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額頭滑落。林浩趴在地上,口中滿是鐵銹味,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浸透。
剛剛那一棍重重砸在他背上,疼得他幾乎暈過去。"還嘴硬嗎?"楊志遠蹲下身,
戴著皮手套的手捏住林浩的下巴,"承認你對如煙有暴力傾向,我就讓你好過些。
"林浩咧嘴一笑,一口血沫噴在楊志遠臉上,"我的妻子,你也配碰?"又是一棍落下。
林浩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厥。"三年了,我真沒想到你還能撐這么久。"楊志遠站起身,
擦掉臉上的血跡,"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如煙已經(jīng)忘了你。"地下室的鐵門被推開,
刺眼的光線照進來。林浩勉強抬頭,看到了三年未見的妻子柳如煙。她還是那么美,
剪了短發(fā),穿著一身高定白裙,踩著紅底高跟鞋,緩緩走下臺階。"好久不見,林總。
"柳如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清冷。林浩沙啞著嗓子,"柳總...好久不見。
"柳如煙皺了皺眉,看著他臉上的傷痕,問道:"你的臉怎么了?""自己不小心磕的。
"楊志遠搶著回答。"是這樣嗎?"柳如煙問林浩。林浩低下頭,不敢說話。三年前,
楊志遠設(shè)計陷害他對柳如煙家暴,勸說柳如煙將他關(guān)進這個地下室"調(diào)教"。三年來,
他遭受了種種非人折磨,雙手被打斷過,肋骨斷過七次,臉上的傷疤是他掙扎時被刀劃的。
柳如煙示意保鏢扶他起來,"走吧,帶你去醫(yī)院。"林浩腿腳不穩(wěn),跌跌撞撞地跟著上了車。
車內(nèi),柳如煙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什么味道?
"林浩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滲出來滴在真皮座椅上。
他慌忙用破爛的衣袖去擦,"對不起,弄臟了..."柳如煙看著他的動作,
蹙眉問道:"林浩,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林浩苦笑。是她下令將他關(guān)進地獄,
現(xiàn)在卻問他為何變成這樣?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蜷縮到角落里,
盡量不讓血腥味飄到她那邊。"你以前不是很愛纏著我嗎?現(xiàn)在怎么離我這么遠?
"柳如煙問。為什么?因為無數(shù)個夜晚,他在地下室痛苦掙扎時,期盼著她的出現(xiàn),
但她從未來過。因為每次想起她,那些打他的人就會更加殘忍地折磨他:"不配喜歡柳總!
""你這種垃圾還想著她?"林浩被迫學狗叫,跪著舔地板。
他被逼著一遍遍重復:"我是狗,不配愛柳如煙。"直到現(xiàn)在,
他仍能清晰回憶起那種尊嚴被踏碎的痛苦。"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林浩哽咽道。
到達醫(yī)院,醫(yī)生檢查后,面色凝重地對柳如煙說:"柳小姐,需要單獨談?wù)劇?在病房外,
醫(yī)生壓低聲音說:"病人肝臟嚴重受損,肺部積水,多處骨折未正確愈合,
還有嚴重的內(nèi)出血...如果再晚幾個月送來,可能就...""你是說...他快死了?
"柳如煙臉色慘白。醫(yī)生點點頭,"最多再撐一個月。"柳如煙癱坐在椅子上,
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2林浩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豪華病房內(nèi)。這三年來,
他第一次睡在柔軟的床上,身上換了干凈的病號服,身體被仔細清理過。門被推開,
柳如煙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粥。"你醒了?"她聲音溫柔,與昨天判若兩人,
"想吃點東西嗎?"林浩警惕地看著她,下意識往床角縮了縮。柳如煙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輕聲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林浩勉強接過碗,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溫熱的粥滑進喉嚨,他竟有些想哭。在地下室的日子,他經(jīng)常要和狗搶食物吃,
吃不到就要挨打,有時候餓得受不了,就舔墻上的霉斑充饑。"慢點吃,別噎著。
"柳如煙輕聲說。吃完粥,醫(yī)生進來查房。柳如煙問了許多問題,
醫(yī)生只說需要做進一步檢查。她離開后,林浩拉住醫(yī)生的手,"別告訴她我的病情。
"醫(yī)生不解,"為什么?她是你妻子。""求你了。"林浩眼中滿是懇求。醫(yī)生點點頭,
離開病房。林浩閉上眼睛,回想起被囚禁的第一年。他每天都期待柳如煙來看他,
但她從未出現(xiàn)。他曾經(jīng)求楊志遠讓他見柳如煙一面,結(jié)果被打斷三根肋骨。漸漸地,
他不再期待,只是在心里埋下一顆仇恨的種子。第二年,他得知父母出了車祭,
留下巨額債務(wù)。而楊志遠趁機吞并了他的公司。這一切,都是楊志遠一手策劃的。第三年,
他幾乎放棄了求生的意志,直到一個疏忽的守衛(wèi)透露,柳如煙一直被蒙在鼓里,
以為他出國創(chuàng)業(yè)去了。林浩睜開眼睛,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成形。
既然上天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要讓所有傷害過他的人付出代價。晚上,
林浩無意中聽到柳如煙在走廊與人通話。"我要知道這三年林浩在哪里!誰批準的囚禁!
