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沙中的劍鳴羅布泊的黃昏來得格外慘烈，漫天黃沙如金箔碎裂，
將"龍門客棧"的酒旗染成血色。至尊寶蹲在屋檐上修補漏瓦，破草帽被風掀起一角，
露出眼底狡黠的光。他數著樓下的商隊馬匹，忽然聽見天際傳來金鈴輕響，如清泉濺石。
"何方仙子駕臨？"他晃著破瓦片子跳下，
卻在看見紅衣女子的瞬間屏住呼吸——她赤足立在沙丘上，
紅裙掃過之處竟開出成片的仙人掌花，腰間紫青寶劍嗡嗡輕鳴，
劍穗上的"盤絲"二字泛著銀光。紫霞歪頭打量他，
發間金鈴隨動作輕晃："你可見過一個會發光的盒子？方方正正，打開時有月光流出來。
""沒見過。"至尊寶別過臉，卻瞥見她腳踝上的銀鏈，刻著連他都看不懂的梵文，
"不過姑娘若想借宿......"話音未落，沙丘后突然竄出六個馬賊，
為首的獨眼龍扛著釘耙怪笑："盤絲洞的仙子果然標致，不如給咱哥幾個治治相思病？
"劍光如電，紫霞旋身揮劍，馬賊們的兵器紛紛落地。至尊寶躲在石柱后，
看見她舞劍時紅紗翻飛，露出后腰上的朱砂痣，形狀竟與他昨夜夢中的月牙泉一模一樣。
不知為何，他心跳如鼓，竟抄起酒壺砸向馬賊首領。"呆子！"紫霞的劍擦著他耳際劃過，
削斷了對方的辮子，"想看本仙子出丑？""哪敢？"至尊寶拍著胸脯，
故意湊近她發間的茉莉香，"只是見仙子的劍比我的心還亮，
忍不住想借光看看......"話未說完，紫霞的劍尖已抵住他咽喉。夕陽落在她瞳孔里，
碎成萬千金芒，卻在觸及他手腕的紅繩時驟然溫柔——那是今早他趁她不注意，
用客棧的紅頭繩編的。"紅繩配劍，俗不可耐。"她哼了聲，卻沒挪開劍，
"不過本仙子心情好，今晚借你屋頂看月亮。"第二章 盤絲洞里的星砂三日后，
至尊寶被捆在盤絲洞的石柱上，看著紫霞用劍尖挑著葡萄喂他："說不說？
再不說本仙子就把你丟去喂沙蟲！"他叼走葡萄，故意蹭過她指尖："仙子的手這么軟，
哪舍得讓我死？"洞外突然雷聲轟鳴，紫霞跑去關石門，
卻見月光寶盒的虛影在云層中一閃而過。她按住胸口，那里最近總隱隱作痛，
像有什么東西在破土而出。至尊寶掙脫繩索跟出來，看見她望著月亮發呆，發梢被夜風掀起，
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別到耳后。"紫霞，其實我......"話音未落，
寶盒的虛影突然化作實體，砸在兩人中間。紫霞觸碰的瞬間，寶盒發出七彩光芒，
映出她小腹處有個金色光點——那是仙胎初結的征兆。"這是......"她指尖發抖，
突然想起如來佛前的警示："動凡心者，必遭天譴。"至尊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見寶盒內壁刻著兩行小字："天蓬轉世，仙凡禁果。若要保全，需斷情根。
"他忽然想起菩提老祖的警告，喉嚨像塞了團帶刺的黃沙："紫霞，
也許我們該聽天意......""住口！"她轉身抱住他，發間茉莉香混著他身上的酒氣，
"我不管什么天意，我只知道這里有個小生命，"她將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
"是你我的骨血，比天上的星星還珍貴。"至尊寶感受到那微弱的脈動，
像春日溪水下的石子，輕輕叩擊著他的掌心。他低頭吻她額角，
卻嘗到咸澀的淚——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比劍碎時更讓人心慌。"別怕，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大不了我帶你去昆侖山，做對山野夫妻，我耕田，你養花，
讓孩子在雪地里追兔子......"洞外突然傳來狼嚎，打斷了他的話。紫霞抬頭，
看見月光中浮現出牛魔王的剪影，牛角上掛著的正是她失蹤的青劍。
第三章 血色曼陀羅牛魔王的請帖送來時，紫霞正在給未出世的孩子縫肚兜，
紅線在燭光下泛著細芒，繡到"平安"二字時突然斷了線。
請帖上的燙金大字刺得她眼眶發疼："月滿時分，于魔宮共賞寶盒，附贈青劍認主禮。
""不能去。"至尊寶按住她握劍的手，"這是陷阱，青劍若被煉化，
你和孩子都......""可青劍里有我一半的修為，"她抬頭看他，眼尾紅得像要滴血，
"牛魔用它布了鎖仙陣，就算我想逃，你以為如來會放過我們的孩子？"月滿時分，
魔宮的穹頂綴滿曼陀羅花燈，每朵花蕊里都嵌著魂火，照得紅毯如凝血。
紫霞穿著鎏金嫁衣站在中央，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心中一喜，
卻在轉身時渾身血液凝固——來者不是至尊寶，而是如來佛祖的金身。"紫霞，你可知罪？
