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蟬衣從喜悅中回過神來,聲音清麗:“二師兄,我聽說許多外門弟子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筑基境,想不到我竟然能在短短半個月內勘破此境界。”
臉龐微微泛著紅暈,她心里一塊石頭落地,想著終于能在謝輕塵和鴻云仙尊面前揚眉吐氣一回了。
“我這就發紙鶴給師父,也勞煩二師兄,替我把這個消息通知給玄清宗各峰知曉。”
見她迫不及待要昭示天下的急切模樣,蕭靈君神色難看至極。
“薛師妹,你乍然間突飛猛進,恐怕會惹來他人非議的。”
蕭靈君誠心誠意的提出建議:“我這里有個遮蔽修為的法器,可以送給你,等到你突破元嬰之境,再把法器摘下,那時你實力穩固,就無需在意旁人的非議了。”
薛蟬衣正樂著呢,聽了蕭靈君的話,就如同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我光明正大修行,為何要遮遮掩掩?”
蕭靈君連忙向這個蠢貨解釋:“薛師妹本來就是大家愛議論的對象,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來玄清宗六年,修為未有寸進,卻在一夕之間躍升至筑基境。”
“我是怕有些人會在背地里詆毀師妹使用邪術提升實力……”
“你口中的有些人指的就是你自己吧。”薛蟬衣怒道,只覺得眼前這個憨厚老實的二師兄無比可恨。
“我堂堂薛家嫡女,若是使用邪術提升實力,為何不早早的用,非要被人嘲笑六年。”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誰敢詆毀我,我就撕爛誰的嘴。”
嫌棄的瞪了蕭靈君一眼,趕他走人:“二師兄要是沒什么事,就別在我面前晃悠了,快快回去抓緊修煉。
省的哪一天被我追上,到時候與你比斗,刀劍無眼,奪了你的小命,師兄可別怨我。”
蕭靈君聞言眉目一凜,暗暗覺得好笑。
這蠢貨就是這般盲目自大,不過一個小小的筑基期,就猖狂到這樣的地步。
就這樣的資質,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這般囂張。
就拿當初的謝輕塵來說,那也是十日筑基的天資,拜入宗門六年,就已經入了元嬰之境。
此等天資,和自己比起來倒也不差。
蕭靈君見自己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卻始終沒能把這蠢貨的腦袋打醒,只好作罷。
心中暗想:這蠢貨背后有家族和謝輕塵撐腰,宗門里的流言蜚語雖然不好聽,對她一時半刻的也沒什么真正的影響。
至于薛蟬衣為何修行一日千里,別管是何邪術,只要沒被抓個現行就無所謂。
況且,以他目前的實力和見識,方才已經用神識掃過薛蟬衣全身,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妥之處。
想了想,蕭靈君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薛師妹說的都對,是我陰暗狹隘了。師妹有如此成就,想必靈根的資質一定很高,不如隨我一起去妙火長老那里測試一下靈根資質吧。”
薛蟬衣心有意動,也好奇自己的靈根是什么品階,就真的去測試了。
測試結果她很滿意:單天靈根,火屬性。
難怪她修行速度一日千里,單靈根本就極為難得了,她還是更稀有的單天靈根!
很快,她單天靈根的資質傳遍全宗,隨即,她步入筑基境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一時間宗內人心沸騰。
大多人果然是破防的罵她壞話,基本上都在揣測是薛家出力,使了什么秘法或是靈寶改變了她的靈根。
還有一些小道消息,說她給某某大能做了靈侍,以色侍人,這才借用外力獲得了靈力。
更有甚者,說她用了邪術,搶了別人的靈根……
這些流言傳到薛蟬衣耳中,她生氣了一會便不氣了。
以前她動不動破防是因為自己確實是個廢物。
現在她有如此高的資質,修行神速,就不在乎那群螻蟻的非議了。
春歸峰有一株槐樹,槐樹枝葉茂密,枝葉間墜著許多金色鈴鐺。
薛蟬衣端坐在槐樹下,聆聽著風拂鈴鐺的清脆聲。
片刻后,陷入修煉狀態中的薛蟬衣翛然睜開眼睛,心臟輕輕跳動,抬眼朝西邊望去。
只見謝輕塵一襲白袍,廣袖飄然,袖邊和袍角暈染著一圈金紋。
烏黑濃密的青絲被白綢帶挽住,垂落于肩后。
他五官生的清冷出塵,眉目稍顯細長,眼底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大半年不見他,他風采更勝從前。
薛蟬衣心情不錯,便賞臉露出微微的笑容,對著他迎了過去。
謝輕塵手里挽著一把雪白長劍,薛蟬衣走到他面前時,他雙手捧住劍柄,“此劍名為泣雪,劍身柔韌,正適合女子使用。
你已經步入筑基期,正式踏上修仙之途,這把劍,是我送給你的賀禮。”
此劍鑄造的很漂亮,可是氣息太過干凈,薛蟬衣想要的是一把可破萬物的鋒利飲血之劍。
她微微遲疑了一瞬,視線落在謝輕塵捧劍的雙手上。
那副蒼白的雙手指節泛著青色血管,勁瘦的指骨因為常年練劍十分凌厲。
薛蟬衣很喜歡謝輕塵的這雙手,認為這才是劍修最完美的手。
她低頭望了望自己的手。
太過瑩潤,太過健康,雖然纖細,卻透著淡淡的脆弱。
她又突然不舒坦了!暗暗發誓等自己實力強悍了,就要找機會把謝輕塵的這雙手剁下來!
“怎么,不喜歡這把劍嗎?”見她遲遲沒有動作,謝輕塵目光死死盯著她,兩道彎眉蹙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口中說道:“這把泣雪劍與我的橫波劍,是同一個劍爐里鍛造出來的雙子劍,此劍威力并不亞于橫波。”
放在以前,謝輕塵送她東西,她雖然會嬌柔造化婉拒一番,但最終都會收下。
可是現在她突然不想這么干了。
以前她是廢靈根,在謝輕塵面前沒太大底氣。
現在不一樣了,她是單天靈根,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她現在底氣大的很。
“不用,我現在的劍用的挺趁手的,暫時不想換掉。”
薛蟬衣沒有收下那把名為泣雪的劍,轉身把謝輕塵引到屋內。
看到娘親帶來的點心盒子,心想這點心已經放了半個月,肯定早就壞掉了。
于是就很干脆的把點心盒子打開,熱情招待謝輕塵:“這個點心很好吃的,你多吃點。”
最好是全部吃光,吃到竄稀!吃到胃穿孔!吃到吐血!
哪里知道謝輕塵拿了一塊玫瑰酥,看了一眼,眼神立刻冷卻凝冰。
薛蟬衣一看到他這種眼神,嚇的魂飛魄散,心虛的轉身就跑。
可她還沒邁出一步呢,那只常年練劍的凌厲骨手就抓住了她的后脖子,將她狠狠提溜起,再一手甩到床榻上。
薛蟬衣痛的連連哀求,又破口大罵:“謝輕塵,你又犯病了是不是,你犯病的時候能不能離我遠點,我……”
謝輕塵緩步走到榻前,用橫波劍挑起她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