給我查清楚!"她的聲音充滿憤怒,"如果楊志遠有參與,我要他好看!"林浩冷笑。
現(xiàn)在裝什么關(guān)心?當初不是她親自下令把他關(guān)起來的嗎?柳如煙推門進來,見他醒著,
微微一愣,"吵醒你了?"林浩搖頭,"沒有。""林浩,我..."柳如煙欲言又止,
"我以為你出國了,是楊志遠...是楊志遠告訴我你去美國創(chuàng)業(yè),
不希望被打擾..."林浩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驚訝,"你不知道我被關(guān)在地下室?
""我發(fā)誓,我不知道!"柳如煙急切地說,"三年前你突然失蹤,
楊志遠說你因為公司危機選擇暫時離開中國避風頭。
我打你電話都是他幫忙轉(zhuǎn)達的..."林浩故作震驚,"所以...是楊志遠騙了你?
""對不起,林浩,我真的不知道..."柳如煙眼中含淚,伸手想碰他。
林浩裝作本能地躲開,"對不起,我...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柳如煙點點頭,
起身離開,"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一些事情。"門關(guān)上后,林浩冷冷一笑。計劃的第一步,
成功了。3一周后,林浩出院回到位于CBD的豪宅。三年未見,
這座他曾用心裝修的房子變了模樣。客廳里多了許多他不認識的裝飾品,
主臥的床也換成了他不喜歡的款式。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
書房里的書架上擺滿了楊志遠的照片,他們一起參加活動、一起旅行的照片。
林浩默默站在門口,沒有說話。柳如煙有些尷尬,"我會讓人把這些收起來的。""不用。
"林浩勉強笑了笑,"這畢竟是你的家,我只是個不速之客。""這也是你的家。
"柳如煙急忙說,"你還是這里的主人。"林浩沒有回答,只是走向客房,"我先休息一下。
"柳如煙攔住他,"主臥已經(jīng)收拾好了,你睡那里。""我不習慣軟床了。"林浩輕聲說。
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睡了三年,他的背早已適應(yīng)了堅硬的床板。太軟的床讓他有種不真實感,
仿佛隨時會掉進深淵。晚上,林浩躺在客房的地板上,翻出從醫(yī)院偷來的安眠藥。
醫(yī)生說他活不過一個月,但他打算提前結(jié)束這一切。只要給楊志遠足夠的繩索,
讓他自己上吊。第二天,林浩穿上柳如煙準備的新衣服,出現(xiàn)在餐廳。"你看起來好多了。
"柳如煙微笑著說。林浩點點頭,坐下來慢慢吃早餐。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正常用餐,
不必跪著,不必和狗搶食,不必擔心食物會突然被奪走。吃完早餐,
林浩說:"我想去公司看看。"柳如煙遲疑了一下,"你確定現(xiàn)在要去嗎?
