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這一句，徹底撕開兩人感情的落幕。
蘇漫明白，沈昀川的道歉，是為了分手。
她吸了吸鼻子，擠出一抹難堪的笑，“昀川，你再思考下，我不介意......”
“我介意......”
沈昀川快速打斷她。
“蘇漫，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沒辦法......”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卻讓蘇漫明白，兩人這是徹底結束了。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雙拳攥得發白才硬逼著自己轉頭，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認輸流淚。
“好！我答應！”
“沈昀川，你記住，是我不要的你！”
丟下這句話，她果斷轉身，門摔得震天響。
沈昀川突然想起7年前的蘇云落。
那時的她純白如紙，滿腔的心思和愛意全在他身上，她嘰嘰喳喳告訴他，以后想和他有一個小家。
可以不大，但要貼滿兩人的照片，眼里種滿粉色的月季。
養一只小狗，養一只小貓，再要一個寶寶。
直到她確診懷孕那天，他將一切真相捅開。
那時的蘇云落并沒有蘇漫的清醒，會及時止損。
臨走之前，她還扯著他的衣角，紅著眼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看著她全家崩潰絕望的樣子，他既暢快又難過。
他怕自己多待一秒，會忍不住將蘇云落緊緊摟在懷里，認錯道歉。
可那是他的親姐姐，用一雙粗糙的雙手將他帶大。
他怎么能？
他不能！
離開蘇家，當天下午他便出了國，在國外一待7年，一天當三天用，日以繼夜的用工作麻痹自己。
他再不關注蘇家，也禁止身邊的人談論蘇云落。
直到，他在夜色與她重逢。
當年風靡校園的白玫瑰，自甘墮落成了一名陪酒女。
他大仇得報，應該高興。
可他沒有半絲痛快，只有驚和怒，甚至是恨。
恨自己過了7年，依然忘不掉她！
恨自己午夜夢回，夢里喊出的人名依然是蘇云落！
恨自己在無人的深夜，對著她的照片摩挲個不停。
于是他用殘忍骯臟的話罵她。
即是解恨，又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她看過來的眼神始終只有冷，再無曾經的柔情。
他慌了。
直到他知道小東的存在，那一刻，他和自己達成和解。
甚至給了自己一個理由，要回兒子，看在蘇云落是兒子生母的份上，勉強照顧下她。
可是......
沈昀川絕望地閉上眼，眼角劃過一滴淚。
沈昀川父子在醫院里療傷時，夜色俱樂部悄然掛上“裝修歇業”的牌子。
誰也不知道，這名震南城的銷金窟怎么突然裝修。
出院當天，搜救隊長又一次打電話過來，說還是沒有找到蘇云落。
沈昀川靜默良久，才開口：“繼續找，一直找到為止?！?/p>
掛斷電話，小東扯了扯他衣角，小聲問：
“爸爸，媽媽......能找到嗎？”
沈昀川壓下滿心的酸楚，俯身給小東系上安全帶，用力地點頭。
“會的，一定能找到?！?/p>
這句話像是安慰兒子，也像是安慰自己。
當天他將小東帶回自己的別墅，給他布置房間，給他做飯，甚至陪他玩樂高。
小東的情緒一直不高，呆呆看著畫本。
沈昀川走近時，才發現本子上畫著三個牽著手的小人。
個子最高的那個，畫得歪歪扭扭，看不清面容。
“你把爸爸畫得那么丑？”
小東看他一眼，眼神隱約有點委屈：“監獄里畫的，那時爸爸不在......”
沈昀川動作一僵，半晌，才低低問了一句。
“在監獄里，有人欺負你們嗎？”
這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那種地方，怎么可能沒有凌 辱？
果然小東的臉色驀然一白，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從小東的嘴里，沈昀川知道，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蘇云落究竟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