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玫瑰的聲音從內室傳來，阿達暗暗瞪了男人一眼，沒好氣地放他們通行。
看到玫瑰的第一眼，小東便松開了沈昀川的手，沖了過去。
還沒說話，濕漉漉的大眼率先紅了起來。
他結結巴巴小聲喊了一句：“媽......媽”剛喊出口，又想起什么似的，換了一個稱呼：
“阿姨......”
玫瑰筱然抬頭，看見兒子的那一瞬，掌心的指甲深深嵌進肉里。
心底泛起細細密密的疼，她緊了緊手心，暗暗吐出一口氣，擠出一抹笑：
“哪來的小帥哥，嘴這么甜！”
站在門口的沈昀川死死盯著她，雙眼像探照燈似的，不放過她臉上絲毫的變化。
這時，玫瑰側頭看他，隱約壓著怒氣咬牙道：
“沈昀川！你瘋了！你怎么能將這么小的孩子帶進來！”
只這一句，男人便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蘇云落無疑。
小東扯了扯玫瑰的袖子，發紅的雙眼緊緊盯著她，軟聲道:
“阿姨，我媽媽不要我了，你身上的氣味好像我媽媽......”
那一瞬，玫瑰的心好像被萬箭穿心而過。
她咬緊唇，逼自己轉頭，不去看兒子泛紅的雙眼。
看見她臉上閃過一抹清晰的痛楚，沈昀川心底也一陣鈍痛，雖然他不明白蘇云落為什么不認兒子，但她一定有說不出的苦衷。
那晚，父子兩悶悶不樂回了家。
沈昀川打開車們抱兒子下車時，發現小東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面，剎那間，他覺得心底脹痛難忍，他勉勵扯出一個笑容。
“怎么......哭了？見到媽媽不高興？”他一邊問一邊替兒子擦去眼淚。
小東無聲抽噎著，任他動作，就是不說話。
沈昀川無奈地嘆了一聲，關上門，蹲下身看著他。
“告訴爸爸，你為什么難過？”
小東用手背抹去殘余的淚，哽咽著斷斷續續道：“爸爸，媽媽一定遇到難事了，我們幫幫她好不好？？”
月色將兒子的臉上的神情照的格外認真。
“為什么這么說？”
“媽媽第一次替我交學費沒錢時，才去的那地方，從那后，她不要我在學校喊她媽媽，讓我叫她蘇阿姨。”
小東歇了口氣，又繼續開口：“今天她不認我，肯定也是遇到難題了，她不敢認......”
最后三個字像一把千斤錘，敲在沈昀川的心尖上。
悶悶的痛。
他一把將兒子抱在懷里，偷偷抹去眼角的濕 潤，一步步走回家。
那一夜，沈昀川又失眠了。
次日在會議間案件梳理時，他常常走神，還是助理不停地搗他胳膊將人喚醒。
他暗自苦笑，不得不走出辦公樓去休閑區透口氣。
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他的身邊經過了很多人。
人人都像她，卻又都不是她。
他出垂頭，掏出一只眼點上，含在嘴里，腦海里想著她的樣子。
一根煙燃盡，他低頭捻滅，再抬頭，卻無意間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昀川連那個人的正臉都沒有看到，只是瞥見了那一角，便猛然被吸引住目光。好像冥冥之中，他就應該注視著她。
他的心驟然加快了跳動的速度，就這樣愣愣追尋著那個身影˙直到看見她挽上另個男人的胳膊。
沈昀川眉心一皺，眼睛瞇起。
她正側頭對著身邊那個男人說著什么，這讓沈昀川終于看見了她的側臉，正是蘇云落，他看了很久，手指逐漸顫抖。
他不會認錯！
他正想著她，她人就出現了。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離他這么近的地方！
瞬間，一種巨大的喜悅涌上心口，他快速捻滅香煙，三兩步準備跟上去。
但下一刻，他瞳孔驟縮，抬起的腳步又重新羅定。
蘇云落竟然在大街上就吻上了身邊的男人。
他雙眼瞪大，隨即泛上血紅，隔著人群想沖過去一把抓住那個人。
“蘇云落！”