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晨露未晞，顧長明推開云雪瑤的房門。
“小姑姑，我的劍……”
話音戛然而止。
屏風后水聲淅瀝，云雪瑤正在沐浴，朦朧可見她曼妙的曲線。
“看夠了？你很喜歡看人沐?。俊?/p>
云雪瑤突然轉身，水珠順著身體線條滾落。
顧長明的視線不受控制地下移，在觸及某處時猛地紅了臉。
“我來取劍！”
他抓起桌上的佩劍就跑，卻聽見身后一聲輕笑。
練武場上，弟子們正在切磋。
見顧長明過來，幾個年輕弟子起哄要比試。
他心不在焉地應戰，滿腦子都是屏風后的畫面，一個不慎踩空臺階。
“小心?！?/p>
熟悉的沉水香籠罩下來，云雪瑤單手接住他，掌心正好貼在他心口。
隔著薄薄的衣料，兩人心跳聲震耳欲聾。
“閣主臉紅了！”有弟子起哄。
云雪瑤一個眼刀掃過去，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顧長明卻趁機摸上她胸口，指尖下的心跳快得驚人。
“小姑姑，”他湊近她耳畔，“你這里跳得好快?！?/p>
云雪瑤突然掐住他的腰舉過頭頂，在弟子們的驚呼中將他拋向梅花樁：“加練五百次騰躍。”
顧長明輕盈地落在樁上，余光瞥見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那是他剛才喝過的。
午后休憩時，侍女送來冰鎮酸梅湯。顧
長明剛喝一口就皺起眉：“太甜了?！?/p>
“是閣主特意囑咐多放蜂蜜的?！笔膛Φ?，“說您怕苦。”
顧長明怔了怔，他從未告訴過云雪瑤自己怕苦，除非……
記憶閃回高燒那夜，云雪瑤喂他喝藥時，他迷迷糊糊抱怨“好苦”，而后唇上落下一點溫軟。
當時以為是幻覺，沒想到竟是真的！
顧長明捧著那碗酸梅湯，指尖在碗沿輕輕摩挲。
侍女的話像一滴墨墜入心湖，暈開層層漣漪。
“閣主還說，少主若喝完，今晚就教您新的劍招?！?/p>
他仰頭一飲而盡，甜味卻壓不住心頭泛起的酸澀。
練劍到日暮時分，山門處突然傳來騷動。
一頂軟轎停在石階前，轎簾掀起，走出一位穿著藏青色長衫的公子。
“雪瑤！”
這聲呼喚喊得人心神不寧，顧長明的劍尖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聲響。
云雪瑤從議事廳出來，向來嚴肅的眉眼竟柔和三分：“小廷？”
“我爹讓我來送西域地圖?！蹦凶佑H昵地挽住她手臂，“三年不見，雪瑤姐姐更俊好看了?！?/p>
顧長明的劍錚地釘入樹干。
他大步走過去，黑衣下擺沾著未干的血跡，是方才練劍太狠，舊傷又崩裂了。
“這位是？”男子往云雪瑤身后躲了躲。
“聽雨閣少主。”云雪瑤抽回手臂，“顧長明?！?/p>
“原來就是那個……”男子話到嘴邊又咽回去，轉而從袖中取出香囊，“爹爹說您總失眠，我特意……”
“閣主?！鳖欓L明突然插話，指尖勾住云雪瑤的腰帶：“您答應今晚指導劍法?！?/p>
他故意將“指導”二字咬得曖昧，果然看見那香囊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