"佛祖的聲音震得燭火亂顫，蓮花座下浮現出八十八道降魔符，"私動凡心已是大過，
竟還與凡人孕育逆種，亂了仙凡秩序！"她握緊紫青寶劍，卻見青劍從牛魔手中飛出，
化作鎖鏈纏住她的腳踝。小腹突然傳來劇痛，像有萬千針尖在扎，
她看見至尊寶從暗門沖進來，卻被牛魔的牛角頂飛，鮮血濺在她嫁衣上，開出妖冶的花。
"放開她！"至尊寶掙扎著爬向她，卻被如來的掌心金光壓在地上，"我是天蓬轉世，
有什么罪我來擔！""天蓬？"如來冷笑，掌心展開現出命理畫卷，
"你不過是天蓬的一縷凡魂，真正的天蓬元帥，此刻正在兜率宮受煉心之刑。
而她......"佛祖指尖點向紫霞，"本是青埂峰下的頑石，因貪慕天蓬之姿擅自化形，
如今頑石歸位，凡魂該散了。"紫霞望著劇痛中的至尊寶，
終于明白過來——她的意中人從來不是眼前的凡人，而是那個隔著輪回相望的天蓬元帥。
可她腹中的孩子，卻是凡魂與仙胎的結晶，如同用沙粒揉成的珍珠，注定無法在天地間留存。
"我愿歸位，"她將紫青雙劍刺入自己心口，劍鋒卻在觸及胎兒時偏了半寸，
"但求佛祖放過他們父女，讓這孩子......能在人間看一次日出......""娘！
"腹中傳來微弱的胎動，紫霞最后一次望向至尊寶，
......那里的石頭......有他父親的氣息......"血珠落在月光寶盒上，
盒蓋突然打開，將她的身影吸入其中。至尊寶拼盡全力抓住她的手腕，
卻只扯下一片紅色的紗，上面還沾著她未說完的"愛"字。第四章 金箍咒下的守望五年后，
花果山。至尊寶坐在水簾洞前，看女兒小葡萄在桃樹下追蝴蝶。
她眉心的朱砂痣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像極了紫霞最后那滴淚。洞壁上用炭筆刻著紫霞的畫像，
她手握紫青劍，嘴角還掛著他熟悉的笑。"爹爹，"小葡萄跑過來，手里攥著半朵桃花，
"為什么別的小朋友都有娘？"他喉嚨發緊，正欲開口，忽然看見天際飛來片紅云。
菩提老祖拄著拐杖落下，杖頭掛著個發光的寶盒："她要來了。""誰？
""真正的紫霞仙子。"老祖打開寶盒，里面漂浮著一縷透明的魂火，
"當年她用全部法力護住胎兒，自己卻魂飛魄散。如今青埂峰頑石即將歸位，
她的殘魂......"話音未落，天空裂開金色縫隙，紫霞的虛影從中浮現，
卻比五年前更加透明。她看見小葡萄的瞬間捂住嘴，
指尖想觸碰卻穿過孩子的身體："小葡萄......我的小葡萄......""你是誰？
"孩子歪頭看她，"為什么和墻上的畫像一樣？"至尊寶別過臉，
看月光落在紫霞虛無的手腕上——那里還戴著他編的紅繩，只是顏色已經褪成蒼白。
他忽然想起盤絲洞里的那個夜晚，她靠在他肩頭說"以后要生十個八個孩子，
讓他們在洞前種滿茉莉花"，如今只剩洞外的野茉莉，開了又敗。
"我是......"紫霞剛開口，天際突然傳來驚雷，她的虛影開始消散，"小葡萄，
你要記住，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難，只要摸著眉心的痣，
就能聽見娘的心跳......""娘！"小葡萄哭著撲過來，
紫霞的魂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化作星光鉆進朱砂痣里。至尊寶沖過去想抱住紫霞，
卻只抓住一片飄落的桃花，上面隱約有她的字跡："勿念，吾在青埂峰下，替你看遍云海。
"風起時，花果山的桃樹紛紛揚揚落下花瓣。至尊寶望著天際的縫隙逐漸閉合，
忽然想起紫霞第一次見他時，劍身上映出的八個字："緣起緣滅，命數天定。"他終于明白，
有些緣分從一開始就寫好了結局，就像紫青雙劍必須分屬天地，而他和她，
只能在輪回里隔著銀河相望。小葡萄扯扯他的衣角，遞來半顆甜杏："爹爹吃，甜。
"他接過杏，咬下的瞬間嘗到酸澀，卻看見女兒眼里映著的星光。原來愛從未消失，
它藏在孩子的笑靨里，藏在每年春天的茉莉花香里，藏在他每天為紫霞畫像時，
筆尖落下的第一筆溫柔里。至尊寶抬頭望向天際，那里有流星劃過，
像極了紫霞舞劍時的劍光。他知道，她終究是回到了該去的地方，而他，會帶著他們的孩子，
在這人間煙火里，替她看遍所有她來不及看的風景——直到歲月盡頭，
直到他的凡魂重歸天蓬，直到他們在某個未知的時空里，再次聽見彼此的心跳。
第五章 十六歲的桃花劫小葡萄十六歲生辰那日，花果山的桃樹突然逆季開花。
她站在水簾洞前，看粉色花瓣穿透自己的掌心，如晨露般消散。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能力——自上月起，她能聽見花開花落的聲音，指尖觸碰溪水時，
能看見五百年前紫霞舞劍的倒影。"爹爹，我是不是生病了？"她望著掌心若隱若現的劍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