或者錢被偷光了。那張薄薄的彩票被我里三層外三層地用塑料袋包好,藏在枕頭底下,
每隔幾分鐘就要摸一下才安心。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爸媽,還有我談了三年的女朋友,
林曉曉。曉曉是我的大學同學,長得清純漂亮,是我們系公認的系花。畢業后,
她進了一家外企做文員,工資不高但穩定。我們感情一直很好,她也從沒嫌棄過我窮。
我曾無數次幻想過,等我有了錢,一定要給她買最好看的衣服,最大的鉆戒,
辦一場最風光的婚禮。現在,錢有了,我卻猶豫了。不是不愛她,而是害怕。
害怕她知道后會變,害怕我們之間純粹的感情會被金錢玷污。更害怕,
她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省福彩中心的電話我已經打探清楚了,也預約了兌獎時間。
為了不引人注目,我特地從網上買了一頂鴨舌帽,一副大墨鏡,
還有一個最普通的黑色雙肩包。兌獎那天,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走進福彩中心大樓,
每一個人看我的眼神都讓我覺得他們洞悉了我的秘密。辦理手續的過程出奇地順利,
工作人員見慣了各種中獎者,態度專業而冷靜。扣除20%的個人所得稅后,整整四個億,
打入了我新開的銀行卡里。當銀行短信提示音響起,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一長串零,
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真實感包裹著我。走出福彩中心,陽光有些刺眼。
我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快步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報上一個離我出租屋最遠的五星級酒店的名字,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冷靜一下。
總統套房,一天一萬八。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可現在,我面無表情地刷了卡。
服務員恭敬地把我引到房間,那畢恭畢敬的態度,
和我以前在餐廳打工時遇到的那些趾高氣昂的客人形成了鮮明對比。房間很大,
裝修奢華得令人眼花繚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都市景象。我站在窗前,
俯瞰著腳下如螻蟻般的人群和車輛,心中卻絲毫沒有“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反而生出一種莫名的孤獨和恐懼。我像個暴發戶一樣,把酒店菜單上最貴的菜點了一遍,
又開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可那些山珍海味吃到嘴里,卻如同嚼蠟。昂貴的紅酒,
喝起來也和我以前喝的十幾塊錢一瓶的劣質紅酒沒什么區別。錢,真的能帶來快樂嗎?
我開始瘋狂地購物。最新款的手機、電腦、奢侈品牌的衣服鞋子,只要看著順眼,不管價格,
直接刷卡。商場導購員們前倨后恭的態度讓我感到一陣惡心,也有一絲病態的快感。
我把買來的東西堆滿了整個總統套房,卻依然填補不了內心的空虛。我想起了爸媽。
他們還在老家那個漏雨的土坯房里,為了幾百塊錢的化肥款發愁。
我立刻給家里打了五十萬過去。電話里,我媽的聲音都變了,一個勁兒地問我哪來這么多錢,
是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我含糊其辭地說是中了個小獎,加上工作攢的。我不敢說實話,
我怕嚇到他們。掛了電話,我心里五味雜陳。以前窮的時候,
總想著有錢了要讓爸媽過上好日子。現在有錢了,卻連實話都不敢跟他們說。錢是魔鬼,
它會放大你所有的欲望,也會暴露你身邊所有人的真實面目。我中獎的消息,
終究還是傳了出去。最先知道的,是房東王大頭。那天,我穿著一身名牌,
開著剛買的保時捷卡宴回到我那個破舊的出租屋,準備收拾東西搬走。
王大頭正堵在樓道口罵罵咧咧地催其他租戶交房租。看到我這身行頭和那輛扎眼的豪車,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李……李明?你……你這是……”王大頭結結巴巴地指著我,
又指著車,臉上的表情比見了鬼還精彩。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從錢包里掏出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足有兩萬塊,扔在他懷里:“王哥,
這是以前欠你的房租,還有這個月的,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我請你喝茶。
”王大頭的腰瞬間彎了下去,臉上的橫肉擠出諂媚的笑容:“哎呦喂,明哥!
您這是發大財了啊!看我這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粗人一般見識!
”他那副嘴臉,比吞了蒼蠅還讓我惡心。我懶得跟他廢話,徑直上樓收拾東西。沒過幾分鐘,
王大頭就顛顛地跟了上來,手里還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明哥,明哥,喝口水,喝口水!
您這發達了,可千萬別忘了兄弟我啊!”我冷笑一聲,沒接他的茶。這世道,
真是現實得可怕。搬進新買的江景大平層那天,我接到了一個又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電話。
七大姑八大姨,小學同學,初中同學,甚至還有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
都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了我的消息,一個個噓寒問暖,親熱得不得了。
他們的開場白如出一轍:“哎呀,大明啊,出息了啊!聽說你發大財了?”然后,
就開始哭窮,編造各種理由借錢。這個說兒子要娶媳婦彩禮不夠,
那個說老人生病住院急需用錢,還有的說要做生意缺少啟動資金。數額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仿佛我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我爸媽也被這些親戚煩得不行。老兩口一輩子老實本分,
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他們打電話給我,語氣里充滿了焦慮和無奈。“明啊,
你二舅公家的三表叔的兒子的同學,都打電話來借錢,說不借就是看不起他……這可咋辦啊?