醫(yī)生說你需要靜養(yǎng)...""我想知道這三年公司發(fā)生了什么。"林浩堅持道。
柳如煙只好同意,親自開車送他去位于金融中心的公司大樓。三年前,
這里還是"林氏集團"的總部。如今,大樓外已換成"楊氏企業(yè)"的招牌。走進大廳,
曾經(jīng)熟悉的員工看到林浩,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有些人甚至偷偷指指點點。電梯直達頂層,
楊志遠正在辦公室會客。看到林浩和柳如煙一起走進來,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笑容。
"林總,身體好些了嗎?"楊志遠起身迎接,仿佛他們只是普通朋友。林浩深吸一口氣,
強忍住想要沖上去撕碎這個人的沖動,擠出一絲微笑,"多謝楊總關(guān)心。
""林浩想了解一下公司情況。"柳如煙說。楊志遠略微遲疑,"當然可以。
不過...林總剛出院,是不是應(yīng)該多休息?""我很好。"林浩堅持道。
楊志遠只好命令秘書取來財務(wù)報表和項目檔案。隨后,
他熱情地向林浩介紹這三年公司的"發(fā)展",如何從危機中脫困,如何擴大業(yè)務(wù)范圍,
如何并購了幾家小公司...聽著這些話,林浩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楊志遠口中的"危機",正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收買了公司財務(wù),做假賬陷害林浩挪用公款,
又散布謠言說林浩與競爭對手勾結(jié),導致公司股價大跌。介紹完畢,楊志遠拿出一份文件,
"林總,既然你回來了,我想請你簽下這份文件,正式確認你的職位和股份。
"林浩掃了眼文件,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份放棄所有權(quán)益的聲明。他的名下只剩下象征性的1%股份,
甚至連董事的位置都沒有。他抬頭看向楊志遠,看到對方眼中的得意和挑釁。"好啊。
"林浩出乎意料地同意了,在文件上簽下名字。楊志遠松了口氣,卻見林浩站起身,
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風景不錯。"林浩輕聲說,"楊總真是好手段。
"楊志遠臉色一變,"林總這話什么意思?""沒什么。"林浩轉(zhuǎn)身,"只是感慨人生無常。
三年前,我站在這個位置;三年后,物是人非。"離開公司,
林浩對柳如煙說:"送我去見一個人。"4林浩讓柳如煙帶他去了一棟老舊的居民樓。
門鈴響了很久,才有人來開門。門內(nèi)站著一個憔悴的中年男人,看到林浩,他瞪大了眼睛,
"林總?""好久不見,王經(jīng)理。"林浩輕聲說。王經(jīng)理是林氏集團前財務(wù)經(jīng)理,
也是楊志遠收買的關(guān)鍵人物之一。看到林浩出現(xiàn)在門口,他驚慌失措,連忙讓兩人進屋。
簡陋的公寓內(nèi),王經(jīng)理顫抖著為他們泡茶,
"我以為...我以為您出國了...""我被關(guān)在地下室三年。"林浩直截了當?shù)卣f。
王經(jīng)理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對不起,林總...我真的不知道..."林浩冷笑,
"你做假賬陷害我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嗎?"柳如煙震驚地看著王經(jīng)理,"什么假賬?
"王經(jīng)理跪下來,"林總,我知道錯了...是楊志遠威脅我,說如果不照做,
就讓我全家不得好死..."林浩靜靜聽著王經(jīng)理交代一切。原來,
三年前楊志遠先是收買王經(jīng)理做假賬,制造林浩貪污證據(jù);然后又聯(lián)合幾個董事散布謠言,
說林浩與競爭對手勾結(jié);最后,他設(shè)計讓林浩發(fā)現(xiàn)柳如煙與他的親密照片,
但那些照片都是P圖合成的。當林浩找柳如煙對質(zhì)時,
楊志遠早已在她面前"揭露"林浩的"罪行",甚至暗示林浩有暴力傾向,可能會傷害她。
柳如煙被蒙蔽,相信了楊志遠的話,同意將林浩送去"調(diào)教",
卻不知道那所謂的"調(diào)教"是怎樣的地獄。聽完這些,柳如煙臉色蒼白,
"所以...一切都是騙局?"林浩沒有回答,只是問王經(jīng)理,"這三年,你過得如何?
"王經(jīng)理苦笑,"楊志遠許諾給我高職高薪,卻在一年后把我開除了,
還威脅我不許聲張...我現(xiàn)在連工作都找不到..."離開王經(jīng)理家,柳如煙沉默不語。
回到車上,她終于開口,"林浩,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林浩看著窗外,
"我相信你。""我會讓楊志遠付出代價。"柳如煙咬牙切齒地說。"不用。
"林浩轉(zhuǎn)頭看她,"我自己會處理。""怎么處理?""你很快就會知道。"林浩語氣平靜,
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絕。回到家,林浩去了書房,打開電腦,發(fā)現(xiàn)密碼已被更改。"抱歉,
"柳如煙說,"我給你重新設(shè)置一個。""不用,"林浩說,"我只想找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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