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人的軟黃金
許景琛并未停留。
他走得干脆利落,玻璃門自動滑開,又合上,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灰沉的天光中。
助理們沖上前,給賓客塞袋子、送禮盒,哄得人手一個。
許父打圓場:“年輕人鬧情緒,大家海涵。歡迎大家來婚禮現場,我們準備了豐厚的伴手禮!”
黎笙站在角落里,只覺得光怪陸離。
發布會明明是結婚宴,卻又和黎笙和許景琛毫無干系。就連她喊出聲的不結婚,也沒人當真。
場面一片混亂,沒人留意到她離開。
回程車上,黎笙緩緩拿出手機,給許景琛發消息。
我們結束了。
回到家,樓道里已經倚著一個人,一頭卷發女孩站在燈光下,像極了櫥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是閨蜜林沫。
黎笙腳步一頓,聲音不自覺低下去:“你怎么來了?”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想要我命?”林沫氣勢洶洶地沖過來,撇了一眼黎笙身上還濕著的衣角,脫下長風衣把人裹住。
“8度啊小姐,淋著雨回家,你真是......”
林沫是慣會裝乖的,兇起來卻是個小炮仗,要人命。
黎笙連忙討饒:“......手機沒電,忘了帶傘,我打車了的。”
實際上是到了停車場才發現車已經被許景琛開走。
雨天不好打車,渾身都濕透。
黎笙跟林沫講事情經過,眼圈還是不自覺泛了紅。
“我特么......”林沫咬牙,轉身就沖門口走,“那對狗男女在哪?老娘今天錘爆他們的狗頭!”
“林沫!”黎笙趕緊抱住她,“別沖動,不值得。”
林沫卻忽然一抖,緊緊抱住黎笙的腰,頭埋在她肩窩。
幾秒后,黎笙感覺肩頭濕潤,連忙拍了拍她后背:“誒,別哭啊。結婚前看清人,不是該覺得慶幸嗎?”
林沫抬起頭,眼尾泛紅,卻咧嘴一笑:“你終于開竅了!這句話,我他媽等了七年!”
她越說越氣:“就你這條件,也就傳說中的陸家太子爺能配一配,許景琛?呵,他就是個屁!”
黎笙失笑:“越說越沒譜了。”
林沫收拾行李準備去酒店,林沫屋里屋外轉了一圈,疑惑道:“......你倆不是同居嗎?”
林沫和許景琛一直不對付,這是她頭一次來。
這套大平層是許景琛爸爸買給他倆的婚房,三百多平,黎笙住了小半年,柜子里卻連兩排衣服都沒放滿,浴室也只有一個牙刷杯。
“分房睡。”黎笙拉開抽屜,動作利落,“他說婚前不要太親密。”
林沫冷笑:“是親密的對象早就換人了吧?”
黎笙是個念舊的人,要扔的東西林林總總竟然收了大半個垃圾袋。
指尖停在一張泛黃的便簽上。
“笙笙寶貝,記得吃早餐。”
那是許景琛第一次給她送牛奶時貼的,如今仔細看,這字跡也并不是許景琛的。
她果斷撕碎它。
林沫小心翼翼地問:“這次你不會再回頭了吧?”
黎笙拿出日記,一邊撕一邊點頭。
林沫吸了吸鼻子,黎笙從小就寄人籬下,她是多么想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沒有人比林沫更了解。
“失去你是他的損失!這王八蛋再遇不到這么愛他的人了!”
“咱還是整個趴體啊!慶祝單身!”
黎笙沒吭聲,一個小箱子收拾完,拉上拉鏈的那一刻,連同從前的執念和期望,也一并封了進去。
“走了。”她拎著行李轉身就走。
林沫嘴里說著“等一下”,抬頭看了一眼玄關處許景琛自戀的大頭照,猛地掄圓棒球棍砸了上去。
“砰!”
玻璃碎了一地,照片里許景琛的臉,被砸得稀巴爛。
次日夜,海上豪華游艇中暗香浮動,空氣里彌漫的都是金錢的味道。
正中豪華隔間內坐著五六個男人,悠閑討論著。
“這搞得跟地下黑市似的,一瓶香水能拍個十幾萬,有病吧?”
“不懂了吧,香水是女人的軟黃金,沒聽說蔻家的孤香,能值一棟房子!”
“宴知在法國什么沒見識過?好容易賞臉出來玩,當然得下點猛料。”
眾人視線下意識地看向那個坐在正中間的男人。
黑色襯衫被松開兩顆扣子,袖子挽到手肘,那人整個人倚在黑色沙發里。
散漫,卻透著蟄伏的危險氣息。
陸宴知舉著杯子輕晃,狹長雙眸里意興闌珊:“國內外,一個樣。”
“都沒什么意思。”
說話間,甲板傳來低低驚呼聲,像漣漪般擴散。
陸宴知循聲望去,昏暗燈光中,一道身影緩緩穿行而來。
追光燈極其懂事地籠罩其身,將那女子湖藍色的曳地長裙照得流光四溢,宛如銀河傾瀉。
旁邊一人驚呼:“仙子落凡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