”我媽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我心里堵得慌。這些所謂的親戚,在我最困難的時候,
有誰伸出過援手?現在我有了錢,他們倒是一個個貼上來了。我開始拒絕。第一次拒絕,
他們還會好言相勸,說些“親戚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之類的屁話。第二次拒絕,
他們的語氣就開始變得不善,夾槍帶棒地指責我“為富不仁”、“忘了本”。有個遠房表舅,
以前我爸媽去他家借幾百塊錢都推三阻四,現在居然獅子大開口要借五十萬給他兒子買婚房。
我直接拒絕了。結果,他就在家族群里破口大罵,說我“小人得志”、“六親不認”,
還編排我爸媽的各種不是。看著群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我氣得渾身發抖。
這就是我曾經渴望的親情嗎?更讓我心寒的,是林曉曉的改變。我是在中獎一周后,
才鼓起勇氣告訴林曉曉的。那天,我約她在一家高檔西餐廳見面。我穿著新買的阿瑪尼西裝,
手腕上戴著百達翡麗的手表,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成功人士。
當我說出“我中了五億彩票”的時候,林曉曉的表情先是震驚,然后是狂喜。
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真的嗎?阿明!我們發財了!
我們真的發財了!”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反應,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
我以為她會為我高興,會替我分擔壓力,會和我一起規劃未來。但她的興奮,
似乎更多的是針對“錢”本身。“曉曉,這筆錢太大了,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試圖向她表達我的困惑和擔憂。“有什么不知所措的呀!”林曉曉打斷我,語氣輕快,
“有錢了當然是買買買啊!我要買最大的鉆戒,最漂亮的婚紗,我們要辦一場世紀婚禮!
還有,我要辭職,天天去逛街美容做SPA!”她滔滔不絕地描繪著未來的奢華生活,
眼睛里閃爍著對物質的渴望。我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陌生。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樸素善良,
會因為我送她一支十幾塊錢的口紅而開心好幾天的林曉曉嗎?接下來的日子,
林曉曉像變了一個人。她不再關心我的工作和心情,每天拉著我逛遍了各大奢侈品店。
包包、衣服、鞋子、首飾,只要她看上的,不管多貴,都毫不猶豫地買下。短短幾天,
就花掉了我幾百萬。我開始感到不安。我試圖跟她溝通,希望她能理性消費,
也希望她能理解我內心的壓力。“阿明,你怎么這么小氣啊?”林曉曉不滿地撅起嘴,
“我們現在有的是錢,花這點算什么?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不是小氣,曉曉。
”我耐著性子解釋,“這么多錢,我們應該好好規劃一下,不能這么揮霍。而且,
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有什么不踏實的?錢是我們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林曉曉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你是不是后悔告訴我了?怕我花你的錢?”我無言以對。
我們之間的爭吵越來越多,內容也全都圍繞著錢。她開始嫌棄我以前的朋友圈子,
覺得他們“檔次太低”,不讓我跟他們來往。她甚至開始干涉我的家庭,
對我爸媽的各種“老土”習慣指指點點。有一次,我爸媽從老家來看我,
帶了些自己種的土特產。林曉曉當著他們的面,皺著眉頭說:“阿姨,
這些東西現在誰還吃啊?一股土腥味,還是扔了吧。”我爸媽的臉當場就僵住了,
尷尬得不知所措。我強壓著怒火,把林曉曉拉到一邊:“曉曉,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那是我爸媽辛辛苦苦種的!”“我說的也是實話啊!”林曉曉一臉無辜,
“我們現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吃這種東西?傳出去不怕人笑話嗎?”那一刻,
我心徹底涼了。金錢,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到這種地步嗎?我們曾經那么相愛,
為什么現在變得如此陌生?導火索是一套房子。林曉曉看中了一套價值三千萬的江景別墅,
非要我立刻買下來,寫上她一個人的名字,作為我們的婚房。“曉曉,
我們現在的房子已經夠大了,沒必要再買那么貴的別墅吧?”我試圖跟她講道理,“而且,
寫你一個人的名字,這……”“怎么?你不愿意?”林曉曉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跟我結婚?你是不是怕我分你的財產?”她的話像一把刀子,
狠狠扎在我的心上。“林曉曉,你覺得我們之間,現在只剩下錢了嗎?”我看著她,
聲音有些沙啞。“不然呢?”林曉曉冷笑一聲,“李明,你別跟我裝清高了。沒有這五個億,
你現在還在那個破出租屋里啃泡面呢!我跟你在一起這么多年,圖你什么?不就圖你對我好,
圖你能給我一個未來嗎?現在你有錢了,滿足我這點要求,過分嗎?”我徹底失望了。
原來在她心里,我們的感情,是可以明碼標價的。“房子可以買,
但必須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我做出了最后的讓步。“不可能!”林曉曉斬釘截鐵地拒絕,
“這房子必須是我的!這是你愛我的證明!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我們干脆分手!
”“分手”兩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
滿眼都是欲望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疲憊。“好,那就分手吧。”我平靜地說出這幾個字。
林曉曉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干脆。她大概以為,我會像以前一樣,對她百依百順。
“李明,你……你說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我說,分手。”我重復了一遍,語氣堅定,
“這筆錢,給你一千萬,算是我們這幾年感情的補償。以后,我們各走各的路。
”林曉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決絕。她開始哭鬧,
指責我薄情寡義,說我有了錢就變壞了。我沒有再跟她爭辯。哀莫大于心死。送走林曉曉,
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江景大平層里,看著窗外璀璨的夜景,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這五個億,帶給我的不是幸福,而是無盡的煩惱和痛苦。它像一面照妖鏡,
照出了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親戚的貪婪,朋友的疏遠,
愛人的背叛……我仿佛成了一個孤島,被金錢的潮水包圍著,找不到方向。我開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白天精神恍惚,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我不敢出門,
害怕遇到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我把自己關在家里,靠著酒精麻痹自己。爸媽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