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沉眼里閃過猶豫，或許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層察覺到的愧疚。
他愣了一下，有些心虛地撇開眼。
幾秒后，他嘆了口氣，還是將湯藥遞到我面前。
“阿虞乖，孩子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你每次做噩夢，我都心疼的像是被刀割一樣。”
我垂下眼眸，扯了扯嘴角：“好，聽你的。”
抬手接過湯汁，一飲而盡。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這個不被期待的孩子，不生也罷。
沒過多久，撕裂般的劇痛涌來。
身下不斷涌出鮮血。
殷沉急瘋了，找來司藥仙君替我醫治。
我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渾身發冷。
外面有人匆忙進來傳信：“閻君，蘇姑娘說她的狗生了病，請您過去一趟.......”
殷沉再也顧不上我，轉身就要離開。
司藥仙君看不下去，急聲喊道：“閻君，別走！”
“王后這是流產的先兆，您不在這陪她？”
殷沉眼底閃過猶豫，可僅僅只有一秒。
他看著蜷縮在地上的我，語氣堅定。
“孤有急事，去去就回。”
“閻君，您.......”
殷沉化作一團黑霧身影消散，連司藥仙君的后半句話都沒聽完。
也許在他心中，我是重要的，但永遠都沒有蘇蔓重要。
淚水模糊了雙眼，我臉色慘白的癱軟在地上，不再掙扎。
此刻身體上的疼痛，遠遠沒有心里感受到的更痛。
不知過了多久，閨蜜出現在我的床榻邊。
她攥住我的手，臉色平靜。
可一開口，眼淚就落了下來。
“阿虞，你的孩子沒了。”
“殷沉和蕭珩一同去了人間，只因為蘇蔓的狗生病了，多可笑啊。”
此時，閨蜜的眼底，有心疼，有傷心，更多的，則是絕望。
已經痛苦到了絕望。
她捂住心口，渾身顫抖。
我看著她逐漸蒼白的臉色，意識到不對。
今晚是月圓之夜。
自從閨蜜失去一魂一魄之后，她的魂魄不再完整，每次月圓時就要遭受蝕骨焚心的痛楚。
從前每次月圓，蕭珩一定會陪在她身邊，用法術幫她緩解痛苦。
可今晚，他忙著去陪蘇蔓，大概早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我強忍著悲痛，攥住閨蜜的手。
“棠棠，你再忍一下，我們馬上就能回家了。”
閨蜜在痛苦中掙扎了整整一夜。
我只能心如刀絞的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痛苦和無力一齊涌上心頭，幾乎要把我凌遲。
天亮時，閨蜜將頭靠在我的肩上，語氣虛弱。
“阿虞，我好疼。”
眼淚滑落，讓人痛不欲生。
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這時，殷沉和蕭珩終于回來了。
可第一句話卻不是關心剛流產的我，也不是安撫痛了整整一夜的閨蜜。
蕭珩看向閨蜜，語氣急促：“棠棠，你們孟婆一脈的心頭血能起死回生，能不能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